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转过身，与她对视：“你只要没和他在一起，就是在伤害他。”
邓小小喉间一梗，想辩解的话停在嘴边说不出口。
因为霍砚说得是对的。
季青临对她的照顾，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好，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朋友，而是因为他喜欢她。
所以只要邓小小没有和他在一起，及时辜负了这些感情。
见她不说话，霍砚心中更怒：“怎么，难道为了报答他，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他那么坚定地选择她，三番两次冷眼相对温嘉，可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和自己吵架？
邓小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如果要和他在一起，早就和他在漠河不回来了。”
闻言，霍砚却是怒上心头，失去了理智。
他冷笑：“你现在跟他回去也来得及，反正你根本就是想逃离我。”
“霍砚！”邓小小也生了气。
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方宇却突然急匆匆闯进来，打断了两个人僵持的气氛。
“砚哥，嫂子，出事了！”
他把平板递到两个人眼前，只见一行大字映在眼中。
“当红影帝霍砚与前妻邓小小于医院楼道接吻，疑是旧情复燃！”
下面配的图片，就是不久前他们在楼梯间接吻的照片。
霍砚眯起眼，眼里满是戾气：“温嘉。”
邓小小和方宇皆是一愣。
方宇问：“砚哥，你是说……这照片是温嘉拍的？可是怎么可能……”
霍砚打断他：“刚刚她就在楼梯间里，小小走了她才出现，不是她还能有谁？”
闻言，方宇更是一脸茫然：“她为什么要曝光你和嫂子？”
邓小小看着那条微博，两年前被网暴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她手指微颤地点上屏幕，然后向下滑，一众评论就出现在眼前。
“这女的又勾搭上霍砚了啊？我就说她喜欢霍砚喜欢的要死。”
“她肯定是看霍砚和温嘉分了，又靠着那张脸想要上位，真恶心。”
“当初霍砚和温嘉都要举行婚礼了，突然就分手了，肯定也是这女的搞鬼。”
“霍砚团队还说当年的照片是温嘉发的，那结婚证谁能拿到手啊，说不定里面怎么回事呢。”
……
看完，邓小小狠狠掐住掌心，才勉强控制自己不颤抖。
两年前的那些评论和现在这些比简直有过而不及。
造成她抑郁症的不仅是和霍砚离开，更多来源自陌生人的恶毒言论
“靠着长得像就勾搭霍砚，这女的是真的恶心。”
“谁说不是呢，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她还真觉得自己能比得过白月光？”
“说到底就是个替身，赶紧离婚，把霍砚还给人家吧！”
不能再想了。
邓小小突然就觉得呼吸好困难，她扯了下衣领，但没用。
转身要走时，霍砚终于发现她的异常：“小小，你怎么了？”
邓小小没有回头：“我没事，我就是出去透口气。”
霍砚直觉不对，起身要跟。
邓小小却倏地抬高音调，让他不得不停下。
“我说了我只是透口气，别跟着我！”
第三十五章 查清楚
邓小小离开病房，方宇怔怔地看向霍砚。
“砚哥，我去跟着嫂子吧？”
霍砚紧盯着邓小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来。
“不用，她想一个人待着。”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件事，心里难受。
言归正传。
霍砚把平板还给方宇，语气淡漠：“直接让公关团队宣布我和小小没有离婚的消息，还有，那件事已经查清楚了吗？”
方宇敛了神色，难得的认真严肃：“查清了砚哥。”
“那就爆出去吧，她这么喜欢作，我不介意送她一程。”霍砚眼底闪过一抹阴戾。
“好。”方宇应声，转身离开。
霍砚躺在病床上，舒出长长一口气。
他倏地就想起当年与邓小小的初遇。
那时因为父母工作搬去一个新的城市的原因，他转校到新的高中。
也是因为父母工作太忙，他三餐不太规律，整个人显得比较瘦小。
于是这样的霍砚就成为了当时很多人欺负的首选对象。
他们的恶作剧不算过分，可一直持续着，看他不反抗，便变本加厉。
那一天，霍砚被几个高大雄壮的男生堵在了学校围墙后面，为首的男生上去便踢了他一脚。
紧接着他就大笑起来：“看看这小鸡仔一样的身板，你真的是个男的吗？也太丢男生的脸了吧！”
他身后一众男生都跟着笑起来。
霍砚低下头，喘着粗气。
从前的他一直都在忍耐，想着忍忍就会过去，刚来这个学校就惹事的话一定会给父母带来麻烦。
可是现在……
一个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如果你一直忍耐，只会受到更恶劣的对待。”
霍砚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女生穿着和他不同的校服，抱着双臂不耐烦地看着欺负他的那些人。
为首男生皱起眉：“你是哪来的？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我可是打女人的！”
女生嗤笑：“又是欺软怕硬，又是打女人，你算什么男的？还在这里欺负别人。”
为首男生被激怒，轮着拳头就冲上去。
霍砚心头一紧，慌乱地看向女生：“别！”
自己受欺负就算了，怎么能连累别人，还是个女生。
然而女生却是面无惧色地拿出了手机，屏幕上“110”几个数字格外清晰。
“我已经报过警了，你要真是个男的，就打我。”
为首的男生却是倏地脚步一停，脸上满是恐慌的表情。
他到底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么敢和警察叔叔一决高下。
他气愤地指着邓小小，放下句狠话：“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带着其他几个男生瞬间就跑没影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几个人高胆怂男生的背影，邓小小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吓死了，还好把他们吓跑了。”
霍砚愣了愣，眨了眨眼：“你没报警？”
邓小小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我哪有时间报警，这条路是我回家必经之路，刚走过来就看见你被人欺负。”
她走过去，拉着霍砚的手臂一把将他拽起：“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男生，怎么就任由别人这么欺负你，这样你以后还怎么保护心爱的人啊？”
霍砚抿了抿唇，没说话。
看他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邓小小不说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赶快回家吧，天不早了。”
说完，邓小小拉了下身上的书包，抬步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霍砚才恍然，自己没有问她的名字，也没有好好谢谢她。
他掸去身上的灰，想起女孩说她每天都会从这条路走，便打算明天再来感谢她。
却不知，第二天邓小小就搬了家，再也没有出现过。
再次相认时，竟已经过了九年。
第三十六章 放过
霍砚的团队发出微博声明之后，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许多人都没有想到，这三个人的故事时隔两年之后竟还有续集。
温嘉的真面目被彻底揭开，自导自演两个照片事件，假冒邓小小，与娱乐圈一十八线男演员有染被霍砚发现从而取消婚礼等等事件，网上对她已经是一片骂声。
接到温嘉的电话，霍砚并不意外。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霍砚，你当真要把我逼上死路？”
霍砚眉眼淡漠，嗓音更凉：“我和小小的照片，是你拍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把自己逼上绝路的。”
“你！”温嘉喉间一梗，竟也想不到还能反驳什么。
她发那张照片出去，无疑就是看不惯邓小小。
凭什么她想得到一切，幸福地生活下去？
如果不是邓小小的出现，她和霍砚早就好好地在一起了。
温嘉咬紧嘴唇，隐忍着屈辱和不甘：“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霍砚敛下眼帘，手指轻敲烟身，一截烟灰就掉落在玻璃缸中。
“你还欠小小一个道歉，如果她肯原谅你，我就不再追究。但前提是，你不能再出现在我和小小的生活里。”
温嘉沉默下来。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
电话挂断，霍砚将烟掐灭，不禁想起刚才和邓小小的吵架。
是他太冲动了，等下一定要好好道歉。
他不该那样怀疑她，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
没过去半分钟，手机响起，竟然还是温嘉。
突然，霍砚的心底就有些不安，Ӽɨռɢ仿佛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接起，温嘉说：“邓小小的手机关机了，你们在一起吗？”
霍砚一瞬皱紧双眉：“关机了？！”
他迅速挂掉电话，转而去拨通邓小小的。
然而正如温嘉所说，她关机了。
霍砚想都没想就扯掉针头，掀开被子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给方宇打电话：“邓小小不见了，赶紧让人去找！”
这边，他将医院寻了个遍，就连天台上都没有邓小小的身影。
霍砚彻底慌了，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每一个假设的结果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束手无措，一个经过的护士看见他，停下脚步问：“霍先生，您怎么了？”
霍砚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护士的手臂：“你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一米七的个子，很瘦，穿着白色上衣和牛仔裤！”
护士对邓小小的印象很深，她点了点头：“我看见她离开医院了。”
离开医院？
霍砚狠狠一怔，缓缓松开护士，大脑里一片空白。
片刻，他想起什么，抬步便跑。
监控室内，工作人员调出医院大门口的监控，霍砚在上面看见了邓小小。
只见邓小小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扬长而去。
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邓小小明明说自己只是出去透口气，为什么要离开一眼，又为什么要关机？！
方宇姗姗来迟，跑的满头大汗。
他带人将剧组邓小小的房间打开，里面什么东西也没少，又去了邓小小的家，也是空无一人。
“砚哥，没找到嫂子……”
闻言，霍砚抬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烟灰缸。
烟灰缸重重摔落在地，碎成一片狼藉。
“怎么会找不到？她这么大的一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去找监控，去看她坐着那辆车去哪了！”
方宇垂下头，低声道：“查看道路监控要报警，可是嫂子才离开一两个小时，失踪四十八小时才能报警。砚哥，说不定嫂子就是心情不好，等会就回来了……”
不。
霍砚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答案。
他没有证据，可莫名就是觉得邓小小是再一次地逃离了这里。
霍砚的心脏像是被悬在半空。
他看向窗外，心口处狠狠抽疼。
邓小小，你到底去了哪？！
第三十七章 始末
季青临今天没有飞行任务，坐在办公室里。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先生！”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季青临皱着眉看去，只见一身病号服的霍砚气势汹汹地冲到他面前，然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霍砚目眦尽裂，双眼通红，眼底布满血丝：“小小呢？你是不是知道她去哪了？！”
季青临眉间更深，他反手抓住霍砚的衣领：“你什么意思，小小人呢？”
“我就是找不到她才找你，你别给我装蒜！”霍砚怒道。
“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上我这找人是什么意思？”季青临声音更高。
僵持了半晌，两个人终于缓缓松开对方。
霍砚重重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头：“我找不到小小，她关机了。”
季青临的胸腔中好像有一股怒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跟在后面才赶进办公室的方宇急匆匆拦住他，喘了两口气，才将事情始末解释给季青临听。
听完一切的季青临攥紧了拳，目光狠厉地看向霍砚：“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霍砚眼眸晦暗，沉默着没有说话。
季青临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首先是要找到邓小小的下落。
他呼出沉重的一口气，压下心底怒意，问：“她没有回酒店？”
方宇摇头。
“家那边呢？”
“也没有。”方宇抿了抿唇，“我已经让人看好了邓小姐会出现的地方，一旦看见她就立刻汇报给我。”
话是这样说，但季青临的心底还是升起一股躁意。
霍砚抬头看他：“小小还可能去哪？”
季青临顿了顿：“我不知道。”
空气又沉寂下来。
半晌，季青临揉了揉头发，说：“你在北京认识人多，也熟，多找几个人去找。如果小小离开北京……我会一直看着航空信息。”
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霍砚沉重地点点头，缓缓起身，和方宇一起离开。
待霍砚离开，季青临拨通了邓小小的号码。
里面只剩下冰冷的机械女声。
邓小小会去哪？
夜幕降临，霍砚还是没有邓小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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