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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的最后一天。
方夏彤母女自然是不死心地来给我「上课」。
「音音啊,大姨说话比较直,但心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跟大姨置气啊。」
我将头发盘起,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玩着手机。
屏幕里是现下最红的一款乙游,有五个男主线可以攻略,我鬼使神差地选了最像沈星逐的那个。
清冷矜贵,沉稳自持,不苟言笑,却总是无度地宠着屏幕里的女主,让人很有依赖感。
一旁的方夏彤早就憋了半天的气,「林音音,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我继续敷衍:「嗯嗯嗯,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她气急了,但仍旧提防地看了眼四周,见没有沈星逐的影子,开始对我输出。
「林音音,别以为沈星逐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他也不过是为了那笔钱才对你好,看你这见肉就上的样子,跟你妈一个德行。」
「沈星逐不过是一时被你妈给的利益蒙了眼,等他清醒过来,早晚都是我的人,你在这得意什么?」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那么怕沈星逐,毕竟他也只是个比我大三岁的学生。
但似乎所有人都对他「讳莫如深」,也因为他对我都有了三分礼让。
而我这个人,向来极会狗仗人势,有这等好处,不回报一下这对母女,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睚眦必报。
我心里顿时滚过了八百个想法,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回馈」这对母女。
想了想,最终决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我敷衍的态度,转而用幡然醒悟般的表情看向方夏彤,掐着嗓子力求纤弱无辜。
「我、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些,那、那我该怎么办啊表姐!」
见我突然服了软,方夏彤虽有些疑惑怀疑,但还是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对我态度大变。
「嗨,就说你这孩子心思不用在正地方。」她连忙坐下挽住我的手,「好妹妹,之前的事是姐姐不对,但咱们毕竟是自家人,姐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外人抢走咱们家的东西不是。」
「这样,你帮姐姐跟沈星逐牵个线,等姐姐拿下他,你妈妈留下的那笔钱,自然也回了咱们家。」
我迷茫地捧着脸,迟疑地看着她,「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呀表姐。」
我低头玩着手机,唇微微弯起。
还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姐姐啊。
09
我转头就把答应方夏彤的事给丢出了二里地。
两周后,在第 N 次被沈星逐从包厢里抓出来的我终于怒了。
「行行好,大哥,我还年轻,有夜生活很正常,哪有人天天八点就门禁的啊!」
「你瞅瞅他们,笑话我这么大了还要家长来接!」
沈星逐淡淡地扫了包厢一眼,过于有压迫感的视线扫得刚才怂恿我「跟他对着干,让他沈星逐知道这个家谁才是大小王」的人全都低头耷拉着装鹌鹑。
沈星逐倒是很给我面子地没有当场跟我争论谁才是大王,只是转头第二天就把我的卡全给停了。
我「真.丧考妣」地站在他面前撒泼。
「我要我妈留给我的钱!」
「等你二十岁,全都是你的。」
「我要去瑞士玩!」
「机票订完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呃……真去啊?」
我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这么痛快,还以为要磨上好久。
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坐上了去往瑞士的飞机。
只不过……
我看向坐在我们不远处的方夏彤,以及手机里她对我劈头盖脸的质问。
我隔空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起飞前给她发信息回道:「表姐你别急,到了瑞士我就给牵线!」
方夏彤这才收敛了神色,对我点点头,转了回去。
10
到了瑞士,方夏彤就迫不及待,满嘴「好巧」地来跟我们套近乎。
我在一旁偷笑,笑她每次到了沈星逐面前,眼里都透着清澈的愚蠢。
还好她爹是个聪明人,要是让她和她妈一起掌家,那他们家的资金就会以不匹配智力的方式回流进社会。
只不过沈星逐总是十分不给她面子。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拽回我四处乱转的脑袋,拎着我们两个的行李,就往机场外走。
方夏彤热脸贴了冷板凳,自然是高兴不起来。
她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对着我们的背影就喊:
「沈星逐,你还记得你现在的身份吗?」
「你和她这样的关系一起出来玩合适吗?」
「让别人知道了该怎么想你们?」
兴许是上天被她不懈的精神所感动。
她的这番话,终于引起了沈星逐的注意。
他放慢了步调,转过身。
一双黑眸弥漫着化不开的浓雾。
「方小姐,我和音音关系如何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就算我与她超出应有的界限,那又如何?」
「我沈星逐承担得起,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人要有心界,而不是盲目于眼力,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又拽着我,将她视若无物,带着我走出了机场。
临离开方夏彤的视线前,我没忘了表情无辜地对她眨了眨眼。
是谁心里爽死了啊?
原来是我呀!
可没走多久,我又支撑不住嘴边的笑。
我看着一旁放好行李后坐到了驾驶位的男人,有些怔愣。
他到底……还能陪我多久呢?
这个从手机里……为我而来的人。
11
瑞士的雪,是弥漫满目的空灵白。
我穿着厚厚的滑雪服玩得不亦乐乎。
宋星逐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唇边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和煦笑意。
我在雪里看风景,而他,在看风景里的林音音。
虽然我玩得很开心。
但我也不开心。
因为在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看见阳光下向我而来的他,身影开始逐渐虚化。
这似乎在向我无情地宣告,无论我怎么试图逃避,都会躲不开他会离开的这个事实。
我的心情就此低落了起来,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惬意。
直到沈星逐来通知我要带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时,我那纠缠复杂的心情才好了那么几分。
……
站在酒店的大门口,我扯了扯不适的礼裙,对他碎碎念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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