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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菲叹了口气，上前将热水放下：“阿嬷，洗洗脚早点睡吧。”
看着为了自己和江安安操劳到又受了不少的人，阿嬷满眼心疼：“你忙了一天，先睡吧，我马上就勾好了，你穿着也暖和。” 林芳菲帮她脱掉鞋子洗脚：“医生说了你不能劳累，明天勾也不耽误，冬天还长着呢。” 温热的水没过脚，阿嬷凝着林芳菲瘦弱的双肩，悄悄擦了擦眼角。 “芳菲，苦了你了……” 林芳菲仰起头望着老人湿润的双眼：“我不苦，只要您和安安好好的，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真正的苦她早已经吃过了。 比起上辈子，这辈子她也早满足了。 可阿嬷心里却像被大石头压着似的难受。 在这个年代，一个离婚的女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活着已经够难了，何况还带着自己这把老骨头。 老人叹气，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刚刚外头是不是来人了？我听着声音怎么像江驭城。” 林芳菲手滞了瞬，匆匆转移话题：“明早我要去供销社买菜，阿嬷帮我管好安安。” 说着，含笑的语气多了分无奈：“您疼他，但也不要给他糖了，吃多了牙齿会坏的。” 阿嬷也笑了，看着熟睡的江安安点点头。 照顾阿嬷睡下后，林芳菲才洗漱完躺上另一边的小床上休息。 黑暗中，她默默算着账。 以她现在的挣钱速度，如果阿嬷病情加重，自己还是措手不及。 乘着现在饭馆客流量还不是很多，她有空打理，不如跟何建涛商量把店租下来，每个月给他租金，自己也好多挣点钱。 林芳菲有了主意，可思绪不由飘到了江驭城那儿。 她捏紧被角，心有些烦乱。 但愿他明白自己的话，不要再来了。 ======第17章====== 凌晨一点。 江驭城带着最后撤退的队伍回到部队。 跟首长交完任务后，他话锋一转：“报告首长，我想申请休假。” 老首长坐下的动作一滞，像是看见什么世界奇观般望向江驭城。 江驭城入伍十五年，自己愣是没见他休息过，哪怕打结婚报告那天，也是上午打完，下午就训练去了。 “我还以为在我卸任前，是不会从你小子嘴里听见休假两个字呢！” 老首长站起身，拍了拍江驭城的肩：“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回去写好申请报告交来吧。” 说着，又想起什么的突然严肃起来：“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公安那边查到慧芳去面馆纵火，一个星期前把她抓走了。” 闻言，江驭城眉目一拧。 他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江慧芳是他亲姐，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老首长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和慧芳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 江驭城的冷脸少有的松和几分：“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首长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忠诚正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放心吧，慧芳的事不会影响你的。” 江驭城抿抿唇，没有说话。 江慧芳这么一来，她婆家那边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次日。 一大早，江驭城就去了公安局。 等戴着手铐的江慧芳出来，他险些没认出来。 江慧芳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面色苍白憔悴，整个人像是老是十几岁。 看到他，那双黯淡的眼睛才有了丝光。 “驭城？”江慧芳愣了会儿，突然上前抓住江驭城的手，“驭城，你救救姐，你姐夫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也不想坐牢，你救救姐吧！” 江驭城脸色难看，心里更是一片复杂。 她自小在父母庇护下长大，哪里受过这些罪。 他看着满眼祈求的江慧芳，声音微哑：“姐，你后悔吗？” 闻言，江慧芳怔住。 江驭城只觉被抓的手慢慢被放开，眼前头发凌乱的女人一脸失神地坐下，像是回想什么。 他没有说话，看着江慧芳开始落泪，脸上闪过抹愧疚。 她抬起头，哽咽道：“姐对不起你了……” 她知道，江驭城从小就心高气傲，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不然也不会才三十岁就当上了团长。 可出了自己这档子事，恐怕耽误了他的前途。 然而江慧芳的话让江驭城很是反感：“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林芳菲。” 听到这个名字，江慧芳面色一僵，眼里骤然升起丝不快。 纵然她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但还是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林芳菲，真论起来，还是她把自己逼成这样的。 江慧芳原想一吐为快，但看江驭城的神情，只能咽下那些责骂。 江驭城察觉到她眼中的不甘，终是失望地挪开眼：“我救不了你，不过你还不至于被枪毙，放心吧，无论你坐多久牢出来，我都会养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驭城！驭城！” 江慧芳下意识想追过去，却被公安拦住。 江驭城深吸口气，压下心口的沉重走出公安局，正想回去收拾东西去南茂市找林芳菲。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驭城。” 他停下脚，转身望去。 张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