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的散文(精选25篇)


槐花的散文(精选25篇)

那些年,有槐花飘香

文/掬水见月

狮城有没有槐树,不太清楚,不过没关系。那些年的槐花还在记忆中飘香。

小时候,奶奶家巷口长着一棵老槐树,不知多少岁了,奶奶说她嫁过来时就很茂盛了。这是几条巷的会集处,也自然成了人们饭后七嘴八舌的地方。到了槐树叶茂花繁,甚至很多人的中晚餐,都在树下解决的,端个碗,拣几样小菜,拿个小板凳坐在树下吃将起来,间或有槐花飘到碗里,一口吃将下去,除了饭菜香,还有槐花香做佐料,日子倒也热络、诗意的紧。不似现在大门紧闭,邻居碰面亦陌生。也许社会进步了,人与人关系却淡化了,有时很困惑,这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

我们小孩是最爱槐花开的,一串串白色的花像风铃一样,风吹来,巷口如雪似玉,撒一地月光下的碎银。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口福了。那时是没什么零食可以解馋的,偏生如我等小孩嘴是不得闲的,越是缺少,馋性越大,缠着大人没法,这时槐花可就是香饽饽了。奶奶会帮我等用竹竿勾下几串,我们如获至宝,迫不及待撕开花瓣,露出花蕾放进嘴里一吸,一丝清凉凉、湿润润的甜,在嘴里漫溢,沁入腑肺,回味许久,我们心满意足的笑了,奶奶站在一旁眯着眼也笑了,是笑我们太容易满足了吧,几串槐花一下就把他们的嘴堵上了。原来生活就这么简单,小小的槐花就可以让大人小孩都心安。

妈妈是手巧的媳妇,会把槐花翻个够折腾出美味来,那可是巷子里人的节日,再穷再苦的日子,这时都暂时忘了,你家出一把面,我家塞个鸡蛋,他家拿一勺油,另一家包点盐巴,没有的就出力,这时的妈妈俨然是个将军了,平日被奶奶指使惯了,这时才扬眉吐气一回,做出来的槐花饼,自然香得让每一位吃过的人不忘,口里念叨小媳妇能干的话,一直到槐花落尽。然后周而复始,小媳妇成老媳妇,又有别的新媳妇,人们的口福一直不减。

槐花成了大家的宝贝疙瘩,自然宠爱有加。但槐花尽了,人们失意时,特别是老少女人们,情绪低落好一阵,害得家里的男人们都会低点声吆喝,免得一不小心踩到地雷,那天的吃喝就耽搁了。而我们更是屏息,小心翼翼玩耍,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奶奶妈妈们有些走神,弄出太大声响,会挨骂。奶奶曾说过:“槐花开的日子,是带笑的。”现在想来,奶奶虽没读多少书,却说了很诗意的话。

但是这样笑声有所收敛的时间并不长,要不了多久,男人们、我们都会松口气,她们又会神采飞扬了。因会有另一种花代替槐花,抚平女人们内心的失落,美滋滋几天,男人们也会被温柔好几天。而我们又可以撒野奔跑了,大人们全都笑了……

一直到现在,每当听到组屋走廊上传来孩童奔跑嬉闹声,总忍不住微笑,孩童该是这样无忧的。生活无论怎样,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有时该是要多笑笑的,是槐花也好,或是茉莉花也罢,有了笑,一切就安好。

都说往事如烟,其实只要有人追忆,往事就不必如烟。在这个槐花又要开的季节,我又忆起那些年,有槐花陪伴的日子,还有那些花香……

薄暮槐花深一寸

文/苦茶

唐元和六年,是白居易一生中,最黯淡愁苦的时刻。他那些讽喻诗歌,为他招来了好多“拍砖”;他一边挨着莫须有的“砸”,一边扶母灵柩,回到老家陕西下邽村。那时节。山村小路,槐花处处,宛如初夏里一场盛大的落雪。

闲下来,他写道:幽闲竟日卧,衰病无人问。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

暮春的午后,我读到这首诗,心里堆满了白居易的满地槐花,明明在暮春,他如何搬去了夏末呢?

还有,那么清芬细甜有营养的花朵,古人为何不采来吃,却任它自开自落,在地上堆积了那么厚?“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呀!我推测,这么甜美的食物,应该不会不吃,因为他们那个时代,槐叶还要吃呢。杜甫诗为证:《槐叶冷淘》:“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万里露寒殿,开冰清玉壶。君王纳凉晚,此味亦时须。”说的是,捋来青槐嫩叶捣汁,和面粉,做面条,煮熟后放入冰水中浸泡,色鲜碧,捞起以熟油浇拌,放入井中或冰窖中冷藏,食用时再加作料调味,是爽心适口的消暑佳食。《唐六典》记载:“太官令夏供槐叶冷淘,凡朝会燕飨,九品以上并供其膳食。”平常百姓还没资格吃。

我又推想,大约古人性情温和,懂得爱惜树木,不那么贪心暴躁,槐树因此很多,槐花因此吃不完。于是风中花落,那土地就有福了,有那么多美丽的魂魄香着。

其实就槐花本身来说,本不讨巧,似乎缺点灵气;而春天是喜欢婉约的调调儿的。粗朴的槐花,跟不上春天轻灵的节奏。它的第一朵花,是怎么样抓住暮春的一角衣袂的?它经过了怎样的努力,却终被撇下?我们并不知道。当我们走在城市上班的路上,闻见一股若有若无槐花香时,春天的身影,已隐隐远去,留了一个初夏的热辣舞台,给槐花释放和宣泄。

槐花也不气馁,一挥雪白衣袖,将夏天接迎了过来。

一般,开在夏天的花,都是有些脾气的,笨的,愣的,火爆、倔强的,一开就没了矜持得意忘形的。她们是一些烈性女子,玩世不恭,轰轰烈烈地做这个干那个,尤其是爱情,她们总是将情事传播得满城风雨。

槐花,有些小小不同。它是安静的,安静得热烈。她确实没大家气象,小小眉眼,是小家碧玉的玲珑,那么白,比奶液还白,越往心里去,越是白,白得泛青,是一缕没有洇染开的碧青淡黄;再浓烈的情思,甜蜜的心事,都放这儿了。

她的细细眉眼,永远注视着脚下,是现实里又低调又闷骚的那种人。它不需要喋喋不休、夸夸其谈,她是行动者,只须开放,开放,就够了。

可是安静的槐花凑伙儿开全了,那阵势会叫人惊叹。没人发号令,是她们自己约好的。枝上所有的白,都冒出来,香甜地应一声,汇入巨大的雪浪头,一波一波,弥漫扑卷。月色里,清凌凌的;阳光下,浓酽酽的。让你迎头进入一种酒醉的境地里去。哦,还有什么比这叫人陶醉的呢?就化做一朵美人眉一样的小花儿吧,随着她们的队列,在田野里奔跑一回,追求一回。这样奔跑的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多么难得。

其实有时,被我们匆匆错过的花开,就在我们的身边。如果你从一块槐花煎饼里,品出一朵一朵槐花的青气和羞涩;或者从一杯槐花蜜里,闻到了花朵青春的畅想;你还看到,山上农场里的鸡们,一蹦一蹦地啄食槐花,喙上染了一缕香;从田野回家的小羊,嘴角里,还露着几朵白。你也许还会忆起,槐花的清芬,曾穿透了钢筋水泥的森严壁垒,渗进了你的小资生涯,“压力山大”。身心晦暗那一刻,半杯水,半杯奶,一包红茶,放微波炉高火一分半钟,出来,放一大勺子槐花蜜,乳香花香加茶香,灌进肚子里,百病全除,万念俱消,只想叹一声:活着真好啊,生活真好啊。

也许槐花的触动,并不能使你真正理解她。但是,没关系,我们不用把自己精神的印章给槐花乱戳乱盖,那其实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不尊重。我们读诗,读草木清香的《本草纲目》,会找到槐花的妙用:凉血止血;清肝明目;主肠风便血;痔疮下血;血痢;尿血;血淋;崩漏;吐血;衄血;肝热头痛;目赤肿痛;痈肿疮疡。这是槐花的真实。

一朵一朵,便是一个个小小的济世观音,有着美丽的慈悲情怀。

所以我还是不理解,这么甜美的花,白居易为何只将她看作愁苦。在另一首题为《暮立》的诗中,他还是这个调调:黄昏独立佛堂前,满地槐花满树蝉。大抵四时心总苦,就中肠断是秋天。这般沉重,岂是清甜槐花所能承担得起的呢?

我只觉出她的甜,她的静,她的素朴。或者是因为,在此刻初夏的槐花树下,那个发辫上落满槐花,嘴角衔一枝槐花,嘟嘴向着槐花满天的小女孩,也曾经是我吧。

槐花于我,实在有过清贫岁月里最实在、最芬芳的恩惠。

槐花飘香

文/何处放

下午散步时, 看到路边的槐树上挂满了槐花。走近树旁, 一股清甜的花香扑面而来。仰脸望时, 只见满树的槐花在绿叶的映衬显得十分娇美。你看那未开的花儿,多么像一串串精致的小白脚。你看那已开的花儿,不就是一团团飘然欲落的雪花么?

记得小时候,常常背着母亲生吃槐花,那时总悄悄地从树上摘下一串来,先放在鼻前一闻,真香!然后将它塞进嘴里,用手一拉青色的花茎,一串花儿便落在了嘴里,用力一嚼,真甜!

年龄稍大些后,便不再生吃槐花了。想吃时便到北方人的邻居家盛一碗来。因为自己家中是没有人会做,这也许是南方人不喜吃槐花、也不会做槐花的缘故吧。

其实摘槐花是一件容易的事,先找一根长竹竿或细棍子,把它前端削细、捆紧,扭成“u ”型的铁丝钩,钩的“u ”型处窄到拇指宽。这样一则可少伤树,二者可少费力。人站树下,双手举起竹竿后将铁丝钩处套住带花的小树枝,然后逆着树枝的长势稍微用力一扭,树枝便被折断。遇到折断之处树皮还相连时,可将竹竿转上几圈后再往下一带,花枝便随着带劲飘落下来……

但是吃槐花便有些讲究了。如用来拌面蒸吃的槐花,要用那欲开而未开的大花角为最好。这是因为初绽的花角吃起来会有很重的青气。而已开的花朵吃起来香味要淡了些。其做法是先将槐花洗净、空水、再拌以面粉。用玉米面拌味最美。花角与面粉拌均匀后,就像蒸馍一样将它放在蒸笼里蒸,蒸上二十五分钟就可以吃了。不过吃前总是要先浇上些蒜水的。若想吃甜的,盛了就吃;若想吃咸的,就往碗里稍拌些细盐;想吃辣的,你就放些油泼辣子……总之,不论是怎样吃,吃起来都会喷香扑鼻,绵软适口,令人食欲大增的。

槐花除可以拌面蒸吃外,还可以煎了吃,可以当馅做包子吃……在我所知道的吃法中,它总是要和面粉拌在一起的。

我最爱吃的莫过于隔壁邻居王婶蒸的那槐花包子了。记得那是在冬季下雪的时候,王婶便把贮存的干槐花拿出来当馅蒸包子吃。满天大雪中双手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槐花包子,咬一口,喷喷香。不由得想到槐花盛开的季节,不由得想到那些难忘的岁月……

此时,天已渐渐变黑了。但那满树的槐花在月光的笼罩下却显得更洁白、晶莹。扑面而来清甜的花香竟令我有些陶醉了……

醉梦中,我回到了儿时……醉梦中,我变成了一片雪花,随风舞动着冰心玉壶般的六辫体,划着生命的轨迹……醉梦中,我又变成了槐树上的一个花魂,随风游荡着那只由天地灵气凝聚成的小白角,自由自在地散发着丝丝淡淡的清香……

洋槐花

文/杜良振

多少年来,洋槐花备受人们喜爱,它属于春天里开花比较早的树种之一,当洋槐刚刚吐出嫩芽,花骨朵儿就呼之欲出,树叶还没来得及伸展时,洋槐花就以崭新的姿态绽放开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浓郁芬芳,让人立刻感受到春天的来临。

那洁白如雪的花朵,一嘟噜一串串,像玉珠一般养眼,浓郁的清新气息,引来蝶绕蜂采,鸟羡鹊慕。捋一把塞进嘴里咀嚼,清香可口,花味十足。想吃你就捋一些带回家去,可蒸可炒可煎可淹。用两种面粉拌匀,加盐少许,笼箅蒸熟后,拌上蒜泥加醋,入口鲜美嫩滑,味道丰富多彩。洋槐花可炒鸡蛋,略加胡椒调味,是上乘的下酒菜。洋槐花可摊煎饼,洗净切碎,用水速焯后凉水猛沁,滤出黄水后拌进面团,油鏊上煎熟食之,真可谓“味道好极了”!洋槐花也可淹制小菜,糖醋并举,略加味精少许,辣酱一点即可,现拌现吃,味道鲜美脆嫩,就像听了几句逗乐的相声或是看了一段趣味无穷的小品一样受用。

洋槐花的花嘴,类似蒙古族人穿的踏雪鞋,细观察,洁白粉嫩的花朵相似于楣豆花的形状。若是把它放大来看,就会发现那纯净的花壁,分双层对开,相互拥抱着中间一个隆起的花苞,花苞周围有数个带粉末的根柱,根柱顶端有一灰色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球,粉嘟嘟的让人怜惜。这是蜜蜂的食粮。你若是好奇,小心翼翼地把中间隆起的花苞抠下来,就会惊奇地发现,有一微小绿嫩的、小小的小豆角深藏其中,周围被明晶晶的蜜汁所拥泡。噢,这就是洋槐的种籽、洋槐的基因,它在襁褓中经过蜜汁的喂养,花朵花蕊的呵护,发育成长,蜂蝶的亲吻,春风的抚慰,花开花落。经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花苞中那个小小生命渐渐长大,脱去花朵的包装,慢慢成熟,然后豆荚炸裂,种籽随风落地,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据说是在十八世纪三十年代初,一位传教士从北美把洋槐的种子带到了中国大陆,从此,就在这里安家落户。虽然水土、光照、气候条件有所不适,也没有表现出“人在曹营心在汉”的迹象来,以顽强的生命力很快适应了当地的环境。冬季里不畏严寒,与冰霜搏斗;夏季里与蚊虫相拼,头顶烈日脚踏热土,挣得属于自己的一方领地,顶起如筠的树盖,不但给人们提供了优质的木材,还绿化了环境;不但适合成林成片的大面积栽培,也适宜地头、场边上的单株种植,给户外劳作的人们提供了避日纳凉的所在。

曾记的,洋槐花盛开时节,走进洋槐林,一片温馨,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周围蜂蝶嘤嗡声不绝于耳,仿佛置身于无比幸福的仙境之中。小鸟啾啾其间,春风轻轻拂面;白云在蓝天上掬一缕阳光,兴奋地为自身化着彩妆。一对喜鹊先后从空中飞过,唧唧喳喳的叫声,仿佛满天下都有喜事降临。一只乌鸦落在树顶上,它笨重的身体压弯了一支花串,身子向前一栽,没立稳,扑棱棱扇动翅膀,腾空而起,哇、哇几声粗叫,在这浓重的温馨坏境中,显得另有一番风趣。

多少年来,我一直爱吃洋槐花做的“苦累”,愿意走进洋槐林,感受那清香的花粉味,去聆听小鸟鸣唱枝头;去看那蜜蜂两腿上带着黄蛋蛋忙出忙进地在花间采蜜的景象,更愿意把这种感受揉进生活,揉进温馨的回忆之中。

最是儿时槐花香

文/徐亚丽

小时候村子里有很多槐树,尤以我家门前的槐树最为壮硕。它粗壮的树干伸向高空,深深裂开的树皮剌人的手,硕大的树冠覆盖了院子和街道,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投射到地上,斑驳的树影在地上轻轻地晃动。我们一般大的小孩子,在树荫覆盖的土地上玩耍嬉戏,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坐在一旁的奶奶永远是一脸的慈祥和善。身边的笸箩里,有做不完的针线活。她一会喊着我们慢些跑别摔着,一会儿又嘱咐我们口渴了去喝口水,我们便撒腿跑到屋里的大瓷瓮边,拿起葫芦瓢舀上半瓢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赶紧回到院里继续投入到游戏之中。

四月,天气渐热,槐树悄悄长出了槐花,不经意间,已是满树雪白,一嘟噜一串串挂满树枝,压得枝条都有些弯曲了,远远望去似白云翻卷,又似大雪压枝。槐花的清香飘得满院满街。蜜蜂嗡嗡地飞,欢快地忙碌着。小孩子们更是兴奋,又该享用我们的美食了。邻居的哥哥拿来一根长长的竹竿,把一头劈开,在里面加上一根小树棍,再用细绳绑紧,伸到树上去拧槐花串。我们几个则聚在周围,仰着脖子眼巴巴地向上看,期待着那份甘甜。聪明神勇的哥哥把竹竿伸到最大的一串槐花处,双手转动竹竿朝一边拧去,只听“嘎巴”一声,一串槐花掉了下来。我们一拥而上,槐花掉在我们的怀里,也有争抢,但马上又有新的拧下来,我们几个就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吃个不停,笑个不停。

太阳坠落到西边的地平线,地里干活的大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孩子们也玩得累了,依次跟在自己妈妈身后回家。小院恢复了宁静,我和弟弟则坐在奶奶身边,翻弄着奶奶的针线笸箩,听奶奶轻声讲述着不知听了多少遍的故事。妈妈开始烧火做饭,屋顶上的烟囱冒起了青烟,炊烟袅袅,飘到院中,飘过槐树顶端,飘向村边的池塘,与水中升腾的雾气汇合,如青白相间的缎带飘在空中。

如今,老家的老房子没了,变成了红砖瓦房,院子都是水泥铺地,也不见了各种的树,老槐树也没了踪迹,阳光直直地照射到屋瓦上,地面上,明晃晃的闪人的眼。一起玩耍的伙伴各奔东西,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偶有见面虽有寒暄,但也已没有了往昔的亲密。树下做活讲故事的奶奶也没了,她躺在了村西我家的坟地里。

前几年,弟弟在奶奶坟前 种了一棵槐树苗,只几年时间,现在竟也亭亭如盖了。不善言语的弟弟和我的心思一样,已经把槐树当成了对奶奶思念,对少年时光追忆的一个寄托。

粉红色的槐花

文/最动人的吉他声

姥爷家的门楼里面,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每年盛夏来临的时候,粉红色的槐花会开的一树灿烂,小院被渲染得生机盎然,让人一进门就会感到满院的喜气。

鲁北平原上的村子。如少女般害羞的太阳,在薄薄的雾气笼罩下,还没有露出那甜甜的笑脸。早起的姥爷来到院里,看着微风吹落的槐花,铺陈出一小块粉红色的地毯,既诗意又清丽。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阵阵,既不似玫瑰那样热烈也不像百合那样优雅,却恬淡素雅的清香,想起了那首飘在心间的诗:“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姥姥常常对我讲起姥爷年轻时走过的艰难岁月。姥爷生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家庭的贫穷逼迫他毅然放弃了教师的职业,做起了买卖,其中的艰辛自不用说。姥姥说,姥爷一辈子干了两辈子的活。槐树是那时姥爷从远处捎回来的,当时小得可怜,姥爷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手栽下了它。

上班的妈妈为了进修,在我六个月大时,就不得已把我放在了姥爷家,是槐树陪我度过了快乐阳光的童年,槐树常羡慕地看着姥爷对我的疼爱。除了晚上,劳累让姥爷常白天坐在沙发上就打盹,如雷的呼噜声一会就响起来,刚会走路说不清话的我,在邻居来玩时,当着姥姥的面,会学着姥爷哼哼啊啊地打呼噜,逗得人们笑声不断。离开姥爷家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不能安然入睡,因为适应不了缺少呼噜的日子,槐树见证了姥爷和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我要读书了,倾心呵护我的姥爷留下了我在粉红色槐花树下拍的照片,

岁月无情。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让我悲痛欲绝的日子。一向健壮的姥爷病了,在省城治病的他看着日渐消瘦的身体,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执意离开住了俩月的肿瘤医院,回到了那个四合小院,那是槐花开的正艳的时候。姥爷茫然地躺在炕上,透过窗户看着院里枝繁叶茂的槐树,望着绿叶中串串粉红色的槐花,满怀眷恋地闭上了双眼。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松开抓住姥爷的手,猛然推开了要给姥爷穿寿衣的人。他们哭了,为姥爷的早逝,为姥爷常常接济人们的那颗善良的心。天哭了,槐树也哭了,一阵急雨吹落了满树粉红色的槐花,槐花和姥爷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姥爷走了。那一树灿烂的槐花常出现在我粉红色的梦境中。为了姥爷冥冥之中对姥姥的那份牵挂和姥姥对我的疼爱,我常回到那个小院,看望我日渐年迈的姥姥,把没来得及孝敬姥爷的那份孝心,加倍给了姥姥。每当我站在那棵槐树下,眼望缀满树枝的串串粉红色槐花,想起树冠如盖的树荫里,我模仿着大人,在大理石桌面刻着的棋盘上,和姥爷下棋时,那种赖皮的样子和姥姥嗔怪姥爷的神情,我总会抑制不住地流下伤痛的泪水。

日子像流水一样逝去,姥爷再也没有回来。小院的槐花开了谢,谢了又开,一直在等待。坚持不懈地开着粉红色的槐花,为小院带来家的温暖,给姥姥送上最温馨的爱,像情人一样陪护着姥姥走过来来往往的岁月。

槐香,怀乡

文/连恒

槐花之香,可令唇齿生津眉眼含黛,让一个人忽然间有了远方的触感。

那似乎是妈妈的味道。童年时妈妈烙下的槐花饼,芬芳了童年,也濡染了一生。当那些细细碎碎的槐花摊入柔柔软软的白面之中,带点嫣红,沾点淡黄,再烹上几滴热油,轻拍慢翻几下,让谷物的香气与花瓣的味道彼此融合默契,一张小小的饼竟成了一件不可复制的艺术品。槐花饼放入嘴里,舍不得用力咬,要细细品尝慢慢回味,要把这人间美好化入骨中,融在血里。

少年时,门前有一棵大槐树。姥姥常说“门前一棵槐,不是进宝就是招财”,于是我们在槐树下乘凉聊天要正襟危坐轻声细语,采摘槐花时要轻揉慢捻让花与枝缓缓分离,甚至呼吸槐香时也要一吞一吐悠长静谧,怕惊了这槐叶被微风吹拂的轻舞,怕扰了这槐花被天地顾惜的馥郁。

槐与怀谐音,宋末名儒吴澄曾说“槐之言怀也,怀来人于此也”。可见,槐花飘时,心中动了怀想思忆的念头已是由来已久了。槐在中国人身边陪伴了几千年,自然也凝结出了一种文化,虽然不似图腾般神圣高远,却也如醇酒般亲切温暖。

槐香,怀乡,故乡的味道与槐花的香是如此相似,同根而生,同声而言,槐香长存脑海,美好长驻心中。

五月/槐花/如妻

文/陈姓名人

正是/ /人间四月芳菲尽,五月槐香正荼时//

叩开五月的清晨,海城三环郊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泥土和青禾生长的气息,如同提神的丹丸一般让人意爽和着迷。我展开慵懒的臂膀,祛除惺忪的睡意,推开房间的窗户,透一透这闲闭以久的房子,室内呼吸了一晚的空气。忽而一种馥郁熟稔的味道合着晨曦的光华自窗鱼贯而入,投送入我的鼻息。“是的槐花香”,我高兴得大呼,兴奋的神经立即被唤醒,寻香而觅,依着十一楼的高度沿俯瞰的视线逐渐下寻,终于在楼后对面仁荣的校园里,发现一树槐花正恣意、大度、寂寞地开放着,那细腻、独特、带着牵绊的馨香,无声地弥漫在片有限的天地。四围的树林已是浓荫匝地,这一树素洁如雪的洋槐花浮于绿叶之中,就如旧时典雅的中式旗袍上刺绣点缀的素花一般,处俗而又超俗,缀满在枝端。这景像在我工作的吉隆工业区里是无法能享受到的,也只有家乡才有如此好空气……

五月,是一个多情的季节。因为有了槐花,她便承载着太多、太厚、太重的情爱。在我记忆中最难忘和盛情的槐花,莫过于儿时的印象。是那海丰青年水库岸旁的山坡上,儿时经常和朋友们去那玩,这里有满山的槐树,一到五月,那一串串,一嘟嘟的槐花,几乎在一夜间就涂满了整个山头,不声不响,她素洁无华。在百花争相斗艳逝离后,槐花便自告奋勇地登台,默默地为晚春谢幕收场,她不张扬,也不求赞赏,只为在春天里奉献自己的甘甜和馨香,便无声而寂寞地开放着,退却红台,谢去雷掌,平常独特,就像默默劳作的母亲,性格一样,不浮不躁、不争不抢,不卑不亢,远离浮华,安心于平凡和朴实,一心随和地为着家人和孩子们奉献着自己。

五月,又是一个让世人敬重的季节。那是被世人赋予了神圣而伟大母爱的特殊日子——“母亲节”。于是,美丽的天使,便顺着天意在这里注入了妻子的大度、随和、伟大和无私的精神内涵。如此这般,槐花和母爱,她被历史用千载难得的机缘融合在了一起。你看,那绵绵铺设在平地、丘岗、山谷的树树白素,厚重、亘古得如同母爱一般,承托着坠坠欲垂的素洁花束,彰显着母爱承重和朴实的完美聚合。

槐花如霰,一如祖母那蜡黄的回忆一样沉重,带着模糊而绵长的记忆丝线从苦难的岁月中走来,缀满枝头的白色花冠里,每一颗都被打上了伤痛的烙印。祖母子女不多,在那个缺衣少粮的岁月中,生活压力无疑如同肩负着大山般的沉重,为了养活这个个面黄肌瘦得如同非洲难民般孩子们,祖母挖过野菜,就连冬天烂掉在地里苦得难以下咽的冻红薯,她都吃过。在那些青黄不接的岁月,父亲也就成为了举家活命的依靠。风吹,雨淋,日晒出门在外,靠着那点小生意,养着上有老下有小的家,爷爷,奶奶和我两姊妹五口人才得以活撑过来,提起这些,经常看到祖母的眼中总是老泪花花,就如那满树槐花瓣落般地倾下,儿时贫苦以过,生活还要继续,如今我也年近半百,身为人父,也快儿孙满堂,生活也不同往时,是该好好珍惜,不能总是怀念过去,更应展望未来……

五月 槐花如霜,亦如妻子那样一般可敬。妻子是平凡的,平凡得如同这株淳朴的槐树一般。在我的记忆里,妻子总是忙碌不停,随我东奔西走,每天都是日出而作的忙着厂里的事务,经常夜深不息,为了我的事业,家和子女们,从不言劳幸,也不做叹息,默默承受着生活的重荷,无声无息地奉献着自己,毫无报酬,没有索取,多像这满株的槐花一般,素容陋装、无乞无求、却又安静地撒香播馨,在这里我以没需找出更多的赞美语言来表达,对您,只有心存谦意,老婆你辛苦啦……

昨日,在没有联系的情况下,老婆只身开车从吉隆去看望在广州工作和读书的孩子,车后箱里装满着自己亲手做的各种孩子喜欢的家乡小吃,和家乡特产。她总怕孩子们没有东西吃,在外面会受苦,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想给孩子一个惊喜。她是孩子们心目中最美丽的母亲,孩子们都恃别喜欢在妈妈面前撒娇,和妈妈最好。

她为了生活整天忙碌,都忘了自己是何时被操劳,榨干了青春的容颜,又是何时被时光,噬去了满头曾有的青丝,看着亦如这五月槐花般的可敬的伟大母亲,看着随着岁习慢慢变老的妻子,我不知是哽咽而无言,还是无言而哽咽,心痛不己。是啊!在她母爱的博大和无私里,可以看到,现在的孩子们有多幸福。他们就像放飞的鸟雀一般,无忧无虑,快乐无比。老婆啊!没有了你,孩子们哪会有他们今天各之多彩的生命华章。

五月里的槐花,如妻子那素洁的性格一般可爱。槐花开得无声,素容的花蕊总是在安静中绽放,馨香里裹着朴实因子,活脱一个淡淡生活的女子。就像是妻子。一般的谦和、勤劳、不肆张扬。看到妻子默默地爱我、爱家、爱孩子,不为世事纷扰,不为繁华所动,想必这世间女子在成为母亲之后,便怀就了这槐花的性情。少一份浮躁,多了几份稳重,少了一些争强,又多了些许责任。这也许就是母爱的魅力所在吧!不要姹紫和嫣红,不求锦缎和繁华,从平凡中去自我超脱,默默地倾吐馨香,以谐和和感化把这方寸空间装扮得如此舒适而典雅。其实素洁不是简单,陋白才是大方,槐花如妻,妻亦如槐花。

槐香的五月里,季节和槐花共同倾注和演绎着整个人类母爱的世代轮回,呈现了整个女性生命里最精彩的华章。我爱槐香的五月,她有如母爱的博大,我爱我的妻子,她如五月的槐香,她亦有着博大的母爱,为了孩子幸福,散着她独有的花香,永不调谢……

今天值此母亲节之际,祝老婆节日快乐,一辈子开开心心。

写于 2013.5.12.母亲节

长安花开

文/崔彦

对于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孩子们来说玩具是奢侈品。生活在农村的我要比城市里的儿童幸运得多,因为大自然遍地都是玩具,树枝、石头、溪流……随处都能找到欢乐。春天里采摘野花,欣悦百花盛开。看哪!一簇簇、一丛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蓝的幽深,黄的妩媚,紫的夺目,白的耀眼,地上的小星星一棵一棵明媚亮丽。不需给谁打招呼,也无须争抢,想要多少,就摘多少,大自然无限广袤,花儿的海洋波澜起伏。头上做成花环,别在胸前当胸针,挂在脖子上就是项链,戴在手上作为手镯。小朋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叽喳喳树上的麻雀一样喜悦,一样欢快。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小朋友的眼睛里。

蝶恋花,有花的地方就有蝴蝶,花儿有多少种颜色,蝴蝶就有多少种色别。苜蓿花开,豌豆花开,一片紫色的云。白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粉色的蝴蝶,在花间穿梭、飞舞。小朋友们把柳树拧成圈,缝上纱窗布,就做成了蝴蝶网。蝴蝶飞到东来飞到西,小朋友们追到东来追到西。笑声在田野上空飘荡,飘得很远很远。

花儿向来就在我眼前盛开,从来没有开败过,荒芜过。麦地里有麦瓶花、打碗花、荠菜花、刺筋花;果园里有桃花、杏花、石榴花;菜地里有南瓜花、黄瓜花、西红柿花;庄稼地里有油菜花、向日葵花、玉米花;院子里有指甲花、菩连花;院外有梧桐花、槐花;春天崖畔上、田垄上桃花红,杏花白。夏天荷花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秋天野菊花金色流彩,迎风开放。冬天腊梅花翘首凝望、脉脉含香。日日有花开,月月有花开,时时处处都有花开。花事繁忙,灿烂着山川,也灿烂着台塬上生活着的长安人的心情。

一束束花开,一道道风景。花儿不但牵动着小朋友的心,也牵连着农民的生活。我小的时候农村经济还很落后,家家生活物资匮乏。少陵原又是干旱地区极少种植蔬菜,因此树上的花儿也成了美味佳肴。每年4月份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少陵原上每个村子里都有几棵茂密的大槐树在春末纵情开放,在它花凋谢之时唱响最后一曲压轴戏。一串串洁白的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这时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会蜂拥而至在树下拿着长杆子挠钩或者爬上树采摘鲜嫩的槐花。树上说说笑笑爽朗的心情和盛开的槐花一样明丽;树下的母亲和孩子提着一筐又一筐的槐花满载而归,脸上荡漾着丰收的喜悦。因为又香又美的槐花清甜可口能做一顿大家喜闻乐见的“麦饭”。

麦饭不知何时何人发明,我见到太太会做,奶奶会做,母亲会做,现在我也会做,看来麦饭的历史最少有200年了。要做出上好的槐花麦饭,选料极为讲究,最好选用含苞欲放的槐花。槐花清洗干净,沥干水分,放入少许食盐,掺了面粉和五香粉摊在蒸笼上大火烧开改为小火慢蒸二十分钟,清香扑鼻的槐花麦饭就做成了。

那时麦饭用来充饥,现在讲究生活质量营养搭配的人们通常还会炒锅上油,炒好肉丝、肉末与槐花一起蒸。蒸好的麦饭不油不腻,清香满口。当然只有春天才能吃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听爷爷奶奶说梧桐花籽还可以榨油,油色清纯,油香扑鼻。在那些饥荒年代,梧桐籽、梧桐花都是那么宝贵,那么可爱。

桃花可以泡酒,可以美容……

各种花儿开得张扬,开得骄傲,因为它们有自己的个性,自己的特长,自己的功用和存在的价值,它们不但美化装点了身边的大自然,而且愉悦了我们每个人的心情。冷漠的、残酷的、暴虐的枭雄、君王们谁能说不喜欢花开呢?谁又会在一朵花面前扬鞭挥马呢?在花面前他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深深吻嗅一脉清香,跪在地上把它们献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把它们种植在自己的宫殿群落里。巍峨、冰冷的离宫别殿里顿时充满了生机和活力。阳光和雨露里因此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弥漫着幸福温暖的情调。爱在花蕊深深处,情在花瓣磊磊落落、重重叠叠浓密的心事里。美丽的诱惑不可阻挡,无法拒绝!人人都在经营美丽,创造美丽啊!

花儿在我的眼里从来都是漫山遍野灿烂不绝的,即就是大雪封山人们足不出户的时候,花儿也在我的睡梦中开得繁盛、多情、绚烂。我有一种感觉自己也是天地之间的一朵花儿,虽然开得不起眼,却也默默释放着芬芳。

我望槐花几时开

文/李丹崖

在合肥上学的时候,在手抄本上记录过一首优美的民谣。名为《门前一棵槐》——“姐家门前一棵槐,手扒槐树望郎来。娘问女儿望什么?我望槐花几时开。”

民谣中,两个“望”字,一个急切,一个婉转;一个走直线,一个在画圈。把姑娘的心迹表露得惟妙惟肖。

放到现在,肯定会有人讥笑这位姑娘——傻呀!打个电话不就完事了吗?对那男虾们(合肥方言,意为“男孩子”)说,我想你,不就得了。还用得着这么磨磨唧唧?的确,如民谣里这样的姑娘般腼腆的女孩毕竟不多了。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凡事都流行“抢”,譬如,“抢购”、“抢先入驻”……哪里还会有“腼腆”一说呢?

腼腆是一条幽幽的心路,农业文明时代,阡陌交通,人们走得七拐八抹,不亦乐乎,还以谁最“曲径通幽”为胜,进入了工业文明时代,“腼腆”成了一个稀缺的词,甚至成了一种不受欢迎的举止了!

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最常用的手法叫“赋、比、兴”,什么是“赋、比、兴”呢?说白了,也就是明明想说A,却不好意思直说A,于是先说B,然后再引出来A,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就连现在的许多专栏作家也不愿意用了,他们喜欢上来就是一大堆勾人眼球的词句,简洁明了,直抒胸臆,目的是第一时间勾住你的眼球。这种做法给人的感觉是“很过瘾”,然而,通篇读下来,文章的五脏六腑全被他肢解得干干净净,若是把文章比作一只美丽的鸟,与这样一堆心肝脾肺肾相比,哪个更能令你心仪呢?不言而喻。

有时候,太“直白”,也就等于是太“苍白”;很“腼腆”,也可能寓意很“经典”。那个在合肥民谣里手扒槐树望花开的女子呀,美就美在她的门前有那样一棵可供她“腼腆”的槐树,这样的“槐树”,你的心门前“栽种”了吗?

一座城 沉浸在槐花香味里

文/谢新正

尚在梦境中,竟被丝丝入扣花香弄醒。

再熟悉不过的记忆里芬芳,穿越窗缝挤进嗅觉。悠悠清香,绵绵故事,如诗如画,在脑海里波涛汹涌,缠绵悠长。闭目静卧,不忍心打扰一缕花香、一径芬芳真诚造访。任涓涓清香,无私奉献,轻飘飘流入心房。

生活在这样小城,颇有“井里蛤蟆井里热”般留恋。四季花香,葱绿常青,不肯偏私任何一人,颇像山野共产主义一般令人振奋,给人快感,引领人走进一个清香陶醉季节。光阴似箭,只那么轻轻一射,就射得槐叶舒展,槐花绽放,香色一城。

一座小城,春风轻扬,春雨挥洒,春阳兴奋,槐花就开了。开得养蜂人不远万里,赶来牧蜂于河堤村庄,还有那遍野山梁。一片嗡嗡然,一声声为生命勤劳歌唱,一句句无名诗人的吟咏,就这样到处激荡。

幽幽槐花香,沁人心脾,醉人思想。不经意间,又将梦境打得支离破碎。便不再自甘堕落于梦乡深渊,不再纠缠于梦境荒诞不经,不再想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贪婪的独享起那属于自己的一份清香与清凉,还有静夜的海阔天空遐想。

此时此刻,南山北坡,东岭西梁,槐花早开得醉成一片。早该让人忘却了那些鸡零狗碎的杂乱无章?一座小城,注定与槐花耳鬓厮磨,年年相见,永久相伴。轻风知趣,气流开眼,为一树树槐花大开绿灯,打开通道,空气里那么多槐花清香分子,肯定在游动,肯定在寻找自由的方向!只是肉眼看不见,却能心领神会,自然吸纳。

任丝丝槐花飘香,穿行于季节窗棂,不用叫门,不用迎接,就将香气投怀送抱进万户千家。那是一付多么波澜壮阔的槐花世界美图!槐香,一下子成了一座城市的芳香向导,引导着南来北往旅客游人,驻扎芬芳海洋,舒心享用这春天的无私与精诚。

待天明,走出家门,如游鱼泳虾,身心游弋进芬芳海洋深处,任嗅觉,在清芳世界里信情冲浪,自由翱翔。

山路弯弯,绕道爬行,一下子竟跌进槐花海洋深处。茫茫槐花海洋,那儿是路径?人迷其间,远不能自拔呢。干脆就任漫步悠悠,心境敞开,思绪松驰吧。捋一把槐花,简直是不会融化的雪花!白生生的白,令人看得心痛,看得陶醉,情不自禁,轻轻一嗅,当即唤醒刻骨铭心的记忆。树树槐花,在阳光灿烂下竞相绽放,先尽情享受一下好心情的滋味再说!树高招风,明媚阳光下的槐花,婀娜多姿舞蹈着,与春天就这样亲切的接吻,长长的接吻,热烈的拥抱!时空仿佛凝固,留下的是一串串深情的思绪印痕,鲜明的形骸,还有那带着诗歌温度与另类香型的执迷不悟。

悠悠槐花香,岁月蹉跎长。那是母亲留在这个世界,唯一令儿子留恋的气息。对于生在人间四月天的我,终生难忘。困难岁月的日子,尚在我来到人间的瞬间,就久久穷过着。清香的槐花味道,根植在记忆深处。终生抹不去的记忆,只有经历过啥叫清贫日子的过来人,才会产生深深共鸣,才会苦恋清苦的岁月。

一碗槐花麦饭,又一碗槐麦饭,再一碗槐花麦饭……就这样,用星点杂粮面粉拌成蒸熟的麦饭,母亲正是用那一篮子槐花、嗡嗡蜜蜂采集后剩余营养,转换成甘甜乳汁将自己的儿子养大!从此后,母亲终生不再吃那槐花麦饭!不难想像,被一碗又一碗再一碗槐花麦饭,吃得叫苦不迭的母亲,用乡里俗语说,吃伤了!那肯再想那槐花的味道!回想那困难的滋味,清贫的无奈!

母亲在世时,每到槐花绽放时,早早就念叨:“你的生日快到了”!即使老人家到了生命最后那个三月天,仍然念念不忘,叮咛再三“你的生日快到了!”自从母亲去世后,那再熟悉不过的叮嘱声,永远的飘走了,只留下一丝珍贵的香气清芳,萦绕心头,驻扎灵魂。我悄悄地珍藏下那份珍贵遗产,那份人间亲情,还有那份从母腹中带来、对槐花的痴情与眷恋。

天堂里的母亲,又一个母亲节到了!儿子在人间向您说话呢:槐花又开了,一座城,全浸泡在槐花的香味里,香气好醉人啊……

洋槐飘香

文/王早先

春光进入五月,已是一片烂漫,红花绿树争奇斗艳。这时的春好似姑娘二八年华,眉眼盈盈,撩人心弦。

恰在此时,洋槐花开了。因为槐树长满了刺,很让人敬畏,哪怕最调皮的小孩在它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望而却步。然而却也是这长得奇丑,满身是刺的槐树,却开出一串串幽香的花。

槐花长得又密又小,一串一串的,蓬勃地挤在一处。未开时形似小小扁扁的玉粒,花开后又像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槐花颜色淡雅洁净,有种晶莹剔透之感,它没有桃花艳丽,牡丹富贵,玫瑰张扬,却温文尔雅,超凡脱俗,仿佛只守一方天地,为自己绽放,就那么静静的、羞涩的,在热闹的春天悄悄次第开放。

槐花的香并不浓烈,它不似兰香典雅,又没百合芬芳馥郁,更没栀子花的甜腻,它的香味是淡淡的、幽幽的。我曾养过一盆七里香,也是开小白花,花开时香气氤氲,但槐花和它相比香里有种药味,微凉的春风带着淡淡的槐香徐徐而来,往往使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浮躁的心也会平静下来,抛却前尘往事,守一份安宁——这淡淡凉凉的槐花药香里的岁月静好。

槐花是可以吃的。哪怕洋槐树长满了刺,哪怕蜜蜂等昆虫环绕着“嗡嗡”作响,也拦不住小孩儿好吃的心。冒着肉里入刺的危险,孩子们会费尽心思去扯花,怕痛的架木梯,性急的直接爬树,嘴里“啊哇”叫痛,手却毫不客气,就那么扯去花托,在花蒂上咬上一口,更有甚者就那么一把塞进嘴里,于是一种淡淡的甜香会弥漫整个口腔。我小时候经常吃,但现在物质条件好了,卫生意识增强了,家长们也多加管束,孩子们反而没了那份乐趣,那份槐花树下刺破手,划破衣服,摘花的男孩故意把花扔女孩头上,惹来女孩一顿嗔怪,捡小石子回扔,你追我赶的快乐。

摘槐花也有窍门。完全未开的花骨朵没有成熟,不香,炒起来是硬的,完全开放的,香气散过了,吃起来也不太香,有种吃剩菜的感觉,最好是将开未开,要睁未睁,含羞半露的,这时候最香最甜最嫩,刚刚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那么,当味蕾遇到这种含羞半露,脆生生、白嫩嫩的槐花,怎是一个“香”字了得?

槐花最简单的吃法就是炒鸡蛋。把槐花摘回来冲洗干净后,要放淡盐水中浸泡十几分钟,把花心的小虫、灰尘淘洗干净,沥干水分。先下油把鸡蛋炒好,再倒入沥干的槐花,翻炒几下,洒上淡盐即可。在物质贫乏的时代,这是一盘好菜,哪怕是今天,物质丰富,人们嘴巴吃刁了的情况下,槐花炒鸡蛋也不失为一份野趣。可惜,我们这里的人,对吃槐花不太热衷,我到云南旅游时,是见识过各种以花入菜的。

槐花还有许多种吃法,比如槐花饼、槐花蛋汤、槐花饺子等,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因为槐花花期较短,还可以把槐花晒干了吃。

春日里百花竞放,槐花自安一隅,如一串串铜钱,又如一串串风铃,更似一队队展翅欲飞的小蝴蝶,散发着幽香,在春风里簇拥着,推搡着,交头接耳,醉了春光。

春天,因槐香而更精彩。

难忘槐花香

文/董善军

我出生在春季,我感到骄傲和荣耀。春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光,让你感到处处是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盛景,让你陶醉在用诗情画意酿造的美酒里。

最不能让我忘却的是观看那些争先绽放在绿叶之间的槐花,白花花的,像眼前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磁铁,把眼球吸得无法转动。站在清凉的槐树下,那飘逸着的一股股清香更加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树下那吐着绿芽的嫩草,充满了对槐花的羡慕,因为它们开不出花朵,更结不出累累硕果,除了自愧不如,那就是默默叹息。那些洁白的槐花啊!我赞美你!因为你既有欣赏价值又有营养价值,用句实在的话说是“既好看又好吃”。还记得小的时候,我想摘下开满槐花的树枝,可是因为个头矮,就撒着性子蹦高,张开臂膀像发了疯似的抓着较矮的枝头往下拽拉,突然感到手指头火辣辣的疼痛,定睛一看,才晓得是那该死的树刺把我给扎了,我吮吸着流出的鲜血,一下子想起了带刺的玫瑰。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到长城非好汉,达不到目的我誓不罢休。

我一溜小跑回了家,取一根长长的竹竿,绑上磨光锋利的镰刀,一头钻进村头那片槐树林,专门寻找那些开得饱满丰实的槐花。看着被镰刀削落的槐花,我心里特有一种成就感和喜悦感。听母亲说用槐花做的饼子又香又甜,我要把收获的槐花派上用场。吃着母亲亲手做的饼子,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舒服,第一次吃上槐花饼,又享受了一次甜蜜的生活,我幸福我知足,从喉咙里打出响亮的饱嗝。

槐花给我带来了甜美的记忆,更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深情向往。一提及春天,我满脑子都是槐花,想着它的美,想着它的香。它的美既含蓄又奔放,含蓄的是优雅的气质,奔放的是热情的胸怀。它的白,就是它纯洁的品性,让人佩服让人赞叹!它的香就是它无穷的魅力,让人咋舌!是它的白,是它的香,给春天带来了更多的情趣和生机。

此时此刻多么想回家,望一眼缀满枝头的槐花,闻一闻那沁人心脾的清香,那清香里包容着我浓浓的乡情和最深沉的思念。

槐树湾

文/萧忆

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休憩了整个冬天的农人早已经习惯不了冬日的冗长,盘膝坐在温热的火炕上挑拣起了耕播的种子,等待着春风的早日来临。槐树湾在沉默了整个冬日后,睁开惺忪的睡眼,朦胧的视线里闪现出恍惚的景致。视线里锁定的场景依然臣服在冬天的脚下,一切如昨天,苍茫茫的一片,没有绿色的生机,没有群鸟的啁啾。光秃秃的山野里,一条条白色的小路犹如交织在一起的树根,朝着蔚蓝色的天空安宁地延伸。干枯的枝枝干干兀自出现在峭壁的山崖上,像是凶恶的魑魅之类的小鬼,狰狞的面孔朝着空明的远方张望。而唯独槐树湾的槐树,一棵一棵温馨地拥抱在一起,遮掩住太多初春的空白。穿着羊皮袄子的汉子,双手相互插在厚实袖筒里。别在腰带上长长的拦羊铁锹像一支威武不屈的红缨枪,要将天空捅开一个大窟窿,好将温暖的春风迎进来。

其实,春天已经在悄悄地来临了。

在杂草丛生的枯草堆里,那鲜艳的嫩芽带着薄薄的绿色露出来玲珑的小脑袋,借着枯草的包围,抵挡着初春寒冷的凛冽。渐渐地,在炽热的太阳一跃而起的时候,小草都像刚刚出世的婴儿一样,活泼地在土地上喜悦地玩耍。大地的枯黄就要被这富有生机的绿色代替了。

槐树湾阳洼洼上的黄蒿草林林中,新草正在迈着势不可挡的脚步迅速占领了阳光所能及的地方。一片片,一丛丛,在壮实的槐树的庇佑下,率先宣布脱离冬天的管辖,大踏步地走进春天的温润的怀抱中,奏响了一个崭新的季节开场的序曲。槐树湾的先驱者,总是最早带来能引起人注目的讯息,最早驱赶走弥漫在大地上的荒凉,带领着整个世界新的生命力,走向更加辉煌的时节。

当我的脚步触及到槐树湾惊慌失措的云雀之后,他们似乎依然沉浸在暗绿色的树影下,左顾右盼,期待着寻觅到新的食粮。我在树影的一旁弯下身来,土地的浓郁与躺在槐树湾脚下的河水组合成一帧美妙的画卷,很融洽地与云雀的假装镇定交合在一起。远处,黑黝黝的庄稼地里,田埂上休憩的老农点燃了呛人的旱烟锅子,像是一个活灵活现的稻草人,享受着短暂的爱意。

我坐在槐树湾,太阳已经跨越过山头悬挂在人们的头顶上了,影子被太阳控制成小小的圆点踩在脚下。梯田里劳作的人们,仍然没有回家的打算,举起沉重的?头梳理着雨后松软的土地。腰间挎着竹筐的妇女,跟着汉子的脚步,娴熟地将竹筐的种子播种在?头挖开的口子里。汉子干脆脱掉身上的衣服,单薄的躯体上,汗水顺着黝黑的肌肤滴落在深色的土地上。挎着竹筐的妇女在汹涌澎湃的汗水的攻势下,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体上,浑身的娇柔就极不情愿地赤裸裸地显现出来。

一两点的骄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劳作的人们。三三两两劳作的农人结伴来到槐树湾,人们坐在一起,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有说有笑,槐树湾此时又成了农人的乐园。干粮大多为干馍块、干窝窝,于是,关于这家种啥那家种啥的讨论伴随着咬干馍馍的喳喳声,在槐树湾蔓延开来。偶尔有槐花掉落在谁家媳妇的头上,便惹来了一阵阵哗哗的笑声。笑过之后,所有人如梦初醒一样盯着遍布在槐树上洁白的槐花,无疑,槐花已经在人们的劳作中悄然绽放,而槐花绽放的时候,又为缺少蔬菜的季节带来了必要的补充。人们开始在热闹中爬上魁伟的槐树,将雪白的槐花摘回家,当做这个青黄不接的月份最美味的食物了。

疲惫的夕阳缓缓落下山头的时候,云彩被烧成了五颜六色的炫丽光芒,将大地涂抹成彩色的画板。槐树被飘渺的炊烟笼罩起来,烟雾在流云的照耀下,就更显得有一番别致了。

嬉闹声在鸡鸣犬吠的催促下响彻整个槐树湾,散播着童年天真烂漫的的孩子们,似乎在槐树的遮蔽下,又在迎接着崭新的未来了。

槐树湾,却静悄悄的,只是微风过处,树影沙沙响,槐花飘香!

槐花盛开的时节

文/魏晓文

在故乡,每年四月末五月初,门前屋后、路边、塬边、沟壑里的洋槐树就开花了。儿时的我,爬上树,捋一把,往嘴里一放,咀嚼间,那淡淡的清香和甘甜,瞬间沁入心脾。

那些年为采摘洋槐花,我的手上、胳膊上没少被洋槐刺扎,有时被刺划破的口子半个月好不了,还是会上树摘洋槐花,真是伤疤未好就忘了疼。要知道,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吃一回洋槐花蒸的菜疙瘩,无疑就是一顿美味佳肴。

如今记忆最深的,就是母亲蒸的洋槐花菜疙瘩。树枝折下来,先把成条的洋槐花摘出来,再把槐花从小的茎上捋下来。细心的人会把槐花弄得干干净净,马虎人的槐花里难免夹杂着洋槐树叶子,但这也不妨碍洋槐花的美味。

把槐花用清水淘洗后,待水分沥得差不多了,加入面粉和盐等调料(有时还会加入蒜苗),搅拌均匀,放在铺有笼布的荆笆上,然后放入做饭的大铁锅蒸。在烧锅蒸的过程中,槐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往往让我们馋得流口水。

未等菜疙瘩出锅,母亲已调好了辣子汁。由于蒸之前已经加入盐等调料,这个汁一般只有辣子和醋。由于经济条件限制,那时的油泼辣子都很稠,不像现在泼的油多。辣子的作用,一是调色,二是加重味道。

蒸熟的菜疙瘩出锅后,从笼布上剥下来,稍微晾凉一会儿,要是黏成一个大团,就得用筷子慢慢拨开,晾凉的时间多一会儿。往往这时,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用手抓一块就往嘴里放,结果烫了嘴巴。

等菜疙瘩凉得差不多了,母亲取个大盆盛一些,把和好的汁子往里面一浇,用筷子搅拌均匀。这样,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洋槐花菜疙瘩就算做好啦。白的洋槐花,绿的蒜苗,红色辣子染上去,槐花的清香,蒜苗的微辣味散发出来,不吃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端上一碗稀糁子或者稀糊汤,喝一口,就一筷子菜疙瘩吃,满嘴都是清香,让人久久回味!有时早上饭也不吃,馍也不就,就光吃菜疙瘩了。中午或者晚上再凉调一些,吃着也不错。在洋槐花盛开的时节里,只要有空闲时间,母亲都会为我们蒸槐花菜疙瘩。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美。

有时为了攒一些,就把刚摘下来的鲜洋槐花放在簸箕或者筛子里晾干,存放起来,等想吃时,再用水泡开,沥水后加入面粉再蒸。能做菜疙瘩的还有白蒿、蒜苗茎叶、萝卜缨、荠菜等,做法大同小异。

槐花盛开遍地香,久居城里的我,思念故乡那一树繁茂的洋槐花,和母亲蒸的那一荆笆清香的菜疙瘩。

槐花飘香

文/任随平

五月,桃花、杏花、梨花随着春天的离去相继远去,行走阡陌巷口、山峁梁间,唯有一树一树的槐花竞相播撒着馥郁的花香,让整个村庄甚至辽远的旷野都浸润在甜蜜又悠长的芬芳里,四野成了人间天然氧吧。除此而外,槐花还可以摘下来吃,尤其在饥馑年月能吃一串串粉嫩芳香的槐花,便是最为甜蜜的时刻。

我的童年虽已不为果腹而发愁,但摘槐花依然是每年的期待与最爱。初夏时分,下过几场细雨,田间地头,村庄巷口的槐树就像听令似的齐刷刷开始抽穗,修长的穗子孕育着粉嫩的芽孢,在阳光浓郁的照耀下,散发着闪闪的金光,若有风起,就摇曳成一树树耀眼的明丽,将斑斑驳驳的碎影投射下来,银币般散落一地。不过数日,粉嫩的芽孢褪去外衣的包裹,露出粉白的骨朵,甜蜜的香气也从中偷偷跑出来,弥漫在村野四周,虽比不了桂花十里飘香,却也横贯村头巷尾,嗅一鼻子就令人垂涎欲滴。这时候,顽皮的孩童三五个凑上去,呼喊的,爬树的,边捋骨朵嚼食边向下丢的,整个槐树在摇晃中愈发清香诱人。有些时候,除了自个饱食外,还用衣襟带了槐花回去,叫嚷着让母亲和了白面,烙成槐花饼,母亲一面嗔怪,一面忙忙碌碌地和了面,烙了饼,分散了去吃,大家又是一阵热烈和疯狂。

时光飞逝,故乡的槐花开过一茬又一茬,鸣叫期间的鸟雀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背负梦想的人们汹涌着流入城市的霓虹里,我也不例外。告别了一树树粉白的槐花,住进了钢筋水泥铸就的狭小空间。好在居住的小区旁边有一片花草树木,几棵身姿修长的槐树每到五月便绽放出一片白,风儿吹来,槐花绵密的馨香便进入房间。嗅花香,品茗茶,惬意舒适间不免念起故乡槐树林立的村庄来,而年迈的父母则更是倚窗凭栏,向着故乡的方向久久眺望。

此刻,望着窗外摇曳多姿的槐树,故乡还安好么?孑然独立的老屋还安好么?今夜,愿这一缕入室的馨香,能够带着我的梦飘摇回乡,带给故乡我魂牵梦萦的念想与依恋。

槐花飘香

文/皇臣

从易初莲花超市买回一瓶槐花蜜,开盖溢香,透过凝脂般的蜜汁,仿佛能看到一簇簇葡萄形状的槐花正摇曳枝头,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的槐树和槐花。

槐树的样子很平常,看上去有点土气,甚至丑陋,近乎寒酸。它不像桃梨苹果类的果树需要人伺候,个个使着性子娇生惯养;它也不像杨柳们贪图热闹,个个占据水肥土美之地,搔首弄姿地招摇炫耀。槐树凭着顽强的生命力,不需任何关照和抚爱,采日月之光,纳天地之气,默默地兀立于山岭沟壑、村前屋后,真诚而质朴,透出不鄙位卑、不惧孤独的异样风采。

春风拂面的季节,槐树铁铸般峥嵘的枝条上刚窜出绿色嫩叶时,槐花的苞芽就已在人们的心里点起了渴望。转眼间,那一串串、一挂挂的槐花如排列的风铃一般爬满了茂密的绿叶中,白得耀眼,繁得热闹,仿佛是穿过枝叶的阳光在那里沉淀了下来,所有的村庄都沉浸在沁人心脾的清香之中。再抬头望去,碎银般的花朵随风摇动,奶一样的色泽,玉一样的质地,恍惚中如一群群袅袅婷婷的美女正优雅地舞蹈,娇媚艳丽。

槐花个小、貌美、味甜。她的小,小得玲珑,比不了牡丹富贵大气,没有玫瑰火热执着,却迎合了百姓人家的喜气,穷也穷得志气。槐花初开时是邻家小妹,随风含笑暗送清香,绽放时却如田间忙碌的少妇,风姿绰约而明朗,夸张着甜蜜的幸福。她的美,美得精致,轻薄如丝的白衣裹着亭亭玉立的花蕊,微红的花蒂托着小家碧玉般的花朵,娇艳而不造作。她的甜,甜得醇厚,用舌尖儿舔一下花蕊,淡雅的香味透过口腔,迅速浓烈地染遍整个身心。走在开满槐花的乡野,会感觉暗香盈袖,香气醉人而不愿归。

繁密的槐花芳香四溢,坠弯了绿生生的枝条,招引来翩跹飞舞的蜂蝶。槐花的花粉多而密,是蜂蝶最理想的乐园。而活泼的孩子们也不示弱,猴子般敏捷地攀上槐树,与蜂蝶争夺甜蜜。尚未站稳,已迫不及待地撸下一把花瓣,塞满嘴大嚼起来,那一股清甜,顿时溢满全身。大人们也经不住槐花香的引诱,使出了各种工具和法子,体味着采撷幸福的快乐。于是,整个村子热热闹闹的如同过节,欢声笑语荡漾在柔和的春风里。当母亲们撩起的遮腰里兜满了槐花,当一篮篮一框框香泽提进家门,仿佛整个村子都饿了,馋涎欲滴地等待着香艳可口的槐花饭。

槐花的吃法很多,烧汤、做糕、蒸馍……做法不一,风味各异。用槐花烧制的菜,犹如盘盘碎玉,不仅赏心悦目,而且色香味俱佳,让人胃口大开。于是,人们的唇齿间,便有了春天的清新气息;话语里,便多了春天的动感音韵;眼眸里,也呈现春水般的明亮。槐花的精魂滋补了生命,使人们抖掉冬天的落寞沉闷,洋溢着创造的生气和活力。

即便是凋零后的槐花瓣,一丛丛,一片片,宛如冬日残存的积雪,依然保留了洁白素净的色泽,散发悠悠不绝的余香。人踏过,车碾过,她们仍然顽强地展示轻盈的舞姿,温润着人们的目光,令人勾起满怀思绪和甜美的回忆。

槐花最是故乡甜

文/漆溪行者

槐花最是故乡甜

陕西/席平均

五月是花的海洋,到处洋溢着醉人的馨香。在这醉人的五月,故乡的槐花开了,开得那么香甜,那么芬芳。

槐树,是故乡分布最多的树种。或漫山遍野,或河渠沟畔,不用稀奇也无须惊讶,随处可见一株株、一丛丛的槐树,像一个个朴实无华的农人一样,宁静安详地坚守着故乡的恬淡时光。

五月的故乡是欢腾的,因为槐花开了。春的小手掀开了槐树的绿衣,打破了乡村的宁静,让漫山遍野的槐树热闹欢歌起来。你看,绿裳深处,一簇簇一朵朵,如霜似雪,云蒸雾霭,尽情绽放,故乡变成了槐花的海洋。每一棵槐树都不闲着,开得忙忙碌碌,开得热热闹闹。在枝叶间,一朵朵一串串,悄悄的吐蕊,静静地盛开,淡淡的溢香。那些苍劲嶙峋的老槐,枝叶细细的、圆圆的,新槐则枝干颀长,叶片肥厚,但繁密的花儿都鼓囊囊、整齐地排列着,簇拥着,熙熙融融的盛开着。故乡的槐花,大都是白色的,只有极少极少的粉墨或者淡红色的花相间点缀,让五月的乡村显得越发缤纷。真是:“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开得最艳的槐花应该数向阳的地方。因为那里光照充足,气温偏高,所以槐花比其它地方都开的早。洁白的花朵,嫩嫩的花瓣,淡淡的花香都为春天增添了一份素雅和美丽。相反,那些迟开的花骨朵,像一个个小铃铛,挤挤挨挨挂满了枝头,可爱的戴着青绿、淡红的小角帽像月牙,鼓鼓的含苞待放。

漫步故乡的槐林,人们无不惊诧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更仰慕于这无处不在的沁人馨香。

槐花是醉人的。故乡的槐花开了,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会被花香折醉,无论在哪个时刻都会神心迷离。特别是早晨起来听着悦耳的鸟鸣,呼吸着清新的槐花香味的空气,是多么美的一种享受。晚上更是特别。天上繁星闪烁,河堤蛙虫唧鸣,丝丝晚风吹拂,阵阵幽香袭来,淡淡的、幽幽的,此起彼伏,沁人心脾,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多闻几下,陶醉其中。

站在盛开的槐林,细细聆听花开的声音。那些蜜蜂蝴蝶扑翅徘徊,雀跃纷飞,在艳艳的槐花里匆匆忙碌,汲取芬芳。静谧的山谷,清幽的草地,温馨的时光,蓊蓊郁郁,嘤嘤嗡嗡,细细的、碎碎的,让人迷醉其中而流连往返,便勾起了许多儿时的美好回忆。

故乡的槐花开了,迎来了远方的客人。每年的五月槐花盛开时,天南海北的养蜂人都会到故乡的槐林来。选择一片槐树林,成箱成箱的将蜂箱搬到开阔的地方,有序排列,放蜂酿蜜。还有的养蜂人为了赶花期,提前搬来住下,等待花开。这些远方的客人大都是用卡车运来蜂箱之后就走了,留下几个人安营扎寨,和蜜蜂为伍,与山林作伴,看花开花谢。每当看到山畔炊烟袅袅时,就又多了一个追赶花开的人,多了一个养蜂人的家。

槐花飘香的五月,养蜂人和蜜蜂像鸟儿自由、尽情地在繁花间辛勤劳作。醉人的花香在蜜蜂忙碌的身影里,在养蜂人艰苦而充实的岁月中摇曳、沉淀,酿出了甘甜的蜂蜜。这种槐花蜜听养蜂人说是最好的春蜜,营养价值很高,还可以入药。每当蜂蜜酿成的时候,养蜂人都会招呼老乡们前去品尝,把春天里最美好、最甜蜜的东西与大家一起分享。

刚酿的槐花蜜清澈如水,如琼浆玉液,舀一勺万缕千丝,尝一口甘甜爽口,沁人心脾。然而,只要尝了一口,就不敢再来第二口,因为太甜了,甜得舌头都动不了。尝着槐花蜜,嘴里甜滋滋的,看着槐花,心里美滋滋的。就是这极其普通的故乡的槐花,却把美丽给了整个春天,把甘甜、芬芳和清白无私地给了人间。不由的想起了源林烟的《槐花香》:“五月槐花开,如雪似蝶徘。微微风簇浪,串串浮阳台。阵阵清芳沁,翩翩天使来。问君为何事?还世一清白。”

我爱故乡的槐花,槐花最是故乡甜。

故乡的槐花可餐。槐花不光以特有的芬芳吸引着人们,还成为大家桌上的美餐。当槐花开了,人们就会走到山野去,或爬上树去,或带着长杆钩子,拎个篮子、袋子去采摘槐花。人们采槐花一般喜欢选择尚未盛开的花苞苞,因为这样的槐花苞做的菜肴更筋道,更爽口。采来的槐花用清水洗涤之后,和点面粉,放点盐巴等调味品,然后搅拌均匀,焖蒸之后就变成了甜美爽口、不油不腻而且筋道可口的“槐花麦饭”了。还有人用槐花包饺子、做槐花饼子、槐花粥,味道独特,是农村人喜爱的美食。如今,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故乡的槐花已经从山林走出,进了超市,上了千家万户的餐桌。

故乡的槐花开了,春意更闹了。槐花蜜、槐花饭,故乡的味道,走不出这五月的故乡的时光。

故乡的槐花开了,迷人的槐林,诱人的芬芳,醉了农家小院,醉了山川城乡,也醉了游子的心房。

人间五月最芳菲,槐花最是故乡甜。

【作者简历】

席平均,男,1975年出生,汉语言文学本科,陕西省咸阳彬县人,曾用笔名漆溪行者、平原君。热爱文艺、文学,并致力于文学艺术创作。《陕西日报》、《咸阳日报》、《今日彬县》及《民声报》特约通讯员,陕西省彬县作协特约嘉宾。曾创办《蒲谷文学》;在全国各类期刊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诗歌和小说等作品200余篇。现在彬县县级国家机关供职。

【通联】陕西省咸阳市彬县人大常委会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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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槐花飘香时

文/李雷

我的故乡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槐花开时,整个村庄都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孩子们都上树去摘串串的槐花,把它们捋下来,放进嘴里,甜丝丝、清幽幽的,好吃极了。

小时候,我也上树去摘槐花,不幸的是,站在树杈上的我不知怎地一滑便从树上摔了下来,树下还有一口枯井,我从树上直接掉到井里。那时,父亲在油田工作,只有母亲带着我在乡下过日子。正在地里干活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竟然迈不动脚步,最后在别人的搀扶下才回到了家,看到我还活着,母亲顿时瘫软在地。待她清醒过来,立刻抱我入怀,问我:“身上疼不?”我说:“不疼。”睡了一晚上,我对母亲说:“妈,我胳膊疼。”母亲赶紧带我搭了一辆大马车,晃晃悠悠地到了县城。拍了片子后才发现,我的胳膊断了,无助的母亲泪流满面,不懂事的我莫名其妙地望着母亲。母亲擦去眼泪又带我搭上火车,到一个离家四百公里偏远的小村庄求医接骨。

下了火车,沿着轨道走了好久好久,总也走不到那个村庄,母亲就背着我走。待我们找到那个地方时,正是晌午休息的时候。诊所坐落在一个长方形的小院内,院里有一棵大槐树,给小院遮了一大片荫凉。可诊所的门却是关闭着的,听人说,两位医师的住处离这儿有七八里路呢。母亲就在大槐树底下铺了一块塑料布,让我枕在她的腿上,母子俩就这么耐心而焦急地等着。在淡淡的槐花香中,我竟然做了一个香甜的梦。睁开眼后,发现母亲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紧锁眉头,疲惫、无奈和深深的忧虑全写在脸上,但母亲年轻光洁的脸庞依然美丽端庄。

医生终于来了,给我接胳膊时,四个强壮的小伙子在我的前后左右“控制”着我,像是给我上刑似的。我大哭着喊妈妈。只见妈妈眼含泪水,哆嗦着嘴唇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猛地转过身去。妈妈是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啊。胳膊接上后,天已黑了,我们在一个老乡家住下后,母亲便去供销社给我买吃的。这个村子离供销社还有四五里路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母亲摸黑穿过寂静可怕的庄稼地,不时有黄鼠狼和野兔“嗖”地一下从眼前穿过,吓得母亲心惊胆战。那时母亲才26岁呀。供销社的门已关了,母亲又找到供销员的家里,说了许多好话,才买到了一包饼干。

岁月流转中,不知有多少个槐花飘香的季节匆匆走过。如今的母亲,脸上已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而我始终忘不了母亲带我看病时的情景,忘不了母亲操劳的形象,以及那个槐花飘香的季节。

家乡的槐花

文/264075164

人间最美四月天。国色天香的牡丹,娇羞欲滴的樱花,独具风情的蔷薇花……花朝节,众花云集,五彩缤纷,争奇斗艳,香艳迷人。唯独槐花开在五月,开得不徐不疾,“槐花雨润新秋地,桐叶风翻欲夜天。”每年春天梧桐花开到荼蘼的时候,也是槐花争艳的季节。

我对槐花情有独钟,刚进四月我就翘首盼望着槐花早日绽放。槐树是我们家乡最常见的一种树木,它弯弯曲曲的枝干努力向上伸展着,树皮上长满了裂纹,它的花儿如点点碎玉般缀满枝头。它是大自然赐予家乡人的最珍贵的美味,幼时的我就是伴随着槐香长大的!

宁静的傍晚,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仍不知疲倦地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话着家常,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陷入了沉思中……

“闻着甜蜜而朴素的味道,芳香飘万里。”我对槐树的钟爱,更多的是缘于它的花,它洁白无染,它有高洁的品性。那垂挂于枝头的一串串一嘟嘟的槐花,似串串珍珠点缀于翠叶间。微风徐徐吹来,那素雅的花朵就如同摇曳的风铃,风情无限,缕缕槐香,浓香馥郁,浸润心田,清新宜人。槐树并不美,却是农家人最爱的一种庭院树。它枝干弯曲,树皮粗糙,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再看它的枝,老态龙钟,然而一到春天,它便换了一个样子,恢复了生机。槐花香,槐花饼更是记忆里的美。那时候我跟着姐姐弟弟去钩槐花,便在木棍或竹竿上绑上镰刀去钩槐花,而我也跟着去帮忙。槐花枝条钩下来,邻居家的小朋友还有弟弟和我便端着簸箕馍筐子接着,我们便坐在树下摘槐花,听着她们说说笑笑,很是高兴热闹。

人多,槐花钩的少了根本摘不多少,木棍竹竿绑着镰刀也已够不着枝头的槐花了,于是比我们大的哥哥们也是邻居家的便自告奋勇的爬到树上去钩槐花。那时就是所说的大半小子,上墙爬树也利索,抱着树干爬到树上,找个好位置,往树杈上一骑,接过递上的镰刀,找那含苞待放花朵多的枝条擎钩下来。枝条落下,弟弟和我还有那些小朋友们笑声更欢了,邻居家的大哥哥便骑在那树杈上看着那满树的槐花,我也仰头看去。满树的槐花,想着这中午又有多少家煎槐花饼还是蒸槐花呢?

如今春又到来,而如今村上房前屋后的洋槐树已是少之又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长的快的杨树,但记忆里槐花饼还是那般又香又软。,它开就开得轰轰烈烈,落地时寂然无声。那么的平凡,它犹如我离别故乡十几年了,故乡那盛开的一树槐花,一直成了我记忆中一道独特风景线

儿时的槐花

文/马菁华

春末夏初也是槐花开放的季节。当温热的暖风扑面而来,记忆深处槐花甜而清香的味儿也会慢慢浮现……

我小时候有一片乐土,就是我姥姥家的院子。院子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属自家独有,前院为小家属院所有人家共有。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这是家家户户都惦记着的。

每到春夏相交之际,老槐树就开始酝酿着开花,刚开始是浅绿色的花苞,没过几天就长得饱满而雪白,走近就能闻到甜丝丝、暖烘烘的香气。

槐花一开,宣告夏天即将到来,我们的小院也终于喧闹起来了。选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午睡起来,架梯子,拿铁钩,备竹筐,吵吵闹闹的,大人孩子都在笑。一会儿功夫,竹筐就盛满了槐花。

过一会儿,姥姥来喊了,这是该吃晚饭了。一到这个季节,家家都把小矮桌和小竹椅搬出来,在院子里、在家门口夕阳的余晖里吃晚饭。当然,这天的晚饭肯定吃槐花。我们家经常蒸来吃,一大盆蒸熟的槐花。因为裹了一层面,所以吃在嘴里外层口感是绵软的,内里的槐花倒有些筋道。比起生的时候那种清丝丝的甜味,蒸熟的槐花香气经过了高温蒸汽的驯服,变得更加善解人意。

旁边小宝家里用槐花蒸鸡蛋——小宝只两岁,大人们认为她应该并且爱吃点软烂而味淡的东西,蒸鸡蛋最软烂而味淡。但这不是小宝的爱好,她爱吃点爽脆的有滋有味的东西,所以她经常去各家的小桌子上视察,看到一碗脆炒藕丁,要吃,看到一盘凉拌黄瓜,要吃,甚至菜汤都喝光,一院子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槐花大概能开半个多月,我们的小院从槐花开时便能热闹上一整个夏季,直到秋风再起、槐树落叶才会重回寂静。

简单、短暂、丰盛、美好,这是老槐树用一树槐花送给夏天的礼物,也是给我们每个人的礼物。

槐花有情

文/龚明举

故乡的公路两旁,有许多粗大的槐树。槐树植于何时,由何人所植,我无从知晓。只是从那苍劲的树干,龟裂的树皮,遮天避日的阴翳里,可以推测它们至少能与我的祖辈们同龄。儿时贪玩,上学放学之际,总是成群结队地在一棵棵槐树下磨磨蹭蹭,甚至在树上蹦来跳去。

春日里,青白相间的树冠一眼望不到边。槐花迎着艳阳拼命地绽放,在路旁筑起两道芬芳的花墙。走在林阴下,闻着醉人的花香,听着蜜蜂的欢唱,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蜜蜂一起跳起来,唱起来,飞起来。微风过处,槐花飘落如雨,给春日的路面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三十多年前的我们,不知零食为何物。放学时,胆大的伙伴把书包向任意一棵树下一扔,猴子似的爬上了树。先捋两把槐花放进嘴里,再摘几枝丢给树下那些胆小的,然后坐在树丫上专挑又白又香又鲜的花儿一趟吃到饱。下树时,还不忘摘下一大枝,扛在肩上,一边走一边吃。春天的槐花竟成了我们充饥的美食。

童年是短暂的,学生时代也成往事。恍然间,我成了一名乡村教师,从此辞别了故乡,辞别了故乡的槐树。前不久一个初秋的夜里,我来到初为人师的小学校里。到学校的第二天清晨,我惊喜地发现,寝室的窗外竟是满山的槐树。虽然没有故乡的那么粗壮,那么茂密,却给了我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窗外的槐树年复一年的春花、秋实,夏荣、冬枯。孤独时,将我陪伴;哀愁时,把我慰藉;成功时,为我欢呼;坎坷时,给我鼓励……

多年的教书生涯,洗磨掉了我那种“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的豪情,同时也给我留下了痔疮的病根。一旦发病,叫人疼痛难忍,坐卧不安。妻从医书上看到槐花有止血、凉血的功效,是治痔疮的一味良药。因此,每年暮春时节,阳光明媚,她都要背上背篓,带着几个邻家的小孩,上山采摘槐花。妻把槐花采回来,一朵一朵地从花柄上摘下,摊在太阳下晒干,收集在一个袋子里,常年给我泡茶喝。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坐在电脑旁,在键盘上编织着一些或长或短,或真或假,或喜或忧的故事。妻总是在写教案、批改作业的闲隙,不声不响地沏上一杯槐花茶放在我桌上,随即转身离去。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看着杯口袅袅而上的水雾,不正像妻多年以来浓郁而又绵长的爱意吗?

我的肠胃里吸收着槐花的营养,血液里流淌着槐花的汁液,文字里飘散着槐花的芳香。我对槐花有意,槐花对我有情。

五月槐花香

文/史宪陵

一缕清风,吹开了洁净的屏窗,馨香扑面,令我陶醉。远处那茂郁的槐林开满了绚丽的槐花,白的晶莹,紫的芳雅,黄的华贵,红的雍容,真的是象一只只蝴蝶在曼舞翩跹。美!美极了!我看了不知多久,双眸都没感到疲倦。孩提时看槐花,闻着香吃着甜,学生时代看槐花,看着美写起来淡,中年时看槐花,她那妩媚的娇貌让人感到腼腆,而今再看槐花,才真正懂得她的丰润,滋柔,雅秀,内含……

早春的料峭,给于了她坚韧的品格,阳春的轻风,温暖了她细嫩的肌肤,暮春的纤雨,滋润了她隽丽的秀面。初夏的甘露,抚爱了她涌动的思恋。在粉红的五月里,她带着馨香,带着秀雅,带着温馨的笑容走来……

涟漪的湖面倒映着她的倩影引来蜻蜓衔啄,一群群蜂蝶也被她迷得不停的打转;涓涓溪水停下了潺湲流动的脚向她飞吻;许许游人们对着摄像机露出甜蜜的笑容和她合影留念。她的清香,浸透了田野的香眠沉醉,她的芬芳,温馨了阡陌的梦萦魂牵;她的雅秀,感染了作家的缟笺墨笔;她的娇艳,抚媚了人们的喜悦容颜。

槐花是琴,她奏出五月的音律;

槐花是歌,她唱出五月的情感;

槐花是画,她绘出五月的多彩;

槐花是诗,她抒出五月的浪漫;

槐花是酒,她飘出五月的芳香;

槐花是茶,她散出五月的清鲜;

槐花是梦,她幻出五月的憧憬;

槐花是情,她爱出五月的眷恋。

人们都说五月槐花香,我也深有同感。年年赏槐花,岁岁各不同。今年的槐花为什么那么香,为什么那么艳,为什么那么迷人耀眼。我爱槐花,爱得如疵如醉;我爱槐花,爱得撕心裂肝;我爱槐花,爱到永远,永远……

一路槐花香

文/史忠和

梨花、李花谢了,结出了嫩嫩的果;丁香花谢了,满树的绿。这时,槐花开了,开的那样浓,那样密。坐在车里看窗外,在公路两旁的浓密的槐树间看见了一簇簇的小白花,泛着淡淡的绿色,像玉雕的风铃似的,一嘟噜一串串的挂满了枝头,星星点点、丛丛簇簇。绽放的小花花瓣嫩白嫩白的,微微泛黄。像一张张咧开的“小嘴”吐露着芬芳,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那薄薄的花瓣如嫦娥的羽衣,层层叠叠。她的香气也是那种朦朦胧胧,十分梦幻的感觉,就好像在牵引着你,让你忍不住凑上前去再睹她的芳容。可惜,我坐在行进中的车上,不能亲近其中。

也许是车主窥透了我的心思,让司机在路边停了下来,车主约了几个乘客走下车直奔槐花而去,我也得以终于走近了槐树林。这时的我,面对槐花,就好像看见久违的朋友来到身边,无法掩饰内心的惊奇与喜悦,迎上去,想用一个深情的拥抱,跟槐花做一次最完美的倾诉。那些槐花,好像是数不清的眼睛含着微笑望着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怜爱、纯情和与世无求的泰然。细碎的花朵簇拥地开着,花香从头顶泄下,浓郁的香真的是醉了我的眼。轻轻的摘下一片槐花填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从花体里流出来的香味儿。此刻,无尽的花香在我周围流淌,一点点地浸染着,让我的心慢慢地醉了。于是,天地间,便只剩下吸不尽的槐花芳香和令人心颤的槐花笑脸!

那些抖着金色翅膀的小蜜蜂儿,围着槐花轻轻地飞,嗡嗡地唱,慢慢地采。一双细细长长的小脚,踩着甜蜜的源头,吸允着槐花馈赠给她们的礼物。

站在树下,自由呼吸着淡淡的芳香,一阵风儿吹过,槐花飘落在落在我身上,飘落在我的脚下,一点儿也不张扬,却是那么真实自然的存在着,晶莹洁白,清丽脱俗,像不施粉黛的女子,恬淡优雅,风过无痕,只静静地散发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动着我的心灵,我真想把这清香带回家,把它带到我甜蜜的梦里······

记得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奶奶便带着我去割槐花,把槐花、玉米面和到一块加点咸盐做蒸糕吃。出锅后,热气腾腾的槐花花香味会一直往鼻子里钻,蒸好的“槐花糕”,如果加点蒜泥,再滴上几滴香油,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餐,甚至可以和山珍海味相媲美。现在很少有人再吃槐花了,槐花,在那个衣食尚不丰盈的年代里,在那种青黄不接的季节里,以它最朴实最平民的形象,变成了人们最美好的回忆。

漫步山间,拥着一片槐花林,轻轻地仰望,尽情欣赏,片片新绿半透着阳光,槐花静静的绽放,一串串,一朵朵,落了我,又绽开了你,白绿相间,素雅的花儿,沁人的气味,散发着迷人的香,几只小鸟跳跃枝头,零落了一地碎白,鸟声悠扬,林中飘荡,心里装满了喜悦,沉浸在这浓郁花香里,让心跟着一起甜蜜,一起沉醉,一起飞翔……

车启动了,我恋恋不舍的在车里注视着一闪而过的棵棵槐树,片片槐树,瓣瓣槐花。槐花美,槐花香,槐花深处是故乡······只有芬香扑鼻的槐花,才在我的心中这样的亲,这样的美,这样的甜!

又遇槐花开

文/平淡有奇

每年四、五月份,朦朦烟雨中,一团团、一簇簇的洋槐花,如梨花曼舞,似瑞雪飘洒。为姹紫嫣红的春园延续一抹诱人的素白,更为馨香四溢的花海增添一缕醉人的芬芳。

浓浓槐花香盈溢我孩提时的情怀。槐花盛开季节,小伙伴们在上学途中,会竞相折上几枝,或编成圆圈套在额头,或扎成小束摇在手中。蹦蹦跳跳,嘻嘻闹闹,一路欢歌笑语,一路花落满地……放学到家,顾不上做家庭作业,就会找根长竹竿,绑上镰刀,去钩取槐花。把整箩筐的鲜槐花交给母亲,接着就是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后,直到母亲将香喷喷的槐花盛进大碗。或和面烧饼,或勾粉清蒸,甚至文火煲汤。做法五花八门,吃起来都是清香爽口。狼吞虎咽时,偶尔洒落几朵小花,母亲总及时提醒:“乖孩子,慢点吃,别弄撒了。”在槐花飘香的季节,天天像在过节……

浓浓槐花香见证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从老人口中流传下来的那段谚语,真实地道出了当时槐树在人们心中的分量:槐树檩子槐树梁,坐的凳子睡的床,春荒口粮接不上,朵朵槐花都是娘。槐木材质坚硬,自是打造木质器具的首选。但给人留下刻骨铭心记忆的,是在人们青黄不接时,那采摘不绝的槐花救下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每每说起那段令人揪心的岁月,父母总会重复提到一件往事:一个深夜,父母偷偷用瓦片烤熟几团槐花,当他们吃到一半时,母亲突然想起嫁到几里外的我的小姑。母亲用布紧紧地包起剩余的槐花,嘱咐父亲连夜送去。没想到就是那点槐花,将已奄奄一息的小姑救活过来!……那几年谁家有几棵大槐树,谁家就可能少饿死一口人!

花开花落年复年,香拂香散两重天。踩着季节的脚步,槐花虽又适时绽放,但人们用它充饥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缤纷多彩的现代家居在选材上也已逐步淡化了槐木。随着植树造林工作的深入开展,洋槐树正慢慢退出历史舞台。零星的槐树,显得寂寥,怒放的槐花,也略显寂寞。而那些曾以槐为娘的人,却永远不会漠视自己的母亲!

如今,人们已不再为了填肚子活命在槐树上折藤,而那段历史我们应当牢记在心,愿我们的民族不要再“折藤”了!

寂寞的槐花哟,寂寞的母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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