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晓 雪白的脊背一下子撞在他炽热的胸膛和半敞开冰冷的甲胄之上。
冰火两重天,让她有一瞬间恍惚。
早些年,因为练邪功又服用丹药,他的皮肤、体温总是偏凉的。
每次一抱她,就刺激得她一个激灵,让她偶尔想起冰凉的尸体,或者说行尸。
因为,他的心也是冷的。
可如今,宫里的那一场大火,烧尽了靳九州的恨和痛,也仿佛让他开始变得炽热了不少。
“阿绰,你好热啊。”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应该是,放下了心结,加上这段时日的征战,还有她开出的药物调理。
他开始慢慢地有点像个正常人了。
上官焰绰抱着她,原本隐忍的怒意在听到她突如其来,又前言不搭后语的这句话时,不知道怎么竟消融了些。
他闭了闭眼,喑哑地道:“不要岔开话题,小娘娘,这般欺瞒本王,可想好要受罚了?”
宋初晓 看着墙壁上,交颈鸳鸯似的人影,眼神有些迷离:“罚……罚什么?”
他一抱着她,她闻着他的气息,还有他的体温就这么紧紧地贴着她的皮肉。
脑子里都像被一团小火烘烤着,迷迷糊糊的。
上官焰绰低头,握剑生出茧的修长指尖轻轻摩挲过她手臂上,还有背脊上那伤疤新生的皮肉。
宋初晓 敏感地一个激灵,挣了一下,讷讷道:“不要摸,很丑的。”
可下一刻,冰冷又炽热的吻就温柔地落在她肩膀的伤痕上。
“罚你一生被关在我的黄金笼子里,琼浆玉液地养着,身上永远都见到一点伤痕。”
一句话,便是一个吻在她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上。
他的语气和落在她伤痕上的吻一一样,阴郁又炽烈:“罚你只能在我怀里呆着,哪里都去不了,更不要说见这刀兵锋火。”
宋初晓 浑身轻颤了一下,捏紧了他的手臂,隐忍不言。
“罚你只能做个细皮嫩肉的娇娇儿,一生都只被我珍藏,不伤不死,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最后一个吻却落在她的唇边,然后近乎愤怒地封缄她的嘴唇。
将她那一句无奈的呢喃吞下去——“阿绰,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这个吻不再似刚才进房间时那样温柔,竟让宋初晓 感觉到他的压抑和恨意。
他像要将她吃了一般地,放过了她的唇,却将从她眉眼到腰肢、腿侧……几乎全身都烙印下他的愤怒和不甘心。
是啊,怎么能甘心呢?
他看在手心里的,悉心养着的姑娘;
他筹谋两世,费尽心机,赌了自己的命才让她重生的姑娘;
他如此艰难与煎熬才得到的姑娘……
他这点仅剩不多的一点“心”,就这么不被人当一回事,差点劈成两半。
她还敢不叫他知道!
他知道战场无眼,自己武艺修为已臻化境,也一样免不了受伤。
也有准备看见自己抱着的细皮嫩肉的姑娘身上有伤,可陡然看见那一刀几乎将她劈开的伤痕——
他的理智几乎都要被劈开!!
他红着眼,将她一把抱起,往床边走去。
打什么仗,管他什么赤血,理他什么复仇!
他满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将她关起来,关到只有用自己可以看见和到达的地方。
这样,永远都不会有人能伤到她半点,她就永远都只做他的膝上那个小姑娘,只对他笑就好了。
可偏理智叫他知道——不行的!
她会恨他,会枯萎,会变成他不想看见的样子,会无时不刻地想着永远地离开他。
理智和本能的撕扯,让他恨不能将她囫囵地吞吃入腹。
吻都像火,带着风,掠过荒野。
焚在她每一寸的肌肤上,焚在她唇间,任凭她呜咽与求饶,都要将她和他都焚烧成灰……
宋初晓 从一开始羞耻的轻吟到最后忍不住哽咽着扯他的头发:“阿绰……够了。”
那些欢愉,最后都化成让人窒息的焰火,要将她都焚烧殆尽,似要逼出人感官的极限。
要疯了,除了求他放过又能怎样?"
第678章阿绰,我在
俊美的男人却支起肌肉贲张的手臂,殷红的舌尖舔了下薄唇。
他额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眉眼绮丽,冰冷又迷离地哂笑,深深浅浅的吻跟着覆盖上来:“掌刑的人才能说停。”
是啊,掌刑,有谁比曾经的东厂千岁爷最懂人体的每一寸,知道怎么用极痛让人生不如死。
自然,也晓得如何用这……极乐刑罚逼疯人。
可她能如何,如何去宽慰他的不安,除了这样肌肤熨贴的亲密。
宋初晓 闭上清艳的眼,轻颤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隐忍又温存:“阿绰……阿绰……你罚。”
只要你不难过……
我见不得你这样难过……
我的阿绰……
他却顿住了手,许久,就着这姿势狠狠将她扣进怀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听。
窗外长夜迢迢,寒霜满天,飞雪飘飘,寒意渗入骨髓。
只窗内一方小小天地,长夜里的焰火,可与我共白头……
不叫我孤寂在永夜。
女子轻轻地、温存地、一遍遍地伸手抚着男人的乌发与脊背,像安抚某种大型的妖兽般。
“阿绰……阿绰……我在的。”
……
冬日,日短,夜长。
天光蒙蒙,一片雾蓝的时候,宋初晓 迷迷糊糊睁开眼。
却是被他抱进了浴桶里。
她看了一眼,顺势就窝在他的肩窝里,任由他替自己打理一切。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
她只觉得身体虽然疲惫,却精神不错。
宋初晓 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上官焰绰的身影。
只有景明在一边伺候着。
她愣了愣:“他呢?”
景明端了食盒过来:“自然是一大早就悄悄走了,不然叫人看见西北军主帅单独在咱们女主君的房间里‘商讨’了一晚上,那可不得了。”
宋初晓 脸色有些不太自在,低咳了一声:“走……走了?”
景明点点头:“走之前,还给您好好打理了一番,大小姐瞧瞧?”
说着,她端来了一面镜子,叫宋初晓 自己看。
宋初晓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迷离润泽,分明是欢好之后的样子。
她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再细看了下。
眉毛修过了,嘴唇上也敷了玫瑰脂,如今润泽了许多,皮肤都涂了一层上好的白玉霜。
宋初晓 忍不住有点无奈又有点心头发软,嘴上却轻哼:“这般细致做什么,打仗,风沙一刮都废了。”
这么说着,她却忍不住多看两眼镜子里的自己。
别说,是看起来顺眼多了,没那么糙了。
“赶紧起来吧,等会儿,周如故他们要看见我这样荒唐,这个点没起来,不知道会怎么想。”
宋初晓 揉着眉心。
她光顾着安抚阿绰,却没想到昨晚厮磨纠缠了那么久。
虽然现在是战时间歇,却难免显得荒唐。
“荒唐什么,我已经对大家伙说昨晚两军主君看完了地图,便又喝了几盏酒,把酒言欢,不觉得时日长,这才睡多了些。”
景明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宋初晓 闻言,这才略放松了心情。
景明还是有几分机警的,两军主帅把酒言欢,多喝了不算什么。
现在还不是公开他们之间关系的时候,阿绰戴着面具,也多少是因为这点原因。
景明又道:“不过,现在大小姐是得起来了,下午定了西北军的主帅和几位将校们共商大计。”
宋初晓 点点头,也一骨碌爬起来,开始麻利地穿上男装。
开始打仗以来,她就没穿过女装,已经很习惯了,不需要人伺候。
景明看她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衫,不禁有点愣神。
宋初晓 看着她的表情,一边整理腰带,一边纳闷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大小姐最近身体挺好,体力也好,以往被那位爷折腾一晚上,扶着腰走路,如今打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仗,倒是磨砺出来了。”
景明很是赞许地道,还竖起来个大拇指。
宋初晓 瞬间涨红了脖子,没好气地拍掉了她的手:“少给我胡扯八道,吃饭,下午还有正事!”
说完,她就去简单洗簌了一番。
景明嘿嘿一笑,拉了凳子坐下来,和宋初晓 一起吃了午餐。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去往议事厅,就见周如故等人和西北军等人早就等候着。
而上官焰绰正与身边的亲信副帅低声说着什么。
瞧见她过来,他目光微闪,淡淡地一笑:“明主君到了,昨日喝多了几杯,倒是献丑了。”
宋初晓 一见他,身上就微微一颤,她顿了顿,平复了有些乱的心跳。
她微微一笑,拱手:“焰王殿下说笑了,冬雪饮茶煮酒,正是两相得宜的时候,多喝一点,也是你给我面子。”
这一番从容自若又‘客套’的交流下来,自然不叫在场的人怀疑。
双方自然而然地开始商议起接下来的战略和应对。
主旨也很简单。
宋初晓 要带藤甲兵这次策马从后地方奇袭夷灵城。
那么上官焰绰带来的三万赤血先锋军,就负责唱——“空城计”。
在阳亭城这与中原行省交界处之地镇守,做出西北大军主力出现的样子,震慑住中原行省将近二十万的守军。
同时,尽量截断夷灵城的新帝向中原行省下令增援的消息。
当然,截断不了,也无所谓。
夷灵城四通八达,宋初晓 没有想过一定截断对方的消息,但能拖得越久越好。
她的战略目标是——逼上官宏业出夷灵城,打通前往中原行省的路!再截杀上官宏业!
上官焰绰看着宋初晓 提着鞭子侃侃而谈,神色自若,战略、战术和目标都又极有条理。
偶有将领提出疑问,她既能从善如流地对应,又能说服对方。
当然,如果有好的意见,她也不吝收下,完善自己的战略计划。
加上一身男装,英姿勃勃,已经是一副成熟了许多的青年战将的样子。
他心头复杂,目光深沉又炽烈。
他美丽的青鸟,已经在长空里飞了那样的高,那样的远……
也知道,这种时候,他该认真地听她说话。
可这一刻,他只想着昨夜她在他怀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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