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回府后,反派们慌了最新章节列表_真千金回府后,反派们慌了全文免费阅读(辣椒只吃小米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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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回府后,反派们慌了》精彩片段

不提其他金银矿石,各种香料果树、宝石和药物,他的本事数不尽数,满脑的奇思妙想,例如海水晒盐,粗盐提纯,黄豆榨油,肥皂制糖,煽猪养猪。就说煽猪一事,当时没一人信他,多得是准备看他笑话。但谁知,被煽过的猪,还真白白胖胖,没有半点腥臊味。这事传开后,魏四皇子的名头,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南越上下,再加上他寻回的粮食,大大缓解百姓困苦,当时魏国上下,只闻四皇子,不知有皇帝。可以说,这位魏四皇子,让初建的魏国,得以休养生息。如果照此下去,魏国不是没有,并吞大越的实力,坏就坏在,皇位只有一个,谁都想要。魏帝有六子,除四皇子外,其他皇子声名不显,这也就导致,出头的橼子,最先遭到攻击,而魏国境内世家,也并不想要一位,功绩过盛得民心的皇子,他们想要的是,能受其掌控的下一任皇帝。毕竟,良弓藏,走狗烹,他们得替日后,多做打算不是?争权夺利,在哪里都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咱们这位魏四皇子,分明知晓其他兄弟,不满他在魏帝面前出头,他却依然不以为意,仿佛只要他一挥手,所有皇子世家,都会听命于他一般。说得好听点,是宽厚仁善,自信睥睨,说得难听点,那就是蠢!除此之外,在女色一事上,也只能说是糊涂,世上的男子,多是怜贫惜弱,这位魏四皇子,当属其中翘楚,被他救下的姑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其他世家送的,其他皇子送的,亦照收不误,仿佛只要来到他身边,就定会对他一心一意。结果呢,中毒死于后宅。古往今来,凡坐稳帝位者,出众的能力,顶尖的心性,缺一不可。看他前期行事,若能登基,或能为一位明君。可惜,他虽别具慧眼,却目光短浅,沉湎淫逸,无谋略策应,毫无大局,最终命丧他手。过分仁善,便是懦弱,上位者可以仁厚,可以体恤手下,但更要有威严,让底下的人怕你敬你,不是给些三瓜两枣,再言语笼络一番,就能让人服从的。魏四皇子的死,拉开魏国夺嫡的开端,其混乱的程度,不亚于大越朝堂。这也是吕衡为何说,天命在大越,魏国是为他们做嫁衣。收复南越后,其境内一应粮食,特别是隆庆帝,早就眼馋的占城稻和甘薯,很快就在北方推广,有这位魏四皇子的例子在,隆庆帝也派遣官员出海,带回不少的作物蔬菜。尤其是后来,大越在海对面得到的,一种叫黄金米的粮食,让大越普通百姓,也能一日三食。主打的就是,他魏四皇子能行,咱们大越也能行!近十年来,各地的粮商们,想在粮食上赚钱,是真的不容易。在经魏四皇子,规划过后的南越,如今已成大越粮仓,这也是为何,大越能在短短半年,就向平襄府拨粮两次,第三次的也预计提上日程。闻吕衡的话,宋平舒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后魏四皇子的信息。这位四皇子,着实是位奇人,在有些地方,总有独特见解,眼光卓绝,但在其他地方,又显得格外单纯,例如御下之道,政治手段,处事策略,仿佛一无所知的稚子。宋平舒心里感慨一句,就把注意力拉拢回来。陆元枢合上面前册本,对宋平舒道:“你亲自盯着,朝廷的粮食,是给当地百姓,孤不想看见,有人中饱私囊,谁胆敢不听令,致百姓生怨,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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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舒当即起身,恭声应道:“是。”陆元枢点点头,再道:“逢灾易生乱,有煽风点火,颠倒黑白的,全抓起来,严加审问。”宋平舒再称是,暗自警醒起来。这次的赈灾,朝廷拨粮拨银,细细看来,并非难事,实在不必一朝储君亲临。京城里,有猜忌的,有怀疑的,也有暗中不满的,不是没人揣测,这是陛下偏心,故意替太子,积攒功绩和名望,毕竟说是赈灾,但不缺钱不缺粮,何其的容易。恐怕有那不满的,会在暗中生事。陆元枢把视线,移到吕衡身上。吕衡坐直身体,俊美而阴柔的脸上,携着正色与恭敬,回道:“臣这两日时,查过府衙文书,去岁拨来的米粮,按文书记载,每人得稻麦菽共半石,另有甘薯黄金米半石,大人给银一两五钱,小孩给银七钱五分。”上次的赈灾,银就给出五万两,赈灾粮更在四万石上。仅看文书,显然并无问题,但吕衡却是冷笑一声,继续道:“在文书上,皆以单人记录,臣心生好奇,就以每村落为一户,发现每村得的银两,都在三百两左右,粮食在五百石左右。”陆元枢眸光深沉,不透半分声色,让人很难猜出他在思量什么。宋平舒背后一凛,替平襄府的官员,暗道一声可惜。殿下如若发怒,或有转圜的余地,偏殿下不动声色,明显是要深究。陛下往日总说,殿下性情宽厚,怕压不住朝臣。这只能说,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好的,就说詹事府内,谁敢对殿下有二心?殿下少时,亦鲜衣怒马,疏狂无惧,在政事上果决而霸道,随着年岁增加,开始收敛脾性,外人赞他仁孝宽容,但骨子里的强势,并不会消失,反是愈发深沉内敛,让人不敢有半点轻忽。有的人,情绪外露,当场发泄,当场完事。而有的人,却不闻喜怒,面上不在意,心里却有个小本本,只等最后再来算总账。吕衡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些钱粮,虽是按的人头,但实际上每户,平均仅有三人得银粮,其余的银粮,皆落在凭空捏造的人头上。”这就像吃空饷,虚报名额,冒领钱粮。将原本给百姓的银钱粮食,转移到不存在的人身上。村子人数少的,凭空在世的人就多,反之则少,总体每村的钱粮,都在相似的数量。加上信息偏差,平襄府的百姓们,虽知能领钱和粮食,但具体的数量,却是不甚清楚,贪污赈济粮的人,或许也怕闹大,不敢贪的太过,分发下去的粮食,能让多数百姓保持在,吃不饱但又饿不死的地步。百姓不闹事,府衙的官员们,再做好描补和掩盖,糊弄住京城来的官员,也就万事无忧。也就吕衡不嫌麻烦,一人一人对着籍贯细算。陆元枢半阖着眼,脸上不辨喜怒,淡淡地道:“继续。”吕衡闻言,暗暗垂下眉眼,话题转到平襄府税收上。“平襄府的税收,夏税,秋税,户税和地税,并没无故减少的情况,府衙里的账目,也是干干净净,瞧着似无问题。”诚如宋平舒所言,赈灾的事宜,本不必太子亲临。陆元枢亲自前来,除主管赈灾外,主要是为查明,从平襄府流出去的钱粮。一个月前,东宫得到消息,草原突然涌进大量粮食,疑似来自衡阳府。当即就有暗卫,前往衡阳府细查,但在抽丝剥茧后,却惊讶地发现,确实有粮自衡阳府出,但购粮的银钱和人,源头似是在平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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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眯了眯双眼,眼底厉色一闪即逝。对待敌人,要不将其打服,让他为自己所用,要不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苏玉昭在心里,各种衡量思索,实际在外人看来,不过短短一瞬间,床帐外面,曹大夫一面替她把脉,一面捋着胡须满脸沉重,皱起的眉头能夹死苍蝇。拾珠紧张地问道:“大夫,我们姑娘怎样?”曹大夫闻言摇头,缓声道:“贵人脉象紊乱,虚浮沉厄,短促细虚,缓而时止......”“哎呀,曹大夫,你说点我们能听懂的吧!”银桃急得不行,连忙打断他的话,“你就说,你能不能治好我们姑娘?”曹大夫揪着胡须,为难道:“贵人脉象有异,瞧着是余毒未清,毒素顺着血液,已渗进骨子里,但怪就怪在,贵人的体内,似又有一股生机,在和体内的毒纠缠,一时间难分胜负呐。”“都说对症下药,不知贵人所中何毒,不敢贸然开药,之前开得不过是一般的祛毒药汤,贵人能醒来,已经是奇迹,再用祛毒药汤,怕是用处不大。”这种症状和脉象,他真是闻所未闻。“那现在怎么办?”银桃满脸无助。秦嬷嬷沉着脸,对曹大夫道:“还是劳烦你再开药,姑娘既能醒来,说不定也能痊愈。”曹大夫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再开一剂,十味苦参解毒汤,不过你们还是要再请,其他大夫来看看为好,老夫才学疏浅,但一人技穷,二人技长,总归没害处。”秦嬷嬷点点头,感激道:“多谢你提点,我们省的。”拿到药方,秦嬷嬷吩咐拾珠去煎药,又让银桃送曹大夫出去,她自己则上前把垂下的床帐束好,看着面前面容沉静的姑娘,心口蓦地一涩。“姑娘......”“我没事,嬷嬷别担心。”苏玉昭望着秦嬷嬷,极力扯出一抹笑意。明明是她中毒,比起焦灼不安的秦嬷嬷,她倒显得平静异常。秦嬷嬷坐到床沿,摸摸姑娘的脸颊,低声道:“你真傻,别人的死活,与你有何相关!”就算那人......是太子殿下,她也宁愿她们姑娘,没有去救他。刚开始时,秦嬷嬷自是不知晓,姑娘所救之人的身份,但眼见这两日,鉴真寺里风声鹤唳,又有宫里的内侍,前来看望她们姑娘,带来不少补品和药材。一来二去,秦嬷嬷也就知晓,她们姑娘救下的人,居然是当朝储君。苏玉昭轻轻偏头,把脸颊搁到秦嬷嬷掌心,轻声地说:“当时情况紧急,我哪里能想那么多......倒是你们,都没事吧,郑镖头他们呢?”“我们都没事,不过郑镖头他们......”秦嬷嬷暗叹口气,把当日的经过仔细说来,“察觉您出事,我当即让拾珠,去找郑镖头他们来,谁知前殿有人放火,郑镖头带着人去救火,和纵火的凶徒打了起来,有三位镖师受伤,还有一位镖师......不幸身亡。”苏玉昭微怔,缓缓垂下眼睛。在她打算用银子,把郑镖头等人留下来时,便设想过这个情况。但当人真的死在眼前,她又突然有些无措......他们本不该死的,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插手,因为她的不甘心,因为她......“姑娘!”秦嬷嬷焦急的呼唤,拉回苏玉昭的思绪,打断她钻进牛角尖。苏玉昭抬起煞白的小脸,秦嬷嬷微微俯下身,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头发道:“谁也没能想到,会发生这个事情,纵火的那些凶徒,完全不把百姓的命,放在他们眼里,要不是郑镖头他们,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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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您昏迷时,太子殿下有专门召见郑镖头,郑镖头他们有功,谁也不会忘记他们。”这些走镖的,谁不是提着脑袋,争点糊口的银子,说句薄情的话,郑镖头他们虽有牺牲,但此事过后,再有人想刁难他们,那也得掂量掂量。太子跟前都露过脸的,谁不得给他们两分脸面?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在做出抉择的那一刻,她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苏玉昭闭着眼睛,仰躺在床榻上,轻声地说:“我身体不好,嬷嬷你代我去,给每位镖师十两银子,受伤的镖师再添五十两,身亡的那位镖师,则添一百两,若他有妻儿,日后每月再给二两,直到他的子女成人,若无妻儿子女,就再加二百两,给他的父母,算是我的一点补偿。”饶是秦嬷嬷沉稳,也不免轻吸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话,三百两银子,都能买十名壮汉了,恐怕还能有剩余。“姑娘,咱们手上的现银,怕是没这么多。”零零总总地加起来,少不得得要小一千两。苏玉昭想都没想,直接道:“把那金寿桃称一称,绞碎给他们吧。”“不行,不行。”秦嬷嬷闻言,连忙重重摇头,“六十六个金寿桃,取得正是六六大顺的意,冷不丁少上一个半个,瞧着多不吉利啊,可别到时候,惹得老夫人生恼。”苏玉昭垂眸道:“既然寿辰已过,这寿礼......也就不献了吧。”因苏老夫人寿辰,外祖母拿出大半体己,为她置办出这副寿礼,除金寿桃外,另有银寿桃八十八个,嵌金雕银的寿屏,双面刺绣的寿幛,名家字画,珍珠翡翠,丝绸彩缎......粗粗算来,只怕得值近万两白银。都说礼多人不怪,她心里清楚,外祖母这般舍得,不过是想苏府众人,看在这份寿礼的面上,能对她多两分善意,也好让她在苏府,能过得稍微自在点。然而事与愿违,苏府的人,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她何必再要浪费,外祖母的一番心意,与其白给苏府,她宁愿扔进水里,好歹能听个响。秦嬷嬷一怔,看向面容平静至极,神态淡漠的姑娘,压住心底的担忧,语重心长地劝道:“姑娘是晚辈,不论长辈如何,都不能让旁人,挑出一个错字来,百善孝为先,世道如此,姑娘暂且忍一忍吧。”苏玉昭轻笑一声,勾唇说道:“嬷嬷想哪里去了,我没说不给老夫人,准备寿礼的呐。”“都说礼轻情意重,这些黄白俗物,哪里比得上我亲自替老夫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寿礼好?我前些时日晚间,绣的那幅彩绣杜鹃,你把它拿去找匠人,制成一幅桌屏。”她轻扯嘴角:“这就是我替老夫人......精心准备的寿礼。”秦嬷嬷皱眉,原先见姑娘,每日从外回来,拿着绣棚穿针引线,只当她是无聊,如何也没想到,还有这层用意,看来姑娘在心里,是早就做好打算。她也不喜苏府,但姑娘毫无预兆的,就和苏府生出嫌隙,岂不与她们的目的相违背?“嬷嬷,我心里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苏玉昭握住秦嬷嬷手,眸光有一瞬的转冷,“有道是人善被人欺,有其主必有其仆,苏府来的奴婢,你也是看见的,可有把我放在眼里?”秦嬷嬷迟疑道:“许是那些婆子,自作主张......”“嬷嬷!”苏玉昭抿唇,“我宁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们,也不愿到头来遭人算计。”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嬷嬷如何还不知,姑娘心里对苏府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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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袭银红织金撒花袄,下着青莲色曳地裙,披着一件纯白狐裘,细软的锦毛衬得她皮肤白皙,很有几分仙姿玉质,再看她的五官,面似芙蓉,眉目细腻,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行走间步步生莲,端的是轻盈从容。与形容消瘦的苏玉昭相比,赞一句雍容华贵也不为过。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玉昭的堂姐,苏府大房嫡出姑娘,武安侯府世子夫人,苏玉仪。苏玉昭坐直身体,冷眼凝视着进来的人。似是没看出对面的冷淡,苏玉仪嘴角微扬,眸光流转间,不着痕迹地打量房间。四周有些昏暗,纵使点着烛火,依然显得暗沉,萦绕着挥不去的寒意。房间很宽敞,并无过多摆设,角落两只素色梅瓶,左侧炕上一方榆木炕桌,右侧是杏木的妆奁台,窗户上一架杏木炕屏,都是寻常普通的材质,不说镶金嵌银,仅有几道简单雕刻,毫无特色。从这里不难看出,房间主人的地位。“听闻二妹身子不爽利,眼下可是见好?”温婉的嗓音响起,苏玉仪来到床前,有婢女上前来,替她解下狐裘,又有婆子端来绣墩,拿袖子殷勤地擦过两遍,讨好地扶着她落座。“临近年关,侯府诸事繁忙,未能及时看望,还请二妹莫怪。”嘴里说着请罪的话,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歉疚的意思。苏玉昭冷笑一声:“假惺惺!”苏玉仪神情不变,抬手示意左右奴婢,让她们到门外候着。众人相视一眼,旋即屈膝行礼,躬身告退,离开前,半拖半拽地将不愿出去的拾珠,也给一并带到外面。“真情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我从未想过,取你的性命。”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玉昭,“却不想二妹这般心狠,竟妄想置血脉亲族于死地!”“轰!”的一声,苏玉昭脑中似有惊雷炸响。她猛地抬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搁在被上的手悄然攥紧。苏玉仪拿出一份状纸,重重朝苏玉昭扔去,温婉的面容骤然冷冽。“真是我的好妹妹,不曾想,你竟这般豁得出去,真是好一个大义灭亲!”一份状纸并不重,落到苏玉昭身上,却宛如有千斤分量,上面熟悉的字体,令她瞳孔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半响,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为何会这样?这份状纸,不该在姜府的吗?难道姜御史支持的,并不是六皇子,而是苏府背后的八皇子?苏玉昭脑中很乱,她虽是许府三夫人,但因一些缘故,在府中处处受制,隐约瞧出许府银钱来路不正,但却并没实质性的证据,她有的,仅是许府的身份。由她出面,作为人证将把柄,主动递给其他皇子,不愁对方置之不理。且真要细查,又有哪个为官的,手里是真的干净。看清苏玉昭脸上的震惊,苏玉仪轻呵一声,语气说不出的轻蔑。“良禽择木而栖,朝堂上的事,岂是你能明白!许府也好,苏府也罢,我在的一日,你打的算盘,就只能落空。”看似随意的语调,透着高高在上的意味。苏玉昭紧闭着眼,死死咬住舌尖,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勉强保持半分理智,冷笑地说道:“能得你这般防备,还真是我的荣幸!”“旁人都说你软弱怯懦,独我清楚,你的心有多狠。”苏玉仪语气平淡,却透着股成竹在胸的愉悦,“你可是能为证自己清白,在荣禧堂生生跪三日的人,我岂能不小心谨慎对待。”这说得是九年前的一桩旧事。苏玉昭虽是苏府姑娘,却自小养在外祖林家,细数她的一生,幼时波折,因出生在端午这日,被上面长辈忌讳不喜。五月即恶月毒月,五月五日的端午,更是恶上加恶,有九毒日之首的俗称,自古有言,以此月生者,精炽热烈,厌胜父母,父母不堪,将受其患。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她身上就背着命硬的罪名,加上她出生后,苏府频频出事,先是有丫鬟婆子,无故摔倒受伤,后有仆妇落水溺亡,连祖母苏老夫人,也是夜夜惊梦,不得安生。尚不足满月,府中就传出闲言碎语,更有人提出,把她送去道观寄养,权当是道仙童子,压一压满身煞气,只母亲不忍,使人传信外祖林家,将她讨要过去。这一去,便是十五年,直到及笄这一年,方才接她回苏府。然而可笑的是,苏府接她回来,不是因为想起她来,而是因为需要她,为苏府的大姑娘苏玉仪,摆脱身上许家的亲事,以便顺利嫁给武安侯府的公子。回府不到半月,她就落得个觊觎姐姐未婚夫,心思深沉手段下贱的名声,而苏玉仪呢,自是清清白白嫁进侯府,身披诰命,极尽荣宠。当时,苏玉昭为证清白,在祖母苏老夫人的荣禧堂,生生跪了三日,直到晕厥过去。然苏府两房,大房支应门庭,掌控话语权,她便是跪死过去,也于事无补。原本褪色的记忆,如潮汐翻腾涌来,伴着剧烈地咳嗽,她低低地笑起来,坦言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心狠,在对你下药时,可没半点犹豫呢。”“你这话什么意思!”苏玉仪胸口猛地炸开,大脑有片刻空白。电光火石间,她骤然回神,一把揪住苏玉昭衣襟,“什么下药?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她面颊阴沉,神情扭曲,歇斯底里地怒声质问。“咳咳!”苏玉昭任她摇晃,嘴角溢出两丝血迹,她却恍若味觉,反是扯出一抹浅笑,一字一顿地说:“当然是......绝子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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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仪身形一晃,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却又在下一刻,狠狠掐住苏玉昭脖颈,目眦尽裂地咒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你胆敢害我!”到这个地步,苏玉昭自不会坐以待毙,本能地抓住对方手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人往后重重一甩,捂着脖颈咬牙切齿道:“我为何不敢?我一步步退让,全是你逼我的!”“因为你,我在许府受尽冷眼和嫌弃,便是府里的粗使婆子,都能在背后指着我,道一句寡廉鲜耻卑鄙龌龊,将我当做饭后谈资,日日拎出来指责取笑!”“你已经如愿,嫁入侯爵高门,独得夫君宠爱,安富尊荣,锦衣玉食,为何还要来搅和我的余生!你瞧不上许书成,又不愿他忘记你,踩在我的头上,处处彰显你的存在。”“你们两个,借着我的名头,今日书信,明日香囊,哈哈,你想不到吧,那绝子药,就下在他给你的赤金点翠响镯里,你不是很爱带着在我面前晃悠么!”她笑得愉悦而放肆,仿佛往日的委屈,终于得到纾解。她忍气吞声,一点点退让,可每当她换得半点喘息,苏玉仪总能出来搅和,每当这时,许书成必是对她横眉冷目,甚至几月不跨足正院。她知道,许书成怪她,怪她横插一脚,害得他不得所爱。而苏玉仪,左不过是她不要的,也不许别人染指。“你自持嫁入高门,将我玩弄于鼓掌,但生不出嫡子的你,又能再得意多久呢?”苏玉昭嘲讽地弯起嘴角,“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在乎的权利和地位,全都落到旁人手中!”苏玉仪像是被戳到痛处,瞬间失去理智,尖叫着去撕扯苏玉昭。“你这个白眼狼,没有我,凭你岂能嫁进许府,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白眼狼,活该去死!”苏玉昭抓住挥来的手,眼底涌出强烈恨意:“我娘果然是你们害死的?!!”看她变了脸色,苏玉仪畅快地说:“不过是卑贱的商户女,我娘要她的银子,那是看得上她,偏她不识好歹,活该白丢一条命,她的嫁妆和银子,还不是落到我娘手中。”“苏玉仪!”苏玉昭气得浑身哆嗦。苏玉仪见此,语气越发快意,故意说道:“你娘死的惨呀,被山匪凌辱,据说她咽气前,还一直唤着你的名字呢。”苏玉昭脑海一阵尖锐刺鸣,眼泪夺眶而出,耳朵失去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奢侈。半响,她眼眸颤了颤,望着对面得意洋洋的人,一腔怒意倏然爆发:“我要你死!”话音落下瞬间,她凶狠地扑过去,将人死死按在床上,一巴掌狠狠扇过去,响亮的耳光接连响起,抓挠扇打,毫不留情,顷刻间,苏玉仪白皙的脸颊,布满指甲抓破的血痕。“你敢打我?啊!住手,你给我住手!”苏玉仪回过神,心口大怒,尖叫着挣扎反抗,双手挥舞抓向苏玉昭。可此时的苏玉昭,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受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让苏玉仪给她陪葬!她冷凝着脸,两手掐上苏玉仪脖颈,眼底一片森然。“咳,咳咳,救命,救命......”窒息紧随而至,苏玉仪脸颊涨红,满脸痛苦,不甘的扭动挣扎,可惜孤注一掷的苏玉昭,力道出乎意料的大,不是她所能抵抗,终于感到害怕,开始哀声求饶:“二,二妹,我错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面前的求饶声,苏玉昭充耳不闻,手中力道不减反增,苏玉仪张大嘴巴,脸上呈青紫颜色,瞳孔开始涣散,挣扎幅度慢慢变弱,眼见就要窒息而亡。却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叫声响起,不待苏玉昭回神,一只大掌落在她肩头,将她狠狠往后一掀,雷霆般的怒吼在耳边炸响:“你这个毒妇,你到底要害许府到何等地步!”“砰!”的一声闷响,苏玉昭重重摔到地面,额头磕到脚踏上,痛得她眼前发黑,半响起不来,只知数不清的人,从她身侧行过,直奔床榻的位置。被排挤在最后的拾珠,看见朝下趴伏在地上,半天不见动静的夫人,吓得肝胆俱裂,双脚发软,差点软栽到地上,“夫人!夫人!”她踉跄着跑上前,颤抖着手将人扶起,就见夫人双眼紧闭,额头一道寸长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满她半边脸颊,顺着苍白的下颚,滴入衣襟之内。那面,面色沉重的许书成,将咳嗽不止的苏玉仪,温柔地揽进怀中,满眼的怜惜和隐忍。他闭了闭眼,平复看见刚才那幕,而充满恐惧的心脏,听着怀中细细的啜泣,满腔后怕与怒意,向着苏玉昭当头砸下。“往日只道你心思深沉,品行不端,原是我看轻于你,你还真是蛇蝎心肠,狼心狗肺!”“三爷!你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盲,夫人何曾对你不起?”拾珠浑身颤抖,哭着大喊道:“是谁品行不端,你心里明明清楚!是你对不起夫人,是你!”“住口!”许书成脸色难看,冷冷看着地上两人,目光触及到苏玉昭青灰的脸色,脑中闪过大夫的批语,胸口怒意稍滞,半响,冷声陈述道:“我知你有怨,但因果循坏,落得今日下场,乃你咎由自取,你害人在前,报应在后,许府未对不起你,我与阿仪之间,发乎情,止于礼,是你沉湎旧事,不肯放下。”放下?苏玉昭低低地笑起来,笑得悲凉而嘲弄。“真是好轻巧的一句话,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费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染满血色,“你说因果报应,杀害亲子的你,又该得什么报应?”半年前,苏玉仪为嫡女庆生,许府受邀在列,席后,苏玉昭与苏玉珠相遇,苏玉珠为大房嫡幼女,自来看她不上,言语多嘲讽贬低,甚至涉及先母名誉。恰逢她当时隐隐察觉,母亲的死与大房有关,原本就心绪激愤难平,加之往日积攒的恨意,一时恶从心起,将苏玉珠推下池塘。她并不知对方有孕,被婆子救上来后,因受惊而小产。为赔罪息事,她的嬷嬷被杖毙,她则被送去田庄,直到她有孕的消息泄露,原本已好转的苏玉珠,再次一病不起,不言不语,茶饭不思,经大夫诊断,言道是有心病。有心病,自然就需心药医。苏玉昭闭上眼睛,颤抖的指尖,昭示着她心底的恨。恨苏府,恨许府,更恨她自己!许府虽算不得簪缨世族,但也是叫得出名头的人家。嫡子出身的许书成,自小金玉养成,名儒教导,加上他生得好,又才情出众,气质斐然,她不是莲台上的菩萨,自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只是再多的悸动,再被许书成逼着,灌下堕胎药时,也仅剩心寒和后悔。她蓦地睁开双眼,眸底冷漠而绝望,“虎毒尚且不食子,许书成,你连畜生也不如!”许书成背脊僵硬,嘴唇抿成直线,半响,冷声道:“凡是讲求证据,许府待你不薄,你不思己过,反而心生恶意,自今日起,你便禁足锦兰院,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不再看地上的人,抱上苏玉仪起身离开。“噗!”的一声,苏玉昭吐出口血来。她连忙抓住衣袖,颤抖地挡在嘴前,然而那血却越来越多,很快便沾湿袖角,顷刻间,胸前衣襟一片血红濡湿。她眼前阵阵发黑,欲要就此昏死过去,但心底盘旋的不甘,促使她踉跄着追出去。“许书成!”她喊着前方玄青背影,“我没有算计你,你知道的,是吗?”前方的背影一僵,却并没有回身。“你不敢承认,你心中善良单纯的姑娘,会变得贪慕虚荣不择手段。”苏玉昭靠着门框,讥讽地扯动嘴角,“你就是个伪君子,道貌岸然,惺惺作态!”这话一出,仿佛掀开那层遮羞布,对面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本还在低声啜泣的苏玉仪,不知何时戛然而止,像是昏迷过去。“随你怎么想!”丢下这句话,许书成快步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苏玉昭望着那背影,口中不停吐出血来,却仍不愿住口:“纵你再情深意重,我才是你的夫人,不是她苏玉仪!不是!!!”明明是她的夫君,却一次次偏袒外人,不,或许在他心里,她才是外人吧。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外祖母,阿昭要让您失望了。在拾珠惊慌的喊声中,她不甘地闭上眼睛,身体向下滑落。富贵精致的暖阁内,一位穿着深棕绣金撒花褙子,头戴金缎云纹镶玉抹额,面容和蔼慈祥的老夫人,怀里抱着位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裹着小狐裘,圆滚滚的活像个小雪团,笑眯眯地缩在外祖母怀里,晃着头上的玉兔暖帽。“如日昭昭,光明灿烂,我们的岁岁,要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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