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俊是邻居家的孩子,跟邬陆年纪相当,两个小朋友经常一块儿玩,感情挺好的,是邬陆最好的朋友。
俊妈是全职妈妈,俊爸工作很忙,在家的时候不多,但只要回到家就会抽时间陪俊俊玩。
陆舒晚有时候周末陪着邬陆跟俊俊一块儿玩,俊爸工作完回来,直接将俊俊高兴的架起来,俊俊咯咯笑个不停,而邬陆就在一旁安静看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邬陆当时的表情,其实三岁的孩子,很多事情是不懂的,但心思却是很敏感的,也能觉察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陆舒晚短暂沉默片刻。
邬陆小小的脑瓜子也在转着,忽然灵关一闪,小身边在陆舒晚怀里拱了拱,问:“妈妈,唐畏叔叔可以做我爸爸吗?我想要唐畏叔叔这样的爸爸。”
陆舒晚回过神,捏了捏他的脸蛋,淡笑道:“唐畏叔叔是唐畏叔叔,爸爸是爸爸,是不一样的。”
邬陆将头埋在陆舒晚怀里,“我就喜欢唐畏叔叔。”
陆舒晚知道,对于邬陆来说,爸爸就是一个虚幻且无法想象的存在,而唐畏却是真实可触的,这两年多时间,邬陆最喜欢的成年男性,也就只有唐畏了。
她低头看向怀里有些闷闷不乐的小家伙:“想唐畏叔叔了?”
邬陆点头,“妈妈,我给唐畏叔叔打电话。”
陆舒晚调整了姿势,将他抱在怀里,又拨了拨他额头的头发,说:“今天太晚了,唐畏叔叔也休息了,先睡觉,睡醒了再给唐畏叔叔打,好吗?”
邬陆乖巧的应了声:“嗯。”
陆舒晚轻轻拍着邬陆的背,看着他闭上眼睛,呼吸平缓下来,在她怀里睡熟后,才小心翼翼将他挪到床上放好。
从邬陆房间出来,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不由笑了笑,直接点了接听。
“刚才小鹿还说要给你打电话,你就先打过来了。”她对电话那边的人道。
唐畏:“小鹿还没睡?”
“刚哄睡着。”陆舒晚顿了下,问:“你这个时间打过来,是回国了?”
唐畏:“刚下飞机。”
陆舒晚:“还顺利吗?”
唐畏:“还行。中途有些小波折,耽误了两天时间,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陆舒晚推门进了房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唐畏听到了,“困了?”
陆舒晚嗯了声,“今天带小鹿出去玩了一天,有点累了。”
小孩子玩闹起来,精神好得可怕,对于陪玩的人来说,还真是个不小的考验。
比上班都累。
唐畏:“那我挂电话了,你早点休息。改天我去看你和小鹿。”
陆舒晚:“行,那先这样,我挂了。”
说罢,陆舒晚掐了电话,从盥洗室出来,直接将自己扔到了床上。
唐畏盯着屏幕已经暗下来的手机看了两秒,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大步走向国际航班出口通道,到了机场外,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候着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前方开车的转过身来,“畏哥。”
唐畏淡淡嗯了声算作回应,然后吩咐道:“先送我去凯跃。”
“好的,畏哥。”
凯跃是一家娱乐会所,是韩老板的地盘。
刚下飞机,邬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约他在凯跃见面。
抵达凯跃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
然而,这个时间,凯跃的夜晚不过刚刚开始。
唐畏推开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烟酒混杂发酵后的味道刺鼻让人作恶,而穿着清凉的三五个女人,站在一处空地上,又唱又跳,还有几个形貌猥琐的男人动手动脚。
四处扫眼,看到坐在角落里单人沙发上的邬辰。
唐畏没立即过去,站在原地远远看了会儿。
其实,他有近一年时间没见邬辰了,上次见邬辰,还是去年七八月份的时候,那次见面两人聊得不大愉快,所以,后面他就没去过监狱,有什么情况也是让手下的人去代传。
显然,和去年比起来,邬辰有了很大的变化。
就在唐畏暗中观察的几秒时间里,邬辰很快就捕捉到窥视的人,一双冷厉的眸子快速锁定住了他。
两人隔空对视了两秒,唐畏走了过去。
“唐老板来了,快请坐。”
说话的是韩老板。
韩老板就坐在邬辰旁边,另一边还空着个单人沙发,三个单人沙发中间是一张圆形的矮几,矮几上堆了几瓶酒和几个杯子,旁边还放着烟盒,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
邬辰穿了件暗色的花衬衣,下面是条黑色西裤,翘着二郎腿,有些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刚才看向唐畏那锋利的一眼,已经消失不见,只神色恹淡透着几分冷意。
韩老板先给唐畏倒了杯酒,跟着站起身来,识趣笑道:“你们聊,我去那边招待下杨老板。”
包厢里很吵,但这个角落在这样的环境中,却又显得很静,像是将外界一切都隔绝在外。
邬辰拿起矮几上的烟盒,颠了两下,一根烟探出半截,他递给唐畏。
唐畏没接,说:“戒了。”
邬辰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下,然后抽出烟咬在薄唇间点上,抽了口,徐徐吐出烟雾,说:“这次去国外,事情有进展了吗?”
唐畏:“查到些线索,不过,还要些时间才能有结果。”
“还要些时间?”邬辰隔着烟雾看了他眼,“我已经给你三年时间了。”
唐畏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喝了口酒,“我并不是只做你的生意,当初接的时候,我就说过,这单生意不好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完成。”
邬辰抖了抖烟灰,哂笑:“是没把握完成,还是把心思放在了别处?”
唐畏神色未变,抬眼对上邬辰的目光,从容自如道:“邬总要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这单生意我可以不做,钱我也可以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听到这话,邬辰忽然戏谑的笑了声,“唐老板,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又何必当真?再说了,这几年,你把小鹿当亲儿子一样疼,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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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畏没接话。
他可没听出邬辰有任何感激的意思,他也不需要邬辰的感激。
邬辰垂下眼皮,整个人隐匿在暗处,烟抽得有些急,火星子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一根烟抽完,他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方掀起眼皮看向唐畏。
说:“唐老板,我相信你的能力,事情你已经查了这么久,另外换人也挺费事儿的。”
这倒不是假话,跟唐畏合作这么久,邬辰还是挺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唐畏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我会加派人手尽快给你把事儿办成,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至于其他的,没事儿的话,倒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说罢,他将酒杯放回了矮几上,起身就要走。
“唐畏。”
邬辰叫住了他。
唐畏停了下,但并未转过身去。
邬辰默了两秒,薄唇掀了掀:“我跟陆舒晚已经离婚了,你要是喜欢她,可以放心大胆去追。”
他停顿了两秒,眸色深了几分,说:“我希望,她可以幸福。”
听他说完,唐畏并未给任何回应,迈开长腿就离开了凯跃。
周末很快过去,新的一周开始,又到了陆舒晚忙碌的时间。
以前当老师的时候忙,主要还是来自于内在的压力,想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而现在作为荣耀集团首席执行官,压力却是来源于外,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裹挟着你,推着你不停歇的往前走。
周三,陆舒晚难得不用加班,打算早点回家陪邬陆,却不想刚从办公室出来,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点了接听,正要开口,就听到手机里响起邬陆软糯的声音。
“妈妈,你下班了吗?”
陆舒晚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下班了,唐畏叔叔来了?”
“是呀!”邬陆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过了会儿,又说:“妈妈,你怎么知道唐畏叔叔来了?”
陆舒晚失笑:“你不是用唐畏叔叔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吗?”
“啊?”邬陆这才恍然大悟,“是的。妈妈,你猜猜,我跟唐畏叔叔在哪儿?”
陆舒晚到了电梯口,按了电梯,不过还有一阵才到,她站在电梯口等着,听到邬陆的话,联想到这个时间,唐畏拨了电话过来,说:“你跟唐畏叔叔是不是到妈妈上班的地方来了?”
邬陆有些小幽怨:“妈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适时,电梯门打开,陆舒晚往里面看了眼,却见江应许也在里面,正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
陆舒晚稍稍停顿了下,走进电梯,按了负一楼:“妈妈进电梯了,里面信号不好,先挂电话了。”
江应许听到声音,抬眸看了眼,跟着收起了手机。
陆舒晚也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江应许:“陆总,准备下班了?”
陆舒晚嗯了声,“江总还不准备走吗?”
江应许手插进口袋里,朝陆舒晚看了眼,意味不明笑了下,忽然道:“约了人,人还没到。”
陆舒晚没继续问。
两人聊了两句公事,很快就到了江应许的楼层,江应许跟陆舒晚说了声“陆总,明天见”就大步出了电梯。
其实,陆舒晚接管荣耀集团以来,多亏了江应许,若没有他的帮忙,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上手。
但,不知道为何,每次面对江应许,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到了负一楼,陆舒晚将车开到车库外,给唐畏打过去,确定唐畏和邬陆的位置后,才开车过去与他们碰头。
唐畏订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
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
陆舒晚跟在唐畏的车后面,前面路口红灯,堵了一长串的车,天气有些闷热,她打开车窗,让相关Tags: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