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只有傅阮才会叫的称呼,白海棠立即转头,还没看清楚她的模样呢,就被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扑个满怀,傅阮的声音里掩饰不住高兴:“你丫的可算是回来了!一走就是四年,真能耐!”
白海棠也笑了起来:“我这不是为了吸取洋人的知识精华,好回来报效祖国嘛。”
“得了吧你,这种话说着你不害臊吗?”
“哈哈哈。”
傅阮巡逻完就直接跑过来,印有警徽的外套被她脱了扎在腰间,上身是一件迷彩t恤,下身是黑色作训裤,再配上齐耳的短发和略带英气的眉目,白海棠都竖起大拇指夸她:“英姿飒爽!”
傅警官不吃这一套:“少谄媚了,马上把你回国后没有立刻联系我的事情解释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喳!”白海棠没个正经,傅阮也忍不住跟她笑成一团。
两人点了一个鸳鸯火锅和一堆配菜,边吃边聊,白海棠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从遭人下药差点被玷污起,到找蒋馨算账时秦长策突然出现为止的所有事情。
傅阮一开始听着还挺紧张,但到后来表情就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听到秦长策开枪打坏了蒋馨的声带时,她忍不住了,指着自己:“这位小姐,你还记得我是个警察这回事儿吗?你当着我的面前说这些,真的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白海棠一脸无辜:“是你要问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傅阮扶额,她当然知道白海棠的姐夫是什么人,从她第一天入职起,就被前辈提醒,但凡和季家有关的事情,能避则避,免得惹祸上身,有些事情别说是她,就连局长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阴阳怪气地哼哼:“反正你姐夫就是你的保护神,只要你有危险,都不用召唤,他就会自动出现在你身边。”
白海棠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从小到大,只要她一有不测,秦长策都会及时出现救她,于是就欣然接受了这个评价:“没错!”
傅阮忍不住翻白眼:“出息。”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喏,上次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你找你爸妈和姐姐的遗照,我找到了。”
白海棠立即放下筷子,擦干净手去接:“我本来都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你真的能找到。”
10年前一场大火,把林家里里外外烧得干干净净,这么多年来白海棠手里没有一张父母和姐姐的照片,而到如今还能有保存他们照片的地方,就只有警局的卷宗里,所以她只能拜托傅阮利用职务之便,找出当年的卷宗,把照片复制一份给她。
白海棠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林家父母的合影,一张是林苏月抱着四五岁模样的她的照片,她看着上面的亲人,鼻尖忍不住一酸,时隔10年的记忆翻涌而来。
那场大火,突如其来的大火,在一夜之间带走了她所有至亲。
她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当时阿谨对秦长策的汇报——是煤气泄漏引起的火灾,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没有责任人。
所谓天灾人祸,不过如此。
“我找遗照的时候,把卷宗也看了一遍,虽然我早就知道你家的情况,不过心里还是蛮感慨你的遭遇,所以吧,我虽然讨厌黑恶势力,但我不讨厌你姐夫。”傅阮往白海棠的碗里夹她爱吃的东西,神情认真,“因为如果不是他收养你,就凭你家那些奇葩亲戚,你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白海棠弯弯唇,不过没什么笑意,仔细将照片收起。
傅阮咬着筷子琢磨着:“话说,你家的遗产,现在是不是还在你小叔和大舅手里?”
“是啊,当年法院判他们‘代为保管’,当然在他们手里。”白海棠讽笑,当年她小叔和大舅以她还未成年为由‘暂管’林家遗产,可她都成年好几年了,他们还是没有一点要把财产还给她的意思。
“你怎么不去要回来啊?虽然你现在有你姐夫,不在乎那点钱,但也不能便宜那群没良心的混蛋啊!”捐给慈善都被给他们好!
白海棠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我当然会要回来,我过几天就去要。”
傅阮竖起大拇指:“支持你,需要撑场子随时叫我。”
白海棠一笑,转而道:“对了软软,你看过我家的卷宗,那你下次把卷宗内容都拍给我呗。”
傅阮叼着根青菜抬起头:“为啥?”
“我想知道细节。当年我年纪小,不管是警察还是我姐夫,都没有详细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长大后后我问过我姐夫,但他不怎么愿意说。”白海棠自始至终都只知道那是一场意外,可具体的,一无所知。
警局的卷宗一向是机密文件,一般来说是不能外泄的,但是白海棠要的,而且她想看的又是她自己家的,所以傅阮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好,我找机会给你拍。”
傅阮下午还要回警局,两人吃完火锅就分道扬镳,回季公馆的路上,白海棠路过一家蛋糕店,那家店她以前跟秦长策一起来吃过,她记得秦长策还挺喜欢的,便让司机停一下,她下车去买了一个小蛋糕。
白海棠拎着小蛋糕进季公馆,随口问了一个佣人:“姐夫呢?”
佣人恭敬道:“先生在客厅。”
那正好!白海棠眉开眼笑,人还没进客厅就开始喊:“姐夫,我回来了!我给你买了老街那家店的千层蛋糕,你”话语在她看到秦长策腿上坐了一个陌生女人时戛然而止,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们在干什么?”
她像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打破了那微妙的暧昧气氛。
第010章谁把谁当成替身
秦长策先看了白海棠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把身上的女人推开,温和道:“回来了?买了什么了?”
白海棠的好心情已经一扫而空:“蛋糕。”
“福记那家吗?”
“嗯。”
秦长策一笑:“很久没吃了。”
他说着就伸手去接过蛋糕,那个女人却在这时轻声提醒了一句:“先生,宋医生嘱咐过您,您不能吃太甜腻的东西。”
白海棠怔了怔,本能地紧张:“你生病了?”
“你不是总说我是中老年人吗?中老年总有些血糖高的问题,不算病。”秦长策打开蛋糕,用小叉子挖了一点送到嘴里,眉目间的笑意变得真实了一点,“还是老味道。”
以秦长策的年纪,说是中老年人还早着呢,那只是白海棠平时故意用来吐槽他某些爱好的,不过秦长策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病,白海棠就没再追问,目光转去看那个安安静静站着的女人。
她一身略显刻板的职业套装,不过身材高挑纤细而且凹凸有致,相称下来反而刚刚好,再加上她容貌清秀干净,气质安静内敛,还真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
白海棠不认识她,但隐隐感觉她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不禁问:“姐夫,她是谁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她是我的秘书,叫温鱼。”秦长策扫了一眼,“下去吧。”
温?白海棠目光一闪,一下子就想起那天晚上听到佣人们议论时提起的那个“温”。
温鱼低声说了句“是”,然后便离开了客厅,白海棠撇撇嘴,酸溜溜道:“秘书?我看是小蜜吧,你有阿谨和阿慎两个人还不够吗?”
秦长策只是笑,没把她的话放心上:“又胡说八道。今天去哪了?”
“跟软软一起吃了顿午饭。”白海棠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拿了两个苹果在空中抛来抛去,可脑海里一闪过刚才进门时看到的画面,心里一闷,接不住苹果,苹果滚在了地毯上。
秦长策没责怪,弯腰捡起苹果放回果盘里:“就是你那个警察闺蜜?”
“嗯。”
“这么久没见面,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人家还在上班呢,只有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两人说着话,都是秦长策温声细语地问,白海棠有一搭没一搭爱答不答,怎么看都是在闹别扭,秦长策好笑地摇头,真是被他宠坏了。
就在这时候,阿谨带着一份文件从外面匆匆进来:“先生,老挝那边传来了一份密报。”
秦长策微微收敛了脸上和煦的笑,没有应阿谨,而是先对白海棠道:“你也折腾了一个下午,先回房间休息吧,等点心做好了我让人去叫你下来。”
秦长策工作上的事情,白海棠一向没有多问,乖乖听话回了房间。
盛夏的日子,虽然一直是待在有空调的房间里,但白海棠还是感觉身上黏黏的不太舒服,就想着先洗个澡,脱衣服时,口袋里掉出今天傅阮给她的照片,白海棠连忙蹲下去捡起来,看到照片没有被弄湿才松了口气。
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姐姐的相貌有点像不对,是温鱼相貌,好像跟姐姐有三分相似??
对,对!是有点像!难怪她看温鱼觉得有点眼熟,原来她是长得像她姐姐林苏月!
林苏月
温鱼
连名字的韵味都迷之相似。
白海棠蹲在地上怔愣住,秦长策的性子清冷寡淡,身边很少有女人,突然间多了个女秘书本来就有点奇怪,更不要说这个把女秘书还长得有点像她姐,难道,秦长策是拿她当姐姐的替身?
第011章说扔掉就是扔掉
这个猜测一出现在脑海里,白海棠的喉咙就像梗住了什么东西,不上不下,很不舒服。
10年前的事情她虽然已经没什么记忆,但秦长策曾跟她姐姐订过婚这件事她绝对忘不了,而且她还记得,他们约定好等过了年就办婚礼,林家出事那天,距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他应该很遗憾吧?
他很遗憾,而且至今还爱着她姐姐,所以就找了一个跟她姐姐有三分相似的温鱼留在身边,是这样吗?
白海棠发自本能地逃避某些事情,将照片收了起来,木讷地洗了个澡,洗完时间已经差不多,她便准备下楼吃点心,好巧不巧,房门一打开,就看到温鱼从门前走过。
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季家。
还是说,她也住在季家?
温鱼手里抱着一件男士衣服,看着像秦长策的,她停下脚步,对着白海棠微微一鞠躬:“小姐。”
秦长策一向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衣物也不例外,都是有专门的人照料,她敢抱着秦长策的衣服光明正大走在季家走廊里,就说明是经过秦长策同意的,可问题是,秦长策的衣服,怎么会在她手里?
白海棠一向是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根本没打算忍,这会就直接问了:“你到底是谁?”
温鱼垂着眸,声音轻轻细细的:“我是先生的秘书,温鱼。”
“我是问你怎么会到他身边?”
温鱼顿了顿,表情有点犹豫,但也没犹豫多久:“两年前,我家遇到商业危机,我爸为了向先生求助,就把我送给了先生,先生心慈,出手帮了我爸的公司,我无以为报,只能留在先生身边工作,尽一点绵薄之力。”
哦,原来是这样。白海棠扯了扯嘴角,把女儿卖给有权有势的男人,以换去一笔资金度过公司的危难,听起来还真有点像落难千金和霸道总裁的故事。
而且,这个故事里的霸道总裁,也把落难千金留在了身边。
白海棠无可无不可地笑了一下,忽然倾身上前,凑近温鱼:“这么说,你是上过我姐夫的床喽?”
温鱼愣了愣,旋即否认:“温鱼只是先生的秘书,不敢高攀。”
白海棠看她那副神情紧张急于辩解的模样,只觉得她的反应过激,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挑眉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问什么?”秦长策从书房走出来,见她们两人在一起,也抬了下眉头。
白海棠睨了眼温鱼手里的衣服:“问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温秘书那里。”
秦长策扫了一眼,淡淡道:“下午不小心被茶水泼到身上,弄脏了。怎么?还没扔掉?”后面一句,问的是温鱼。
温鱼连忙双手将衣服递上:“先生,我已经洗干净了。”
“我说扔掉,就是扔掉。”秦长策平和地说完,就招手让白海棠跟他一起下楼,白海棠走到他身边,下楼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温鱼,发现她像木头人似的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第012章我想当你的小秘
晚餐时间,客厅的电视机正播着最新时事,主持人神情严肃地报道,下午五点钟在g12港口发生了一场大型聚众斗殴,现场死了4个人,其他人在警察来之前都已经逃走了。
画面切换到了打斗现场,虽然加了马赛克,但还是能看到大片的血迹,而那4个被抬走的,其中有一个还没了一条胳膊
白海棠看得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这时,屏幕突然一暗,所有的血腥和恐怖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愣,扭回头一看,是秦长策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他面色无虞,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自然而然地问:“你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想过要找什么工作吗?”
白海棠‘啊’了一下,对面的男人正看着她,目光询问,她咬着勺子,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想过啊,我想当你的秘书。”
秦长策轻笑:“你会做什么敢毛遂自荐当我的秘书?”
白海棠不服气道:“你别小看我,我在国外没有好好学习,是因为我觉得那些知识都太简单了,不值得我认真研究,你不信就录用我试试看,我肯定能做好。”
“是吗?”秦长策只是淡笑,“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于是晚餐后,秦长策就把白海棠带到了自己的书房,给了她一本账本:“当我秘书,最起码要会算账,这些算得出来我就录用你。”
“算账而已,有什么难的。”白海棠不以为然,她就是再笨,加减乘除这么简单的算数还是会的。
然而,她翻开账本一看,上面又红又绿交叉来交叉去的线条就让她眼晕了,更不要说还有正负数字和各种符号,这些压根不是会加减乘除就能算出来的东西!
白海棠一脸菜色地抬起头,秦长策已经走回办公桌后批阅他的文件,看都没看她,她也不想就这样认输,只好硬着头皮去算。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墙上的挂钟已经转了三圈,窗外夜幕低垂,已经是深夜十点钟。
秦长策签完手上的文件,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抬眸去看榻榻米上如坐针毡的白海棠。
三个小时里,她虽然没出声,但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挠挠耳朵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咬着钢笔一会儿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在算什么,不用问,看都看得出来,她根本不会算。
秦长策放下茶盏:“这就难倒你了?不是说国外那些知识对你太很简单了么?”
白海棠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焉在桌子上:“我觉得你是故意为难我,这些东西我看都看不懂。”
白海棠不学无术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她也曾被秦长策拘在书房里看书,也吐槽过书上一个字都看不懂,那次秦长策还调侃她,说她放在古代一定是一等一的好女人,因为古代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气得她一整天都不跟他说话,最后还是秦长策端了一盘她爱吃的小吃才把她哄好。
但是这次,秦长策脸上罕见的没有半点笑意,沉寂了眉目:“季家在白道最重要的生意就是地产开发,你在国外学的专业也是这个,如果你有好好听课,不可能连看都看不懂。”
白海棠无法反驳,秦长策深深地看着她,可能是隔得太远,白海棠也看不清楚他眼睛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莫名沉重,情不自禁地直起腰:“姐夫”
秦长策似是叹息了一声:“明曦,走到我这个位置,任何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季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你什么都不肯学,以后要怎么管理偌大的季家?”
这句话听得白海棠心头一紧:“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有意外?”他才不会有意外,他可是要陪她一辈子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脑海里却突然间闪过新闻报道里,那些打了马赛克也遮不住的血肉模糊她根本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秦长策也变成那样,那她该怎么办?
白海棠心慌意乱,想拿起笔,胳膊肘却不小心撞倒了桌角的文件,哗啦啦掉了一地,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捡起来,抬起头,发现秦长策还在看她,她心口无端冒出一股无名怒火:“我知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学习吗?我学还不行吗,你不准再说那些话!”
她打开文件拿起计算机,强迫自己认真,秦长策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轻轻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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