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空隙,他抱着我上了车,张慧带我们飞速离开。
东方彻那边似乎也乱成一团,今夜本是我和秦木峰的突然袭击,却似乎受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第三方的进攻。
车在飞驰的过程中,后备箱的陶莹莹似乎被甩了出去,因为我听到扑咚一声。
待安定下来,秦木峰阴沉着一张脸不理我,只命令张慧把我带回去,他又独自下了车,往回走去。
我看到后车座上他坐过的位置留了一滩鲜红的血。
这次张慧锁了车门,我逃不出去。
张慧这次开的车很慢,漫不经心地掉头跟我说了件事:“其实,我不是秦哥的未婚妻,只是战友。你知道谁是他的未婚妻么?”
我心下猛然一疼,有种不好的预感,咬紧着唇没说话。
张慧又转回头去,嗓中溢出笑声:“是陶莹莹,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楚雅,你丢了怎样一个难题给他。”
我握紧拳,极力抑制住从心底深处泛起的酸涩与——嫉妒,颤着声音问:“所以,秦木峰返回去,是救她?”
张慧摇摇头:“可能是吧,你想回去看看?”
我坐在那里,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像我这一年来一样。
秦木峰明知道回去可能会遇上东方彻,却还是不顾危险的回去了。
是去救陶莹莹!
我忽然很想哭。
我不想秦木峰对陶莹莹好,不想秦木峰就那么放心的把我交给这个叫张慧的女军人。
我要他,我要他在我身边,亲自保护我。
我只想他对我一个人好。
真是犯贱不是么?
第六章 别不要我!
“楚雅,你不敢回去,你怕遇到东方彻,那是你过去的噩梦;你更怕看到秦木峰,看到秦木峰那么心疼地把陶莹莹抱在怀里。”
张慧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骤然敲响!
“楚雅,你没想过么?为什么秦哥后来选择了你?”
我身子颤抖着,越来越剧烈,热得发痛。
是秦木峰告诉张慧关于我的一切的吗?
他那么信任她,他却把我不堪的过去告诉这个我素未谋面的女人?
不要,我讨厌他们!
我开始拼命敲打车窗,拼命地敲打,尖叫着:“我要出去!”
车门应声而开。
张慧给我的理由很简单:“楚雅,我第一面起就讨厌你!可我不会害你,只因秦木峰喜欢你,把你当做他的命!”
我不再犹豫,向前狂跑而去。
这一年来我心里只有恨,秦木峰的爱从来都是明晃晃摆在我眼前,而我却不敢去触碰。
如今,我不顾一切地跑向他!
可之后呢,就算再跑到他身边,我会选择真的放下一切和他重新来过么?
这一年我治病,所承受的痛苦他亲眼所见。
我心里有恨,那么深。
可我还是想把他找回,我想他守着我,只有我。
可当真跑到目的地时,我却只想笑。
我看到了什么?!!!
陶莹莹被七八个外国长相的男人围着轮,秦木峰倚在护栏处,那里正好被郊区的山隐住,是个视觉盲区。
他手里捧着手机,在拍那个羞耻画面,脸色冷得可怕。
我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年前东方彻给我看的那个羞耻的视频。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东方彻在与我做那种事时,还留下了那么不堪的把柄。
被爱着的人陷害的感觉真不好!
秦木峰,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我步伐沉重,走近,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朝着护栏外的江水里扔去。
接着,拉过他的手,轻声道:“秦木峰,我们回家……”
说完,我就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秦木峰是个什么反应?
更不知道那群外国人究竟来自哪里,谁派来的。
只是那个只能靠着月光照亮的夜里,我似乎看到了我们家在法国的护卫队队长朱吉尔的面孔。
那是爸爸很信任的队长。
是爸爸的病好了么?他来救我?可为什么要用枪打伤我的腿?
这一切好像烟云雾障,我看不分明。
————
“楚雅,我让你乖乖等我,你为什么不听话?”
秦木峰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很不分明,只觉他离我好远。
我伸出手,想要抱抱他,他却退后一步,躲开了我的碰触。
“楚雅,你这么不想要我的爱,那我们分开吧,你从来都不肯放下仇恨,你心里还有东方彻,又何谈再活一次?”
秦木峰说完,便转过了身,高大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离开。
“秦木峰,秦木峰,别不要我!”
我哭叫一声,从床上跌落下来,抬头却看见张慧冷冷地看着我。
“我回来拿秦木峰的衣服,这衣柜里怎么都是你的?秦木峰在这里就没有几件衣服穿么?”
第七章 秦木峰,你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怔怔问她:“秦木峰呢?”
张慧没有说话,又转去卫生间收拾秦木峰平时的洗漱用具。
收拾下来,我才发现,秦木峰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
这一年里,他为了养我,给我治病,花了不少钱。
原来连自己的衣服,也就那么两三件而已。
张慧没有再同我说一点话,提了包就想走。
我坐在那里,身上抖得厉害。
秦木峰真的不要我了!
张慧走到门口,却突然顿住脚步。
她把手里东西都摔到我的脚边,手指向我,大声质问:“楚雅,你是不是没有良心!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样了?”
我想起那晚我找到他,他正倚在护栏边,神色阴翳。
除此之外,别无大患。
我靠在床尾,两手环住自己的膝盖:“你要对秦木峰好点啊。”
他那么好一个人,可不能变了!
这一年来,他为我变的太多了!
在我心里,秦木峰就该纯如水泽,不应该是那个捧着相机拍别的女人污秽视频的秦木峰。
我知道,秦木峰都是为了我!
张慧冷笑一声,重新提起包,离开了。
我浑浑噩噩地起身,钻进被子中,闭上眼睛。
全是秦木峰,闭着眼睛的黑暗里全是秦木峰。
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我也想报仇。
那样深的仇恨,我无法放下。
奔流在我身体里父亲的血脉,让我不可能轻易放弃!
我的父亲,的确是冷血麻木之人,对于其他人,他从不讲任何人情,唯独对我,疼到骨子里。
我发烧了,整个脑袋晕眩,我看到秦木峰搂着张慧,温柔地看着她。
以前,我们住在狭小的房间里,他只能打地铺,让我睡在床上。
每到下雨,我就想起那个恐怖的雨夜,哭闹不止。
他就坐在床边守着我,静静看着,来我最爱吃的杏仁小蛋糕等我安静。
他是个一身傲骨的人,却能那么耐心守着我!
后知后觉中,我才知道他爱我逾性命。
秦木峰,我也是……
我猛地坐起身,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顾不得降烧,我胡乱穿了衣服,就奔了出去。
我得找回秦木峰,我不想他抱着张慧,就像那晚怕极了他会抱着陶莹莹。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只知道拼命向前跑。
他一定还在等着我!
你看,那前面是光啊!秦木峰就在有光的地方。
“就是她,终于找到她了,就是这个臭婊子害死我儿子!”
“对对,我记得,医院给我照片就是长这样,我妈就是被她给整没的。”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群人就围了上来,他们向我砸矿泉水瓶,砸鸡蛋,砸菜叶,甚至还有石头。
我茫然地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身上被砸得脏污一片。
他们说,在我做医生的时候,手术台上频频失误,把他们的家属全都害死了。
全部。
没有,不是我干的!
我心里拼命地呐喊,可嗓子里却干哑一片,吼不出声。
秦木峰,我疼,我难受,你在哪里?
第八章 秦木峰,我要你!
三百六十五个日夜。
当我想起东方彻将我踩在脚下,任我孩子流去的时候。
当我想起我被陶莹莹注射了药物却被扔到雨天的时候,我都会大喊秦木峰救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风雨荆棘的地方,好像只要我一喊秦木峰,他都在!
如同此刻他冲进人群,把我抱起,阻拦着众人对我的攻击。
他将我紧紧锁在怀里,我听到有棍棒敲打在他身上,而我却毫发无伤。
最终还是他把我抱回家里,不发一言地把我的衣服脱去,放好热水,给我洗澡。
我眼中不停滚下泪来,看着秦木峰左臂不停流着血。可他紧抿着唇,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神色。
我哭出了声,而他置在我腹部的手忽地一顿。
“不想我碰你?楚雅,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要么你自己洗,要么我给你洗。”
可他没有给我选择,依旧在给我清洗身子。
而他身上却被人砸得脏污一片,本干净清爽的短发上还沾着菜叶。
我知道以他好打架的性子,那个时候该痛痛快快揍一场的。
但他是军人,军人不打老百姓。
即使退役了,军中思想依旧深刻刻在他脑海里。
他如果不退役,本该有更好的前途的。
我哭得越大声,想要告诉他:不是,我一点都不厌恶你碰我!
我哭得越凶,他就洗得越急,力度也越大。
我看着他,像命运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而他那一双深邃的眼瞳,此刻竟红红的。
我终于低低叫了声:“秦木峰。”
他移开视线,没有回答我。
我双臂伸出,扑到他的怀里,就这样倾身吻住了他。
他的唇软软的,吻上去很舒服。
这个吻,以后就只能我一个人霸占。
谁都不能再拥有他!
他就蹲在那里,也不回应我。
我越发急,怕他不愿与我一起了,哭着解释:“秦木峰,我要你,我要你,你别丢下我!”
他喉间里似乎溢出丝什么,像笑,像低吼。
他右臂紧紧抱住我的腰身,把我按到浴缸里,给予我的是如狂风暴雨般猛烈的吻。
可这场风雨里,有秦木峰!
我甘愿沉溺其中。
“秦木峰,秦木峰,给我开门!”
我们的房间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我听出来了,是张慧。
房间很小,除了洗手间,就是卧室。
这声音我听得真切。
秦木峰依旧霸道狂妄地吻着我,一点儿不舍得放开。
我推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张慧好像很急,他这才起了身。
他给我拿来一件睡衣,低沉的嗓音:“小雅,你自己洗吧,洗好了自己换衣服。”
他的声音低沉魅惑,我一张脸通红,立刻垂眸点点头。
第九章 截肢?
他打开浴室的门出了去。
我整个人好像忽然轻松了很多。
我重新放好热水躺回浴缸里,竟发现心底涌出前所未有的欣喜。
只要秦木峰在我身边,整个人就像身处天堂。
直到门外传来刺耳的吵声。
“秦木峰,你是不是疯了?你这只左臂本来就是重伤,现在更是废了!你是想截肢吗?”
“张慧,闭嘴,出去说!”
截肢?秦木峰为什么会截肢?
我突然想到他给我洗澡时不停流血的左胳膊。
以前在部队演练时,秦木峰也会受大大小小的伤,都是我给他处理的。
那时他也受过很重的伤,可没有这么严重!
我忽然想起那晚的枪战,秦木峰抱着我躲开,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受了伤?
又之后,我去找他,他半倚半靠着护栏。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已经伤势不轻?
想及此,我甚至来不及穿衣服,就光着身子跑了出去。
秦木峰和张慧讶异地看着我。
我不管不顾,扑到秦木峰面前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以前,他总爱流氓似的凑到我面前,要我脱他的衣服,说些无关痛痒的流氓话。
如今,他却频频向后退,不要我碰他。
我吼出了声,却是绵软无力:“不准动。”
其实我的吼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是哭肿的眼睛把秦木峰吓到。
他最舍不得我哭!
我脱掉他被扔满鸡蛋和菜叶的外套,才发现他其实是穿着病号服的。
而左臂的位置,病号服已经完全被浸成了血红色。
我的手忽然颤抖起来,竟不敢再脱下去。
秦木峰把我推开,表情有些不自然:“楚雅,去穿衣服,我没事。”
我抽噎着,哭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结巴着:“秦、秦木峰,换衣服,我们,我们去医院,我陪着你。”
医院一待,就是一个月。
秦木峰试图瞒过我他的左臂废了的事,只一味地说不会截肢。
可他忘了我以前是学医的,他的伤怎样,我怎能不清楚?
“楚雅,过来!我要亲你!”
我正削着苹果,躺在病床的秦木峰忽然对我说。
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红着脸咬咬唇放下苹果,俯下身子闭上了眼。
他伸出还完好的右手,一把按住我的后脑勺就亲了上去。
霸道而凌厉,又透着股怜爱。
许久,秦木峰从我的唇上离开,又吻上我的耳垂,脖颈,一路向下,粗粝的手指又去探我胸前的衣服。
第十章 遗嘱
我闭着眼,却不忍推开他。
“楚雅,等我伤好了,你这次真得在床上等我!”
我咬咬牙,低低说了声:“嗯。”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回应,他似乎有些惊喜。我睁开眼,想告诉他我的心意。
手术室门外,却传来争吵声,是一串法语和张慧流利的汉语。
张慧怒斥着她听不懂法语,让他滚蛋,可那个人还是坚持不懈。
可我听懂了,我伸手摸了摸秦木峰的眉眼,道:“秦木峰,那个人是找我的,我出去一下。”
我以为没什么,可能只是我的家人终于来找我了。
这些年,爸爸和妈妈一直在法国定居。
秦木峰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语气里尽是恳求:“楚雅,别见那个人。”
可我始终放不下我的父母!
我挣开他宽厚的手掌,出去见了门口与张慧吵架的法国男人。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法语问他是谁?
他朝我微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用法语对我说:
“楚小姐,我是您父亲楚鸿谨的雇用律师,为他处理遗嘱继承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冒出细密的惶然。
遗嘱?
果然,律师又道:“一个月前,您的父亲楚先生已经去世,按照生前遗嘱,他所有财产归您所有,但一月之前我执行遗嘱时,才发现楚先生名下财产已经消失。经过调查,是您的母亲将您父亲的财产全部秘密转移了。”
说完,他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油皮袋,是财产转移的数据说明。
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再也听不清那个法国律师讲的话。
我抱着一沓资料,跌跌撞撞地走进病房,张慧正在扶秦木峰下床。
那天他从人群中救我腿上有伤,后来更是被人用棍棒打至重伤。
我看着张慧小心翼翼搀扶着他的手,又看着张慧眼中对于秦木峰毫不掩饰的倾慕,我忽地笑了。
“秦木峰!”我叫他。
他本注意着脚下,听我一叫,猛地抬起头来,脚下一趔趄,差些摔倒。
张慧及时扶稳了他。
我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他也深深凝着我。
“秦木峰,我爸爸死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越发努力地向我走来。
我知道,他一定想要抱抱我。
我却越来越向后退,眼神坚定:“我得回去,我要回法国,我要把这一切弄清楚。”
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了,打了石膏的腿使他步步维艰,甚至有些滑稽。
可他面色沉怒,冲我吼出了声:“楚雅,你敢给我走试试!”
我把手里的文件攥得死紧,甚至有些从我手里滑落。
我眼中蓄起越来越多的泪,心里酸疼得厉害:“秦木峰,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一年前,我被东方彻扔出婚宅,你为什么就能那么及时的找到我?部队离开后,我从来没有和你再有过联系。”
他一直努力向我走来的步伐忽地顿住,脸色难看。
我侧身向身边的律师用法语询问了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和你回法国。”
律师告诉我他早就订好了今天下午的机票,现在就可以出发。
秦木峰看着我和法国律师一问一答,用力推开张慧的搀扶,就朝我扑来。
我被他一下子扑到身后的墙上,他扑得用力,我后背被撞得火辣辣的疼,却还是不动声色抱住他的腰,怕他摔下去。
他一手捏上我的肩膀,阴狠狠地质问:“楚雅,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走?是不是!”
他长得实在高,将近一米九,我的脸只能触碰到他的颈子处,他整个人将我笼在他的怀里,不准任何人侵犯。
一瞬间,我和秦木峰的世界似乎终于变得不再拥挤。
我贪婪地又将他抱紧,用脸蹭了蹭他病服衣领处露出的锁骨,我能明显地感到他的身体一僵。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能及时找到我?这一年里为什么不准我给家里打电话?还有为什么不准我回法国?告诉我,我就守着你,不走!”
第十一章 出国
他把脸撇过,不回答。
我低下头,悄悄把眼角泪水抹去,抬头又笑看向他:“那好,秦木峰,我得走!如果你累了,便去爱别人!”
一直以来,我都不想拖累你的!
我转过身,不愿去看他眼里的震怒,只想狠心离开。
他却给了我最决绝的一次选择:“楚雅,今天你走,就不用再回来了!”
背对着他,我眼中簌簌滚下泪来,丝毫不需要酝酿沉淀。
我背脊挺了挺,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挤出一个:“嗯。”
便迈出步伐,出了病房。
身后,秦木峰终是苦涩地对着我的背影低声笑笑:“楚雅,你何曾为我想过?”
他从未这般苦楚悲凉,真的让我怕了!
可我终归还是离开了。
秦木峰,我心里有恨,可为了你,我可以试着去忘去原谅。
但这是爸爸,爸爸那样宠我疼我,我不可能不管。
他的病不至于会到死亡的地步,可他死了。
我必须查清楚。
我快速地在医院走廊里走着,速度几乎要飞起来。
甚至比我高的法国男律师都要小跑着才能追上我。
他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地恳求:“楚小姐,可以慢点吗?飞机起飞还早,我们不需要着急。”
我伸出胳膊不停地用袖子去擦眼里源源不断滚出的泪,甚至有些抽噎起来。
才走出医院大门,我双腿立刻软下来,啪地便蹲坐到了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紧接着,我头一仰,哇地一声,不顾周遭路人眼光便大哭了起来。
那么好一个人,对我那么好一个人,我怎么就那么丢下了。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说得那么委屈。
从来都只有我委屈给他来心疼,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坚强。
我哭得快要喘不上气,律师着了急,甚至都要回去帮我叫医生,我用双手努力撑起身子,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直到坐上出租车,法国律师见我慢慢安静了,他给我递来一个帕子,眼神又向医院的方向瞟了瞟,才疑惑地问我:
“楚小姐,那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刚刚你坐在医院门口哭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看着你,眼眶红红的。”
我的手顿时捏紧,指甲抠进肉里,甚至抠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