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湉看见，厉寒烬伸手拿了三四盒，往车里丢。
童欣却只留了一盒，把其他的给放了回去。
“你这给我留一盒，打发要饭的么？”厉寒烬对这相当的不满意，冷着脸抗议道。
童欣道：“用不了这么多。”
厉寒烬不以为意，道：“你要放开来让我撒欢，这点都不够用。”
“你挺自信。”童欣无语。
他嘲道：“你还不就是喜欢我弄你，每次都水漫金山。”
童欣就不理他了，只觉得眼前有一道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她视线微抬，然后就看见了温湉。
她的脸色很白，看着像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手上拿的纸巾，被她用力的握着，握得包装上出现了几条鲜红的印子，纸巾包装几乎也变了形。
厉寒烬顺着童欣的视线一抬头，也看见了温湉，原本打闹的笑意不见了。
“好久不见。”温湉缓了好一会儿，才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跟厉寒烬打招呼。
厉寒烬却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童欣道：“老婆，还是选择香蕉味的？”
童欣没吭声。
“你喜欢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厉寒烬自顾自说，“咱们赶紧回去，忍了好几天了。”
童欣只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有点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温湉。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厉寒烬拉着童欣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童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
童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轻快了。
可厉寒烬分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她聊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他真的给童欣半逼半哄的喂了一次奶，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掉的时候，亲了上去。
童欣躺在大床上，任由他亲着，只是客观的评价说：“你对她太冷漠了。”
厉寒烬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烦的说：“她当初叫我滚的，我还得对她怎么样？还得把她当成祖宗一样哄着？我没那个耐心。”
童欣叹了口气，顺了顺他的毛，说：“你真这么想么？”
“分手了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他淡淡说。
童欣的视线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道：“既然没必要做朋友，那么又为什么要替她父亲折腾生意，费尽心思的扶持人家？”
童欣的声音其实算是轻飘飘的，并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帮了温湉家里，原因又是什么呢？”
厉寒烬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原本的兴致这会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办公室那天听见了？这事跟我关系不大，当时是我妈非找到她一家人，帮她的忙的。后来她爸那个人做事犹犹豫豫，投给他的资金全部给败完了，我看他可怜，才又帮了一把。”
童欣怔了怔。
随即也想明白司母的意图，她是很喜欢她，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更为儿子考虑一点，怕厉寒烬再反水要温湉，干脆就提前帮起温湉来。
诚然童欣没想过会跟厉寒烬好多久，但这么快又替下家准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无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进司家。又想让厉寒烬跟自己亲近一点，好让他跟宋横山对上……
童欣现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边想着让厉寒烬亲近自己，而他亲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进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睡吧。”两人安静了许久，童欣劝道。
“你也早点睡。”厉寒烬大概也觉得烦，没跟以往那样黏着她，主动转身去了次卧。
童欣躺在床上看手机时，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热闹，温湉作为校友，能参加比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各个群里全部是温湉答辩的视频。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老师转发，说是学校之光。
几个老师在群里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温湉这孩子，以前看起来总是很腼腆胆小，这出国的三个多月，倒是变化挺大。
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童欣一个一个的看那些视频，她笑着侃侃而谈，在各位评委和竞争对手比起来，不论是英语作答还是国语作答，整个人的谈吐都很从容不迫，旁边有很多同为参加比赛的学生，脸上都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以前只觉得温湉很活泼，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总是熠熠闪光，让人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过，她今天的模样，分明还是在意极了厉寒烬。一遇上厉寒烬，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受不得委屈、爱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见厉寒烬牵自己，明明难过的要死了，却还是礼貌的问好。
厉寒烬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
第二天是周末，厉寒烬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童欣睡着，压着她弄了两次。
“怎么醒这么早？”童欣在困顿之间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兴致也就不是特别高昂。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没动。
刷牙的时候，厉寒烬也进来了，在刮细碎的小胡子。
“你要出门？”童欣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厉寒烬往常周末在家，并不会特别收拾自己。他这个人挺懒，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什么也不干。
“嗯。”
童欣今天要回宋家吃饭，宋英芝是要求她带着厉寒烬一起去的，迟疑了一会儿，问：“工作上有事？”
厉寒烬洗了把脸，说：“出去谈点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们回去吃饭。”童欣抬眼问，“晚上能赶得回来吗？”
他打量了她两眼，“你要喊我声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赶回来。”
080
厉寒烬的话，让童欣没吭声。
厉寒烬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厉寒烬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童欣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厉寒烬看童欣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童欣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童欣也准备化妆去宋家了。
厉寒烬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宋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厉寒烬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童欣到宋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宋英芝难得下厨，宋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宋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屹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宋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童欣疏离的坐在宋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宋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童欣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宋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童欣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宋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宋家养子，为什么夺走宋氏不可，为什么，娶了宋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宋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童欣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宋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童欣浅笑道：“没事。”
宋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宋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童欣：“南初，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童欣乖顺道。
她按照宋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童欣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宋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童欣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童欣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厉寒烬。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童欣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厉寒烬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厉寒烬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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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欣觉得，温湉哪怕是跟厉寒烬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厉寒烬，你跟童欣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厉寒烬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童欣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童欣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司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童欣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司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厉寒烬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厉寒烬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童欣她是厉寒烬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司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宋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宋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童欣，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童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童欣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童欣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童欣看了一眼，是厉寒烬的消息，他说他正往宋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宋家，他就看见厉寒烬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宋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童欣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082
“嗯。”厉寒烬的视线在宋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童欣坐在了一旁。
宋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宋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厉寒烬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宋横山仗着跟司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童欣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厉寒烬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司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童欣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宋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宋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宋氏了？”厉寒烬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童欣波澜不惊的反问。
厉寒烬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宋英芝催促道。
厉寒烬在，宋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司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童欣算是明白宋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厉寒烬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宋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厉寒烬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童欣有点心神不宁。
厉寒烬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宋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宋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厉寒烬眼底阴冷。
童欣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童欣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童欣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厉寒烬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童欣，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童欣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童欣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南初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宋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童欣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厉寒烬从身后抱了抱她，说：“南初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童欣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童欣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厉寒烬，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厉寒烬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童欣就没怎么见过厉寒烬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司国山把童欣给喊了过去。
司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童欣，这一次把她喊来，童欣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司国山道：“阿屹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童欣愣住了。
083
“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司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童欣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司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童欣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厉寒烬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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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欣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厉寒烬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童欣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童欣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童欣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童欣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厉寒烬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童欣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厉寒烬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童欣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厉寒烬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童欣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发泄的方式也有很多，不光可以找人，也可以用工具。
厉寒烬从她身上玩得这么些花样他知道他能够发泄的途径肯定不少。
童欣不想配合他，翻了个身没说话。
厉寒烬虽然是在跟她讲道理，但是显然也不打算顺着她的意思，还是很快把她给压在了身下。
童欣是个女人，他要真强迫，她也抵抗不了他。
最后被他得逞，她也只是死死拧着眉。
童欣又想起，她在温湉如今住的楼下，看见他俩面对面站一起的姿势。他是冷冰冰的，但还不是在她楼下站了半天。
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希望温湉能下来跟他低声下气的说两句好话，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们俩开开心心的重归于好。
还是在考虑，他自己要不要低声下气的去求温湉，他不在意他甩了她，还是想跟他好？
她又想起，他去见温湉穿的那套西装，他照了好几遍镜子的模样，是不是因为要去见旧情人，才这么臭美？
童欣有点心烦，如果厉寒烬真的依旧对温湉死心塌地的，那么他还可不可能，跟宋衡山对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一连串的东西。
童欣越想，就越是不肯配合他。
厉寒烬脸上也半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有跟之前那样说骚话，仿佛也只是为了转移自己心里的某种烦躁似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从她身上下去，童欣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厉寒烬似乎冷冰冰的跟她说了一句什么。
童欣没有在意，一觉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厉寒烬早就不在了。
084
厉寒烬一走，叶晨曦也就没有在司氏实习了，她来找童欣的时候，有几分不安，说：“导员姐姐，是不是我工作真的做得十分不好，所以小司总才不要我留在司氏实习的？”
童欣本来是想让她在司氏多学点东西的，可厉寒烬说走就走，她也没有办法。
叶晨曦小心翼翼的否认自己的样子让她很心疼，又想起这会儿闪闪发光的温湉，她确实没有那种办法，能让叶晨曦能够像她立刻自信起来。
毕竟温湉，是一个家族的崛起，是最能让人无后顾之忧的。
童欣带着笑意的抱住了她：“你真的很棒了，是厉寒烬自己调去了国外，才没有时间带你的。”
叶晨曦听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皱起眉：“他怎么这会儿去国外啊？”
童欣笑道：“也许是，他比较有上进心吧。”
“是不是温湉那个国家？”叶晨曦突然问道。
“你怎么一猜就中？”
叶晨曦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就是觉得，温湉在他心里还是不一样的。我在公司，就看见过温湉的父亲，小司总对他很客气，我在门口听见他们在讨论温湉，温湉父亲说温湉很多人追，就是不愿意找对象。”
她顿一顿，说，“小司总就沉默了很久。”
童欣脸上带着笑意，转移话题道：“假期还有半个多月，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玩，晚上我带你一起去吃个饭。”
叶晨曦仔细的打量她，问：“导员姐姐，你要是不高兴，就跟我说。”
童欣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不过，我也不难过，他怎么样，那是他的选择。对我而言，我只是暂时选择错了一条路。”
“你嫁给他，是有目的的吗？”
童欣想了想，莞尔：“当然，不然我们当时关系那么差，总不可能是因为爱情结婚。”
她不是。
厉寒烬也不是。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对你挺好。”叶晨曦认真回忆了片刻，说：“他抱你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他有点宠你。但大多数时候，我又觉得，他跟你又是有距离感的。”
“那个不叫宠，叫欲。”童欣认真的解释道，“只要把一男一女单独放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感情，肯定会出事的。”
叶晨曦似懂非懂。
童欣带着她在外头吃到挺晚，才一个人回了家。
她跟厉寒烬这套新房太大了，以至于让她也觉得空荡荡的有点吓人，她这天晚上也就没有关灯，不过一个人睡觉，不被打扰，睡眠质量真的很好。
童欣第二天很早就醒了，然后接到了司母的电话，她语气里不无责怪：“南初，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能同意他这时候去国外？新婚夫妻的感情都是不稳定的，三年分开都不太行，你们才几个月。”
“他说他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童欣定了定神，耐心的安抚她。
“他说你就信了？”童欣看不到，电话那头司母的眉头简直拧得死死的，“国外来回就要一天，他周末指不定要加班，每周回来是不现实的。男人都爱打空头支票。”
童欣没有再吭声。
是厉寒烬自己要走的，并没有跟她说过，她还要在这儿替他安慰司母。
她有点累。
事实证明，司母的话没说错，第一个周末，厉寒烬并没有回来。
微信倒是每天都会发个几句，早午晚饭，都不会落下。
童欣不回复，那边又会再发几条。
再不回，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问她怎么都不回消息。
童欣平静的说：“你不知道么，国内外有时差。你清醒我是在大半夜，我怎么回？反而会被打扰到休息。”
那边顿了顿，转到其他话题跟她闲聊了两句，然后很快就说工作忙，给挂了。
童欣被厉寒烬烦了几个月，一个人有的时候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大部分时间要么去宋氏，要么去司家。
她在司家，也遇到了一位中年男人，司母对他还算客气，童欣不知道这号人是谁，但倒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司母说：“听说温湉拿了国际比赛的奖？倒是也厉害。她参加比赛的视频，我也看了好几遍，她现在确实是优秀，国际比赛拿奖，南初读书那么厉害一个人，也没有拿过呢。”
原来司母在私底下，也一直关注着温湉。
085
司母的话，不难听出，她对现在的温湉，已经不是当初的勉强接受，而是真情实意的带了几分欣赏。
也许她这会儿并没有让温湉当自己儿媳妇的意思，可一个人进步、改变、脱胎换骨，那种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般的惊艳，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赞叹。
别说司母了，就连童欣自己，也被温湉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男人满脸自豪，脸上全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湉湉这孩子，从小就格外的上进。小时候去上学，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有一回发烧烧得很严重，结果还是满嘴惦记着作业呢。”
说到最后，几分心酸，又叹口气道，“湉湉什么都好，就是我们做父母的拖累了她，条件不好，没能给她更好的教育，不然她肯定比现在还厉害。”
做父母的，最是能够感同身受。
司母也叹了口气，说：“现在她读书这样厉害，以后肯定是有出息的，也算是没有白费她的努力了。”
温湉的父亲由衷的感谢：“还是要谢谢你们司家给我们的帮助。湉湉她现在是不错，就是身边还差一个好男人。”
童欣这会儿是不好意思上去打扰他们聊天的，只不过眼尖的司母已经看到了她，忙朝她招手说：“南初，阿屹最近有没有回国？”
“没有，不过微信上经常联系。”其实微信上，聊得也越来越少。
“微信上联系哪里比得上见面亲近。”司母有些担忧的道，“我还盼着你们之间能有个孩子呢，这样得等到何年何月？”
“他恐怕不想要孩子。”
司母顿了顿，脸上写满不赞同：“他现在是还没有孩子，等有了肯定会心疼的。男人都这样，要等看见了孩子，才会生出责任感来。”
可是厉寒烬跟别人不同，他对孩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跟反感。
生一个得不到父爱的孩子？
那多残忍。
童欣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靠浅笑来敷衍过去。
“不过，还是你身体重要，把身体养好来，比一切都重要。”司母提起童欣的身体，眼底到底是闪过几抹心疼。
童欣感觉中年男人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轻飘飘的略过，然后跟司母道别：“司太太，谢谢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你。”
司母目送着他离开，又道：“温湉那小姑娘真上进，看来当时你劝她问我拿钱出国留学是对的。”
童欣脸上的笑意浅下来，淡淡的说：“我没有劝她出国留学。”
“那阿屹听温湉说，是你劝她出国留学的。”司母也愣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她倒没有是你害她跟阿屹分手的意思，应该就是感激你，让她做了这个正确的选择。”
她想起厉寒烬跟温湉分手那段时间，他问过她，温湉放弃他出国的事情，她有没有插手。
童欣当时说没有，而他讽刺的勾了勾嘴角。
这一刻她明白过来，他当时不是在怀疑她撒谎，而是根本认定她就是在撒谎。
莫名其妙背了锅，童欣心底多少有几分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温湉为什么会说是她劝的。
想在她跟厉寒烬的婚姻里面摆上一道？
司母看着童欣的脸色，后悔自己多提了一嘴，又连忙补充说，“也有可能是我没有听清楚，毕竟后来阿屹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童欣重新朝她扬起一抹笑意，心里头却是沉甸甸的。
这事情闹出来倒是有发泄的机会，可是一旦所有都不在意这件事了，没有人提起，反倒是叫人憋屈。
……
司母今天，约了跟姐妹蒋文媛一起聚会。
童欣也跟着，她随厉寒烬的叫法，喊了一声阿姨。
甜甜看到她，兴奋不已，作业也不想写了，迫不及待的从楼上跑下来，兴高采烈的说：“嫂子，回国就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蒋文媛表情严肃的纠正道：“这是表嫂。”
司母在旁边笑着打圆场：“没事，喊嫂子更加亲近。”
蒋文媛勉强笑了笑：“喊嫂子怕以后斯言娶老婆了，不好区分。”
“那就等斯言以后把人娶回来再改口。”司母没有女儿，对甜甜就越发纵容，怎么看怎么喜欢，“我跟你妈也聊聊天，你让你嫂子陪你玩。”
“好！”甜甜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把童欣往自己房间里头拽，“嫂子，咱们去我房间玩呀。”
小姑娘的房间粉粉嫩嫩，一屋子的芭比娃娃，作业倒是被她丢在角落里，看上去不是很关心的模样。
“我的房间是不是很好看？哥哥的房间就很冷冰冰。”甜甜歪着头提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哥哥会生气。”
“如果是你，他肯定不会生气的。”甜甜低头把一个sd娃娃递给童欣，说，“嫂子，你觉得这个好不好看？”
童欣认真的称赞道，“好看。”
“这个是限量款，我只有一个，不能送给你。”甜甜有些遗憾，又说，“不过，你可以让哥哥给你买。”
童欣忍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出摸了摸她的头。
甜甜也在这个时候一拍脑袋，起身拽住童欣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她来到了隔壁房间。
房间窗帘拉着，很暗，甜甜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开灯，而是带着她偷偷摸摸的翻着抽屉。
“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叫你表嫂吗？”甜甜自顾自说，“因为我每次说你是表嫂，哥哥都会纠正我，要我喊你嫂子。我其实不明白这两个称呼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区别吗？”
一个表，一个亲的区别。
童欣心里动了动，然后就听见徐斯言的声音，说：“又偷偷跑来哥哥的房间做什么？”
下一刻，卧室的灯被打开。
童欣因为光线的原因，适应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看见面前的男人。
他刚刚应该在睡觉，这会儿身上就只穿着一条休闲裤，修长的腿和精瘦的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及……某个不太平静的地方。
童欣几乎是立刻收回了视线。
086
徐斯言的视线在童欣脸上淡淡扫过，而后进了洗手间，穿上了家居服。
他走到甜甜身边，蹲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哥哥不是说了，今天哥哥白天得补觉，怎么还进来打扰哥哥休息？”
徐斯言对待孩子的态度，让童欣怔了怔。
这跟厉寒烬对待孩子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一个半点耐心都没有，一个却言辞之中都是宠溺。
她一直以为，他冷冰冰的疏离又高不可攀，不会是喜欢小孩子的那一款。
“今天嫂子来啦，我想让她看看哥哥你小时候的玩具嘛。”甜甜跟他撒娇。
“我小时候可没有什么玩具。”徐斯言好笑的说，“哥哥小时候一直都在学习，不玩那些。”
说完话，就把甜甜给抱了起来，往床边的沙发上走，然后去翻零食。
童欣跟着一块过去，一眼就看到他床边用过的无数纸巾，以及，床边的一本成人杂志。
她脸上闪过几分赧然，些许尴尬。
徐斯言走过来注意到她的神色，又扫了眼地面，语气极为正常：“我是个成年男人，身边没有半个女人，总有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
童欣不太习惯跟人聊这个话题，说：“昨天加班到很晚？”
“新公司，总是会累很多。”徐斯言道，“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过来？公司这边本来有事情想交给你处理的。”
“没有什么时间。”
“阿屹最近去国外了？”
童欣顿了顿，“嗯”了一声：“他说国外市场比较锻炼人。”
“其实环境差别能有多大？”徐斯言分析道，“他之前有公司，也创过业，去国外开辟新市场，其实也跟创业差不多。他要真想锻炼自己，在国内换个城市再创业也没有区别，要真说区别，国外市场有底子，起来快些。”
童欣沉默了一会儿，道：“外企没待过，我知道国内外会有区别，但是我不太懂。”
徐斯言道：“不过他有些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我不是他，也摸不准他的意思。”
童欣点点头，又转头过去跟甜甜聊天。
徐斯言琢磨了一会儿，道歉说：“童欣，我跟你道个歉，甜甜刚才说我让她喊你嫂子那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亲切点，才让她这么喊你的。”
别的意思，指的什么，童欣不会不懂。
她笑了笑：“我没有觉得不合适，甜甜跟我亲近，我也很开心。”
童欣朝他看去，只见他神色坦然，“我没有破坏你们感情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过得好，能开心点。”
“没事，我知道你很坦荡。”童欣道，“不然你当初，完全可以哄着我玩弄我。”
坦荡二字，让徐斯言的目光闪了闪，也就是一瞬，很快归于平静。
“你是个好姑娘，玩弄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你身上。”他蹙着眉，有些严肃的开口说。
这句话，让童欣的脑子里闪过和厉寒烬所有的荒唐画面。
各种白天黑夜，各种场合，刺激却也让人感觉空落。
玩弄。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
他对她，不就是一直在玩弄么？
童欣待在徐斯言房间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俩不适合独处一室。
她跟着甜甜回到了甜甜的卧室，而徐斯言在房间里处理工作，他把距离感把控得很好。
司母很快在楼底下喊童欣，她牵着甜甜的手往楼下走。
“南初，咱们陪你阿姨玩会儿麻将。”司母笑道，“你阿姨赌瘾又犯了。”
蒋文媛回国时间不久，在国外，玩虽然也玩，可总觉得没有在国内那么有劲儿。一回国，就想了。
“再喊一个谁？”童欣这就是乐意奉陪的意思了。
“斯言在家。”蒋文媛把女儿抱进怀里，说，“乖乖，去把你哥给喊起来，让他来陪妈妈玩牌。”
童欣顿了顿，没提刚刚见过徐斯言的事。
甜甜也没有提，而是乖巧懂事的往楼上走，不一会儿，就把徐斯言给拉了下来。他喊司母道，“小姨。”
“你这会儿居然在家。”司母惊讶道，“这个点我以为你应该在工作。”
“调休。”他在麻将机另一侧，童欣上家。
他坐下的时候，童欣感觉到自己的脚，似乎不小心蹭到了他大腿，一个敏感的地方。
徐斯言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童欣一直在给蒋文媛喂牌，谁今天最想玩，就越想赢，童欣向来喜欢哄着长辈。
只不过，蒋文媛玩得很大，输的多了，童欣多少有些吃不消。
徐斯言那边，也开始给她喂。
一两次的时候，童欣还没有发现，次数一多，她就察觉了。
徐斯言上学的时候数学就特别好，一副麻将牌也就只有这么多牌数，他不可能会打成这样，那也就是有意为之的了。
童欣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