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弦的目光顺着楚晚辞步伐的方向,楚晚辞到了一处人少的休息椅上坐着,坐下之后四处看了看,看没人注意她,才将脚从高跟鞋里抽了抽,不适应穿这鞋子站那么久。
脚是挺疼,但楚晚辞觉得自己坐这可比之前跟在裴立群身边呼吸畅通多了。
“创可贴要吗?”楚晚辞轻捏脚后跟,上方有声音传来,但是离得还挺远。
楚晚辞抬眸,魏天站在几步开外,放了个创可贴在椅子上,然后又朝她举了举杯子笑着转身了,“自己贴上休息会,不用客气。”
楚晚辞看着他的身影走开,又垂眸看椅子上的创可贴,还是拿过给贴在了脚后跟处。
陆谨弦掐灭烟头,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楚晚辞俯身将创可贴贴上,一抬眸就看到了陆谨弦,陆谨弦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酒杯。
楚晚辞看着他,微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秒才别开目光。
她扶着椅后的墙站了起来,显得有些艰难,陆谨弦几步走过来,赶紧扶住了她,因为那几步太快了,手里酒杯的酒洒出了几滴,落在楚晚辞的裙子上。
楚晚辞垂眸看着裙子上的酒渍,一瞬间的情绪涌动,她抬眸深深看陆谨弦,然后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楚晚辞打这一巴掌的时候,余光能感觉到裴娜和魏天的目光从不同角落望过来。
陆谨弦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晚辞。
楚晚辞不看他,低头擦拭裙子,等到裴娜和魏天走过来的时候,她才不屑的抬眸看陆谨弦,“你走路不长眼吗?”
“擦擦”,魏天一副不关我事但我就想看热闹的模样,给楚晚辞递了张纸巾。
楚晚辞接过,继续擦拭,然后转了身,“我去趟洗手间。”
魏天点头,目送着她的身影离开,然后才慢悠悠转眸面向陆谨弦,“陆谨弦啊,走路可悠着点。”
陆谨弦的胸膛有些起伏,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才看向魏天,“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哪有幸灾乐祸”,魏天无语耸肩,转着酒杯转身离开了。
裴娜看着陆谨弦,深深看他,没说话。
陆谨弦不太像跟她对视,自顾坐了下来,然后喝酒。
“我去看看”,裴娜将酒杯放下,也朝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裴娜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楚晚辞正在沾水擦拭,看到裴娜的时候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裴娜走进去,站在了楚晚辞身边,两个人都站在洗手台的镜前,即使没有直接相对,也能从镜子里看到彼此的神情。
“打得挺干脆啊”,裴娜这话说得不咸不淡,不知道她是因为楚晚辞打了她的人生气,还是因为楚晚辞打了她的人觉得解气,毕竟陆谨弦该打。
“我很识趣的,谨记着你说过的话,安分守己,但你自己的人不也得看紧点?”
楚晚辞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裴娜。
“你这么一说,那他倒是该打”,裴娜笑了笑,抽了张纸,然后拉了拉楚晚辞的裙子,也给她擦了几下,“弄好点,可别丢了我爸的脸。”
楚晚辞没动,就任由裴娜擦拭,差不多了,才开口,“这得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几点,这要是在酒吧我都还没到散点呢,更何况我爸生日了,搞不好得到半夜了。”
哦”,楚晚辞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问了。
很快从洗手间出去,楚晚辞又再一次的到了裴立群的身边,裴立群将她搂住,继续谈笑风生。
稍晚一些的时候,裴立群的电话响了。
裴立群拿出手机的时候,楚晚辞就在身边,下意识瞟了一眼,好像是楠姐打来的。
聊的什么,楚晚辞不知道,因为裴立群是将电话拿到安静的地方接的。
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了。
楚晚辞看他,还是忍不住问,“裴爷,怎么了?”
裴立群笑了笑,笑得很勉强,“没事,阿楠说有急事要见我”,裴立群环顾了一圈宴会厅,这个时间点,大家都还没到散的时候,他走不开的。
“一会结束了,我叫魏天送你回去,我得回去看看”,裴立群说这话的时候喝了一口酒,内心隐约感到不安。
阿楠刚跟他的时候也是个小女孩,所以脾气很暴躁,也很任性,醒来都是张牙舞爪的,后面这些年,或许是随着年纪的成熟,收敛了很多,看起来时常显得很委婉,但也可能是她自己不想再继续任性了,觉得没意思了,谁知道呢。
但,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听阿楠跟他这样说话了,带着绝对任性的说现在就必须见到他。
这确实挺任性,毕竟阿楠也知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个时候说立马要见他,不现实啊……
第71章 楠姐走了
倒也没有像裴娜说的那么夸张要到半夜才结束。
十一点的时候就散了,应该是裴立群刻意早散的,他得回去看看阿楠,尽管他觉得阿楠说的爱回不回,不回以后散了这话不是真的,但,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赶回去看看。
毕竟她人才刚出院,把她留下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也总不是那么回事。
楚晚辞上了车,但车子还没有启动,她透过车窗能看到裴立群的身影上车了,一刻没耽误,从宴会厅出来就直接上车了,甚至连最后的送客环节都没有了,是魏天替他送的客人上车。
直到最后一个客人也上了车,魏天这才转身回到了车边。
楚晚辞看着他拉开车门,但却不是驾驶座的位置,而是拉开后面的车门,然后坐在了自己身边,临上车的时候朝不远处的方向招了招手,楚晚辞顺着他招手的方向望过去,她看到有人走了过来,然后上了驾驶座。
楚晚辞转头看魏天,魏天笑了笑,理所当然,“我喝了酒。”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魏天倒是相当自觉。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本来本身也没有什么可聊的,更何况前面还有个司机。
快到别墅的时候,魏天的电话响了。
楚晚辞将目光望向窗外,不想偷听魏天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过去”,魏天的电话倒是很简单,就几个字就挂上了,挂上之后他转头看楚晚辞,楚晚辞也看他,只是看着,半分要过问的意思都没有。
“楠姐跑了”,魏天迎着楚晚辞的视线,自己开口了,说完之后又蹙眉笑了笑,“说错了,是走了,他们是自由恋爱。”
楠姐当时喜欢裴立群是因为崇拜,是心甘情愿的两个人相爱,跟楚晚辞这性质不一样。
“跟我今天有关系吗?”不想多问,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魏天转头看她,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没什么关系,裴爷混蛋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大概早就想走了。”
楚晚辞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讲真的,她倒是羡慕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
“不过”,魏天微蹙眉,看着楚晚辞的时候有些为难,还是说了,“楠姐带了裴爷不少钱走的。”
“啊”,楚晚辞嘴巴张了张,那这个性质好像又不一样了。
好奇,但忍住了,楚晚辞坐直再不多说多问一句了,这事就不该她问,引火上身不好。
车子很快在别墅前停了下来,魏天没下次,只是看着楚晚辞下车,他将脑袋探出车窗外看楚晚辞进去的背影,笑了笑,“早点休息,晚安啊。”
这句晚安是对楚晚辞说的,他自己,估计安不了,他得去裴立群那,裴立群很生气。
魏天到裴立群那的时候,裴娜和陆谨弦已经在了,裴立群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
有律师在清算损失,楠姐带走的只是家里的东西,保险柜里的东西,倒也不至于损失不起,但生气程度跟损失的多少不能对等。
魏天倒自觉,也不敢说话,默默坐到了裴娜跟陆谨弦的身边,三个人挤了挤。
律师将清点好的单子给裴爷过目,裴爷的脸色一直没松下来。
“那……要找吗?”还是陆谨弦先开的口,当然后面那句没问,找到后怎么办?
不问也得问,这种费力事情向来都是他做,早问早安排嘛。
裴立群没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单子,然后卷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陆谨弦咽了咽口水,还想问第二遍,结果从外面进来了人。
“裴爷,楠姐在……酒吧”,来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小心翼翼的看着裴立群的脸色。
压根不用找,人家大摇大摆大晚上出去玩了。
去酒吧的时候挺大阵仗的,裴立群很少这么高调了,他要上市,他要洗白,生意人儒雅一点的好,没有必要,他一直都低调行事。
车子在酒吧面前停下,所有人都下了车,纷纷进了酒吧,气势汹汹的。
陆谨弦背着手,站在车边等裴立群。
但裴立群一点不急,知道有客人陆陆续续骂骂咧咧从酒吧出来了,清得差不多了,裴立群才不急不缓的下了车。
裴立群一路往里,原本喧闹的酒吧,此刻变得空荡安静。
酒吧的人都散了,此刻只剩楠姐一个人坐着吧台上,面前还放了不少的酒,看到裴立群进来,倒也不惊讶,还是自顾继续喝酒。
裴立群走过去,没有很近,也没有很远,只是站着看她。
看着她自己喝了大半瓶酒,然后才抬脚过去将她手里的酒按下了,“医生说禁酒的。”
“医生说的是要想以后舒服禁酒”,楠姐抬眸笑着看他,将手从他手里抽走,还是喝了。
“哪让你不舒服了?”裴立群看她,让楚晚辞去,是阿楠自己的意思啊。
楠姐放下酒杯看他,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知不知道这原本坐着好几位,每一个都年轻帅气对我的口味,你这一来,全走了,我怎么可能舒服?”
裴立群眼眸沉了沉,他坐在了楠姐身边,还是看她,“我们可以聊聊。”
“我想分开就是不能聊的意思啦,我们之间的问题能聊早聊好了,聊不了就别勉强,你不会是来找你那些钱和珠宝的吧?”
楠姐哼笑一声,又喝了一杯,“我可不会还给你,我自己值几个钱我很清楚,十年呢,我算得清楚着呢,绝对没有多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