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切割了多久,我终于死了。
魂魄在医院游荡,我回望那个残破的身躯,下肢的骨骼被碾碎。
没了支持的双腿瘫软的像只毛绒玩具,胸膛处也变得血肉模糊……
我不忍心,哭着跑出了手术室,而我那双胞胎姐姐——正平静的躺在隔壁病床上。
那颗原本属于我的心脏,在她的身体内有力的跳动着。
「咚——咚——」
似恶魔低吟。
她自小身子弱,三公里的路都走得满头大汗。
村里老人说,是我在娘胎里,抢了她的营养。
自那以后,妈妈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但对她,总觉得给的还不够多……
可是,凭什么呢?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今天,本应该是我们的结婚的日子。
江辰还穿着西装,领间的蝴蝶结不知被丢去了哪里,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雪白。
我们婚礼上的红色玫瑰花,漂亮吗?
他是在婚礼现场,收到我的死讯吗?
我死后,他有去看看我那残破的遗体吗?
我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久久的凝望他。
他后悔让我半路下车吗?
他为我哭过吗?
江辰的指尖无意识的转着一根香烟,他烟瘾很大,认识我之前,已经有几年的烟龄了。
但我带他见家长后,他忽然就戒了。
隔天,他含情脉脉的向我求了婚。
明知是徒劳,我却很想握住他的手。
他却在这时,沙哑的开了口。
「妈,别担心,烟烟会没事的。」
「林雨已经和烟烟做过配型,不会有问题的。」
……
手臂来不及停,蓦然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感到一阵阴冷,但只是稍稍停顿,又哑着嗓子安慰。
但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喉咙似是被人钳住,我张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向我求婚后,江辰很快敲定了婚期,还坦然的带我去婚检。
当时,他带我来的,就是这家医院。
我从没做过婚检,只觉得过程实在是繁杂。
我还抱着他撒娇,「江辰,抽了好多血,好痛。」
……
我看他半跪下来,替林烟拨开额间的碎发,觉得一阵恶心。
干呕许久,熟悉的铁锈味冲回脑海中。
我为什么会在半路下车?
哦,是江辰说,天边有半截彩虹。
他单膝跪地,向我求婚那天,也有这样的一道彩虹。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轻哄着,「在我们正式结婚前,拍张彩虹留念吧。」
就是这句话,让我拎着婚纱,固执的跑去路边拍彩虹。
我刚刚站定,打开相机,一辆无牌的灰蓝色货车从路口直冲了过来。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心像是被人揪成了一团。
所以……一切都是阴谋吗?
相关Tags: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