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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蠢蠢欲动的野心。
我知道他很擅长这些,但没想到他会做得如此之好。
毕竟他在我的手机里第一次出现时,就是商业奇才的模样。
而他这次带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我开始接触这些以后我会面临的东西。
12
这场聚会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业豪门。
不出意外,在这里,我又见到了不死心的方夏彤。
她穿得倒是美艳,不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上流社会的骄矜。
只是她看见挽着沈星逐进来的我,忍不住狠狠地掐着手里的小香包。
她仗着宴会,以为沈星逐总该予她三分薄面,硬是挤了一个甜美的笑,对我们招呼道:「沈哥哥,音音妹妹,你们来了。」
可无论她怎样调高调尖音量,沈星逐都像是聋了一般地带着我与其他人打招呼,抑或是礼节性地碰杯。
我掐着沈星逐的手臂,愣是憋住了笑,可怜兮兮地对方夏彤示意「我也没办法」。
我还准备再气她一下,却被人猝不及防地揽住了腰。
是沈星逐。
他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的耳侧,带着些痒痒的暖意。
「先别闹了,一会带你去玩个你会喜欢的东西。」
我捂着自己莫名发热的耳根,感觉自己大概是病了。
竟然难得主动乖巧地说了句:「好。」
而后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我就像个木偶一般,被沈星逐拉着游走于聚会之间,出神地听着他用不同的语言与其他人的交谈。
德语的低沉、意大利语的高雅,以及法语的缱绻……
再回神时,我就被他带到了一张台球桌之前。
看着球桌上的摆好的球台与置于一侧的筹码,我傻傻地怔在了原地。
这只是我以前随口的一句抱怨,没想到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沈星逐先是跟一旁的一个德国人说了些什么,而后这张桌前,闻讯围满了一圈的人。
方夏彤就是这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她神色慌张地对着我们的方向叫喊:「沈星逐,你疯了吧,林音音她根本就不会玩这些,你为她赌这么大?」
我闻言有些惊讶,回首看向身后的人,不解地挑了挑眉。
他却没有跟我解释,而是莞尔一笑,俯下身,握着我的手,为我开了这第一球。
「林音音,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13
「林音音,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曾经我的手机屏幕里的那个人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
在方夏彤大呼小叫的背景音中,我甚至没让这场赌局的另一方出手,就独自清了台。
最后一球落袋时,四周安静得出奇。
我放下球杆与紧绷的姿势,立刻打回原形,乐颠颠地抱起了桌边的筹码,全都塞进了宋星逐的怀里。
宋星逐笑着摸了摸我骄傲的头,与赌家又以德语交流。
直到看见那位德国人含笑着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我约莫猜到,宋星逐应该是在问他,是否要换首发球将这场赌局进行下去。
显然,那位赌家拒绝了。
我立马尾巴都快要翘上天,对着宋星逐邀功:「看吧,看吧,我就说我很厉害的!」
他又拍了拍我的狗头,笑而不语,带着我又「招摇过市」了许久。
14
晚宴正式开始后。
我见宋星逐实在是太忙了,就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他在临走前,还不放心地交代我不要乱跑。
我吐槽他真是当爹操心的命。
他让我老实待着,回来再收拾我。
我疯狂叫嚣:「嗷,我好怕怕啊!」
「林音音。」
「嗯?」
他却突然拍了拍我的头,看向我的双眸带着一份悠远。
我听见他尾音沉沉的话语:「希望你要一直这么没心没肺地过下去。」
……
真是的,突然搞什么抒情。
好吧,我承认,外国的晚风多少有些影响人的情绪。
也多少让我有点恋恋不舍。
我知道。
他快要离开我了。
15
我坐着 emo 的第五分钟。
我那不着调的表姐又又又又来了。
她手里拿着两杯酒,温声软语地对我道歉,想弥补与我的姐妹关系。
我看着她藏不住嫉恨的双眼,真想告诉她:「姐姐,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像是来跟人道歉的模样吗?」
虽然我心头有些烦闷,但还是决定给她机会,看她的自我表演。
可十来分钟过去了,在她仍旧想把手里的酒杯递给我时。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随口忽悠了她一句裙子开了。
于是她就傻傻地低头检查起了自己的裙子。
完全不知道我在这时间里,换掉了她手中的酒,然后互相一饮而尽。
看着她有些泛着异样红的脸,我深感无趣,抬手招来了服务生,交代他将她送到了 18 楼的客房,并叮嘱了门牌号是 1803。
为什么是 1803。
因为在她来之前,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短信。
短信里的内容说宋星逐有事找我,让我去这个房间等着。
幸好有这个短信,不然我还不知道给我这表姐往哪送呢。
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看着她被服务生带走的身影。
我坐在晚风里,继续我的 emo。
16
第二天,方夏彤大闹着拿剪刀来找我算账的时候,被宋星逐早就安排好的保镖拦住,按在了地上。
我坐在桌边,吃着他递给我的早餐,听着方夏彤的声嘶力竭。
一会说要杀了我,一会又说要让我不得好死。
看着眼前的画面,我突然觉得分外地眼熟。
当初,在医院的长廊上。
她和那些人,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了。
所以在离开那个屋子前,我也「不小心」地踩了她的手,还在地上碾了碾。
在警察将她带走后,我看向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男人,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对他承认:「好吧,你赢了,我会好好跟你学怎么去接受公司的。」
宋星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依旧温柔地牵过我的手,带我向外走去。
像是从一而终的臣民,恭送着他的新皇登基。
也像是在用最后的时光,教我走着往后余生的路。
17
其实再来瑞士之前,沈星逐就和我打了个赌。
赌约是,如果我自己能处理好和方夏彤的事,那他就不再强求我去学习那些无聊的知识以及接手我妈留下来的公司。
反之,就是我要尽全心全力地听从他的安排,直到我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凭一己之力站在台前,成为恒兴集团新的主人。
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一来,他替我打理得很好,让我格外地想当甩手掌柜。
二来,我不愿意去想,是不是真到了那天,就是他要离开我的日子。
可现在,好像由不得我任性了。
我看着他再度时不时出现虚幻的身影,默默地伏案看着文件,努力消化他今天教我的知识。
18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方夏彤的事传遍了整个圈子。
我大姨林希蓉自然也带着人来找我闹了好几次。
沈星逐从最开始的替我出面处理,逐渐变成了看着我解决。
到最后,就成了任由我自己面对。
他像是在用行动证明——
看,音音,我会像我承诺的那般亲手扶着你一步步成长,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
19
一年后,他将我调进了集团的基层。
看着我摸爬滚打,不为所动。
只是在我每个疲惫回家的夜里,总是能等待寒气归来的他,带给我热气腾腾的水煮鱼。
20
第二年春,我升职了。
也被有心人扒出了真实的身份。
一时间谄媚我的人多了起来。
背地里说我与沈星逐的闲话也「不绝于耳」。
21
在我二十岁生日前的那个夏天。
我无赖地躺在床上,却还是被沈星逐无情地捞起。
「都要成恒兴集团的新董事了,还赖在床上,你说你像话吗,林音音?」
我抱着他的腰,垂头丧气。
「小爹,你不爱我了。」
「小爹,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他没好气地拍了下我的额头,让我立正站好,给我整理好衣襟。
然后让我挽着他的手,一起走出了承载了我二十年记忆的大门。
22
那一天,我在所有人的艳羡与掌声中,坐在了董事的席位上。
整个集团里,人人见了我,都会臣服而拘谨地叫一声:「林董。」
他们会私下里说:
「听说林总手腕强悍,有着敏锐的商业嗅觉。」
「听说她在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将那些觊觎她财产的亲戚制服得服服帖帖。」
「听说她母亲给她留下了七个亿,可她却一分没动,在短短的三年里狂揽项目,豪赚了十个亿。」
在他们的口中,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场故事里,从没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可只有我知道,在夜色落幕时,我调笑般地问着那个透明到将要消失的影子:
「小爹,你这算不算是玩弄完我的感情就跑啊?」
可那人只是无奈地笑笑。
风也轻轻,声也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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