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再往前一点,司伯珩就会面向当场,可司伯珩却一动不动,只满眼痛苦望着颜茸茸。
这一副任由颜茸茸宰割的样子,却反而让颜茸茸心中提不起劲。
她冷淡收起剑:“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她要留着司伯珩的命,她要让司伯珩亲眼看到,他所爱重的师门覆灭。
只有这样,司伯珩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玄阳子,把人带回瞭望殿。”
说完,颜茸茸转身就走。
司伯珩想要追上去却被玄阳子拦住:“你就没点眼力见,陛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看见你,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司伯珩冷冷瞥了一眼玄阳子,神色间的冷酷一如从前:“若是这其中有正阳派插手,我必会让正阳派覆灭在岭南之前。”
不用司伯珩解释细说,玄阳子也知道。司伯珩说的是他和颜茸茸之间的纠葛。
不过这事啊,他还真不怕查,玄阳子甚至收了剑,还哥两好的拍了拍司伯珩的肩膀。
“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知道有哪个神人竟然闯过了岭南派的天堑,盗走了你们的机密,还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把你这个大弟子耍得团团转。”
“啧啧,这背后之人毁了你三年来的谋划,我猜啊他指不定还和你熟的很。”
都说,对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玄阳子是司伯珩一直以来的对手,他倒还真知道司伯珩真正做了什么?
司伯珩一个冷眼睨过来,玄阳子便知道司伯珩动怒了:“罢了罢了,不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了。跟你这个颜茸茸待在一块,无趣极了。”
“哎呀,我还是去看看陛下今天选了哪个夫侍事情比较有趣?”
闻言,司伯珩的脸色顿时一沉。
玄阳子感受到了这忽然冷烈的气场,只勾唇笑笑,心道:今晚有好戏看。
日暮西沉,夜渐已深。
司伯珩的进宫并没有给颜茸茸带来多久的影响,只是中途大内侍又来找了她一次,只为了一些宫人分配的小事。
她摆手让人自己决定,这种小事她没有必要费心。
颜茸茸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回到寝殿,只是刚刚走进浴池,她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但她明显感受到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是谁?
哪家的刺客藏身的本事这样拙劣?
第二十五章 镌刻
颜茸茸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劈开屏风,一个黑影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身玄衣的司伯珩。
“你来这里做什么!”颜茸茸冷脸。
傻子都能看出来颜茸茸对他的不喜欢,此刻司伯珩心中的酸涩和痛苦交汐。
玄阳子之前说的话又浮现在司伯珩的脑海。
侍寝。
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那些如花瓣一般的甜蜜美好会被别人品尝,他就恨不得杀掉她身边所有的人。
他从未有过这样暴虐的心思,可如今他也不想控制。
走火入魔便走火入魔吧。
司伯珩一个闪身,在颜茸茸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把人压在了屏风上。
颜茸茸顿时怒气上涌,可她却发现她竟然挣扎不开,她正开口要骂,却发现按住自己的司伯珩竟然在发抖。
凝眸细看,司伯珩的一双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这一张冷静自持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脸的偏执。
他说:“你是我的妻,我的。”
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眼中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烈成实质。
如斯的感情,哪怕是千百万句,我爱你都抵不上。
颜茸茸感受到了这份情谊,可她却只觉得嘲讽。
多可笑。
司伯珩竟然爱她。
她忽然不想挣扎,她靠在屏风上,冲着司伯珩淡淡一笑,又满不在意的语调问:“你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
司伯珩没有回答,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了,她这个笑蛊惑着司伯珩,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吻住那心心念念的唇。
可颜茸茸却偏头躲过,还道:“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许碰我。”
感受到颜茸茸不再挣扎,司伯珩的心中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暴虐。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沙哑道:“煦虽在意生死,可也不会因生死出卖感情。”
“哦,”颜茸茸拖着长长的音,故作恍然大悟,而就在司伯珩以为可以和她亲近之际,颜茸茸的眼中忽然涌现清晰的嘲讽。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不是那什么天命啊,生死情劫之类的?”
“国师,司伯珩,你这份爱可真是伟大呀,一边爱着我,一边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生不如死。”
司伯珩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争论,不管你编一个什么原因出来,可我这三年来受到的冷遇是事实,被嘲讽也是事实,外祖父当初受刑也是事实。”
颜茸茸忽然拉近自己和司伯珩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的鼻翼上。
近在咫尺。
去宛若天涯。
“你但凡记得一点,当初在金銮殿上对我的视而不见,就不会愚蠢的跑到我面前说你爱我。”
颜茸茸一点点推开他,眼中的嘲讽冰冷如尖刺:“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对我这副身体食髓知味更让人信服。”
她每说一句,司伯珩眼中的痛意就深一分。
到最后,那双眼红的跟入魔已经没有区别。
颜茸茸朝里走去,没走两步,却看到了屏风不远处倒在地上昏睡的陌生男子。
男子身上还裹着侍寝专用的红绸布,颜茸茸一愣,随后想到这大约是那些不知所谓的官员给他送来的宠物。
她眉头一皱,她虽然登基,可又不是云皇那等好色之徒,想到后宫的那永不停歇的争斗,她就厌的很。
她正要呵斥,可转头一完,却见到司伯珩死死盯着地上的人,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这人碎尸万段。
颜茸茸瞬间了悟,难怪他忽然发疯。
原来是受了刺激。
哼,什么爱不爱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不过,看着他这万般压抑,痛苦愤怒的模样,颜茸茸竟觉得解气无比。
她故意走向地上的人,可她只装了个身,还没有跨出一步,就被司伯珩一把拉过,猛地抱进怀里。
还不等颜茸茸反应过来,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下来,清冷的男人彻底崩坏,你只出走,他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雄狮。
他擎住她,吻着她,低吼着说。
“你是我的。”
“……我的。”
可任由他说十遍,百遍,她依旧是那副淡漠讥讽的神情。
她不挣扎,却比反抗跟刺他的心。
她不说话,可她的眼神却在时时刻刻说——
她已经不爱他了。
她不信他。
抱人进隔间,关上门,他把她压在明黄的被子上,肆意品尝她的没一寸细腻,看她因为他的抚慰而染上红晕,看她因为他的动作而失神低吟……
他终于抓紧了她。
心,勉强有了满足。
可心口的疼,却痛的原来越厉害。
他像是抓紧了一把刀子,握的越紧,越被刺得鲜血淋漓。
身体有多快乐心就有多疼。
可他还是不想放手。
这一场欢愉,持续了一夜,至黎明方歇。
所幸,第二天是休朝日。
否则,司伯珩跟那拖住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没有区别。
颜茸茸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刚一转醒,她的思绪还没有回归,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她下意思就像抬手击打。
可她一动,却被司伯珩翻身压在了身下:“还有力气打人?”
随着他的翻身,他的乌发滑下,同她的雪发纠缠在一起,莫名旖旎,看的司伯珩喉咙一紧,不自觉吞咽。
两人肌肤相贴,被子下面可什么都没有穿,司伯珩的滚烫热得颜茸茸一阵脸红,不过,这是被气的。
想起昨天的一整晚,她就一阵眼黑。
她不该用这种方式刺激司伯珩的,男女间这种事,女人很难占上风。
倒不是不舒服,就是有点憋屈,那种时候她极力控制自己冷脸,可遇到最后越绷不住。司伯珩这个伪君子,从前端的是禁欲清冷,可没想到做起这种事情来,就像是猛兽,由衷又急。
到最后,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现在要是再放任下去,她明天都不用下床了。
颜茸茸伸手推人:“你给我起来!”
可没想到这一动一抬,反倒给了司伯珩可乘之机,那滚烫一滑,就对准了一晚上的入口,颜茸茸气的低吼:“你要是再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样气急败坏的颜茸茸,反而让司伯珩欢喜。
没有冷漠,没有讥讽厌恶。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二十七章 睹目
司伯珩贪恋此刻的温情。
他知道,只要松开了颜茸茸,她又会恢复冷漠疏离,不肯让他接近。
倘若不能接近她,他要做什么都是枉然。
他没有听颜茸茸的威胁,而是沉下身,抱紧她,同她合二为一,在颜茸茸瞪大眼要骂人之际,又迅速俯身擒她的唇。
明黄的床帐又摇晃起来,只是不同于夜间的汹涌激荡,而像是微风一般,温柔的动着,偶尔还有低低的喘息传出。
一个时辰之后。
司伯珩餍足,吻着颜茸茸因为疲惫而闭上的眼,轻声道:“阿汐,夫君一人你尚且应付不过来,还要什么旁人?”
颜茸茸已经累得连抬手都觉得费力,她只以为要挥手打司伯珩一巴掌,可实际上她的力道就跟抚他一下没有区别。
司伯珩笑着握着她的手,道:“看来阿汐是同意了,那我抱你去洗漱?”
颜茸茸没答,司伯珩抱着人去了浴池边。
此刻,浴池便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两人昨晚的动静那样大,激灵的小内侍早就悄悄去了外间被那几个男宠给拖走了,不过,就算没有拖走,那两人估计也还昏迷不醒。
司伯珩可没有让别人听自己墙角的癖好。
被浴池的温水一冲,颜茸茸倦怠的思绪才渐渐清醒。
司伯珩抱着她,正不轻不重按着她的腰,周身的酸软瞬间减轻了不少,这人竟然也会伺候人?
颜茸茸继续闭上眼,没有推开人。
两人昨晚都翻云覆雨了,此刻也没不要矫情。
反正她又不亏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除了浴池,换上了干爽的新衣。颜茸茸依旧是一身白素,而司伯珩是一身宽袖玄衣。
“阿汐,让我为你束发,可好?”
说是素发,可颜茸茸为外祖父守孝,首饰盒中也没有什么靓丽的收拾,唯有一根根素白的白玉簪,珍珠钗,再者就是黑色的鲛纱发带。
颜茸茸瞟了司伯珩一眼:“这可是小丫鬟的事,伺候人的活计,堂堂国师大人也愿意抢?”
可司伯珩就像是没听懂她的嘲讽一般,反而抬手揽住她的腰,笑说:“伺候娘子,我甘之如饴。”
两人离得近,颜茸茸清晰看见他衣襟边的爪痕,那是她昨晚受不住,让他停下,可他不停反而更猛烈,她一气之下抬手抓的。
瞬间,所谓“伺候”两个字变得烫嘴了。
颜茸茸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
司伯珩顺势放手,而后捡起梳妆台上的玉梳,给颜茸茸梳头束发。
颜茸茸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思绪有些飘远。
这一幕,若是从前的颜茸茸坐在这里,会是什么情形?
司伯珩轻柔捻着雪白的发,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瞳色,青丝成雪,她当初是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会疼到这个地步。
各有所思,一时间竟然难得静谧,有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辫发挽髻,司伯珩都一点都没有弄疼颜茸茸,她望着镜子的自己,伸手碰了碰发髻,竟然没有散。
司伯珩的手艺竟然不比最好的妆发娘子差。
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阿汐看起来很满意,既如此,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可好?”
颜茸茸眸光一定,一丝冷漠闪过,他这番举动果然另有目的。
少顷,颜茸茸淡淡一次,却说——
“要跟在我身边可以,只是楚国已经不需要国师,我倒是缺一个男宠。”
第二十八章 偈言
司伯珩心痛一刺。
可下一秒却道:“那你是否只要我一个男宠?”
颜茸茸微诧,她记得司伯珩最厌恶别人将他同男宠之流相提并论。记得从前有个大胆豪放的县主,说要找一个和他相似的男宠。
而说这话的当晚,这个显著就应为抢占良田,纵仆行凶等罪名被贬为庶人。
如今,她直白拿这等事嘲讽司伯珩,他竟然还能一脸平静,还跟她讨价还价?
“不愧是岭南大弟子,可当真是能屈能伸。”
颜茸茸说完,转身就走。
司伯珩动了动唇,解释的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他跟在她身边,非为岭南。
他只是担心她,他不知她做了什么忽然有了一身本领,昨夜交融至极,他甚至发现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了噬心蛊的蛊毒。
她恢复的这样快,一切看似挺好,可她的青丝成雪足以证明,她是用自己的生机换取了什么。
人的生机一消耗完,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他不能任由她继续消耗生命力。
可如今她听不进去,他只能跟在她身边,默默探查究竟。
司伯珩跟着出去,他就跟在颜茸茸的身侧,寸步不离。
除了寝殿之后,玄阳子见到了他们一同出来,微微挑了挑眉:“陛下,稍后有要事讨论,闲杂人等跟着,似乎不妥。”
司伯珩的目光顿时一冷,玄阳只默默握着手中的剑,这么浓烈的杀意让他不得不防备。
颜茸茸微微朝后一撇,司伯珩瞬间放松,还很守本分冲颜茸茸行礼:“煦,告退。”
他这样进退有度,到让她不好说什么了。
颜茸茸去了金銮殿,玄阳子跟在身侧:“陛下,不用派人跟着司伯珩?”
“不用。”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宁愿背负男宠的污名也要留在她身边。
可见,他的目的是她这个人。
她虽不知他到底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但她不妨同他继续演戏。
真真假假,她无情无心,她不信,这一次还会栽进他手里。
另一边,司伯珩回到了瞭望殿。
他刚一回来,一位师弟就匆匆跑了出来,着急说:“师兄,季灵芝和另一位师弟不见了!他们还带走了岭南派的门令。”
所谓门令,就是一把钥匙。
岭南地势险要,岭南派更是有阵法守护,着门令就是打开阵法,找到正确入山门的钥匙。
季灵芝把门令带走,只能是想要回岭南派。
“都怪我不好,一时不察竟然没有看住他们,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女帝那儿救他们吗?”
司伯珩只淡淡摇头,“不必,随他们。”
弟子无奈一叹:“我是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皇城处处是女帝的人,还有正阳派的人守着,他们闯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司伯珩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季灵芝都能把生死情劫编的面目全非,还有什么不敢做?
他只淡淡道:“去藏书阁外守着,我去找点东西。”
藏书阁。
司伯珩从清晨呆着了黄昏,又从黄昏呆到了深夜,翻遍了藏书,终于在禁书类别中找到了一本异宝录,这最后一页画着一只通体晶莹的蛊虫。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
绝情蛊,伴天地混沌之气而生,以情为食。
剖心用之,起死回生,断情绝爱。
慎用。
第二十九章 万苦
司伯珩终于知道……
颜茸茸为什么不爱他了。
他死死握着那一页纸,目光似乎能把这羊皮卷灼烧,可无论他心中怎样惊涛骇浪,可那一行小字还是在那里。
剖心……断情绝爱……
“阿汐……”
“噗嗤——”,一口鲜血到底没有忍住喷了出来。
“阿汐……娘子……”
司伯珩死死捂住心口,脑海中控制不知去想,一个活人忍着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刀刀割开血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蛊虫啃噬……
她当初是多疼?多绝望?
生死情劫,分明是他为主挑出来的,为什么这天道要报复到她的身上?
天道,当真公道吗?
他这些年恪守的规则,真的正确吗?
司伯珩眉心渐渐涌现一到黑色的竖纹,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随着他周身的力量翻滚,整个藏书阁都晃动起来。
守在屋外的弟子见此,立刻冲了进来,当他见到发狂的司伯珩更是吓了一跳:“大师兄,你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藏书阁就要塌了。”
可他刚一靠近,就被司伯珩的力量弹得费了出去,眼见司伯珩就要失去最后的理智,他情急之下大喊。
“师兄,你这样暴躁,颜茸茸嫂子是不会喜欢的!”
活落,司伯珩看着似乎是一愣,口中呢喃:“颜茸茸不喜欢?”
弟子忙趁机说道:“是啊,颜茸茸嫂子现在是女帝,她必然需要温润的公子做她的解语花。”
司伯珩一点点收敛了骇人的气场,慢慢变回了那个芝兰玉树的公子。
师弟松了一口气,又到:“大师兄,我们先出去?”
司伯珩没搭理他,自己径直离开。
而他们一出藏书阁,藏书阁就三甲一般,轰然倒塌。
可司伯珩竟然没有多看一眼,就朝皇宫那边飞去。
皇宫,颜茸茸正好接到了眼线给她的消息,上面记录着司伯珩毁了藏书阁的消息。
“毁了藏书阁?那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她明明已经叫人吧瞭望殿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颜茸茸一边思索一边烧掉信件,做完这些,她正打算去内间歇息,可还没有转身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熟悉的清冷雪莲香,让她明白身后之人是谁。
“司伯珩,无昭就闯入朕的寝殿,你好大的胆子。”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语调也没有多严苛,她也知道,以司伯珩的能耐,一般的人根本拦不住他,玄阳子勉强和他打成平手,可玄阳子不是她的护卫,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守在她的寝殿外。
司伯珩埋首在她的颈间,没有说话,滚烫的传唇却迫不及待贴着她的肌肤,像是汲取生命力一眼沉醉。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不规则揭开她的衣带,他对她的身体好像比她自己还要熟悉,不过几息,就让她忍不住低吟。
断情绝爱,可断不了身体的欢愉。
唇很快被含住,她好不容易抽空喘息,骂了一句:“混账,抱我去寝床!”
可司伯珩不但充耳不闻,还在她骂完之后,一把将她抵在梳妆台边,按着她的腰分开,就这样带着沉沦下去……
第三十章 热烈
司伯珩像是一体缺水的鱼,而颜茸茸就是他的水。
他抱紧颜茸茸,两人亲密无间,唯有这样没有距离,他才能有一点点心安,她没有消失吗,她还留在他的身边。
像雨打梨花,又像潮汐拍着海岸,无穷无尽……
他有多热烈就有多彷徨。
而这一晚,颜茸茸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听起来很荒谬的话,他说不定是对的。
有些混子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她还是云朝六公主的时候,赴宴之际成不小心听到几位纨绔子弟背后议论司伯珩。
“那些个女人怎么就喜欢司伯珩那种装模作样的人,还说什么清冷谪仙,不过是会装罢了,这种伪君子表面上一本正经,到了床上还不知道玩的多花呢。”
那个时候,她很不以为然。
可现在……
梳妆台,浴池,窗户边,小榻上,甚至她偶尔批奏折的书桌,也被他抱着霍霍了一遍,最后,她竟然累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她想:明日一定不允许这混蛋进寝殿!
可她以为这样累了,她应该会一觉到天明,可昏昏沉沉间她的耳边好像总有个声音在说话。
“阿汐,疼吗……”
颜茸茸梦中皱眉,什么疼不疼的,她现在只觉得累……
“对不起……”
“……我错了。”
谁在道歉?
谁错了?
等到颜茸茸再一次睁眼,天边已经大亮。
司伯珩已经穿好衣袍,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他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不明,只有那一双曜黑的眼眸,亮的惊人。
这一瞬间,竟然有一种他真的很爱她的错觉。
但下一秒,颜茸茸就把这种可笑的想法抛到了脑后,演戏而已,她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
“我抱你起来?”司伯珩打破寂静。
颜茸茸撑着身体起床,身上不可说的地方还是一阵酸软,她没好气甩脸道:“你该尊称我为陛下!”
司伯珩倒是好脾气道:“陛下,臣服侍你起床?”
颜茸茸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登基之后,没有人敢给她气受,可她在司伯珩这里已经感受到了第二次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