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翰背对着手下,咔一声点了一支烟,微微侧首呼出一口烟雾,烟雾中的黑眸与肩头的鹰眼如出一辙,阴鸷黑暗。
他缓缓道,“下飞机之前,把下药的人给我找出来。”
“是。”
“顺便找到刚才那个从厕所里跑出来的女人,应该在经济舱。”
说罢,沈临翰夹着烟的手微微一松,露出手心上印着的唇印,还沾了一点血迹,他的舌尖扫过手心,卷起血腥味。
仿佛又看了那个女人在他身下惊慌失措的挣扎。
……
飞机缓缓降落,辛萝裹紧身上的毯子,稍稍一动浑身都疼痛不已。
现在的她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噩梦。
但是当她捏紧手中的包时,却看到几个黑衣人四处张望着,一个一个打量着准备下飞机的乘客。
辛萝甚至听到了黑衣人用英文询问几个乘客,“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穿红色条纹长裙的女人?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左右。”
辛萝扯开毯子看了看身上已经揉皱的条纹红裙,刚才不过是逃出洗手间的时候被男人扫到一眼,他居然看得这么清楚?
她确定周围没有人和她穿得类似,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抓住的。
她只能蹲着身体快速的向后面跑去,正好看到空姐在疏导下飞机的乘客。
趁着有乘客询问空姐问题,她躲进了飞机的员工备餐间,气血凝结让她觉得身体沉重不堪。
目光看到餐盘上的剪刀,她立即冲了上去,抓起剪刀闭上眼睛把长发全剪了,然后有把身上的裙子剪短一些,围着薄毯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走过了搜查的黑衣人身边,他们只是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是短发便将目光放到了别处。
辛萝一路跑出了机场,余光看到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被人簇拥着走出出站口。
……
沈临翰不耐烦的扫向身后的人,清场居然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宫先生,这是在洗手间找到手串。”黑衣人颤巍巍的开口。
沈临翰接过手串,红玉髓的底料,半透明的红色,触手冰凉,末端挂了一个银质的细小熏球,凑近一嗅,便能闻到与那女人身上一样的味道。
他直接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有点紧。
身后的人凑近沈临翰耳畔低语道,“下药的人抓到了,要怎么处置?”
“这么喜欢在飞机上动手,包架飞机送他上天,将他丢下去。”沈临翰唇边带着邪笑,丝毫不像是在讨论他人的生死。
“是。”
沈临翰满意的继续向外走,冷声道,“温家的人如何了?”
“温老已经同意了宮先生的提议,只求宮先生放他们一马。”
“有趣。”沈临翰讥笑一声,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温家人的脸色了。
辛萝急匆匆的跑回温家,还没进门就被一个穿着花哨的女人挡在了门外。
“清瑶,你这副鬼样子是从国外逃难回来的?咱们温家也没有亏待过你吧?”
辛萝拉了拉头上剪得参差不齐的短发,盯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小妈。
温家有两个女主人,这是公开的秘密,最得宠的就是眼前的女人,钱慧茹。
钱慧茹戳了戳辛萝的脑门,“啧啧,真是丢人!和你那个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妈,一个死德性,看了就晦气。”
辛萝猩红的眼眸含着眼泪,质问着眼前的人,“我妈呢?你们把她怎么了?你们不喜欢我把我扔到国外去,我都认了,为什么要对我妈动手?她吃斋念佛哪里碍到你了?”
钱慧茹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子,“你妈就知道装清高,难怪连自己的老公都收不住,菩萨都懒得搭理她。”
辛萝气愤不已,双手握拳就想冲上去。
一个男人跨着大步子冲里面走出来,对着她便是一通吼,“都给我滚进来,像什么样子?”
钱慧茹轻哼一声,扭着跨,讨好似的向男人走去,一把挽住男人的手臂,“老公,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怕清瑶这幅样子吓到了人吗?”
男人嫌弃的看向辛萝,然后对钱慧茹道,“叫人来给她收拾一下,这样送过去,谁吃的下去?”
辛萝听到了重点,快速的跑上去,“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眼前这个嫌弃她和她妈妈的男人,她这一身爸爸喊得喉咙都发苦。
从小到大,辛萝和妈妈都没有在温家得到一个好脸色,反倒是人人都巴结着钱慧茹。
钱慧茹顶着二太太的名号进门,她妈妈也只能忍气吞声,与世无争的闭门不见。
只有她知道妈妈的心到底有多痛,对着手中佛珠流泪的样子,她看了多心疼。
温父拧眉不悦的盯着辛萝,“我给你谈了一门婚事,今天你就嫁过去。”
辛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钱慧茹得意的笑意,就知道这件事她没有少掺和。
钱慧茹笑嘻嘻的走到了辛萝的身边,“清瑶,你爸爸不会害你的,你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好了。”
辛萝避开她的触碰,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
钱慧茹慢悠悠的转到辛萝身后,望了一眼温父温祥,立即叫一直等候在左右的人上前将辛萝捆了一个结实。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辛萝大声叫喊着,身体的不适让她毫无抵抗力。
辛萝被压在椅子上,进来一个女人替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
“清瑶,你妈妈生病住院了,你爸正找人救她呢,你要是这样不听话,那我们可就无能为了。”钱慧茹阴笑一声,“乖乖嫁过去,好好让宮先生消气,或许你妈妈还有救,不然……你恐怕再也看不到你妈妈了。”
辛萝愣住,想到自己的妈妈,她只能顺从的垂下双肩,“你们……太恶毒了。”
钱慧茹不生气竟然掩嘴一笑,目光依旧是得意的,“带她下去换身衣裳,像什么样子,真是丢人。”
换好衣服的辛萝被人蒙上眼睛,绳子用力收紧,手腕的骨头发疼的一响。
“放了我妈妈,求,求你们了。”她绝望的哀求着。
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
沈临翰刚下车,宫家的管家便踩着着急的步子迎了上来。
管家接下沈临翰手中的东西,规矩道,“宮先生,温家把人送来了。”
“真心急。”沈临翰阴冷的笑了笑,眉梢卷起直白的嘲讽。
管家将夹在臂下的文件递了上去,“温家人希望先生能现在签了字,放过他们。”
沈临翰盯着文件上的字,落下手中的笔,但是突然停下。
“不验货,谁知道温家耍什么把戏,送个烂货来?叫他们等着!”
管家立即低头,明白了沈临翰的意思,“人在二楼的客房。”
“客房?温家的人配用客人之道相待吗?厨房旁边不是有杂物间,够了。”沈临翰邪佞的大笑,高大的身躯气势骇人。
管家胆战心惊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