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什么？”
霍予沉微微后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眼前人。
这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他不认识，但听声音他还能辨别的出是上次那个问他要赡养费的女人。
自称是陆一语的闺蜜。
她刚刚说什么？陆一语已经死了？
霍予沉面色冷沉，顿了几秒，问林可：“你是来要钱的？陆一语呢？”
他不自觉的往林可身后扫了一眼，没有人来。
霍予沉的脸色更沉闷几分。
“谁需要你的钱！当初就是为了要凑一语的手术费所以才问你要赡养费，霍予沉，她嫁给你七年！到最后连手术费都凑不齐！”林可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转瞬，脸上又露出悲切的神情：“一语每天躺在病床上，经受癌症的折磨，嘴里念的都是你，可是你呢？作为她的丈夫，根本不理会一语的死活！直到一语去世那天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够了！”霍予沉不耐烦的低喝一声，抬眸看向林可，嗓音骤冷：“陆一语为了不见我，装死这种谎话也能说得出来？”
陆一语消失的这些天，他时长会梦见陆一语死的时候，现在他及其讨厌把死亡和陆一语联系在一起。
他才不会相信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得病死了。
这个谎言，太恶劣了。
不就是想离婚，想分开吗？
至于用这种谎话来搪塞他吗？！
“陆一语想要离婚就让她亲自来找我，跟她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早就受够了，不要用这么低劣的谎话来骗我！”
林可看着霍予沉，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要再演戏了，我不会为她流半滴泪的，真的不会假的也不会。”霍予沉随手在桌上拿了一杯酒，不再看她，“陆一语一天不来找我，我就一天不会离婚，让她好自为之。”
“霍予沉你这个混蛋！”
林可怒喝一声，抬手给了霍予沉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看愣了。
“一语她爱了你那么多年，总是在我的面前，假装你们相爱的样子，白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青春，我真为她感到不值！”林可怒不可遏的指着霍予沉，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她林可，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的人，没什么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只有陆一语愿意接受她的所有不好，和她作伴。
她不爱哭，却为陆一语哭了好几次。
第一次，她会这么讨厌一个人！
霍予沉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发麻的半张脸，森冷的视线落到林可的脸上，没有任何动静。
但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压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何嫣吓得大惊失色，第一个站起身推开林可：“你疯了？！”
她转头想去看霍予沉脸上的伤口，去被霍予沉用手挡开。
林可忍着悲痛，愤愤不平的说：“你知道道一语去世的那天，她说了什么吗？她说，她已经不爱你了。”
第十二章 没有感情
“陆一语现在是不是现在反悔离婚了？”
沉默之中，坐在一边的何嫣忍不住出声揶揄道：“她现在躲着予沉，还撒这种谎，无非是想看看，予沉在不在意她，她七年都没舍得放手，现在更不可能！”
何嫣的话落到霍予沉耳里，一时了然。
陆一语对他的感情不会假，也许真如何嫣所说的，她希望能得到自己的关注，所以用这个谎言来测试他。
如此一来好像什么事情都说得通。
霍予沉心里压抑的感觉突然缓和了片刻，他冷着嗓音淡漠说道：“叫陆一语过来，我可以和她谈谈。”
林可忽然觉得这些人都疯了，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拿我朋友的死来开玩笑！”林可怒斥，看霍予沉的眼里满是愤恨：“霍予沉你宁可相信那种女人的话，也不相信陆一语的已经离世的事实，你对她到底是有多不信任？！”
林可的话像一根根毒针一样不断刺痛着霍予沉的心间。
短促呼吸了一下，没有继续往深处想。
他还没有开口，身边的何嫣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也许这是陆一语出的注意也说不定。”
这话刚落，接着就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到她的脸上，立刻起了红印。
包厢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嫣尖叫着捂住被打的半张脸，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可，“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你再出手伤人我就报警了！”
“我今天就算是被带走我也打到你闭嘴！”林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和霍予沉果真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一语离开了你们都是解脱！”
“你！”何嫣气的说不出话。
就听林可继续骂道：“你个小三还好意思帮人说话，装什么白莲花，霍予沉还没离婚你就上赶着开倒贴知不知廉耻！”
“小三？”何嫣轻哼一声，“这个称呼应该给陆小姐才对。”当初若不是因为陆家和霍家商业联谊，她根本就不会跟霍予沉分开！
“事情别闹大了。”许巍急忙站出来拦下林可，瞥了一眼陷入沉默的霍予沉，对何嫣劝道：“大家一起出来玩，不要因为一个外人闹得不开心！”
说完，许巍急忙拉着林可离开包厢。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后，包间的人继续玩闹。
“予沉……”何嫣泪眼婆娑的看着霍予沉，以为自己为他出头说话，总会过来关心她一下。
可惜没有。
霍予沉只是沉默着喝完一杯杯酒，没看过她一眼。
何嫣眼底划过一丝埋怨，也不再霍予沉面前找存在感，转头融入吵闹的人群之中。
等许巍回来时。
霍予沉起身，对许巍招呼了一声，正要离开。
“不需要我送送你吗？”许巍拉住了霍予沉的手臂，看着霍予沉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忧。
“不需要。”霍予沉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缓缓扯开了许巍的手，“我好得很。”
许巍有些犹豫的看着他：“那个外人说的话……”
霍予沉斜睨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角：“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死了。”
许巍思索的一会儿，点头说道：“也对，陆一语她那么喜欢你，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他停顿了一下，“但是你对陆一语是真的没有感情吗？这七年，她对你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算是个不错的妻子了。”
霍予沉视线一凝，不知沉寂过了多久，才抛出一句话来。
“我和她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这七年，陆一语为了得到他关注，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只是这一次更加离谱！
既然想耗，那他就陪陆一语耗到底。
桐城的夜晚太过于喧闹。
从灯红酒绿的场所离开后，回到车上，在专属于一个人的空间里。
霍予沉深深的呼吸，心神得到了片刻的缓和。
路边上，车灯与路灯互相辉映，为黑幕点缀。
霍予沉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他点了一首舒缓的肖邦夜曲。
没有启动车子，只是看着车辆在路上穿梭，刺目的灯光让他微眯起眼睛。
视线迷离之际，他看见陆一语坐在副驾驶上，温情脉脉的对他说：“予沉，这么晚该回家了。”
霍予沉猛然一顿，视线清晰后，副驾驶上的位置落空。
陆一语不在这里。
此时夜曲结束，霍予沉扫了一眼时间。
又到了凌晨一点。
平常若是陆一语在家，大概会督促他十二点前准时归家。
他虽然反感陆一语，但陆一语提过的要求他基本会遵循。
可现在陆一语不愿意回来。
甚至为了不愿意见他，编造出这么荒唐的话。
霍予沉心里越发气恼。
他拿过手机，在屏幕滑动了一下，给赵秘书发去一条信息：“帮我调查陆一语的下落。”
关上手机，霍予沉收敛神色，启动车辆，飞速离去。
回到云江别墅。
进门，他玄关换鞋。
却看见鞋柜摆放着一排名贵的女士高跟鞋。
完好无缺，几乎没有人动过。
这是他给陆一语买的。
以前每次跟陆一语出去参加一些晚会，陆一语总是那几双鞋，霍予沉便大手笔买下了一排名贵女鞋。
他到现在还记得陆一语那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一双圆溜的杏眼熠熠闪闪的。
但为什么，陆一语走了，他买的这些名贵女鞋她一双都没带，有些甚至没穿过。
霍予沉目光如炬，砰的一声关上鞋柜。
走到冰箱里，随手拿了一杯威士忌和高脚杯。
霍予沉独自一人坐在柔软舒适的长沙发上，四周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陆一语的日子，他应该舒服的要命。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霍予沉长舒了口气，将身体微微放躺，合上眼睛，假寐了一会儿。
突然，脑海里一闪而过陆一语憔悴病态的脸。
他猛地睁开眼睛。
不知为何脑海中又不断想起林可说的话。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开始胡思乱想。
林可是陆一语的闺蜜，总是要帮她撒谎的。
假的，都是假的！
陆一语上次也用了差不多的借口逼他低头，这一次他怎么能上当。
霍予沉抛开乱成一团的思绪，将高脚杯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陆一语的照顾，他的生活照样可以舒坦，甚至比以前更舒坦。
将喝空的酒瓶扔进垃圾箱里。
霍予沉扶着墙面慢慢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然后倒头就睡。
唯有借着酒精的催化下，他才有睡着的机会。
这一觉睡到天亮。
起来的时候。
霍予沉脑袋像是千斤坠一样，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觉得自己身体在发冷，但是摸了摸额头，又是滚烫的温度。
大概是生了病。
霍予沉眉心略微蹙动了一下，张了张口，一个“陆”字还没完全发出字音，却戛然而止。
他忘记了，家里的仆人现在也没有过来上班，陆一语也没有回来。
倒是真舍得，这女人！
霍予沉只要动一下，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都会叫嚣着疼痛，光是拿起手机就已经费力到不行。
可他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神志点开了手机的信息栏，发去一条消息，然后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再睡一觉。
虽然，他高烧的时候，有些忘记了发的那个人是谁。
但他莫名希望，陆一语能收到这条消息。
第十四章 噩梦
在他高烧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对以前的霍予沉来说，算是一场噩梦。
但是对于现在的霍予沉，像是心灵慰籍。
他看见陆一语提着箱子，已经站在了玄关处，对着他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然后说：“予沉，我回来了！”
接着她连行李箱都没有提，直接跑过来想要抱住她。
霍予沉有些愣了，这若是换作以前，他早已经对陆一语大发脾气。
他一直都有洁癖，以前讨厌陆一语碰他。
可现在，他心里一点怒气都没有，心里平静得让他自己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别样的感觉……
视线里，陆一语抬起头，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语气中隐约是在嘲笑他：“予沉，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你离不开我吗？”
他没料到向来冷淡文雅的陆一语，现在也会这般娇媚的冲他笑。
也没料到有一天陆一语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嘲讽自己，陷入了她的计谋之中，让她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自己愧疚伤心的一面。
霍予沉顿时感觉心里怒火中烧。
这人永远都在想方设法害他掉入陷阱，想博取他的同情。
七年，陆一语的伎俩从不改变。
霍予沉视线垂下来些，那双薄凉的眸子锁住了陆一语。
她却毫不客气地双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
那红唇似有似无的贴近他的耳边，轻轻摩挲。
这不是他认识了七年的女人陆一语！
霍予沉迅速反应过来，推开面前的女人。
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陆一语一点一滴的消失，云江别墅，恢复如初。
专属于冬日的，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霍予沉缓缓睁开眼。
原来是梦。
心里划过一丝空寂，霍予沉凝滞了几秒，眼里的视线逐渐凝聚，动了动身体。
幸好，现在不再像刚刚那样酸软无力。
正坐在床边的何嫣原本惆怅的神色一扫而空，露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说道：“予沉，今天早上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的时候我马上就赶过来了，现在好些了吗？”
霍予沉走神了一会儿。
原来他早上发出去的信息，发给了何嫣。
也许他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跟陆一语发消息。
霍予沉将这次胡思乱想全部推卸于发高烧导致脑子糊涂的原因。
“现在是几点了？”他问，喉咙嘶哑得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下午两点了。”何嫣叹口气，“昨天应该让你早些回家的。”
她的话，像是以他的妻子，霍太太的口吻。
听得霍予沉眉心一沉。
“陆一语作为你的太太，就算是跟你闹脾气，生病的时候也应该回来看看你的。”何嫣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旋即对霍予沉温柔的笑了笑：“予沉，今天就让我照顾你吧。”
霍予沉拧着眉心，薄唇抿成一条线。
却不出言反驳。
何嫣见霍予沉醒来没多久，肯定没吃早餐，便嚷嚷着非要给他做粥。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后。
霍予沉将那碗卖相不怎么样的米粥咽了下去，然后放下碗。
太难吃了。
和陆一语做的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上。
“怎么样？”何嫣满怀期待的问他。
她现在想要走近霍家的大门，要靠的就是陆一语那种体贴入微的照顾。
所以现在她已经尽量像陆一语那样照顾他。
可惜现在的霍予沉，显然不喜欢这套方式。
“等一下我姐会来照顾我，你先回去吧。”
霍予沉淡淡地说，一惯冷硬的表情，没有情绪。
对何嫣甚至有些反感。
“我姐不喜欢云江别墅有别的女人来，会留下味道，下次在不用亲自来云江别墅找我。”
话毕，霍予沉招呼着身后的钟点工把何嫣劝走，耳边却渐渐浮现出陆一语说这句话的的声音。
第十五章 失魂落魄
送走何嫣后，霍予沉看着手机上标注着“陆一语”的聊天框里。
抬起手刚打下一行字随后马上删掉。
来来回回几次，看着手机自动关机，霍予沉才选择了放弃。
他把书房的笔记本拿过来，开始忙碌工作。
赵秘书来拿文件的时候，许巍也跟着过来了。
开门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霍予沉，一下子愣住了：“昨天喝得酒精中毒了？”
霍予沉扶了扶额头，“我不知道。”
“这不像你啊霍予沉。”许巍带着一个椅子坐在霍予沉身边，翘起二郎腿，出声调侃道：“陆一语这走了，你应该活得更加潇洒吗？前两天又是熬夜又是生病的，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还挺失魂落魄的？”
霍予沉眸光射出一道寒芒，“我会在意她？”
许巍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顺着霍予沉的话，妥协道：“看来你应该只是状态不好，毕竟再强悍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你来干什么？”
“听何嫣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诶对了，何嫣呢？”
霍予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走了。”
“你真不打算和她再续前缘了？”
许巍脸色变了一下，看霍予沉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想法，只好换了个话题：“你说这陆一语真是有办法啊，就是不离婚，也不回来找你，现在生病了也不管你，就等着你给她认错呢。”
闻言，霍予沉微勾了唇角，冷哼一声，讽刺的意味足以明显。
许巍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白色相框，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你看你们结婚照，笑得还真是够假的。”
霍予沉瞥了一眼，语气冷漠的说：“把相框拿出去。”
这相框大概是他这个房间里最廉价的东西。
是刚刚结婚的时候，陆一语偷偷在他床边放的合照，白色相框四周还是陆一语自己装饰的一些那小贴纸。
都是一些很小女生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直接扔掉。
大概是不想看见陆一语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一样。
“好歹留个纪念？”许巍惋惜道：“我倒是觉得陆一语在相框上装饰的还用心的。”
他翻了个面，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递给霍予沉：“这句话是陆一语留下来的吧？”
在相框的背后，只留下了一句话：愿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安然无恙。
那一行秀丽的字迹，刺进了霍予沉的心里。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相框的背后还有这一行字，甚至从没有正眼看过这相框。
“我估计你看着也扎眼，我帮你拿出去了。”
许巍带着相框走了出去，却没注意到身后霍予沉那双深沉的视线，始终都盯着那个相框，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没多久，赵秘书将文件递给霍予沉，犹豫了片刻，低声开口：“霍总，现在你身体抱恙，应该休息的。”
“没关系。”霍予沉的视线落在文件上，却问他：“陆一语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还在调查，不过我看太太应该是不在桐城了，桐城没有任何关于太太的消费记录和踪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话赵秘书没有说出来。
霍予沉翻阅文件的手不觉停了一下，眸色加深：“再找。”
“我知道了。”
赵秘书快步离开卧室。
云江别墅的仆人明白霍予沉不喜欢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
所以基本不会进卧室。
四周顿时变得空寂。
这期间他也在等陆一语的电话，变得对声音极为敏感，一点风声一点脚步声，他都感觉在无限放大。
霍予沉烦闷的合上电脑，在家里工作的进度太慢，稍微有一点声音都能让他分神。
他又看向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陆一语总是对他寸步不离的照顾。
现在倒好，一声问候都不曾有。
霍予沉关闭手机，觉得青筋猛跳几分。
“陆一语，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房门传来“咔哒”一声，霍予沉的视线瞬间射过去。
她回来了？
第十六章 重新生活
房门被打开。
一张和他有五六分相似的脸进入她的眼帘。
“予沉，感冒好点了吗？”
霍清荷走进来，巡视了一下四周，不由得蹙眉：“陆一语还没回来？”
霍予沉淡然的收回眼神，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不是还没离吗？这个当妻子的也太不称职了吧！不离婚也不回来照顾一下生病的丈夫，她什么意思啊？”霍清荷坐下，嘴里又开始不停的埋怨，“陆一语这女人除了耍这些小伎俩还能有什么用，我早就应该把她撵出去的！”
“你是来照顾我的吗？”霍予沉终于忍不住开口，泛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霍清荷摆了摆手，起身把霍予沉手中的电脑拿过来，勾唇笑了笑：“你生病就好好休息，陆一语不在，你还有姐姐照顾你呢。”
说完，霍清荷带着电脑离开房间。
霍予沉还有些恍惚。
这才发觉他生病的时候，其实有很多可以来照顾他，朋友亲人，他一个都不少。
但是陆一语不一样，亲人因为意外离世，陆氏倒台后那些表面朋友也没有了往来，身边也就只有林可一个人，难怪陆一语总说，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可是关于陆一语生病的模样他完全没有映像。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
霍予沉躺下来，依照霍清荷的话闭眼休息。
这一天，基本都是在睡梦中度过。
霍清荷喊他起床吃饭的时候，都已经临近夜晚，他终于退烧。
“予沉，你找个时间和陆一语赶紧离了。”
餐桌上，霍清荷这样说。
霍予沉坐在对面，没有搭话，一勺勺吞咽着米粥，瞳色如墨。
“等我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个新的名媛千金，据说是墨尔本大学硕士毕业，学历，家室都配得上你，人也漂亮，上次我在宴会上看过一面，你应该会喜欢的。”
霍清荷想换弟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每次跟霍予沉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以忙当借口。
现在倒好，嘴上不反驳她了，估计是想通了。
但霍予沉只是放空了自己，完全不记得霍清荷说过什么。
想着，陆一语既然决定跟他玩持久战，他也不该这么快就缴械妥协。
他要养好身体，等着陆一语自己眼巴巴的回来。
高烧减退后，霍予沉恢复了往日精力充沛的样子。
打开衣帽间，霍予沉伸手在放满西装的衣柜里翻了翻。
忽然看见一抹红色，藏在他满是西装的夹层之间。
霍予沉将旁边的西装翻开，露出了那件红色的复古长尾裙，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次陆一语参加公司年会的那件晚礼服。
自从那次他从迪拜回来后，陆一语总是忘事儿，习惯把自己的物件留在他的卧室里。
耳环，裙子，项链……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陆一语嘴上说着没有下一次，转头又忘记。
她真是从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霍予沉拧了拧眉心，刚要准备取下来的手突然一顿。
他为什么要取下来？
以后陆一语回来了他在拿这裙子质问她才对。
问她，为什么又乱放东西。
这样一想，那双节骨分明的手往旁边移了一下，取下身边的深灰色西服。
整理完毕后，霍予沉回头看了一眼那件留在西服之中的艳丽红色长尾裙，好像映照出了陆一语穿它时的样子。
他知道这是错觉，但他的确想看看，陆一语再穿着这件裙子的时候。
第十七章 当她死了
霍氏集团，会议室。
霍予沉刚刚开完会，刚要回办公室。
就看见精致打扮的霍清荷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
那是全国最畅销的商业周刊，上面还印着自己的封面，那一期他被称为商界不休的传奇。
还是陆一语陪他一起去采访的。
“你来做什么？”霍予沉关上门，他姐霍清荷很少来公司找他，但是一旦来了，就一定是个麻烦事。
“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过要给你介绍的名流千金？”霍清荷将茶杯搁置在玻璃桌上，语调有几分欢快，“她们家想跟我们霍氏集团聊聊合作，这次项目由她来带，你多关照一下人家。”
他眼神微微一沉，“姐，我还没有和陆一语离婚，陆一语她……”
“又是陆一语！”屡次听到这个名字，让霍清荷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予沉你知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在提她！我只是叫你跟人家接触一下，又不是马上结婚，陆一语也就是暂时失踪了而已，找回来了也早晚要离！你就不能当她死了吗？！”
一时间，霍予沉顿住了。
就这样当她死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把陆一语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陆一语只是闹脾气吵架而已。
怎么所有人都在努力将陆一语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出来。
霍予沉喉咙一哽，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一切是那么苍白无力。
当初最想让她离开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到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过几天，她就来找你，别怠慢了人家。”
交代完事情，霍清荷站起身，正要出门前，她顿了一下，又道：“予沉，陆一语配不上你，你也讨厌她，到时候离婚了，大家各自欢喜，过自己生活，不要到最后彼此折磨，又平白浪费了七年的时间。”
霍清荷离开了办公室。
一切归于平静。
霍清荷的话一点点冒上霍予沉的心尖。
他和陆一语的这七年的结婚，不过是互相折磨，浪费时间。
陆一语，是不是也这样想，所以才决定离开……
隔天。
正如霍清荷安排的一样。
他收到了一份关于和夏家的项目企划书。
是一个不错的项目。
霍清荷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米蓝餐厅赴约。
霍予沉虽然没有想过和夏家的那位千金发展别的关系，但是这个项目的确让他产生了一点兴趣，所以在电话里，霍予沉没有拒绝这件事情。
米兰餐厅，他如约而至。
对方也很有时间观念，他刚坐下就马上过来了。
“你好，我叫夏晚。”女人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坐在了霍予沉的对面。
相貌完美，身材高挑，连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这样看下来，的确和霍清荷说的一样，是个时尚有品位的女人，和陆一语完全不同的感觉。
霍予沉点了点头，礼貌回应她：“你好。”
两人十分默契的只聊了工作，没有其他话题。
夏晚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从工作能力上来看，霍予沉没有理由拒接这次合作。
所以事情很快就敲定下来。
夏晚嫣然一笑：“霍总，希望我们合作！”
“希望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