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怎么呢?”苏青宁站在门口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沈昀神思忧伤:“母亲她自从那次落水治好后便落下了病根,有时候总是有些犯糊涂。”但以前也没有糊涂到这种程度。
苏青宁定定神与苏大海夫妇俩鱼贯而入。
玉氏虽然精神状况有些不太好,不认人,但是却非常好相处,知道这是自己所住院落的主人家,连连道谢,还表示等好养好伤回家后一定会感谢他们的。
苏青宁听着玉氏说话,打量她一眼,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衫,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笑容温婉,态度亲柔,与她说话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可想而知,她的精神状况要是不出问题的话不知道是一个怎么样的神仙人物了。
不仅苏青宁,就连于氏也很是喜欢玉氏,两个妇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一块儿去了。
苏大海毕竟是外男,站在门口瞧了一眼,还没把人瞧真切就连忙出去了。
虽然人家住的是他的庄子,但既然是自家闺女请进来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定是要给闺女做脸面的,不能做越矩的事。
苏青宁听着玉氏和于氏两个人慢条斯理的说话,不过是些家常小事,两个人竟是十分投机,她一时插不上话便识趣地站到一旁去了。
一过去看到沈昀也站在那里,苏青宁忍不住笑了,她被挤出来就算了,毕竟她跟玉氏不熟,可连沈昀这个亲生儿子都近前不得,这是不是有些戏剧了。
沈昀此刻心里郁郁的,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下来不管他说什么玉氏都以不认识为由不理睬他。
走的话他又舍不得,就算玉氏不认他,他也想陪着她。
苏青宁看了一会儿提醒他替玉氏把了把脉,然后把他叫了出去:“你母亲的脉象可有什么问题?”
沈昀摇头:“除了身上的外伤导致的身子骨虚弱以外,没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之前掉进坑洞里摔着了头致使脑部有淤血的缘故?”苏青宁虽不大懂医术,但也看出来了玉氏并非完全失忆,她像是选择性失忆。
以她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推论,大约是玉氏脑中受到重创,留下淤血所致。
苏青宁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沈昀居然点了点头。
他刚刚看了母亲的脉象,的确没有任何问题,而脑中若有淤血堆积,把脉是把不出来的。
“你的银针有用吗?”苏青宁记得沈昀那一手银针之术可是连白大夫都夸过的。
“没用,我找不出淤血堆积在哪里,无法下针。”针灸之术最讲究准确性,一旦下针下错了,问题就严重了。
沈昀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苦闷的表情,苏青宁此时才终于相信小说里写的玉氏是沈昀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柔软。
而小说里玉氏被扔进坑洞因无人去救而没了,沈昀回到京城后才知道这个消息,此事便成了他一世的痛,从此他彻底黑化,他的心也同时变得狠辣无比。
眼下这是沈昀黑化的最重要的时刻,苏青宁决定从心理学的层面帮他推导。
“沈夫人如今这样想来一是磕了脑袋,有淤血所致,二也有可能是受惊吓过度,启动了自我保护模式。所以你暂时还是不要刺激她才好。”
有人些失忆假以时日是能够慢慢地好起来的。
沈昀点点头,说他知道,其实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没有你,我母亲可能就……”沈昀带着苏青宁从未见过的情绪说着感谢她的话。
苏青宁怔怔地看着他,此时的他不再像是以前冰冷淡漠的人设,也不再像纸片一样单薄,他整个人是饱满的,充满了人情味。
她动容地道:“你别谢我,我当时也是一时福至心灵,不过我想任是谁人看到那样的事情都会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的。”
苏青宁怕沈昀追问当时她为什么会突然福至心灵,而且那么准,别问,问她也不知道,她个人认为是她的锦鲤金手指给的。
沈昀神思不属,他很想告诉她,换作是他,他根本不想一探究竟,当时如果不是苏青宁格外坚持非要跟上去看看的话,他绝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样的事情上。
当时苏青宁的状态沈昀还记得清清楚楚,平日里的她不怎么会反驳他的意见,但是昨日的她却异常的坚持,仿佛早就知道什么似的。
沈昀的心跳了一下,他定定地盯住苏青宁的脸,想要从上面找寻到自己要的答案。
然而并没有,他一如既往地看不透她,而她神情柔和,唇角带着浅笑,眉眼弯弯,整个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好像她做的栗糕的甜蜜。
罢了,事已至此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母亲没事,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恢复记忆用她独特的温柔的嗓音唤他一声:昀儿。
两人站在房门前聊了一会儿,于氏在小翠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朝两人摆摆手说玉氏睡着了,让他们说话小声些,免得打扰到她。
苏青宁看着沈昀道:“你进去陪陪沈夫人,我们去后面看看。”
她故意支走沈昀其实是想跟苏大海和于氏商量玉氏和小翠的去留问题。
走到后院,还没等她开口就见于氏不甚唏嘘地感慨玉氏的可怜。
“原本是京城里一个好好的贵夫人,受到牵连被发配到那样的地方,呆了那么久,那一身的伤痕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真是可怜哪!”
于氏说着看向苏大海:“当家的,我求你个事儿呗。”
苏大海一愣,于氏很少这样客气地跟他说话,他应道:“说的啥子话哟,咱们老夫老妻的有啥子求不求的,你说就是了,我还能不应你?”
“咱们反正现在有宅子住,庄子里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那间厢房不如就先让苏夫人和小翠住着。”
苏大海眉头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来说原来是这个事,他早就想到了:“她们要住便住吧,只是不知道要住多久?”
只是暂住一段时间他倒是没啥子意见,但是如果长期住下去,这可就不太好了,他怕他那找事的爹和后娘别哪天心血来潮又跑来庄子里找他的麻烦,被他们发现了那可就不妙了。
“爹,你放心,至多不会超过两个月。”苏青宁异常笃定,她把沈昀去除奴籍的时间记得很清楚。
这话彻底解了苏大海对于此事的后顾之忧,他就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了。
第九十七章 想吵架不在怕的
苏青宁带着苏大海夫妇俩一路看过去,看了挂成长串像一道道屏风的柿饼,看过了正在加工的红薯,也看了正在磨房里碾米磨面粉的人,还去看了养得壮壮的大肥羊。
“哈哈哈,这羊养得好,大头冬至节那天你给我逮只羊到村里去。”苏大海想到了冬至节要开祠堂祭祖的事随口吩咐负责养羊的秦大头。
苏青宁的注意力被羊身上那毛绒绒的毛给吸引住了。
“大头叔,这么好的羊毛你们都用来做什么呢?”
“哎呀,小姐,小的正说着让平家的拿剪子来剪一剪了。”秦大头以为苏青宁是在怪他没有把羊放好,留着这么长的毛也不知道剪一剪,搔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连忙叫来自家婆娘,两个人就在边上剪起来。
苏青宁看他们剪了羊毛直接扔在地上,跟羊屎疙瘩混在一起,弄得脏兮兮的,不由好奇道:“这羊毛不要的吗?”
“哎哟我的小姐,这羊毛又短又乱,哪能要。”平二姑好笑地看着苏青宁。
他们养羊自来都是把羊毛扔了的。
苏青宁看着落在地上沾了羊屎的羊毛,心里那叫一个疼,顾不上说话连忙拿了一个竹筐递过去,要求他们把羊毛剪了搁在竹筐里。
秦大头和平二姑都不明白她为啥这样做,但做惯了奴仆,他们也不好多问,便照着苏青宁的意思闷着脑袋剪羊毛,只是这次没再乱丢,而是放进了竹筐里。
两个人做得很认真,他们很珍惜这份养羊剪羊毛的工作,随着庄子外面卖羊肉汤羊肉饺子,他们这些养羊的人也都分到了些甜头。
不仅喝上了御寒的羊肉汤,听李庄头说等到盘账分红的时候他们也能拿到钱,那这个年可又比往日强多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羊肉终于剪完,苏青宁一看已经收集了十来筐羊毛,她立刻找来李耿的婆娘李氏,让她招几个会纺线的人来她要把羊毛纺成线。
“啥子,羊毛纺线,青儿这玩意儿能纺线?”苏大海抓了一把白白的羊毛,只觉得手感细腻润滑,摸着竟是十分的舒服。
苏青宁还没解释,他就已经觉得她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这玩意儿要是纺成线,那铁定比棉花纺的线还要舒服。
苏青宁眼睛一亮,捏着柔软的羊毛爱不释手,仿佛这些白白的羊毛已经纺成了毛线,变成了一件件羊毛衫,毛绒大衣了。
“小姐,这个接下来怎么整?”李氏看着这白白的羊毛也很是欢喜,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苏青宁在心里捋了捋羊毛纺成毛线的过程。
她记得有一次去某个草原城市旅游的时候,导游带着他们去参观过一个牧场,在那里她围观了羊毛织成毛线的整个过程。
从牧民剪羊毛开始,然后是洗羊毛,经过多次清洗后,便是弹毛,把粗毛弹出去,最后在用手工机器纺织。
前面的流程明细而简单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后面纺线的过程却是很复杂的工序了,她只记得那儿是机器纺织,却不知道手工该如何纺。
不过好在大包梁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有把棉花纺成棉线做成布的手艺,她只需要指导他们前期的工作便好。
李氏听完苏青宁所说的步骤自己个儿在原地回忆了一下觉得没有偏差了,便带着庄子里的妇人们照做去了。
苏青宁路过他们的房子,看到了跟他们家宅子一般模样的院子,只是因为所花银钱只是他家宅子的一半,故而每座房子的房间也少了一半,但用李耿的话说,于他们而言有片瓦遮身就已经够了,他们现下十分知足了。
苏青宁指着他们房子周围的地道:“这些空地你们可以留着,等到条件好些,家里人口多些可以再盖几间屋。”
一般大包梁村盖房其实都是这个传统,毕竟大家都是普通庄户人家,要想一次性砌座大房子起来实在为难,便都是一间房一间房的添。
“哎,小姐说得是。”李耿在建房子的时候虽然有意识的给每家每户都留了地,但他心里其实从未真的想过他们还能有扩建的一天。
不过从小姐一个又一个的赚钱主意生出来之后,他越来越有信心,也越来越觉得日子有盼头,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扩建。
转了一圈,看庄子里的一切工作都如常进行,苏青宁便又绕回院子里,沈昀已经出来了,正在跟小翠说话。
“少爷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夫人,不让她受丁点委屈。”小翠举着手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
沈昀没再说话,只是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小翠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不,不,少爷,这些钱我不能拿,你,你自己也不容易。”
“拿着,我还有,你不用担心我,他们都对我很好。”沈昀推开她,朝着苏青宁走去,心里在“很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冬至节如期而至,苏氏家族的所有人全都齐聚苏家祠堂前。
在等待族长来开门的时节,屋前的寒风凛冽,吹得大家都忍不住缩紧了脖子。
只有苏老三挺直着腰背,站在风口处。
苏青宁侧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原来苏老三身上穿着苏大海之前给他买的那件羊羔皮大袄,生怕别人看不见,故意站到风口去招惹大家的目光。
她悄悄地朝苏大海眨了眨眼睛,真是见过爱现的没见过这么爱现的。
她看着苏大海身上的同款羊皮大袄,他倒是低调能多往后就多往后。
不一会儿苏氏族长来了,他穿着一身普通羊皮大袄,因为年份有些久了,袖子和手肘的位置磨得有些发白。
但他身材高大,神色严肃,满满透着威严,这一来就把故意往他身边靠的苏老三给压了下去——真正的气质有时候并不能仅仅只靠衣着支撑,本身的气场才是最重要的。
苏义山抽出钥匙打开祠堂大门,苏氏一族的男人们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入。
女人们却没有这个殊荣,只能等在祠堂外面吹着冷风等着男人们祭祖。
透过开着的大门,苏青宁看苏义山在众人站定后首先拿出一串钱放进铜盆里,然后宣布让大家分别拿出祭祖的供奉。
祭祖在于心诚,并不对所供金额有要求,全靠自觉。
但这其中有一个人尽皆知的潜规则,那便是大家都认为谁供奉的多,那么祖宗便会更多保佑谁一些,故而一些家里条件好的人也愿意多出钱好多得祖宗保佑。
今年因为卖了鱼,又有苏青宁收了他们卖不出去的葡萄、红薯和柿子,大家家里都算是攒了一点钱,因而大家供奉的钱都比往年的多了。
有的供了六十文,有的供了一百文,还有的一百二十文,轮到了苏老三,他起先只给了五十文,但很快便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说他舍得为自己置办一身那么贵重的羊皮大袄,却不舍得给祖宗供奉,小心不保佑他。
苏老三听着心里那个气啊,他为了对得起身上的那身羊羔皮大袄咬咬牙供奉了两百文,然后狠狠地许了一个愿望,希望老祖宗保佑他的儿子明年能考个秀才回来。
因为分了家,这次苏大海便要另外给供奉钱,他给了五百文大钱,又出来从守在祠堂大门外面的沈昀手里牵走了一头羊。
“好,大海不错,供奉五百文大钱,另加一头羊。”苏义山拊掌赞道。
苏大海果然没叫他失望,发达了并没有一心只顾着自己,不仅做生意照顾着族人们,连祖宗也都是想着的。
可比他爹强多了,苏老三得了苏大海一件羊皮大衣的孝敬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忘了。
祠堂里面的气氛十分热烈,大家都开始恭维起苏大海来,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外面也有几个婶婶伯母夸起苏青宁和于氏来,说她们是有神气的人。
“青丫头的福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有她在,于嫂子十来年愣是再没怀上过。”有人羡慕,有人夸赞,也有人嫉妒,夹枪带棒的话像利箭一样穿透过于氏的心,痛得她呼吸一窒粗糙的皮肤紧紧地皱了起来。
苏青宁俏眸一瞪射向出声的黄氏,哼,想吵架吗,谁怕谁?
第九十八章 为她熬了三个夜
苏青宁凑近黄氏,小声道:“黄婶婶最近是不是吃了太多的羊肉?”
她声音温柔,面容亲切,嘴角还带着笑,黄氏被她问蒙了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道:“青丫头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苏青宁眯着眼睛笑着轻声道:“羊肉好吃可味儿太骚,吃了火气大,我劝黄婶婶少吃些才好,免得说话……嘴臭。”
“你,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呢?”苏青宁的话说得那样直白,黄氏还有什么听不懂的,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她大骂出声。
“黄婶婶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难怪不是,看来的确是羊肉吃多了火旺,我们家有菊花茶一会儿请绿宁妹妹给你捎些回去降降火。”
苏青宁说话声音小,面上还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又中听,旁人不知道内情只当她这是在关心黄氏。
可只有黄氏知道她这话乍听说得挺好的,可从头到尾都是在讽刺她,说她嘴臭不会说话。
她咬着牙恨恨地道:“你娘不会生儿子这是事实,难怪我说错了?”
于氏心底那口气刚刚才缓上来,又被黄氏扎一刀,苏青宁面上的笑僵了片刻,扯了扯嘴角让笑意放大用只有她跟黄氏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会生儿子又怎么样,你家有庄子和新宅子让他继承吗?”
“你,死丫头,死丫头。”黄氏气急,这个死丫头可真是嘴利的很。
苏青宁冷笑朝着一旁的苏绿宁道:“绿宁妹妹,你娘叫你了。”
“嗯,娘,怎么呢?”苏绿宁没听清两人说什么但见苏青宁眼神清澈,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便随口应了一声。
苏青宁笑了淡淡地道:“也不知道绿宁妹妹你做错了什么事,你娘叫你死丫头了。”
“娘,女儿做错了什么?”苏绿宁凑过去跺着脚撒娇。
黄氏气得够呛,偏偏这是在祠堂外边,她刚刚那样说话已经把婆母惊动了,再闹腾起来她就该吃排头了。
祭祖结束后,女人带着孩子们各自回到家中准备冬至节的饺子,而男人们则随着族长去他家里把刚刚祭过祖的三牲五果给分了带回家。
以前三牲只有鸡鸭鱼,现在有了羊就把鱼去了,大家把羊杀了都分了一些羊肉回家。
吃着羊肉饺子喝着羊肉汤的时候少不得又要夸一回送羊的苏大海。
不知不觉间,以往那个丝毫没有存在感的苏大海已经成了族中的顶梁柱,夸人常会带上他。
好运气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延续,于氏的身子骨好转了,宫寒的毛病只要坚持服药,也有望治好。
“老天有眼菩萨保佑,当家的,青儿说得对,咱们不管怎么样都要多做好事,做善事,当好人,那就好人有好报!”
苏大海十分信任沈昀的医术,听他这样说心里略微有些放松,觉得自己可能生儿子有望了。
“没错,咱们正是该多做好事了,既然菩萨保佑了咱,不如我带你去给他上个香。”
听说能去城隍庙上香,于氏激动不已,一把拉住苏大海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复问道:“当家的,我真的能去吗?”要知道她嫁入于家近二十年可从没有资格去城隍庙上香。
家中只有她的婆母钱氏才能每年去一趟,每次或者带上二弟妹吴氏或者带上三弟妹小钱氏,但从来都没有她的份。
一开始让她在家里忙着做活,后来看她老也生不出儿子就说她命硬克母克子克福分,不能去城隍庙,以免身心不诚得罪了菩萨。
所以听到苏大海要带她去上香,她心里十分想去,但又有几分担忧生怕自己的命格真如婆母所说,要是惹恼了菩萨,别到时候不仅不保佑他们一家人,反而惩罚他们。
苏大海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但他嘴笨不会安慰人只道:“去试试就知道了,你又没做过坏事,怕啥子。”
“要不还是算了。”于氏并没有被苏大海的话安慰到,反而更加犹豫了,她觉得现在一家人的日子已经很好过了,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如今的幸福。
苏青宁听着她爹娘的对话,不由同情的看着于氏,啧,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
她娘的娘死于疾病,在这个时代,这种医疗环境,家中又没有银钱得病便只能硬熬,熬得过就活,熬不过就死,怎么可能是她克死的?
而不生儿子的事情那就更怪不得她了,一般来说生儿生女决定权在于男人,而不是女子主导。
再说于氏并不是不能生,她只是在生了她之后没条件保养好身子落下了宫寒的毛病。
但实话实说劝于氏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人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并不会因为某个人一两句话就能彻底改变的。
苏青宁寻思一回换了个方式劝道:“娘,上香不都是讲究心诚则灵吗,要是大家万事都顺遂了,那谁还去庙里求菩萨保佑呢?
自然是心有所求,但有所缺才会想要求菩萨保佑。我听说要是心里实在介怀,要不就缓缓再去,这两天在家中沐浴斋戒以示心诚。”
“哎,对对对,青儿说得对,是有这种说法。”苏大海拉住于氏的手不停的点头。
其实于氏五官长得颇为上相,当年相看于氏的时候就是他亲自去的,他一眼就给看上了,所以压根没在乎于氏是不是幼年丧母,家住深山的事情。
只是嫁他之后吃了苦头,皮肤被晒得黑了糙了,冬天还受冻长了冻疮,使得一张好脸都变得难看了。
如今家中条件好了,在家中休养了一段时日,又有苏青宁的好汤好水和护肤膏的滋润,这脸上的皮肤稍微撑展了,先前摸过还挺光滑的了。
于氏一听立马就应了,她做梦都想去庙里给菩萨烧香,她心中有太多相关Tags: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