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她就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步步沦陷在那虚假的爱里。
心脏一阵阵刺痛,沈羲浔捂着胸口慢慢蹲下身,眼泪成串地砸在地上。
沈父瞧见,忙冲上来扶住她:“快去拿羲羲的药!”
沈母回过神,匆匆去喊人拿药。
而站在一侧的陆瞻礼自始至终都像是没看见沈羲浔的痛苦。
沈父恶狠狠地瞪向他:“你要报仇就找我!为什么非要折磨我的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陆瞻礼不以为然地瞥了眼面白如纸的沈羲浔:“不动你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能体会到我爸当时的痛?”
“与其怪我折磨她,你不如反省自己为什么要生下她替你受罪!”
沈羲浔双眸紧闭不愿意面对,可陆瞻礼决绝的话却一字不差地落进她耳朵。
心脏狠狠一疼,她还没来得及将堵在喉咙的那句话说出,便眼前一黑!
而在沈羲浔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最后看到的——
是陆瞻礼那毫无波澜起伏的黑眸。
……
再醒来,沈羲浔又回到了医院。
闻着熟悉的消毒水味,她有片刻的恍惚。
仿佛还在那天,陆瞻礼笑着对她说要见她的父母。
她以为两人马上就能修成正果,结果……
转眼间,一切都变了。
正出着神,病房门被推开。
沈母端着水壶走进,看见沈羲浔醒来,眼眶不禁泛红:“羲羲醒了。”
“妈。”沈羲浔撑着手臂半坐起身,“公司……怎么样了?”
闻言,沈母动作一滞。
她避开女儿的视线,轻声回答:“没事,你不用担心,你爸爸会处理的。”
可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沈羲浔更加不安。
不顾沈母的阻拦,她拿起手机。
刚打开新闻,就看见刺眼的一行题目——
《沈氏面临破产,还能否绝处逢生?!》
“妈,你觉得能瞒住我吗?”沈羲浔拉住沈母的手,“到底怎么样了,你告诉我。”
一阵沉默后,沈母终是叹了口气,如实相告。
陆瞻礼早期就收购了沈氏散户手中所有的股份,而生日宴过后,沈氏的股票更加不稳定,股民们纷纷抛售,股市狂跌。
沈氏集团资金链断开,如果无法及时注资,很快就会宣布破产。
沈母愁眉不解:“陆瞻礼……没打算给沈氏留后路。”
话落,沈羲浔掩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攥起。
难道就这样看着沈氏破产?
想到那日父亲的颓败,再看看母亲如今突增的白发。
沈羲浔深吸了口气,在心中做下个决定。
晚上,趁沈母回家不在医院,沈羲浔拿起电话拨通了个号码。
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对面才接起。
“有事?”
听着男人随意淡漠的声音,沈羲浔竭力压着语气里的颤音:“阿瞻,求你放过沈氏,放过我爸爸……至少,我们还在一起三年。”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不料话音刚落,只听陆瞻礼低低笑了一声:“想让我放过沈氏?好啊。”
沈羲浔心头一松,紧绷的嘴角刚要放松。
可下一秒,又听男人说——
“我在御水湾等你,别穿的太多,羲浔。”
第六章
沈羲浔怔愣一瞬,随即意识到陆瞻礼话里的深意。
她紧攥的双手骨节都开始泛白:“你是在羞辱我吗?”
陆瞻礼仍是低笑:“羞辱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只是不想错过这么合拍的人,况且……你当时不也觉得很好吗?”
男人话语亲昵,却刺得沈羲浔面色唰白。
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裹挟着现实的残酷再次击溃沈羲浔的防线。
为什么陆瞻礼连她仅剩的回忆都不愿意放过?
“我不会去的。”
沈羲浔咬牙刚准备挂断这通烫手的电话。
陆瞻礼的声音却再度传来:“沈羲浔,话可别说这么早。”
说完,通话彻底结束。
而沈羲浔看着熄灭的屏幕久久发怔。
陆瞻礼的话是什么意思?
容不得她多想,手里的电话再度响起——
“羲羲,你爸爸突然昏倒被送进医院了!”
沈羲浔猛然坐起身,一颗心再次被吊悬高空:“妈你说什么?!”
……
赶到急救室时,沈父还在抢救。
而沈母与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
沈羲浔焦急跑上前,险些摔倒:“妈,发生什么事了?爸怎么了?”
“小心。”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替沈母开口,“伯父的具体情况现在不清楚,急诊单上的初步判断是轻微中风。”
“中风?!”
听到这两个字,沈羲浔狠狠一震。
还没来得及再问,急救室的灯恰好熄灭。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要转入重症监护室,后期情况还要再观察。”
得知沈父暂时脱离了危险,几人松了口气。
白大褂男子陪着沈母去办住院手续,而沈羲浔跟着沈父的病床去了重症监护室。
她靠着医院墙壁,望着脸色灰白的父亲,忍不住去想陆瞻礼最后的那句话。
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念头在心中越发强烈。
忖量片刻,沈羲浔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陆瞻礼语气淡淡:“才半小时,就想我了?”
“我爸进医院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沈羲浔不理会他的调侃,指甲掐进手心。
可听筒那边,男人仍是漫不经心地笑:“听说沈兆兴还没死,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话落,一阵冷寒顺着沈羲浔的脊背往上爬。
“你监视我?!”
陆瞻礼却没回答,只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沈羲浔。”
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机械嘟声在冰冷的走廊里回荡。
沈羲浔垂着头,平生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
忽地,耳边响起一道男声:“叔叔的事,我会尽全力帮忙,你不要太担心。”
沈羲浔闻言偏过头,正是刚才陪着沈母的白大褂男人。
她微皱起眉:“我们……认识?”
“你不记得我了?”顾川柏夸张地做出受伤的表情,“小时候你还老是叫我‘顾小二’来着,现在转头就把我忘了。”
沈羲浔将眼前高大的男人和记忆里瘦瘦小小的男孩对上号。
她顿了顿,不太确定地试探出声:“顾……顾川柏?你不是应该在国外吗,怎么忽然回国了?”
“终于想起我了。”顾川柏舒出一口气,忽而转眸认真地看向沈羲浔。
“我回来是因为……还有承诺在等我完成。”
沈羲浔被如此郑重的眼神看得一怔,正想说话。
却被顾川柏打断:“伯父伯母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想来你也没吃饭,一起?”
男人神情中满是期待,让沈羲浔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刚想点头,这时,走廊那边却传来道声音。
“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第七章
女人清晰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沈羲浔转眸看去,眉心霎时皱起:“唐懿?”
唐懿走近,冲她淡淡一笑:“许久不见了沈小姐,你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顾川柏察觉到敌意,上前将沈羲浔挡在身后。
“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是替瞻礼来和沈先生谈收购协议的,他醒了吗?”唐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或者……我和沈小姐谈?”
沈羲浔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
她紧攥着手,忽地上前拿过那份文件。
“我亲自和陆瞻礼谈。”
说完,沈羲浔抬步就走,丝毫不顾及身后顾川柏的叫喊。
半小时后,御水湾。
沈羲浔站在门前,手中的文件被握出褶皱。
她深吸了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
自沈羲浔生日那天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陆瞻礼看上去一点都没变,反而还更加意气风发。
他上下打量了沈羲浔一番,嘴角露出讥讽的浅笑:“想通了?”
沈羲浔隐忍着耻辱,没了血色的双唇紧紧抿着:“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爸和沈氏?”
“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陆瞻礼倚靠在门边,“你穿的太多了,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几乎没有一点停顿,沈羲浔的外套和那份文件一起掉落在地。
陆瞻礼眸色微暗,唇角笑意不变,却没延伸到眼底。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里一扯。
卧室的门“砰”一声关上。
……
日落西山,屋子渐渐被夜色笼罩。
沈羲浔疲累地躺在床上,费力睁眼望向床边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她嗓音干涩嘶哑:“现在……你可以放过我爸了吗?”
陆瞻礼顿了下,转过身来倏地俯身靠近沈羲浔。
他粗糙的指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一寸寸划过,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
“就一次,你真当自己这么值钱?”
沈羲浔浑身一僵:“你反悔了?!”
陆瞻礼低笑:“也没有,如果以后你能随叫随到,我就兑现承诺。”
随叫随到……
沈羲浔眼眶被泪意充斥:“陆瞻礼,你拿我当什么?”
“你觉得呢?”
男人冷嗤出声,站起身扣好衬衫扣子,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沈羲浔身上:“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他像是没看到沈羲浔倏然煞白的脸,抬步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忽地停住脚步转眸看来:“还有,别让我再看见你和顾川柏走得那么近。”
“砰。”
门关上。
沈羲浔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心像被生生割去一块。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遮住眼睛,可泪还是不断地从脸颊滑落。
回到医院。
沈羲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还在昏迷的沈父,便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不知站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