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殿。
林雪儿一想到冯嗣堑今晚必死无疑,心情甚好的毫无睡意。
她在等着,等冯嗣堑的死讯传来。
有宫女匆匆忙忙的跑进内殿,林雪儿豁然起身,狠狠抓着宫女的手,语气轻快地问:“怎么样,她是不是死了?”
宫女还来不及说话,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已经落入了她耳中。
“她不会死,可你会。”
林雪儿倏然僵住,一眼看到跨入内殿的明黄色身影时,她踉跄了两步。
宫女忍着手臂的酸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听……宴初哥哥。”林雪儿动了动喉咙,突然觉得害怕至极。
贺卿没看她的脸,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她的心口处,片刻,他倏地抬眸,冰冷地吩咐,“来人,雪妃草菅人命,德行有亏,即刻起,废除妃位,打入冷宫。”
他话音刚落,便有内侍涌上前,压住林雪儿。
“不!”林雪儿慌了神,挣扎着,向贺卿哭诉,“宴初哥哥,不要,我不要去冷宫,你听我解释。”
“带走。”贺卿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带着利刃,可以把她一片片沈迟。
林雪儿被拖走,可她还是极为不甘的朝贺卿大喊大叫。
“啊……贺卿,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你能成为皇帝是我林家的功劳,是我林家……”
她后面的话被侍卫堵住,贺卿没有看她一眼,疾步回了月离殿。
他刚踏入内殿,眉眼一瞬间便柔和了下来。
快步走至床边,他垂眸凝着冯嗣堑安静乖顺的脸,眸光悠长,却毫无焦距。
冯嗣堑悠悠转醒时,对上的,就是贺卿缱绻的眉眼
他的瞳孔极黑,如同暗夜的天宇,凝向她时,好似缀满了漫天星辰,只是这星辰透过了她,落到了不知处。
冯嗣堑唇角微压,眸底有暗芒划过,却柔柔地轻唤一声,“陛下……”
贺卿倏然凝眸,看到她再次睁开水墨般的星眸时,心脏处骤然停滞了一瞬。
“浅儿……”他猛地抱住了她,像是抱着此生挚爱的珍宝。
冯嗣堑环住了他的腰身,她面上全无表情,可说出的话,柔的能滴出水,“陛下,突然间就好黑好黑,妾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贺卿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度,他的手紧了紧,“没事了,朕在,朕会一直陪着你,从此,没有黑暗,没有伤害。”
冯嗣堑缓缓笑了,眸底是寒凉的冷嘲,她搁在贺卿腰上的手慢慢收紧,极低极低地说:“妾最怕黑了,陛下,您待妾真好……真好。”
贺卿的身体猛地僵住。
曾几何时,那个娇娇软软的女人也说过。
她……最怕黑了,幸好有他。
可他带给她的……
“陛下,您怎么了?”冯嗣堑仰面,苍白的小脸,带着担忧。
贺卿收敛起面上的情绪,扶着她躺下,柔声道:“你体内的余毒尚未清理完毕,先休息,明早神医把余毒清理了,朕带你出去散心。”
冯嗣堑柔柔笑着,“陛下不必忧心,有神医在,妾会好好的,倒是陛下,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上早朝呢。”
“好。”贺卿看了她很久,轻笑道:“朕的浅儿,要早点好起来。”
“嗯。”
目送贺卿离开,冯嗣堑面上的笑逐渐冷凝。
痛吗?最痛的还在后面呢,她的皇帝陛下。
……
翌日。
仇思璃来给冯嗣堑清理好余毒,望着她苍白的小脸,他双眸一暗,柔声叮嘱着,“好好调养,娘娘的身子十分虚弱,不能贪图口腹之欲,要记得忌口。”
冯嗣堑朝他笑着,双眸明媚,“多谢神医,我会记住的。”
仇思璃被她的笑晃花了眼,垂下眼帘,“这一个月,草民都会在宫中为娘娘调养身体,娘娘有任何不适,都可以传召草民。”
冯嗣堑还没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率先响起。
“仇神医,有需要,朕会召见你,现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