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陆听澜崩溃了。
她将邬陆抱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无法纾解的痛苦挤在凶狂里,她张着嘴,想要哭,但怎么都哭不出来,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突起,像是要炸开一样。
片刻后,一声撕裂的声响才从她喉咙里溢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簌簌往下掉。
邬戈回来后,一直坐在床边守着陆听澜,静静地看着她,脑子里却有很多的事情。
床上的人,突然哭了起来,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像是梦到了十分痛苦的事情,双臂也紧紧抱在胸前。
邬戈抓住她的手,柔声唤道:“言言。”
陆听澜想要挣开他的手,反抗得很厉害,邬戈索性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也不说话,任由她在怀里又打又挠,一声声悲恸的嘶哭声从她嘴里传出来。
邬戈抬起眼皮看着床头的上方,他紧咬着后槽牙,抬手轻轻抚过陆听澜的后脑勺,柔声道:“言言,醒醒,你只是在做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285 找到小鹿了吗?
陆听澜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始终没有醒,整晚下来,稍稍平静一阵又开始梦呓流泪,有时候是撕心裂肺的哭,有时候是静静淌泪,下半夜开始发烧。
邬戈拿体温计给陆听澜测了下,低烧,不算严重,就没有半夜将李医生叫过来,只找了些退烧贴来,又用湿毛巾给陆听澜擦了擦身体。
天快亮的时候,体温正常,陆听澜也终于睡安稳了。
邬戈在床边守了一晚上,陆听澜平静下来后,他才侧身躺在她旁边,搂着她闭上眼睛打算睡会儿。
天微亮的时候,陆听澜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动,也没说话,就静静看着窗外,一直到天大亮。
邬戈只睡了两个来小时,就醒了。
陆听澜背对着他,第一时间并未发现陆听澜醒了。
他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过了,跟着他又伸手去摸陆听澜的额头,查看还有没有发烧,手掌边缘触碰到她的眼睛,睫毛轻轻刷过掌心的时候,他动作停了下。
很快,他又如常探了探陆听澜的额头,比他掌心凉,应该是不烧了。
收回手,他才轻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陆听澜淡淡回道,过了会儿,她问:“找到小鹿了吗?”
邬戈默了一瞬,“还没。不过,你放心,小鹿很快就会回来。言言,我跟你保证。”
听到这话,陆听澜仍旧没什么反映,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她眼角淌着眼泪,平静道:“我昨晚做了好多梦。梦到小鹿静静躺在摇篮里面,身体冷冰冰的,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应我,后来我又梦到小鹿被坏人虐待,满身是血,他一直在哭,哭得嗓音都破了,可是我找不到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邬戈觉得胸口有些窒息,他从身后搂紧陆听澜,沉声道:“不会的。小鹿一定会平平安安回到我们身边的。”
陆听澜深吸了口气,声音哽咽颤栗不止:“为什么是小鹿呢?他才那么小啊!”
邬戈没说话,只抱着她。
过了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邬戈起身去开门,梁京希用托盘端着碗粥站在门口。
“大嫂。”
梁京希:“听澜醒了吗?”
邬戈:“醒了。”
梁京希:“我让厨房熬了点粥,你让听澜吃点儿。从昨天早上后她就没吃东西,身体会挨不住。”
邬戈接过,说了声谢谢。
梁京希没多说什么,都是做母亲的,她能理解陆听澜此时的感受。
若是小麻雀遭遇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也会崩溃的。
邬戈端着粥进去,就见床上已经没人了,盥洗间传来些细微的声响。
他放下粥,等了片刻,陆听澜洗漱完出来。
邬戈问的有几分小心翼翼:“大嫂让厨房熬了粥,你要不要吃点儿?”
昨天他想让陆听澜吃点儿东西,陆听澜虽勉强自己咽了两口,但很快又全部吐了出来。
以至于,他也不敢再勉强她吃。
“好。”
陆听澜随手拨了下脸上的发丝,走到沙发坐下,端起桌上那碗粥就吃了起来,不过她吃得有些急,几口下去,还险些被呛到。
很快,就将一碗粥吃完了。
邬戈见她终于能正常吃东西,稍稍放心下来,又问:“还要吗?”
陆听澜摇头,“饱了。我先去换衣服。”
说完,她放下碗,就往衣帽间走去。
邬戈眉心微蹙,跟了上去,拉住了陆听澜的胳膊,“言言,你就在家里休息好吗?昨晚你发烧了,早上烧才退下来,先在家里休息下,小鹿的事情交给我。”
“你是让我在家里坐着等消息吗?”陆听澜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小鹿是我儿子,他不见了,你觉得我可能在家里休息得好吗?”
邬戈只是不想陆听澜去做无用功,就算她将整个江海市的街角都找遍了,也不可能找到邬陆的。
但这话,他该怎么跟陆听澜说?
他抓着陆听澜的胳膊,无意识收紧了几分。
陆听澜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起几分怀疑,问:“你是不是知道邬陆在哪儿?”
思及此,陆听澜心里察觉到更多的古怪。
从昨天邬陆被人抱走后,他的反映就很不正常,虽然一直陪着她四处寻找邬陆的下落,但好像并不是那么着急,起码不该是他正常时候的反应。
“言言。”邬戈一瞬不瞬看着她,沉下嗓音,“小鹿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让他平安回来,好吗?”
……
后面几天,邬临手里的好几个项目查出了问题,在公司的高层会议上被邬戈点名批评,没给丝毫的情面,并决定给邬临做降职处理,手上的几个大项目都交给了公司另一位项目总监。
这位项目总监也姓邬,只不过并非邬政渤这一辈的直系,亲缘关系较远,算是邬政谦提拔上来的。
紧接着,邬氏与邬临妻子于雁槿娘家的几个合作,也查出了猫腻,暂停了与于雁槿娘家的合作。
其实,像这种家族企业之间的合作,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只要不是什么致命的问题,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邬阔不可能放任不管。
然而,于雁槿娘家的公司,近些年就靠着与邬氏合作的几个单子苟活,邬氏一旦断了合作,那对其是致命的打击。
于雁槿父母,天天电话轰炸,要于雁槿让邬临去探探情况,为什么突然终止合作。
于雁槿被烦的不行,到底还是记挂着娘家,即便知道邬临因降职的事情,脾气暴躁阴晴不定,回到家还拿孩子撒气,她还是忍不住想跟邬临探听下消息。
夜里,邬临洗完澡上床,于雁槿放下手中的平板,起身跪坐在邬临身后,给他按肩膀。
“老公,你最近是不是得罪邬戈了?”
听到这两个字,邬临脸色立即难看起来,一把将于雁槿推开,侧眸冷冷扫了她眼,“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286 如果我怀孕了呢?
听到这两个字,邬临脸色立即难看起来,一把将于雁槿推开,侧眸冷冷扫了她眼,“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于雁槿看了他两秒,又坐了回去,靠在床头,酝酿了会儿,才开口:“这几天我爸妈弟弟天天打电话过来,要你去公司问问情况,为什么邬氏突然中止了和沃奥的合作。”
邬临没有回答于雁槿的问题,点了支烟坐在床头抽。
于雁槿等了一会儿,心里有些不耐烦,又用余光扫了邬临一眼,再开口,语气急切了些:“你应该知道的,这几年,沃奥就指着和邬氏的那几个合作项目苟活,邬氏一旦中断和沃奥的合作,沃奥就只能等着破产了。”
邬临听着有些烦,斜了她眼,“一个破烂公司,破产就破产,你至于吗?”
听到这话,于雁槿哼笑了声,“在你眼里,沃奥是个破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