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灯红酒绿,红男绿女。
她手里提着保温杯,里面是给盛浮川熬了四个小时的汤。
今天是她的生日。
几个小时前,盛浮川给她发短信,说想喝她亲手煮的汤,南栀受宠若惊,从学校回来之后,就去了菜市场,仔细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忙了整整几个小时。
但盛浮川没有回来。
她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都不接,最后只给她发了一个定位,她才到了这个地方。
起初她是不想进来的,云上间这种地方,是上流阶层的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没有来过,也不想进去。
南栀给盛浮川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看了眼保温杯,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再过几个小时就快过零点了,她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进去。
在此之前,她已经有整整一周没跟盛浮川说过话。
他之前跟女明星女网红的那些绯闻传言,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上个月他去他们学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的一个女同学接上了他的豪车,这让她难以忍受。
可盛浮川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更不会跟她解释。
这场冷战,也只是南栀单方面的自我疗伤。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至少听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也算圆满了。
云上间的服务员很会看碟下菜,只看了眼她的打扮,眼里就自动浮出一些轻蔑,“小姐有什么事吗?”
南栀报出盛浮川发给她的包间号,正等着她带路,服务员却疑惑道:“你确定是这个包间号?”
七号包间一直都是御用的包间,也是云上间最尊贵的区域,不是普通有钱人就能预约到的。
她打量着南栀的装扮,简单纯色白短袖,水洗牛仔长裤,身材倒是显得清瘦苗条,但这张素面朝天的清秀小脸,怎么看都像是个穷学生。
南栀点点头,“我是来找人的。”
服务员依旧很狐疑,“你在这等等,我进去问问。”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张脸孔,“南女士是吗?请跟我往这边走,盛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说着,她便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南栀没说什么,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很多人在一开始见她的时候并不怎么热络,但只要盛浮川一发话,就立刻一百八十度变脸。
她已经习惯了。
穿过玉白色的长廊,奢靡的灯光让南栀有些不自在。
她跟着服务员走到一扇金色菱格的浮雕门前,刚刚站定,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
盛浮川那张清冷英俊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眼眸微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怎么才到?”
南栀提起手中的保温杯,刚想说什么,就直接被拉了进去。
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她无措地举起手中的保温杯,就被盛浮川吻了上来。
服务员见怪不怪地关上门,默默离开。
盛浮川急躁得很,仿佛急着发泄什么,身上异于常人的烫,声音浓稠,又沙哑到极致,沉沉地发号施令,“张开。”
南栀似乎反应过来,皱着眉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以往在这件事情上是很凶,但不会不分场合,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第2章
盛浮川用蛮力扯下她碍事的牛仔裤,大掌按在她的背上,看到她手里碍眼的保温杯,随手抚开。
南栀立刻挣扎起来,“不行,这汤我煮了很久……”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将那保温杯稳妥地放在了地上,“现在满意了?”
随即拍了拍她纤细得他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的腰,哑声道:“弯下去。”
……
结束的时候,南栀的胳膊快要抬不起来。
期间她只能用力撑在玻璃桌面上,看着烟灰缸里燃尽的烟头,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知道这并不是恩爱夫妻间的欢好,更像是盛浮川单方面的发泄。
他身上很烫,显而易见的失控,力道大得南栀想要哭着逃走,却又只能被他强力抓了回来。
她趴在沙发上,头上被扔过来一件外套。
“穿上。”男人的声音清冷,因为药效导致的沙哑淡去不少,听上去冷静又沉寂。
南栀扔开他的衣服,将地上的白色短袖捡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套上,却在穿牛仔裤的时候,没再动作。
裤子拉链被扯坏,根本拉不上去,几乎是整条扯下来的。
她抬头,对上男人戏谑的视线:“看来你想光着出去。”
南栀没办法,只能穿上他的西装外套。
好在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外套也大得吓人,将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严严实实。
南栀整理好凌乱的头发,胡乱地扎了一个低马尾,眼底的绯红褪去,她平静地看向他,“盛浮川,你喊我过来只是为了给你解开药性吗?”
她在家等了他好几个小时,只为他那一句想喝汤,结果将她喊过来只为了做那种事……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男人已经穿好白色衬衫,长指骨节分明,慢悠悠扣好最后一颗扣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淡淡,“你应该知道我刚才的处境,还是你想我找别的女人发泄?”
南栀一下就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声音带着难言的晦涩,“……我对你来说,跟外面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她像是在问他,但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结婚三年,她除了时不时解决他的生理需求之外,没有半点像盛太太的样子。
她是他的助手、是他的保姆、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唯独不是他的妻子。
更可笑的是,他们结婚这件事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包括他们的父母。
包间门外隐隐有所响动。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问:“盛先生呢?”
外面熙熙攘攘,听上去有一群人。
南栀听出带头的那个女的是程七月,其他都是A大的同学,只是不同学院专业。
她原本逐渐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挑起,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又跟程七月在一起了?”
盛浮川整理好,并不理会她的质问,语气已有些不耐烦,“你可以走了。”
南栀没有像往常一样识趣地离开,抿紧了唇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谁都可以,为什么是程七月?”
一道沉沉的黑影压下,她看到男人骤变的脸色。
遒劲的胳膊撑在她头顶上方,南栀仰头看到盛浮川布满阴云的眼底,以及他沉得吓人的声线:“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程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