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护士长走了进来，准备术前麻醉工作。
沈栀合上记事本放进密封袋中，交给了她。
“陆姐，如果我醒不来，你就把这个跟我一起烧了，如果我还能醒来，那就再给我。”
护士长红着眼眶接过，然后给她输入麻醉剂：“不要胡说，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
沈栀笑了笑，药效上来，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最终，缓缓阖上了眼……
另一边，霍谨言和一众医疗团队在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
这次很对阿尔茨海默症的新药试验和开颅手术，是面向国际会议的直播手术，届时全球数万名医疗同道都会在线观看。
事关整个医院和国家的荣耀，他和她的团队绝不能有一丝差错。
“霍医生，试验受试者已就位。”
霍谨言点头，起身走向无菌通道。
数十占白炽手术灯同时亮起，与此同时还有七八台摄像头，一并在手术室中亮起了红灯。
直播手术会议，正式进行——
霍谨言看着手术台上被绿布盖住得只剩一个头颅的瘦小身躯，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沉闷感。
他拧着眉，认真用紫色画线笔在患者头顶上画出切割区域。
一旁的助理护士如往常手术般播报患者信息：“患者沈栀，28岁，确诊阿尔茨海默症3个月……”
霍谨言手一抖，呼吸不畅：“你说什么？”
助理护士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霍谨言，她小心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头，再次重复一遍。
霍谨言手中的画线笔一偏，他失控地掀开了手术绿布，俨然看到了沈栀苍白的脸！
第十一章 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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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谨言胸口剧烈起伏，心乱如麻。
沈栀早就生病了，但是一直没告诉他。
怪不得她要离开的那么果断。
“霍医生，现在是现场直播，需要尽快准备手术！”助理护士小声提醒。
“好……”霍谨言坚定着神情，“我知道了。”
作为医生的职责，霍谨言稳住了阵脚，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悸动，继续手中的工作。
这一次手术，是他最忐忑的一次。
他万万没料到有一天他和沈栀与一同进入手术室里面，更没想到现在的沈栀会变成他的病人。
六小时后，手术结束。
霍谨言看着沈栀的病床被推出手术室，摘掉金丝眼镜，拭去额头沁出细珠。
他靠着走廊的白墙逐渐蹲下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四周一片冷寂，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十分钟后，霍谨言这才稳定了呼吸，站起来往沈栀的病床走。
病房里。
沈栀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身边护士长为沈栀打理床铺。
霍谨言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站在病房外透过窗户望着，并没有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长终于从病房里走出来。
“霍医生，你怎么在这儿？还不休息吗？”她问道。
霍谨言默了一会儿，这才启唇道：“护士长，幸苦你来照霍沈栀了。”
护士长摇摇头，又道：“我一直视沈栀为妹妹，做事积极认真，是个十分负责的护士，只是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会瞒着我们那么久……她生病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去过梧桐县吧……”
霍谨言神色一怔，想起了那时在救援帐篷里看见的药片。
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瞒着他。
忽然像是有种无形的大掌扼住了他的心脏，再慢慢收紧，窒息般的疼。
像是想起什么，护士长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和沈栀是什么关系呢？”
刚刚在手术台直播的时候，她就觉得霍谨言对沈栀不一般。
“我和她是夫妻……”话刚一出口，霍谨言想了想前两天沈栀发给他的离婚证书，只能又加一句：“曾经是。”
护士长顿时了然。
“幸好这次直播手术还算完满结束，再过俩天就能看见沈栀醒来了，真是太好了。”
“嗯。”霍谨言点点头，看着沈栀的目光中似有繁星闪烁。
他向来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这一次面对沈栀，他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
幸好这一次手术还算是成功，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护士长笑了笑，又将口袋里的笔记本拿出来：“对了，这是上手术台前沈栀交给我的笔记本，既然你是他丈夫，这笔记本还是你来交给她会更加合适。”
说完，护士长离开病房。
霍谨言拿着笔记本，原地发怵了一会儿。
疑虑一瞬后，打开门，走进病房里。
看着病床上的沈栀离他越来越近。
这迈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抬手将沈栀周边的被子捻好，坐在了床边。
从未看见过沈栀这般乖巧安静的一面，这一切都像是那么的不真实。
“沈栀，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满着我。”他喃喃自语着。
看着沈栀憔悴的睡颜，心底一阵苦闷。
他想起护士长临走的交给他的笔记本，这才目光移向手中的笔记本。
一页翻开，霍谨言看着巴掌大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瞳仁骤缩。
第十二章 她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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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1号，我去医院做了检查，我的朋友林默为我坐诊，我被查出了阿尔兹海默症，回家的时候霍先生又跟我提出了离婚的事情，我决定不告诉他这件事。”
“2021年5月23号，因为记忆越来越差了，忘记了霍先生交代我说的事情，我不想失去记忆，也不想……忘记霍先生。”
“2021年5月9号，我们终于离婚了，离婚证已经得到了。”
“2021年5月26号，我决定，忘记霍先生。”
……
霍谨言翻看着沈栀的笔记本是秀气的字迹慢慢变得歪歪扭扭，还有几页的字迹被泪水侵染的模糊不清。
他心底泛起的涟漪逐渐形成滔天巨浪，在他心里翻搅着。
翻页的手不停颤抖着，眼眶忍不住红了一圈。
再其中一页，他又看见那歪扭的字迹还写着：“害怕写不了字…所以用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来了，沈栀，你要记得看，别忘记了。”
霍谨言将病床桌边的手机打开，没有密码，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沈栀录下的音频足足有一百多条，每一条打开，都是关于他的记录。
霍谨言的嗓子顿然变得哽咽。
自结婚以来，沈栀与他的感情降至冰点，他深以为这场婚姻就像是一场玩笑。
沈栀不爱他，浪费了彼此六年的时间。
但他万万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局。
走廊外的灯光已经暗下来，唯有病床旁边的一小盏微弱的灯光照着霍谨言那一双好看的眼梢，却有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
天一早。
前来查房的护士推门进来。
令人意外的是在沈栀的病房里，她居然看见了鼎鼎有名的脑科医生霍谨言就躺在床沿边。
“霍医生？你怎么睡在这里？”
小护士的声音叫醒了沉睡的霍谨言。
见霍谨言转醒，眼中布满了血丝，眼下的昏黑，不由得心疼：“霍医生你昨天刚为她手术还守了她一夜啊？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霍医生还真是她见过最尽职尽责的医生了，这么悉心照料自己的病患。
“没事。”霍谨言起身，步子一斜，正要出去。
忽然，林默带领一群助理医师走进来，看着霍谨言的狼狈的模样，微微蹙眉：“霍医生，我们刚刚还在找你，没想到你就在这里过了一夜。”
“有事吗？”霍谨言重新将口带里的眼镜带上，恢复工作时的凛然状态。
“找你聊关于这次手术的问题。”
“好，现在就可以。”
“现在？”林默上下打量了一下，“以你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工作，最好是休息。”
霍谨言愣了一下，还是应声下来。
刚好他还需要回去准备一下沈栀需要住院的东西。
他正要离开，恰好听见林默跟身边医师的谈话。
“有谁知道沈栀的家属吗？一直取不到联系，我们需要跟她的家属谈谈这件事情。”
“不知道啊，沈护士的家属好像很早就离世了。”
“她从不没有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不过沈护士好像是已婚，就是不知道……”
“我就是她丈夫。”
霍谨言突然发话，沙哑的声音在人群之中极为突出。
众人的眼光刹时齐齐看向霍谨言，场面哗然一片。
第十三章 夫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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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抬眼，看着霍谨言神色坦然，还是有些疑虑，“我从未听沈栀说过你们俩人的夫妻关系。”
霍谨言双手插进口带里，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和她结婚比较低调。”
“哼。”林默忍不住讥嘲一句：“那就有意思了，自己老婆生了病，你作为这方面的专家竟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霍谨言顿时哑然，心底的愧疚渐渐蔓延至心口
这些年他和沈栀关系冷淡后，他就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工作之中，没有对沈栀有太多的关注，以至于她得病三个月都没发现……
林默和霍谨言一向不合，像是换做平常，向来会多说上几句。
但这一次，他无法反驳林默的话，只是默默接下这句苛责。
“是我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霍谨言眸色渐暗，像是蒙上一层尘垢。
“……”
林默扫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多说。
身边的小护士见场面冷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霍医生过来办一下手续吧。”
霍谨言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沈栀与霍谨言的夫妻消息在几个小时内传遍了整个北海医院。
霍谨言刚刚办理完手术，走出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的从车上下来。
白欣妍也看见了霍谨言，连忙走过来，面色不悦道：“霍谨言，你不是说过来我们医院开讲座的事情你忘记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霍谨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了两下，依旧没有动静。
“这些天比较忙，忘记了这件事情。”霍谨言敛去神色，声音平淡的说着：“现在我没办法去那边，你另外找人吧。”
“怎么了？你老婆不让你去吗？”白欣妍挑眉，托着下巴看他，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啊！”
但现在霍谨言没工夫跟白欣妍聊天，只是继续往车库走去。
白欣妍赶紧在后来跟上来：“你老婆不愿意我可以跟她解释的，我们是去讲座又不是别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车库，白欣妍全然没意识到四周打量的眼光。
一直走到车前，霍谨言终于说道：“白欣妍，她生病了，我需要照霍她，没时间去讲座。”
“生病了？”白欣妍惊讶道：“发生什么事了？”
霍谨言盯着她，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阿尔茨海默症。”
白欣妍顿时呆住。
看着霍谨言就这样在眼前离开，过了半天没缓过神来。
阿尔兹海默症？怎么会这样……
白欣妍紧锁着眉头，转身往医院走去。
……
另一边。
霍谨言回到家中。
走进沈栀的卧室里将收拾着沈栀的衣服。
翻找时突然看见了抽屉里的一个掉漆的诺基亚。
霍谨言打开手机，赫然看见了两个短信。
在结婚前，他们还曾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但是婚前的一个月，沈栀的母亲丧生在一场大地震中，他们之间就像是产生了一条不可越过的鸿沟。
沈栀变得不爱笑，冷淡，对他的事情不在意。
磨灭了他这些年的感情。
现在想想，他似乎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母亲的死对于沈栀有多大的打击。
霍谨言看着梳妆柜上摆放的两人婚纱照，恍若隔世。
第十四章 病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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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后。
霍谨言带着换洗衣物回到医院，就已经看见白欣妍正在沈栀的病床里。
他推门进去，将衣服房间放在床位，看白欣妍：“你来做什么？”
“老同学不能看看吗？”
霍谨言移目病床上的沈栀，神情淡然的说道：“你医院那边，找到顶替我去讲座的人了吗？这一次是我的失约，下此我再去向白伯父道歉。”
白欣妍笑着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现在抽不开身，还是沈栀的病情最重要。”
话题结束，两人一同无言。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时的宁静。
林默推门进来，就看见病房里的白欣妍和霍谨言，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有疑惑，探究，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轻蔑。
刚刚他在走廊上就听见路过的护士说着霍谨言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消息。
他本来是不信的，他以为霍谨言这人不过是看起来有些清傲，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就被他撞个正着，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亏沈栀和他曾经还是不错的搭档，真替沈栀感到不值。
“霍医生和别的女人闲聊够了吗？是时候谈谈你老婆的病情了。”林默站在门口没有再进去，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霍谨言。
语气中将‘别的女人’几个字咬得极重。
霍谨言明了他误会了自己和白欣妍的关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关于沈栀的病情。
还来不及解释，林默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霍谨言抬脚跟上，回头对白欣妍留下一句：“早点回家。”
看着两人离开，白欣妍没有多说。
她自然也看出了霍谨言眼底的疏离，她当霍谨言是真心朋友，从以前医学院时，霍谨言就一直很帮助她，她在霍谨言面前也没个拘束，没想到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白欣妍快步离开了医院。
来到医院最高层的会议室。
医院的脑科专家对这次阿尔茨海默症的临床试验展开了讨论。
手术的直播带来了空前的关注度，医院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等待沈栀醒后的恢复情况。
现在霍谨言与沈栀的关系在本院公开，担忧霍谨言的个人情绪太严重，这一次院长吩咐后续治疗需要霍谨言与林默合作进行。
林默没有反对，会议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众人散会后，只留下了林默和正在整理报告的霍谨言。
林默看着霍谨言镇定的姿容，还是忍不住开口：“沈栀这么好的女人，你应该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后才后悔。”
霍谨言手一顿，深深吸口气，说道：“林默，我和白欣妍没有其他关系。”
林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最好是没有关系，不是谁都能像沈栀那样爱你。”
这句话像是给了霍谨言当头一棒。
所有人都知道沈栀爱他，唯独他不知道……
霍谨言拿报告的手渐渐收紧，将轻厚的一叠报告攥出了皱痕。
一连几天，霍谨言照常上班，得空就去照霍沈栀，但自己忙碌时，霍谨言分不出心思找个了护工专门照霍沈栀。
为了方便霍谨言直接住进了诊室，继续做报告开研讨。
晚上，他刚刚从急诊室出来。
刚摘下眼镜，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休息，突然看见他为沈栀请的小护工，边跑来边喊道：“霍医生！你的妻子沈栀醒了！！”
第十五章 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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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立刻赶走了霍谨言所有的疲劳。
身体里像是涌入一股清泉冲刷了全身，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霍谨言立刻站起来往沈栀的病房快步过去，直接将小护工扔在了身后。
没想到和他一起赶过来的还有林默和白欣妍。
门口，霍谨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两人。
但他没来不及想，就疾步踏进病房里。
病床上的沈栀果然依旧醒过来，正坐在病床上发愣。
那一瞬间，霍谨言心里从未有过的雀跃和幸喜。
“沈栀？”
他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紧张的手心脚心都在发汗。
沈栀缓缓抬起头来，细长羽睫下的是一双涣散无神的眼睛。
她盯着霍谨言看了一会儿，怯生生的问：“你……是谁？”
顿时，仿佛一道惊雷劈中了霍谨言，惊得不敢动弹。
“看来这次手术还没有完全成功。”身后的林默走过来说道。
众人看着沈栀，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沉闷。
“霍谨言，你怎么来了？！”
沈栀突然发话，几个人又是诧异。
“她没忘记？”白欣妍发问道。
林默略微锁眉：“看来还是有一些片霍记忆。”
霍谨言暗淡下来的眸色又微微一亮，“沈栀，你还记得我？”
可令他意料之外的是，他看着沈栀眼神直接掠过了他看向了身后，还伸出手去拉住林默。
她满脸笑意的说道：“霍谨言，我妈要来了，你还记得吗？”
林默与霍谨言相视。
作为医生很快就察觉出了这是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记忆力障碍加重。
但是看着沈栀喊林默自己的名字，他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感。
她记得自己，只是名字对不上人了而已。
“哦！我记得你！”沈栀看向霍谨言，又对着林默说道：“谨言，他是不是你同科室的朋友，我记得你带我见过他。”
林默只得配合的点点头：“是。”
沈栀的话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剑刺穿他的心口里。
霍谨言眸子渐黑，看着沈栀对这林默笑脸相迎，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白欣妍凑上前，指了指自己，说道：“沈栀，你还记得我吗？”
“你……你也是谨言的同学吗？”沈栀疑惑的问。
白欣妍有些心急的说道：“我是你的大学校友啊，你忘记了？你知道我加什么名字吗？你难道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还有霍谨言，他真的是你身边的这个人吗？你要看清楚啊！”
面对白欣妍接二连三抛出来的问题，沈栀答不上来，直觉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谨言，头好晕，我为什么会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出了什么事吗？”
说着，沈栀又发觉自己的头发也也不见了，表情显得更加害怕和恐慌：“谨言，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比较严重的病啊？我的头发也没了……”
她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怎么会生病呢，不可能啊！
林默飞快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借口，开口道：“你来找我时出了车祸，头上刚做了手术，需要剃头发。”
“可是……这样穿婚纱就不好看了……”沈栀泪水在眼眶打转，说话都在发颤，“我明明很期待这次婚礼的……”
霍谨言心里一沉，想到了在那时2015年即将结婚的时候。
正是这个时候沈栀的母亲去世，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
看着沈栀伤心抽泣的样子，霍谨言心里割肉般的痛，赶忙上前安慰：“没关系，你什么样子都好看，若是想要头发，我们可以去买假发，买最真最真的假发！”
“真的吗？”沈栀嗫嚅着，看起来有些不愿意跟霍谨言眼神接触。
霍谨言的心凉了半截，还是点点头。
林默拍了拍沈栀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沈栀，你先躺下来好好休息吧。”
沈栀终于安静躺下来，但手中却还是不肯放开林默的手。
“谨言，你不要走。”
“好，我不走。”
沈栀想了想，又急忙说道：“我们的结婚典礼不要推迟，我还想让我妈准时参加呢。”
霍谨言身体瞬间一僵，心里像是有什么人正撕扯着他的心脏。
第十六章 其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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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沈栀的醒来，是北海医院的重大消息。
不一会人院里所有的专家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手术后的结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阿尔茨海默症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治好。
林默先是交代了一番手术后的情况和表现，对于沈栀试验醒来后的情况展开探讨。
院长总结道：“现在的受试者的生活自理能力已经不成问题，只是在记忆方面有所缺失，总的来说这次手术也不算失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治疗受试者，如果第一位受试者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推广这个新的治疗技术，救治更多的阿尔茨海默症的病人。”一名专家回答。
林默继续接话：“受试者沈栀目前的记忆似乎全是有关于与霍医生结婚时的记忆，我们可以根据那个时间来帮助沈医生恢复记忆。”
院长直接下令道：“好，林默，霍谨言，马上准备治疗方针，医院会尽全力配合你们。”
几天后。
霍谨言继续准备这手中的治疗方案，准备前往林默的诊室。
现在关于沈栀的病情也就只有林默和他更多关注。
他和林默才虽是不待见对方，但不无可否认林默的医学造诣的确有过人之处。
刚刚走出电梯口，霍谨言来到林默的诊室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白欣妍？”霍谨言疑惑的喊了一声。
女人回头，忙跟霍谨言打招呼：“霍谨言，又来找林默啊。”
霍谨言眉梢微翘，语气如常冷寂：“你来找林默做什么？我不是叫你早些回家吗？”
从上次他就发现了白欣妍一直围着林默，一天下来能遇见白欣妍三四次。
白欣妍急忙解释道：“我想请林医生去我们医院开讲座，总归要有个人替你不是。”
“我没答应。”林默速度否决，“我现在还有事要忙。”
说着，他的眼神粗略扫过霍谨言手里的报告，一把拿过来继续考究。
霍谨言眸色幽暗，抿着薄唇，心里惶然生起一股危机感。
现在沈栀只认林默是霍谨言，而他在沈栀面前，身份一换再换，昨天也许还是个神经科的周医生，今天可能就是个去查房的某男护工。
而林默对沈栀的态度也不一般，不管是因为对研究病因感兴趣还是因为沈栀，都让他忐忑不安。
白欣妍见林默说不通，只能先灰溜溜的离开诊室。
再回到沈栀的病房里，已经是晚上七点。
霍谨言推门进来，就看见沈栀的眼神从期待一瞬间转为了失望。
“为什么霍谨言不来……”沈栀的眉头蹙拢下来，低声喃喃着。
这话虽然说的小声，但还是落到了霍谨言的耳朵里。
霍谨言喉头滚动一下，心里泛起苦涩，他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和沈栀说话，这滋味儿何其痛苦。
霍谨言走过到病床旁边坐下，隐忍着心中的酸涩，沉声安慰道：“霍医生明天来看你，今天就由我来陪你好吗？”
“护工你不下班吗？”沈栀轻声问。
霍谨言苦笑一下：“担心你没人照霍了。”
沈栀有些惶恐，忙说道：“你不用对我太好了，我已经有老公了，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的。”
这些天护工一直在她身边不眠的照霍，她有些担心，担心霍谨言知道了会多想。
察觉沈栀已经有些抗拒自己，霍谨言只能耐心解释道：“霍医生要求我照霍你的，不要有压力。”
听到这话，沈栀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他还是很喜欢我的。”沈栀乖乖的躺下来，顿时感觉甜丝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