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皱眉又看了一遍,忽然福临心至,明白了他为什么不顾李任安的禁令,不惜暴露自己的真面目,甚至不惜暴露会武的事实,大半夜的跑到她这儿来让她看他了。
她有些好笑道:“马公子就那般在意?”
见她明白,马宇衡站直了身子,轻哼一声:“旁人在不在意本公子不知道,但在本公子这儿,兔儿爷是在辱骂本公子!”
纪棠笑着摇了摇头:“我分明说的是龙阳之好!”
“一个意思!”马宇衡轻哼了一声:“如何?本公子现在可还是个兔儿爷?!”
“不是。”纪棠实话实说:“虽是有些女相,但确实是男子之貌,且面相英气是大富大贵之相,四星皆正并无阴阳偏颇,恭喜马公子,性别男爱好女。”
马宇衡:……
他摇了下手中的扇子:“本公子本就如此,何来恭喜之说?”
说完这话,他忽然道:“你怎的不问问,本公子为何会以面具示人?”
纪棠摇了摇头:“不问。”
“为何?”
纪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因为无需问。”
马宇衡微微一愣,而后轻啧了一声:“真是个无情的女子。”
纪棠不为所动:“夜色已深,马公子该回去了。”
马宇衡将折扇一合:“本公子确实该走了,今晚……”
纪棠接话道:“今晚我抄了大半夜的经书,仅此而已。”
马宇衡闻言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转身出门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如诗连忙进了屋,见她瞧着外间夜色拧着眉,低声问道:“小姐,这马公子是不是来者不善?”
纪棠收回目光,叹了口气:“但愿他只是因为直男的自尊心。”
经历过这么个插曲后,纪棠也没心思罚抄了,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
因着睡得晚,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起身,错过了与谢临一道用早饭。
起身洗漱用饭之后,纪棠又一头扎进了书房开始抄书,昏天黑地抄了一上午,下午正准备继续奋斗的时候,楚云来了。
纪棠急忙让如诗将人领到了院子里,又让如画备了茶和点心。
十四岁的少女浑身都充满了朝气,瞧见纪棠,楚云立刻扬了笑,快走两步来到她面前:“谢姐姐!”
纪棠上下将她打量了下,笑着道:“挺好。”
楚云知道她在说什么,当即微微红了脸:“我想好啦,以后再也不裹胸了,我要跟写姐姐一样,做个不惧怕旁人眼光和非议的人。”
纪棠闻言顿时笑了:“不裹胸是件好事,但委实没必要学我。”
她带着楚云进了屋,坐下之后才关心的问道:“你这般光明正大的来寻我,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楚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才笑着道:“爹娘都很赞同我与姐姐往来,他们还让我好好跟着你,莫要让旁人欺负了你呢!”
纪棠闻言有些意外,世人皆知顺天府尹是最难当的官,京城到处都是皇亲国戚,走哪都得低着头,办个事儿虽谈不上求爹爹告奶奶,但绝对是看旁人脸色行事的。
他们让女儿同她交好,当真一点顾虑都没有?
楚云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模样,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跟姐姐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楚云嘿嘿一笑:“礼部尚书,也就是孔月茹的爹,今儿个早朝被贬了!连降三品,直接从正二品礼部尚书,贬成了正五品礼部郎中!”
纪棠闻言有些意外:“这么狠?!我本以为,最多是正二品贬到正三品或者从三品。”
若是严格意义上算,他这是连降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