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嘉晏哥哥回来你告诉他，揭纸我已经学会了。”
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是！”
谢嘉晏从宫中回来已经快亥时，五姓进京，朝堂之上亦是风声鹤唳。
圣人对姚家倒是越发信任，姚之年最近底气足的很，倒是也拉拢了一批官员。
中书省本以墨相马首是瞻，姚之年进中书省不过一年竟已经可以与墨相平分秋色。
姚家最大的倚仗便是七皇子，只要七皇子继位，姚家就是后族，朝中暗中讨好姚之年的不在少数。
姚家送到贵妃宫中的好东西都是整箱整箱的，可见姚家得了多少好处。
姚之年处事也越发跋扈，已经在六部安插自己人手，如此一来，依附姚家的人就更多。
谢嘉晏看到角落堆着厚厚一摞纸：“都是她揭的？”
“是，六娘已经学会了。”了空回复道。
谢嘉晏嗯了一声，这么几天就学会了，也是极有天赋的了。
“郎君，王宁清又去了千山寺。”了空道。
“见到了？”谢嘉晏虽是这般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
“传信给幽州，说罗家要反了，提醒七皇子务必小心。”谢嘉晏声音一贯的淡漠。
“郎君为何要帮七皇子？”了空不解。
第155章 罗家阵前反了
谢嘉晏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嗤笑：“他有什么错，不该承受这样的代价。”
五姓联手搅动风云，想借刀杀人让萧澈永远回不了京。
八皇子的封地离幽州最近，他正好带着哀军之师一鼓作气平定叛乱，安定边境。
届时八皇子风光回京，继而记在皇后名下成为嫡子，到时，世族让大臣在朝中施加压力，便是圣人也无力阻止。
若他们再做的狠点，圣人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好说。
他不是在帮七皇子，更不是帮圣人，他只是不希望他们的博弈累及百姓。
了空拱手退下，谢嘉晏拿灯剔挑了挑灯芯，烛火亮了许多。
他才提笔，从如何辩色到调色都写的清清楚楚。
他这几日忙，顾不上亲自教她，不过，她素来聪慧，这些应该看得明白。
玉明月第二日一进书房就看到谢嘉晏写的那些步骤，还准备好了几样颜料。
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准备这些应该又花了不少时间吧？
玉明月蹙眉，嘉晏哥哥最近忙的有些怪异了，难道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玉明月想起昨日她去看望令仪姐姐，不过小半月未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令仪姐姐说幽州的春日不及京城明媚时眼睛充满哀伤，她那时觉得令仪姐姐是想家了。
如今想来，或许不是。
令仪姐姐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个性，难道是幽州……
玉明月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回府，却见祝余神色慌张进来：“姑娘。”
“出了何事？”玉明月反倒镇定下来。
“三老爷说幽州最新战报，罗家阵前反了，长公主自刎，七皇子和世子下落不明。”祝余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姑娘的脸色。
“先回府。”玉明月压下心中担忧。
长公主自刎，和话本里结局一样。
令仪姐姐怕是早知道长公主的结局。
了空看着玉明月匆匆离开，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清风苑
崔氏听到脚步声就知道女儿来了，连忙拿帕子擦掉眼泪，强自镇定的笑道：“月儿来了。”
“阿娘，”玉明月不是三岁小孩，崔氏哭过的痕迹瞒不过她。
玉明月上前握住崔氏的手：“七皇子和哥哥一定没事，玉家人方向感是天生的，便是丢到荒漠哥哥都未必会迷路，他们身边又有暗卫，或许是一时间断了联系，但绝对不会下落不明。”
玉明月的祖父之所以能从小兵脱颖而出到先帝信任的大将，就是凭借敏锐的方向感，不止一次救过先帝。
“月儿说的对，你哥哥不会有事。”崔氏拍拍女儿的手。
倾崔氏和玉家之力培养出的孩子怎么会那么轻易折损阵前。
绝对不会，不会。
玉明月虽然这样安慰崔氏，可自己心里也担心不已。
五姓入京，幽州兵变，只怕不是巧合？
难道京中要乱？
不对，负责京城防卫的南衙十六卫和北衙禁军兵权都在圣人手中。
五姓若逼宫无疑于自送人头，他们最擅长的是拿捏人心制造舆论。
圣人之所以这么多年没对五姓用武力也是因为如此。
可他们为何在这时候进京？
第156章 目前的形势还是……难得糊涂
玉明月有些担忧，她不希望皇家和五姓之间矛盾更加激化。
七皇子千万不要出事，再给谢嘉晏些时间，他一定可以化解矛盾的。
她虽姓玉，却得了崔家的恩惠，于私心而言，她希望幽州的事和崔家无关。
否则，参与谋逆，是灭族的大罪。
自幽州消息传来，朝堂上也吵翻了天。
甚至有大臣提出应该迎皇后回宫，早日立太子，以定国本，以安民心。
姚之年坐不住了，自七皇子失踪消息传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很清楚，若七皇子真出了事，姚家的富贵就到头了。
“幽州生变，七皇子下落不明，许大人这个时候提出让皇后回宫分明是趁火打劫，其心可诛。”姚之年跳出来大骂道。
“皇后娘娘为我大魏祈福多年，难道不该回宫？再说，圣人还未定夺，姚大人便如此喧宾夺主，抢先开口，我大魏的朝堂什么时候姓姚了？”许大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给姚之年先扣一顶帽子。
“许崇山，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我同为臣子，同为圣人分忧，难不成就你能说话，我姚某人不行？许大人难不成想在朝堂上搞一言堂不成？”姚之年也不是善茬。
事关利益，半步不能退让。
他派去的人应该已经到幽州，一定可以找到七皇子。
“姚大人此言差矣，皇后离宫多年，正因我大魏无嫡出皇子，七皇子失踪才闹的朝堂人心惶惶，若皇后回宫，挑一皇子立为嗣子，便可以朝纲，以安民心。”
皇上眉梢跳了跳，极力隐忍着怒气，大魏自建国便没有杀文臣的先例。
许大人平日也没什么大的过错，对朝事也十分勤勉，不能寒了臣子之心。
墨相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皇后娘娘离宫多年，一心向佛，骤然回宫，只怕不习惯，此事还需征求皇后意见。”
这场朝堂的争吵才作罢，不过，既然已经提了皇后回宫之事，朝堂之上且有得吵。
墨相是个老狐狸，将圣人心思猜的透彻，若圣人要迎圣人回宫就不回等十八年后了。
不过，若七皇子真的出事，皇后回宫只怕是势在必行。
目前的形势还是……难得糊涂。
长公主府
玉明月下了马车便看到长公主府的匾额已经挂上了白布，还未进去便能感觉到里面的压抑和悲伤。
罗令仪正在指挥下人做事，她一身素服，卸了钗环，神情虽哀伤，却不似前几日那般病恹恹的。
“令仪姐姐，”玉明月真怕她受不了打击。
“明月妹妹，”罗令仪握了握玉明月的手：“我没事。”
罗令仪拉着她在亭子里坐下，看着有条不紊做事的下人，落日下，她的目光尽是哀伤。
“三日前我便收到母亲从幽州来信，那是母亲的绝笔信，其实，从母亲送我和妹妹入京，我便知道有这一日，我每日过的惶惶不安，夜晚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如今，我终于敢说出这些秘密……”
罗令仪更像在找一个倾诉的对象，玉明月只紧紧握着她的手，并不打断她的话。
“明月，你知道吗，其实我父亲很爱我母亲，他们本可以是恩爱夫妻的，我经常看到父亲远远的看着母亲发呆，母亲会亲手给父亲做里衣，可惜呀，他们一个是大魏公主，一个是护国公府世子，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我父亲屋里的姨娘都是母亲给他纳的，母亲说她注定不能为父亲生下嫡子，就让别人替他生吧。其实，我是有个弟弟的，只可惜一出生就没了，我亲耳听到母亲和嬷嬷说，若是女儿她或许还能护得住，若是儿子她万万是护不住的，与其到时候难以割舍，不如早日了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