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了吧,在一起太久,腻了。”
她是救死扶伤的护士长,而他是事业有成的青年企业家。
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走过了九个年头。
她把所有的青春都给了他,他现在却说分了?!
“沈律珩……”
阮忆正要说话,却见他放下碗筷,起身朝玄
关走去。
那里,放着一个行李箱
她才发现,原来他早就收拾好了行李。阳台
上他的衣服不见了,洗漱台上他的牙刷也不见了。
"你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决定了一切,这样对我公平吗?"她问道。
沈律珩推着行李箱往外走,末了回头看了阮忆一眼。
“我们没领结婚证,别把分手想得太复杂。”说完他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阮忆愣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大学毕业那年的光棍节,他们拍了婚纱照,
宣告脱单。
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都以夫妻相称。本以
为他们的感情不需要所谓的结婚证来束缚,没想到还是败给了现实。
看着餐桌上的道道佳肴,阮忆只觉得无比讽
刺。
突然,鼻腔内滑上一抹热流,带着铁锈味。她连忙仰头去了厕所,用冷水清洗来势汹汹的鼻血。
好不容易止住血,她看着镜子里仓白的自己,眼神微微有些空洞。
以后的日子,她该怎么办?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阮忆去了医院,对科室主任提交了年假申请。
主任早已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一时间也只爱莫能助。
"记住,咱们科室是你永远的家,等你归来。"
阮忆笑道:“谢谢主任。”
纵使只是善意的谎言,但也暖人心。
回了家。
阮忆看着空荡的家里没了一丝沈律珩的物品,干净得好像这些年一直都是她独居。
她凄凉地扯了扯嘴角,从书房中拿出空白的
信纸,一笔一划写着心底话,
"沈律珩,我多想和你一起过三十岁,可惜上天不允许......"
因为,我等不到我的三十岁了。
阮忆抬起手背抹去泪痕,纤长的睫毛在苍白
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第二天。
阮忆来到沈律珩的公司楼下,拔通了电话。
“我在你公司楼下,有东西要给你。”她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最后一次见面,她只想放下过去。
十分钟后,沈律珩出现在楼下咖啡厅。阮忆起身,准备将包中的信封拿出来,
沈律珩却同时拿出一张喜帖,递给了她。
他眸光暗涌,沉声道:"我要结婚了。"
——————
身穿护士服的阮忆站在检验窗口,依次为患者测量体温和血压。
墙上的电视里,正播报着本地新闻——
“青年企业家沈律珩公益赞助百台EMCO人工心肺器于桐阳医院,致力家乡稳步发展。”
阮忆看着电视上西装革履男人的俊朗五官,眸底涌上一抹涩意。
身为他的枕边人,自己却只能从新闻里知道他的消息。
最陌生的熟悉人,大抵便是他们这种夫妻吧。
“护士长,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一旁的实习小护士殷勤地递来了文件袋。
阮忆道谢接过,拆开封口条。
首页上醒目的‘癌症’二字,晃得她有些眼花。
早在发现自己时不时咳血之际,她便有所察觉。
本以为一切还来得及,未料已经到了晚期。
看着电视屏幕上一脸凛然的沈律珩,她攥紧了手中的检验单。
休息室。
阮忆斟酌片刻,拿起手机拨打了熟稔于心的号码。
嘟声过后,电话被接通。
“需要提醒几次,工作日不要给我打电话。”听筒那端,传来清冽的嗓音。
阮忆顿了顿,轻声道:“刚看到新闻,想问问你今晚回家吗。”
“不回。”沈律珩漠声说着,挂断了电话。
阮忆呼吸一滞,手中的体检报告单被她攥得有些变形。
这样的回答她早该知道的,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只是,她的病情……
阮忆收敛心思,将检查单锁紧柜子,正要起身去工作,却听得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无奈,但还是按了接通键。
“姐,快给我打钱。”一个半青涩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了出来。
阮忆皱起了眉:“阮淮晨,这个月的生活费我早已经给你转了。”
“不够花。”阮淮晨的语气带着一丝吊儿郎当的口吻。
阮忆听得一阵情绪翻涌:“你已经大学毕业,该自己养活自己了。”
“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找爸要!”阮淮晨不耐烦说着,就要挂电话。
阮忆心一沉:“要多少。”
“五千。”
阮忆攥着手机的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等下给你转,别去医院打扰爸。”
“早这样多好,非要我激你。”
阮忆叹了口气,无力再多言其他。
母亲早逝,父亲身体一直不太好,唯一的弟弟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长大……
收敛心思,阮忆继续忙碌工作。
傍晚,下班出了医院。
她去银行给阮淮晨转了账,随后回家。
本以为家中又是一室冷清陪伴她,未料开门一看,却看到沈律珩在厨房忙碌。
“你不是不回吗?”阮忆有些惊讶。
沈律珩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刀削般的俊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临时有变,吃饭吧。”
阮忆有些揣摩不透他此刻的情绪,但还是坐在了餐椅上。
“这是今年第一次吃你做的饭。”
她还记得大四最后一个暑假,沈律珩天天给她做饭,让她两个月足足胖了五斤。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感情淡得无形如水,原来依旧浓烈。
这般想着,阮忆心底感到了久违的暖意。
沈律珩看着她,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良久,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阮忆碗中,沉声开口:“今天这一顿,就当散伙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