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被保姆敲门叫醒。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深秋里的寒意惹得她打了个寒颤。自从上次江砚深来说过要补办婚礼之后,林清浅就再也没有见到他。林清浅开了门,睡眼惺忪的望着保姆:“怎么了?”“先生已经在门口等你了,快去洗漱吧。”保姆笑了笑,语气十分和蔼。林清浅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了一周前江砚深说的话——圣彼得教堂的婚礼。想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心中感叹造化弄人。兜兜转转她还是爱上了江砚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在圣彼得教堂。也好,在那里开始,就在那里结束吧。“我知道了。”林清浅点了点头,眸光透着死寂。
她收拾好了自己便径直出了门,别墅门口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加长林肯。林清浅上前两步,上了车。“这几天公司很忙,没来看你。”江砚深给她系好安全带,一贯冷清的语气透着几缕温柔。林清浅垂着眼帘,没有说话。江砚深见状收了声,神色并无太多改变。现在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已走上了正轨,他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江启钦不再是竞争对手,那个叫顾深的已死之人他也不想再去深究。往后的日子,他想试着和这个女人好好走下去。林清浅望着窗外变换不停的街道风景,脑海中的记忆愈加清晰。她甚至想起了那天在婚车上,顾深是如何深情款款看着她,与自己对面的江砚深截然不同。可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不是吗?车内空气寂静,林清浅的眼眶逐渐泛红,她忍不住开了口:“江砚深。”“嗯?”他抬眸看她。“我真羡慕你,什么都忘了。”林清浅的声音很轻,却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江砚深的耳里。他微微蹙眉,自己到底忘了什么?想起先前江启钦说过自己真是忘得干净Ṗṁ的话,他心底兀地涌上了一阵不安。“把话说明白。”林清浅望着窗外,眼神有些恍惚:“这些天我想了很久,你说如果顾深还在,他会怎样对我?”提及这个令人反感的名字,江砚深眉心紧蹙:“他已经不在了。”林清浅微顿,随即扯了扯嘴角:“是,他不在了……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听着她的话,那阵不安在江砚深心中慢慢发酵,愈来愈强烈。“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之中染上了一丝烦躁。林清浅平静看向他:“没什么,祝你永远不会想起来。”闻言,江砚深心底一阵烦闷,脱口道:“过去的事别再想了,记住你的身份。”林清浅闭上眼,咽回了心底翻涌的情绪。圣彼得堡教堂。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街边。林清浅下了车,望向面前的一切。洁白的教堂还是一如既往,散发着神圣、令人向往的气息。但这里对她而言,是噩梦,是深渊。化妆间,林清浅在工作人员的帮衬下换上婚纱。看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婚纱,和三年前并无差别。教堂门口。江砚深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英俊脸庞上看不出神情。亦如当年的顾深一般。林清浅缓缓朝他走去,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男人,到底是江砚深还是顾深?过往的记忆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浮现在了林清浅的脑海之中,她看着江砚深那深邃的双眸,却无法抑制红了自己的眼眶。“进去吧。”江砚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周她的面前。林清浅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眼眸逐渐染上痛色:“江砚深,这里和三年前一模一样,还是没有变化。”江砚深拧眉看着她,有些不解她话中的深意。林清浅喃喃道:“当年的顾深,在这里给了我一场盛大婚礼,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全世界最爱的我男人,我也将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她的眼眶渐渐泛红,透着从骨骼深处蔓延出来的痛。“可顾深的名字是假的,他给我的爱是假的,婚礼也是假的……”听着林清浅带着哽咽的话语,江砚深心中蓦地一痛,还未来得及细想,再抬眸时却只看见林清浅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川流不息的车群——“林清浅!”眼前的一幕在江砚深脑海中闪现,仿佛多年前他也曾亲眼目睹。刹那间,头痛欲裂,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涌入了脑海。“我顾深,要娶林清浅为妻,一辈子永远疼她爱她呵护她!”“林清浅,一见钟情的爱情要么图谋不轨,要么蓄谋已久,而我对你两者皆有……”“我不叫顾深,江砚深才是我的名字。”“……”撕裂般的疼痛和逐渐清晰的记忆拉扯着江砚深,让他差点痉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