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宫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陛下,昨日夜里皇后娘娘薨了……国母大丧,按制需挂幡一月。”
话音刚落,萧祈煜一脚狠狠踹了上去:“胆敢胡说八道,诅咒国母,罪该万死!说,是不是苏瓷
让你们这么做,来骗朕的!”
宫人只不停磕头请罪。
萧祈煜突然策马疯了一样往坤宁宫的方向奔去。
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皇帝如此失态。
到坤宁宫时,大火早已扑灭,只剩一片焦土。
萧祈煜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难以喘息。
“皇后呢?”萧祈煜扫视一眼众人,眼眶发红,“皇后呢!”
所有人跪了一地,唯有抱着孩子的小如走向他。
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昨日夜里娘娘早产,可皇贵妃将所有太医留在永乐宫,就是不让太医去看皇后娘娘,还扣下了娘娘宫里所有去请太医的宫人……”
小如眼泪合着满面血污大喊道:“娘娘是在床上流干了血,活活熬死的啊!”
“陛下,纵然您不爱娘娘,可夫妻五年,请您还娘娘一个公道吧!”
建安八年,二月初二。
坤宁宫的桃花开了初芽,春雨蒙蒙,冷透整座宫殿。
“瑾儿,陛下是不是又去了永乐宫?”苏瓷望向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神色恹恹却声音平静。
“……是。”大宫女瑾儿低声回答,担忧地上前替她披上鹤氅,“皇后娘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屋吧。”
苏瓷眼神微黯,许久轻轻摇头。
“无妨,你替本宫将那匣子里的明徽剑拿出来,置了一整个冬,怕是锈了。”
那剑是萧祈煜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瑾儿却忍不住劝道:“娘娘,那哑女也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轰得陛下都不知多久没来坤宁宫了,您还管那剑做什么?”
冷雨飘摇,打落初芽。
苏瓷看着她又像是在看她自己:“瑾儿,她如今已是皇贵妃,莫要再口出不逊。”
瑾儿心里难过,只得转身去拿出那把断剑。
苏瓷用手帕仔细擦拭着剑身,仿佛这断剑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时,“嘭——!”的一声。
坤宁宫的门是被人踹开了!
苏瓷手一顿,缓缓转过身。
她如实说了,萧祈煜却越发愤怒!
他一把抓住她的下颚,那眼神如刀一般落在她身上。
“苏瓷!你明知道绣儿当年为了救朕,自此身虚体弱,虚不受补!我让你照看她,你就是这么照看的!你这皇后看来是不想做了。”
苏瓷下颚一阵疼痛,心口苦得发涩。
她是他的皇后啊,明明他也曾送她长剑,许她一生。
可如今他心里,却只有一个农家哑女,从那女子进宫,他似乎就再未给过她好脸色……
苏瓷艰难开口:“陛下,臣妾送的都是性平之药,皇贵妃是不可能吃出问题的……”
话未说完,萧祈煜猛地松手,一脸嫌恶:“还敢顶嘴?苏瓷,你是仗着苏家撑腰便可以顶撞朕了,好得很!”
苏瓷一下没站稳,撞在身后的桌子上,手腕被断剑剑锋狠狠一划!
鲜血一下涌出,苏瓷却似毫无感觉,一双清眸只看向萧祈煜。
五年了,无论赵绣儿有什么不舒服,便全是苏瓷的错。
从前她还解释,还委屈,可是现在,她已经连解释都不想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