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给大家普及:「他上次玩了一会,病了足足一个月。」「哦。」大家大开眼界。太子脸色铁青,我带着大家走了:「他要是出个三长两短,在座的各位都是要诛九族的,不能带他玩……」我们到河边玩泥巴,堆堡垒扮演打仗插旗,打得热血酣畅,忘乎所以,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哈哈,拿下边城。」「兵分三路,拿下这个州。」「不好,后方有敌袭,你们居然在这里埋伏!」经过小半天的激烈战斗,还是经验丰富的我更胜一筹,插上最后一个旗,把对面房子一推宣布胜利。「哈哈哈,推平咯!」我方欢呼雀跃,对面捶胸顿足,大家又热烈讨论半天,有人说:「安妹妹真不愧是将门虎子,运兵排阵能力,小小年纪就如此之强。」「那有什么。」我得意地抹抹鼻子,腾地站起来,「我跟你们讲,我就是天生当将军的料,看我给你们表演一个倒拔垂杨柳。」大家给我让出一条道,我兴奋地跑出去,挑了个一人臂展粗细的树抱住,气沉丹田,暴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抱着它一点点扯离土地。「喔噢噢噢噢哦哦哦!」众人在我脑后惊叹喝彩,让我浑身涌出使不完的力气,憋得面红耳赤,一把就将它……将它扯起来了,但是这熟悉的被提起后衣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耳边传来老爹的怒吼。我抱着树,他提着我,回头朝站一边的皇帝点头哈腰:「犬女不知天高地厚,是卑职管教无方,我这就好好教训她。」围观的都安静了,在那缩头缩脑地看着皇帝,皇帝虽然笑得和善,但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无事,小孩子淘气一些……你们先把树放下。」爹把我放下,树栽回坑里,提着我就走。「好玩吗?」他把我放在僻静处,跟我吹胡子瞪眼,「出风头?拉人聚集?排兵布阵?你怎么不直接造反呢?」我冲动下头了,痛哭流涕:「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你还怕挨打,我还以为你砍头抄家诛九族都不怕呢。」他小声地吼,怕被人听到。骂了好一顿,他才把我放回去:「你给我长点记性,低调做人,不然就下辈子再做人吧!」
我哭着回了,坐在席上抽抽搭搭,伤心抹泪,哭到傍晚。「小芙,你哭了半个时辰了。」之前陪我玩的那个姑娘抱着我的头摸,叹了口气,「真厉害,我小时候也没那么能哭。」小伙伴们议论纷纷:「猛女落泪都比别人猛……」我头都哭晕了,她最后揉了把我的脸:「好了,别哭啦,卢姐姐要走了,有时间再找你玩。」卢姐姐站起来朝我挥挥手,我抬头不舍地看她:「呜呜。」「哎,我爹叫我了,我也要走了。」又有人站起来,摸摸我的头,敷衍地安慰两句,「别难过了,谁还没挨过打呢。」大伙陆陆续续站起来,不约而同地排好队离席,一个个摸过我的脑袋,有的话都懒得说了。他们都走了,席上就剩太子,他轻咳一声,朝我招手:「安芙,过来。」我迷惑地摸着头走过去,抽噎着问:「什么事?」他又咳了一声,盯着我,眼里闪着光:「你……不饿吗?」「饿。」我扁着嘴摸摸肚子。夕阳西下,大伙都走了,老爹又在和皇帝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回家吃饭。太子左右看看,从宽敞的袖子里掏出两个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