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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目露疑虑，还是点头：“是。”
待管事离去，齐锦凰在床榻上躺不住，喝了药后便披着披风来到了前厅，想第一时间见到严啸云回来。
可她强撑着身子的难受，等来的却是下人战战兢兢的禀告：“公主，驸马出狱后便去了南郊别庄。”
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去见江落月吗？
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齐锦凰蓦然咳嗽不止。
“公主！”侍女见此，心疼不已。
“我没事……”齐锦凰却是苦笑，仍旧等在前厅。
然而这一等，齐锦凰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
严啸云踏入前厅，见到齐锦凰，不觉蹙眉：“公主今日怎起这么早？”
侍女红了眼：“驸马，公主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齐锦凰嘶哑着嗓音打断了侍女。
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齐锦凰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严啸云看着她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问：“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齐锦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严啸云：“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何意？”严啸云眉头深锁，并不接。
齐锦凰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她话未完，便听严啸云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公主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胭脂水粉”
齐锦凰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她这些嫁妆钱换不来多少，但她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严啸云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齐锦凰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严啸云说不必她送行，齐锦凰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严啸云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齐锦凰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严啸云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齐锦凰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严啸云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齐锦凰，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齐锦凰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严啸云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齐锦凰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北寒！”
挺着大肚，江落月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北寒，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严啸云伸手接过。
齐锦凰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严啸云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
第9章
二人依依惜别。
齐锦凰站在一边，如同画外人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是要认为江落月才是严啸云的夫人。
心尖似被狠狠攥紧，一涌而上的酸楚与痛意几乎要淹没齐锦凰。
她眼圈泛红，再无法看下去。
转身要走，严啸云却叫住了她。
“公主。”
齐锦凰脚步顿住。
便听他淡淡开口：“……此行之别，若我战死沙场，你不必为我守寡，可随心另嫁你心喜之人。”
严啸云目光沉沉，见齐锦凰身形动也未动，又缓缓加上一句：“若臣能平安归来……届时，臣也会自请与公主和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