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看着她单薄到摇摇欲坠的背影,不忍得移开了目光。
路氏鼎盛集团的小公主,从何时起沦落到此。
回梅林别墅的路上。
司机特意减慢了车速,一路上,外面枯叶纷飞。
路心桐拨打了手机中顶置的号码。
“什么事?”电话接通,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
“三哥,你今天能不能回家?”
傅恒川在傅家排行老三,从小到大,她一直叫他三哥。
“家?”傅恒川冷嗤,“路大小姐,难道你忘了,我的家早就没了。”
闻言,路心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还想说什么,就听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其他声音。
“路小姐,还有事吗?”
傅恒川似嘲讽的声音传入耳中。
路心桐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她佯装平静:“没事了,你工作别太累。”
话音还没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听着手机内的寂静,路心桐望着车窗外,泪水不觉模糊了眼。
她承认自己懦弱,怕揭穿以后,给傅恒川打电话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别墅。
路心桐戴上围裙,照常准备晚餐。
从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嫁给傅恒川之后,她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
空旷的厨房很冷清,她不习惯这种感觉,打开了手机内的歌。
“就好像是场隔世经年的梦,醒来我已经失去你的影踪……”
一首《来迟》循环了不知多少遍,饭菜做好,凉了又热,反反复复。
客厅内的欧式吊钟已经摆到了凌晨一点。
路心桐知道,今天他又不会回来了。
她起身准备回房,可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
路心桐眼眸一亮,转过身,就看傅恒川一身寒意得走了进来。
“三哥,你回来了。”
路心桐忙走到他面前,闻到他满身的酒味,伸手要给他脱外套。
傅恒川却忽然低下了头,霸道得抱住她…
“三哥……”路心桐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顿时慌了。
一声三哥让傅恒川清醒过来,他视线瞬间冷了下来。
“别叫我三哥,你不配。”
话落,他转身去了二楼浴室。
你不配!
路心桐趴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鼻尖的湿热慢慢浸透了一角。
她记得上次傅恒川不准她称三哥的时候,是路凌雪出车祸身亡。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路心桐拿纸巾将鼻间的鲜红擦拭干净。
而后她去到二楼卧室,细心地给傅恒川备着睡衣。
不知多久,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傅恒川穿着黑色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明天你搬出去。”
路心桐眼底满是诧异。
“为什么?”
“凌雪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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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
路心桐一直知道路凌雪是傅恒川心底的未亡人。
可她也知道,活人不该与离开之人争。
然而如今,路凌雪回来了……
“三哥,我们才是夫妻。”路心桐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卑微。
傅恒川却只是冷淡地撇了她一眼:“你仔细看看四周,这栋别墅有一处地方是为你建的吗?”
路心桐回答不出。
庭院的寒梅是路凌雪所爱;
屋内的欧式设计是路凌雪所喜;
舞蹈室、室外泳池等等都是路凌雪需要的。
而她路心桐除了从路家带来的衣物,一无所有……
这个婚房不属于她。
她强忍着心涩,望着傅恒川冷冽的侧脸:“三哥,我也没了家,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三年前,她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而她在迪拜帮傅恒川摆平一个商业大佬,连二老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我的亲人只有凌雪。”
这话,让路心桐的心被凌迟。
她一直以为两人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原来不是……
傅恒川换了一身衣服又离开了,离开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过几天,我们把离婚证也办了。”
路心桐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漆黑如川的夜色仿佛要将她吞噬。
脑中一阵阵蚀骨的刺痛袭来。
她取出红红绿绿的药大把大把吞入口中,强忍着痛,喃喃出声。
“三哥……我不想离……”
苦涩的话随风吹散,四周没有任何回应。
路心桐缓缓闭上了眼。
……
路心桐不喜欢花,因为她从小就对花粉过敏。
可偏偏梅林别墅,不管是春夏秋冬,里面都开满了各种花。
去往医院的车上。
路心桐止不住的咳嗽着,司机张叔不忍心:“小姐,反正傅三少也不常回,院子里那些过多花粉的树,都砍了吧。”
路心桐却摇了摇头:“砍了树,三哥又该生气了。”
她知道傅恒川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些花朵树木,他在乎的是爱花的路凌雪。
医院里。
主治医师兼朋友沈煜珩把诊疗记录摆到了她的面前,恨铁不成钢。
“按照这个扩散程度,不出两个月,我就该参加你的葬礼了。”
路心桐眼眸微颤,拿着诊疗单的手指尖泛白。
沈煜珩又说:“傅恒川呢?”
“三哥忙。”路心桐终于开了口。
“他是忙,还是没时间陪你?”
沈煜珩话音刚落就后悔了,他看着路心桐越发苍白的脸色,停顿了良久。
“先做姑息治疗吧。”
“好。”
路心桐拿起诊疗单,一步步走出办公室,脑海中尽是沈煜珩的话。
不出两个月……
她失神地往外走,可下一秒,她的步伐僵住。
远处,是傅恒川高大后背,他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路心桐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路凌雪。
她真的活着!
路心桐还没回过神,就听路凌雪熟悉的声音:“三哥,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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