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花被这两个秘密压得睡不好,所以根本不希望江安璃回来。
陆长运还不觉得他强bao的事情有人发现,见朱桂花坐立不安的样子,反而安慰着:“你也别乱想了,再说我二哥不是都娶了媳妇,肯定不会是为了罗彩霞回来的。”
说起罗彩霞,他也心不甘,睡过那一次后,他见罗彩霞回来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按时出工,后来就瞅着机会又去找罗彩霞,却不想对方身上藏着刀子,差点要了他的命根子。
所以从那以后,他也断了找罗彩霞的心思。
朱桂花听了小儿子的话,不仅没有宽心,心里更堵了,要是江安璃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呢?
那会不会跟家断绝关系,以后一毛钱都不往家里寄?
陆满仓倒是平静很多:“你也别瞎想,人都回来了,明天早上把家里的鸡杀了,再去借点油回来,中午做个油饼吃。”
朱桂花一听就不乐意:“就两只母鸡,还指望着下蛋换钱呢,杀了鸡以后拿什么换钱。”
陆满仓使劲咳着,低声骂着:“你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老二带新媳妇第一次回来,你要是做得太寒碜,回头老二心里能没意见?”
说着又费劲儿咳起来,感觉一口气要上不来一样,吓得朱桂花赶紧爬上炕去给他拍背。
陆听白洗了脚去院里倒水,都能听见陆满仓激烈的咳嗽声,回屋小声问江安璃:“你爸对你好吗?”
江安璃愣了一下:“一般,怎么了?”
陆听白赶紧摇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看着陆满仓长相敦厚老实,要是对江安璃好的话,她可以帮他治一下这个咳嗽,要是不好就算了。
不过听江安璃这个语气,应该是不好的。
去擦了手,站在炕边看着江安璃:“你躺下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快点啊,我都要冻死了。”
江安璃也没法再扭捏,脱了上衣躺下,裹在腹部的纱布已经隐隐泛着红。
陆听白皱着眉头:“都出血了,你难道不疼吗?”
边说着边动手解开纱布,一圈圈慢慢解开,已经愈合的伤口微微裂开,肉都翻出来。
陆听白戳了戳伤口周围:“不疼?明天你不能再乱动了啊。”
江安璃摇了摇头,抿着唇角,微凉的指尖戳在他的皮肤上,反而让他感觉有团火在身体里乱窜,不自觉紧绷起来。
陆听白检查了伤口,过去拿了碘伏和消炎药过来,给伤口周围消了毒,又洒了消炎粉上去,再熟练地包扎。
江安璃平躺着,虽然看不见陆听白的动作,却能感受,她做这个很熟练,甚至比每次给他换药的护士们还要熟练。
想想这个陆听白已经不是陆听白,一切也就很好解释。
可她到底是谁呢?
走神的功夫,陆听白已经包扎好伤口:“好了,明天一定不能乱动了啊,最好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江安璃听话地嗯了一声:“好。”
陆听白还想说该铺床睡觉了,门外有人喊了江安璃一声:“老二,你睡了吗?”
听声音,是陆家老大陆长林。
江安璃应了一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陆听白就在一旁看着,宽肩细腰,肤色有些深,肌肉线条却非常地流畅,处处都充满了力量。
之前就知道江安璃身材很好,可是因为他是病号没有细想,刚才脱衣服也是惦记着他的伤口,也没顾上细看。
这会儿看起来,是真不错啊。
江安璃脸庞发热,在陆听白毫不掩饰的目光下穿上衣服:“大哥找我,我出去看看,你先睡吧。”
陆听白正好自在,等江安璃出去后,爬上炕抱了一床被褥铺好,脱了毛衣毛裤,穿着秋衣秋裤钻进去。
被子因为很久没人盖过,盖在身上冰冷一团,只能哆嗦的缩成一团,胡思乱想一会儿进入睡眠。
……
陆长林喊着江安璃去他屋:“你大嫂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了,娘家侄子结婚,你来我屋里坐会儿。”
江安璃在炕边坐下,看着整齐的屋子:“你们日子还好吧。”
陆长林嘿嘿一笑:“好着呢,这两年可比前几年强多了,现在最起码能吃饱饭了,好得很。你呢?听说以后就留龙北市了?”
江安璃点头:“应该差不多。”
陆长林连连点头:“那还挺好的,那还挺好,以后就是市里人了,不用回咱们这个山窝窝里种地。”
边说着边摸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烟叶和草纸,撕了一小条递给江安璃:“卷根烟抽?”
江安璃摇头:“不了,我不好这个。”
陆长林自顾地卷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好半天问道:“你咋就突然结婚了?是犯了啥事?还是别的,你和彩霞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人家了。”
江安璃皱眉:“我和彩霞没好过。”
陆长林惊讶:“咋没好过呢,三年前,你受伤的时候,彩霞还过去伺候你大半个月呢,端尿倒尿的,回来人都瘦了一圈。”
江安璃拧着眉头没吱声,想起在镇上面馆时,陆听白出去后,罗彩霞红着眼说的一句话:“阿勋,我已经不幸福了,你一定要幸福。”
他就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和罗彩霞有什么呢?
他在边防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对象,他在新单位,那些人也知道他在老家有个对象。
他从来不善于解释,而这件事也没法解释。
陆长林见江安璃不说话,还以为是他理亏,继续说着:“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彩霞的事情就不说了,不过村里人对你意见挺大的,都觉得你是陈世美。明天要是村里人看见你说了什么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江安璃依旧没吱声,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听陆长林说了这两年的年景和收成,看时间不早了才回屋。
屋里陆听白已经睡着,因为怕冷紧紧缩成一团。
江安璃站在炕边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收拾铺床,关了灯,在陆听白身边轻轻躺下。
第一次,和一个姑娘睡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