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又窄又长，五人走了十几分钟后才走到最后。
一出通道，阮萌萌就有种恍惚的感觉，差点以为他们是站在大街上。
因为黑市的样子，和她想象中很有区别。
这里店铺林立，多而不乱，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大多数人把自己的脸蒙起来，行事比较谨慎，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她还以为，黑市是那种到处都是血腥的地方。
失望。
逛完了一条街，阮萌萌忍不住吐槽：“黑市看起来跟一般夜市，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靳野意味不明地笑着：“表面看起来没区别，但里面完全不一样。”说着他随手指着其中一家店的招牌，问她，“你猜‘护心宝’是什么？”
阮萌萌停下脚步，结合现在的意境，大胆猜测：“不会是真的心脏吧？”
“对啊，就是真的心脏。”
阮萌萌：“”
靳野的语气却是理所应当：“脏源无论在哪个国家都紧缺，有些急需换心救命的富豪，在没有合法脏源的情况下，就会花重金到黑市里来买一个‘护心宝’续命。”
阮萌萌不解：“那这里的心脏是从哪里来的？”
靳野不答反问，指着护心宝隔壁的那家店的招牌：“‘南柯一梦’，你知道卖的是什么吗？”
阮萌萌摇头。
“南柯一梦，一梦不醒，能让人一梦不醒的是什么？”
阮萌萌一顿：“死亡？”
靳野笑起来：“聪明，所以‘南柯一梦’卖的是雇佣兵，通俗点说，就是杀手。”
阮萌萌心里有了一种猜测，再次抬头去看两家店，不太确定地道：“这两家店开在一起难道这里的心脏，都是杀手杀人提供的？”
“嗯哼”
阮萌萌微微皱眉，也就是说，是一命换一命。
直到现在，阮萌萌才有点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人道主义扩散不到的黑色地带。
靳野丢掉了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说得漫不经心：“所以心脏的价格高昂，是因为买的不仅是一个心脏，还是一条人命。”
阮萌萌没再说，主动往前走。
靳野勾着嘴角，眸子里隐着邪性：“这就是黑市的常态，没有三观没有人权，买肾买命还都算比较斯文的生意，有些更残忍的，你还没看到呢。”
阮萌萌提出了一个很天真的问题：“警察不管这里吗？”
靳野不屑道：“如果管得到，还叫什么黑市？再说了，你以为警察们不逛黑市？他们有很多情报都是在黑市里买的，端了黑市他们去哪里找消息？”
顿了顿，他又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警察，如果在黑市里闹出了大事，惊动了地面上，警察就算是走走过场，也要来搜查一下。只不过在这里做生意的都是人精，一有风吹草动都溜之大吉了，哪会被查到什么？”
阮萌萌应：“哦。”
靳野忽然眯起眼睛，稍稍倾身想凑近阮萌萌：“话说回来，你想去看更刺激的东西吗？”
阮萌萌马上和他拉开距离，正要拒绝，这一路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厉君御，便淡淡地插进话：“我听说黑市里有一个奇珍异宝大会，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营业？”
靳野挑眉：“有倒是有，可没什么趣味啊。”
厉君御温声里不掩强势：“去看看吧，也许有好东西呢。”
靳野耸耸肩：“行吧，我主随客便，在这边。”
靳野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招牌是‘奇珍异宝’的展厅。
展厅里竟然有不少人，他们在最后排找到了位置坐下，展会已经进行一半，展示的东西都放在玻璃橱窗里，时不时有人举牌，拍下后，起身上台，当场结账。
阮萌萌一进门看到这么多人，还以为这个大会有什么特殊，谁知看了一阵，都是些古董而已，和市面上的拍卖会没什么两样，不由得有些失望。
身旁靳野支着额角，也是兴致缺缺道：“这种奇珍异宝大会，要午夜来看比较有趣，现在展示的都是破烂玩意，哪有什么让阮萌萌感兴趣的好东西？”
阮萌萌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午夜来看比较有趣？”
靳野突然低笑，没个正经地说：“想知道？今夜我再带你来看，怎么样？”
阮萌萌毫不犹豫：“那算了。”午夜场能有什么好东西，看靳野刚才那表情，肯定是各种r18，谁想看啊？
阮萌萌干脆不理他，转去问厉君御：“姐夫，这些东西大部分是古董吧？为什么不在市面上的拍卖行拍卖？”
厉君御的目光很专注地盯着台上，缓缓解释：“这些古董，有些是盗墓者挖出来的，没办法在市面上卖，只能在这里销赃，也有些是合法古董，挂在这里是为了方便顾客洗钱。”
阮萌萌“哦”了一下，说白了，就是违法的操作。不愧是黑市，任何看起来普通的东西，真实情况都是各种违法。
一个小时后，今天的展品都展示完了，厉君御也随之起身：“走吧。”
“姐夫，你没有看上的吗？”
厉君御摇摇头，反问她：“你有看上的吗？”
阮萌萌道：“我觉得刚才那个小弩不错，携带方便，杀伤力强，放在身上可以自卫。”
“喜欢就去买吧。”厉君御说着看了阿谨一眼，阿谨明白地走到阮萌萌身边，跟着阮萌萌一起去把那小弩买下。
他们走远后，靳野才说：“看阮萌萌的样子，是在找什么东西吧？不如告诉我那样东西是什么，我让人每天留意着，也许哪一天阮萌萌想要的东西就出现了呢？”
厉君御温淡地笑了笑：“这里有什么是好让我找的，不过是随便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罢了。”
靳野嗤笑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叫喊声：“警察来了快跑！警察来了！”
靳野咋舌：“这么巧？”十年难得一遇的事情，都能被他们撞上？
厉君御目光一凝，迅速看向展台——明曦！
阮萌萌拿着小弩刚出来，还没来及找到厉君御在哪里，四下已经轰乱起来。
人群以逃命的架势四处乱窜，各国语言混在一起，喊的都是：“快跑快跑！警察来了！”
阮萌萌放眼看去，底下都是攒动的人头，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阿谨第一时间贴近她的身边，近距离保护她，两人想走去刚才那个位置找厉君御他们，哪知道这时候，大会的老板突然大喊：“从这里跑！有后门！快来！”
人群听到这声音，又转了方向，全都朝阮萌萌的方向奔来，阮萌萌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就被一波一波的人潮推着往后退，连阿谨都被冲散了。
“姐夫！姐夫”
阮萌萌的喊声被人潮的糟乱声淹没，完全传不出去，她的身体也被动进了后门，大门旋即紧闭，彻底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阮萌萌出不去，只能跟着众人继续往外走，出了后门，这里是已然是黑市的另一边，不同的是，这边不再是那种类似夜市的场景，而更像是她来之前想象的那样。
更精确的形容的话，那边是现代社会，而这边是原始社会。
阮萌萌看到，有很多衣衫褴褛的人被关在笼子里，随意摆在大街上买卖，其中不乏一些妙龄少女。
要是买家很感兴趣，可以随意检查少女的身体，当街脱掉少女的衣服掐掐捏捏算是客气的，还有些直接把手指捅进去检查是不是处，而那些少女神情恍惚，不知道是被关傻了还是被注射迷药了。
阮萌萌心里一阵厌恶，回头看她出来的那扇门，已经上锁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