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的散文(精选25篇)


蜻蜓的散文(精选25篇)

文/禄卫

“也许本来就不该让我进来,你应该把我拒绝在门外。”女孩啊,那锁住深深庭院的该是铁打铜铸的城门,却为何是一道青丝拴着的虚掩的柴扉,让我轻轻一推,便无声地开启。

我无法回到那个初秋的八月,那个八月西园草深,那个八月蝴蝶黄了,那个八月一只红蜻蜓映入我清幽的梦中,校园的小径上洒落阳光的金黄,梧桐树叶摇曳着绚丽的舞姿,晚风吹着你飘逸的黑发,天使细碎的脚步飘然而过,你回眸一笑,丢给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清脆的声音,在瞬间醉了天边那朵红云。

我试图把你写入诗歌,把你写进十八岁的日记,藏到枕底藏到苦涩青春的梦里,在深夜的梦吃中苦苦地咀嚼。

当你唱着歌,吹着麦笛戴着柳帽从我春天的岸边张扬地走过,我禁不住想要做枝柳条,让你编成柳帽,紧紧扣住你的发结;当你赤着脚,沿着我梦的浅滩踏醒夏日,我便是河中那条鱼儿了,我焦急地等候你抛下金色的鱼钩。

女孩啊,当地球绕日转动一圈,我又站在这秋荻枫红的回归线上,你却让我轻轻开启了心门。你告诉我:那不过是一把生锈的锁啊,傻瓜!而青春的警钟呢,女孩,其实我们忘了青春的警钟一直长鸣。

你离去,汽车扬起一路的灰尘,六月的杨树叶一路的绿着,浓得化不开,漫然前行,心情是一只灰色的水鸟,在烈日下无处藏身,蓦然回首,我不过是个庸碌无为的少年,不小心误入那六月的果园,迷茫中却偏偏摘下了苦涩。守园的女孩啊,为何不把你的心门紧锁。

“那道门已经被破坏,欢乐再也回不来……”歌声又起,当我轻轻闭上眼睛,泪湿处,那只红蜻蜓早已远去了,一把千年的金锁,为我紧紧守住青春的大门。

盛夏五月枇杷黄

文/吴遵智

我家老屋边上的菜园旁有一棵枇杷树,还是童年时,她已风姿绰约。

每年五月,满树的枇杷一片金黄。这时,枇杷树就像一位阿姨,在烟雨迷蒙中等待着我们。吃过早饭,父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下田栽秧去了,我们小伙伴也迫不及待地来到枇杷树脚,在雨雾中仰望着那黄澄澄、金灿灿的枇杷,直吞口水。我们想过很多摘枇杷的方法,用小石子扔,用长棍子敲,爬上树去摘……大人知道后,不允许我们用这样的方法,说是危险。

父亲教给我一个方法,把长竹竿的一端破开,用一截小棍横在中间,做成一个“丫”形。摘枇杷时,选一个地方站好,拿着这根竹竿用“丫”形的一端叉住枇杷枝,用力左右一旋,一小枝枇杷就掉了下来。那时,我总是纳闷,以父亲的身手,上到树上用手摘,这不省事得多吗?后来我才知道,父亲这样做是在用言传身教的方式教育着我们。父亲每次栽秧回来,蓑衣斗笠还在身上,他都要去摘下几笆篓枇杷,叫我们拿给下田回来的叔伯吃。枇杷那蜜甜的味道,至今我还记得,是现在街上所买的枇杷无法相比的。

枇杷过嫁后,田里的秧也栽完了。这时,父亲总会把枇杷树周围的小灌木砍掉,铺放在枇杷树脚。农村的活,忙完了田里忙土里,大人们到坡上薅草去了,担心我们小孩子在家无所事做,到处乱跑。父亲就把那根摘枇杷的长竹竿拿来,用细线把破开的一端缠好,绑上一个用篾片环成的椭圆形,做成如羽毛球拍的样子,再在屋角檐下网上蜘蛛网,教我们捕蜻蜓。

大人包着午饭去坡上干活,我们就在家的附近捕蜻蜓玩。捕得的蜻蜓,有的拿来喂鸡,有的拿来逗蚂蚁玩。如果捕到红蜻蜓,我们就找来一根细线,吊住它的尾巴,然后放着它在风里飞……

记得有一回,我缠着母亲要她也给我包一包饭去捕蜻蜓玩。我们那里,如要去坡上干整天的活,吃早饭时都会炒上一碗大头盐菜,然后将大头盐菜包在饭中间,用手帕捆好。到坡上干了半天的活,日头正顶,就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用细枝削成筷子,就这样简单的吃了午饭。午饭后,这个坡脚、那个岭上到处都传出歌声,与知鸟、黄莺的叫声融合在一起,成了山间交响乐。但这盐菜包饭也有讲究,一是要用透风的手帕来包,才不会馊;二是要放在蚂蚁不能去的地方,因为菜饭的香味会引来很多蚂蚁,蚂蚁爬进去后就不能再吃了,农村有一句话说:“吃了蚂蚁一只脚,三年痨病打不脱”。那一回,我与几个小伙伴将母亲包好的菜饭挂在一棵小枇杷树上,就坐在那株大枇杷树脚用网来的蜻蜓逗蚂蚁。一只蚂蚁发现死蜻蜓后,它从窠里叫来所有的兄弟姐妹,成线状的奔来,把蜻蜓抬走。当我与小伙伴们感到饥饿时,打开饭包一看,里面全是蚂蚁。那天,我们一直在枇杷树脚饿到父母归来。

季节在催红樱桃,催黄枇杷后,水果就多了起来,杨梅、桃李、梨子次第成熟。到了十月,新鲜的水果不多了,花儿也少了。可枇杷却又开起花来,那外面裹着锈色绒毛的白色小花,一簇簇,一条条,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在一片枯寂中显得格外美丽。唐代有诗句“珍树寒始花,氤氲九秋月。佳期若有待,芳意常无绝。鰯鰯碧海风,濛濛绿枝雪。急景有余妍,春禽自流悦。”盛赞枇杷树如亭亭玉立的少女,不与人争春,而在万花凋零,秋叶飘落和晚秋季节里,才开始孕育花蕾到寒冬开放,迎着雾雪,独显高洁,留下金丸。

枇杷树四季苍翠,一身是宝,她的叶与皮是止咳平喘的良药。枇杷果能润肺下气、生津止渴,富含人体所需的许多元素,是营养丰富的保健水果。枇杷汤更是一道美食,它能趋热弃燥、和胃降逆,同时对心悸失眠有一定的食疗作用。这道汤的做法很简单,先将枇杷去核洗净,然后取锅上火,放入冰糖,微沸时转小火放入枇杷,炖5分钟即成。上个月出差南方,在阳光中奔走,一天下来,累渴并存。晚饭时,喝了一大半罐枇杷汤,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第二天,我们又去到一片枇杷园,沐着阳光江风,尽情地采摘着枇杷,真正体验到了诗画般的生活,正像戴复古《初夏游张园》所云:

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晴阴。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

夏天的回忆

文/屏子

回想儿时的夏天,我仿佛化作一只蝴蝶,顺着葡萄的藤蔓,去寻觅那一颗颗留在记忆里的盛夏的果实,眼前漾起许多欢快的时光。

我的童年生活是在江西靖安县罗湾乡的一个大山凹里度过的,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父亲当时在这里工作。那时我最喜欢夏天。在我家平房不远处,一条大河自上而下,泛着清波,沟里趴着好多又黑又青的石头,大的能有两三平方,可以从容地在上面玩耍,如履平地;小的则状如脸盆,踩着过去时得小心翼翼。因为石头多的缘故,水势并不湍急,比较平缓,深一处,浅一处,一潭潭,一汪汪的,水清且涟兮,可爱的小鱼小虾们游来游去。我们小孩子更喜欢去公路桥下面的涵洞里玩,那可是洞天福地,盛夏烈日炎炎,里面凉风徐徐,脚下是薄薄的一层水,从我们的脚趾缝里嬉戏般流淌,甭提多舒服了,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消暑清心啊。

放眼望去,层峦叠嶂的大山,郁郁苍苍,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蜻蜓张开糖纸般薄薄的羽翼,飞来飞去。我见过好几种颜色的蜻蜓,黄色的,绿色的,黑色的,书本大的,橡皮般袖珍的,那么鲜艳,满足了我对颜色的所有想象,我最喜欢大红色的蜻蜓,红得让我心动。找一根稍粗一点的铁丝,把它拧成个圆形,插在一根竹竿上,固定好,一个粘蜻蜓的简便易行的工具就做好了。然后,举着它去到处找蜘蛛网,把蜘蛛网粘绕着绷在铁丝网上,然后,就可以去追逐蜻蜓了。有时我想,蝴蝶也很美丽,山里也有着各种各样的蝴蝶,为什么记忆里就没有粘蝴蝶的情景呢?

粘到蜻蜓,我十分兴奋,很有成就感,把它放在蚊帐里,晚上,蜻蜓那两只黑黑的大眼睛与我对视。可是第二天,它就死掉了,轻飘飘地掉落下来。我叹惋着,用作业纸做了个小盒,把它装在里面,葬于树下。

夏天的夜晚也是让我无比迷恋的,饭后,和大人们一起坐在外面竹床上乘凉。父母常常掏出两角钱,让我去买冰棍。我端着搪瓷大茶缸,捂着毛巾,朝冰棍厂飞奔,买到后,又一溜烟地飞奔回来,和父母姐妹坐在一起,美美地享用。那时候,我看着夜空里满天的繁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也从来不去想大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后来,父亲退休,在我十二岁那年,我们返回了老家江宁,那片大山就永远留在我记忆里。近些年我回去过两次,感慨落泪,当时离别时是少年,如今归来已近半百。草木更加苍翠欲滴,曾经的住房荡然无存且杂草丛生,童年时走过的路依然在,涵洞口依然在,冰棍厂故址依然在,我趴着买过冰棍的那个窗口依然在……如果不是亲身亲历过,很难想象大山凹里当初居住生活了五六千人,而我美丽的童年,生命里最难忘的一抹亮色暖色,生命里最初的浪花,永远留在大山的褶皱里,留在罗湾的青山绿水间。

记忆深处的风景

文/舒平

印象最深的一幅是画页上一个扎两条朝天抓鬏的小姑娘,手捧着一束小花,咕嘟着小嘴对着花儿说话。记得那是青春燃情年代写不出诗正苦闷着,一个春日游荡到郊外,望着遍野红黄蓝白的春花,意欲赞美春天却不知如何表达,就看见那个两根小辫儿朝天的小女孩儿,只有四五岁的样子,脚步不稳跟着妈妈在田塍上一边采摘野花,一边口齿不清地念着:

我从田野上

采回一束小野花

我要把春天带回家

我呆住了,春天最美的诗原来在这里!我用心用意画下了这小姑娘,也记住了这首美丽的童谣。

有了女儿,妈妈也给她扎了两条朝天的小辫子。彼时住在单位分给的一室一厨的瓦房,劈柴搬煤烧炉子十分辛苦,可喜的是房后有一畦菜园,上班余暇与妻种些菜蔬,竟够青黄时节自给了。七八月间,无数的蜻蜓在菜园花草丛中飞来飞去,四五岁的女儿顶两条小辫儿,趴在窗前望着小园 中飞舞小憩的蜻蜓,张着小手,像要捉住蜻蜓美丽透明的翅膀。到了冬天,女儿用小嘴哈气,融化了窗玻璃上的冰凌花,对着屋外翩翩飞舞的雪花,咿咿呀呀欢叫不停。于是,就有了这两幅:两根小辫儿朝天的女儿冲窗外的蜻蜓吐出串串话框,问蜻蜓:“你是雪花变的吗?”女儿撅着两条小辫儿朝漫天六角形的雪花挥舞小手,问雪花:“你是蜻蜓变的吗?”

长大后的女儿说,爸爸的画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图片,比照相馆的任何留影都要珍贵。

在早年的一本日记上,画着一幅速写:窗前是一座颓败的老式院子,里面杂草丛生,几进年久失修的房舍、回廊,挂着结满苔藓的瓦楞,几棵老松树苍苍垂暮,松枝上站一只拱爪摇尾的松鼠,却让人于一片枯朽中眼前一亮。一天女儿指着这幅画问:“爸爸,你画的是哪儿啊?那小松鼠好可爱!”孩子的话画龙点睛似的让画页一下子活起来,那只小松鼠一下子跳到我眼前——当年在房顶和松树之间跳来跳去的小松鼠,动漫一般挨近我的窗口,我每每一边欣赏着它机灵活泼的身姿,一边驰笔写作。那是一次参加笔会,主办方为租用开销和幽静环境考虑,选在了一所已迁新址的高等学府的老校园,笔友们对这几近荒凉的会所不满,而我却异常兴奋。我们住的恰是原校中文系的旧址,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从乡下集体户回城那年刚好赶上恢复高考,虽然补课复习做了充足准备,可是按当时规定刚参加工作考上大学不能带工资,尽管月薪只有三十几元,但因于父亲早逝,母亲有病,弟弟妹妹们还小,一分钱都攥出水,我只能忍痛放弃高考。我艳羡那些幸运的学子们,能坐在这里读书该有多幸福。那些苦涩的过往,定格在这片昔时烟黄的景中。女儿听了我的解说,说哪天爸爸带我去看看呀。我摇头,那座古老的院落后来拆掉了,如今已盖起了一片商厦。女儿说,好可惜啊!岁月老去,但那处珍藏于心的风景,却不曾褪色。

这一幅黑白素描,亦色彩鲜明活生生跃动着——屋檐上一只黑耳朵白鼻梁花猫,探爪去捞墙上一只绿色的壁虎,却只按住壁虎折断的一截儿尾巴。那是新世纪之初,我只身南下广东在一家杂志社打工,妻留东北,女儿在北京读书,一家三口天各一方。暑假中女儿从北京过来、妻从吉林老家过来,一家在南方团聚。住处朋友的房子后窗,紧挨邻居山墙,墙上常见壁虎爬来爬去,捉食灯影下的飞虫。头一次见着壁虎的女儿,吓得变貌惊叫:“哇哇,它长得好丑!”一天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只猫,躲在屋檐旁,伺机捕捉墙上的壁虎,恰巧给女儿瞧见了。那只绿色的壁虎眨着眼睛,尚不知危险就悬在头顶,在花猫扬起爪子就要叼住壁虎的当口,女儿急得叫喊:“快跑呀!”猫受了一惊,放缓了出击,壁虎乘机甩断尾巴,逃走了。

离杂志社不远,有条窄窄的小巷,是小学生往返的必经之路。晴日,这里总是乱乱的感觉,一到雨天就肃静了,一巷红红绿绿的小花伞,仿佛一条彩色的小河,缓缓流淌。这幅画的旁白,是女儿写的:那些小花伞是雨开出的花吗?雨结的种子,来日是要去旱荒之地播撒甘霖吗?

“今年的夏天真美,和家人在一起,身边还有健康的女人,生活真好,我真爱活着。”画面上撒娇的女儿紧紧依偎着妈妈,已渐入迟暮的妻咧嘴忘情地笑着,天南海北共患难的一家人,在远离家乡的南天一隅,得到了短瞬一聚的温煦和快乐……这是我一生所拣到的风景中,最给力的一片。

蜻蜓拍荷花

文/凡夫

绿蜻蜓是摄影发烧友。听红蜻蜓说,襄阳长门公园的荷花正在盛开,他就背着相机兴冲冲地跑去拍摄。然而,他看见了红荷满塘,一朵朵却都闭着。

他想,明天也许就盛开了。第二天,他又去了,但很遗憾,一朵朵荷花仍然闭着。

这花骨朵已这么大了,明天肯定会绽开的。第三天他又去了,很扫兴,所有的荷花还是闭着。

他不死心,第四天又去了,不知为什么,满塘荷花还是闭着。

真是奇了怪了,当晚,他满腹疑惑地找到红蜻蜓问:“你说长门公园的荷花已经盛开,我一连几天,怎么连一朵绽开的都没有看到呢?”

“不会吧,怎么可能呢?”红蜻蜓打开电脑,点开一个文件,“瞧,这都是我这两天在长门公园拍的,开得多好!”

奇了怪了,红蜻蜓拍的长门公园的荷花,一朵朵都是盛开的,漂亮极了。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却是闭着的,难道有神仙在变戏法儿?绿蜻蜓挠着后脑勺,想不明白。

红蜻蜓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绿蜻蜓:“你每天是什么时候去长门公园的?”

绿蜻蜓说:“每天下午。”

红蜻蜓笑了:“你明天上午去看看!”

次日上午,绿蜻蜓再次来到长门公园。嗬,满塘红荷竞相开放,一朵比一朵美丽,一朵比一朵精神。

绿蜻蜓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说:“真蠢!我怎么忘了‘映日荷花别样红’呢?下午,该是荷花开始休息的时候了!”

引蜻蜓

文/孙鹏航

夏引蜻蜓真好玩,无有诱饵犯了难。

采片苇叶编蜻蜓,照样引来一大片!

昔时每到夏秋之际,儿童多玩“引蜻蜓”的游戏。

其时湾里各种蜻蜓特多。最多最常见者为马蜻蜓,色青个大,神气十足。另有红蜻蜓、灰蜻蜓,个较小,各以其身之色得名。最大者为“官官里娘子”,亦为青色,而身上的花纹较多,为蜻蜓中的巨人,但数量最少。

儿童在引蜻蜓时先采一枝苇子,将捉到的蜻蜓绑在苇子梢上作诱饵。若无真蜻蜓做诱饵时,则采一片苇子叶编成蜻蜓状,绑在苇子梢上以充蜻蜓。引蜻蜓时,一边摇动绑有蜻蜓的苇子,一边口唱引蜻蜓的歌谣。自由飞翔的雄性蜻蜓往往会在此歌声的诱惑下,扑到苇子梢上所拴之蜻蜓或“苇叶”上。此时,引蜻蜓的儿童即紧张地、快速地旋转身子及手中所持之苇子,转一阵以后,认为蜻蜓头晕了(实则自己头晕了),即将引有蜻蜓的苇子迅速平放地上,左手迅即扑上去将蜻蜓捉住……

儿童将引到的蜻蜓有的用线拴起,看其在空中飞舞以取乐,有的干脆在引完以后立马将其放归大自然,并不对其残害,其乐趣乃在引蜻蜓的紧张筹备过程及充满欢乐的引蜻蜓过程,故引蜻蜓的游戏始终充满童趣与化机,不杂有任何功利之目的,使人觉人与大自然浑然一体,能引起儿童极大之乐趣。

红蝈蝈绿蜻蜓

文/墙外的芦苇绿沙沙

是醒还是梦,脚步轻轻,树影交错,古旧的阳光静静地照在我童年的墙壁上,多少年来,阳光总是这样地照着久远的土墙和墙后那串尘封的日子。

那是些怎样的日子呢?,有客人会从远方赶来,是什么亲戚呢?谁又晓得。

天又是怎么了!出奇的蓝,要不是火辣辣的太阳烙在背上,我简直要轻轻地飘起,漫漫地化去,几曾出入,都是这翻情景。

奶奶发髻整洁地端坐在炕上,一刀一刀地切着翠绿的韭菜,韭菜纤细而辛辣。记意中奶奶就是这样,不停地用刀切开一个个寂寞的日子,和日子里酸酸甜甜的故事,每每让人心中多一份盼望。那个时候日子过得很慢,唯有客人的到来,才能把生活照亮。

井水是哇凉哇凉的,却说那顶花带刺的黄瓜,吸足了大地的水分与精华,夏天究竟是什么味道哇?尝一口黄瓜便知。一阵清风从后窗户袭来,是什么鸟在叫啊!叫声窜屋而过,尖厉而明亮。客人为什么总是姗姗地来迟呢?

午饭已过,客人还是不见踪影,经不住外边的诱惑便飞出家门,那是个多脏的孩子呢?和我一样,为一只闪闪发光的绿蜻蜓所招引,在赤热的阳光下挥汗奔跑。蜻蜓飞飞落落,与我们若近若离,最后飞过了高高的房顶。“翻过去就是‘南山’了!”那孩子十分真切地嚷着。“南山”!“南山?”,奶奶曾提起过,满山的花红艳艳的,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谁不想看一看呢!尽管心里有些不安,可还是一路与那个孩子追随而去。

草地空旷悠远,嫣花点点,微微而动,哪里还寻得到绿蜻蜓的影子。童话早已被阵阵热浪煮沸。

绿簇繁茂被一串新奇的声音刺破,寻声觅去,那孩子禁不住喜形于色“逮住了!”却是一只又肥又大的红蝈蝈。久久地贮立,痴痴地张望,道不清的魂牵梦绕!

夕阳依旧暖洋洋地烙在背上,影子越走越长,长得像一条路,通向炊烟袅袅的家中,半矮的土墙披着粉红色的晚纱,奶奶早已遥遥地守望在哪里,亦真亦幻。

饥肠噜噜的我回到家时,已是星光点点,万家灯火时分。客人呢,早已是人去屋空,正跋涉在夜的归途里。我启盼的陌生人啊!世间的事由谁来安排,此去定是岁月悠远,彼此依旧,再无相识!

三十年过去了,韭菜的浓郁总是让我缠绵,每一个夏天我总是把黄瓜嚼成一段段青翠的往事。冥冥之中一道绿色的闪电又总是划过我悠长的思絮,又是谁的嘱托?三十年,一路苦苦地跋涉。谁能告诉我:“南山”的绿蜻蜓在哪里?一个梦还需生长多少年!我是怎样地哄睡了一个又一个温暖的仲夏之夜呢!

终于有一天夜里,半矮的土墙内,红蝈蝈叫了,那声音清脆明亮,碗若当初,三十年我如梦醒来!

我心空然似泡桐

文/田广

傍晚散步,走着走着,就沿着一条小径,到那山坳上去了。

总以为会有一条白色的狗汪汪、汪汪地叫起来,然后冲向我,在裤脚边绕来嗅去、上蹿下跳、摇头摆尾。直到训嗔一声“像个秋娘,滚开些!”,它才悻悻而去。

没狗的身影,只听得山楂子咋咋呼呼的,从你眼前飞上梨树,梨枝轻颤。还有风,哗哗啦啦地吹过灌木丛、杉树林。去年,寄住在这里的两位老人相继去世,那狗在山坳上守望了几个月后,跑下坪投奔老人的亲戚了。再后来就失踪了。据说,被人下套做了下酒菜。

这坳上除了树,就是草,它们野蛮生长。没有生长的是周围几栋砖木结构的房子,它们被风雨侵蚀,不断倾圮、颓废,再过些年月,就会坍毁、倒塌。旁边已有野猪的足迹,在番薯长果、玉米出梢的时候,它们会在夜色里结伴,窜到坪中歪啃乱拱。

这山坳,曾住有七八户人家。姓熊的是这坳上最早的原住民,这坳就叫熊家坳了。人户的迁徙常常衍生了地域名称的定义权,早在若干年前,他们的先人在还高远的一个地方居住,那个地方也叫熊家峁的。

熊家,是我嘎公家。在恩施地区,喊外公叫嘎公。

嘎公家最早是三间木屋。两边的山头是黄泥巴砂浆与岩石垒成的,堂屋是有些凹凸的土地平,东西两扇间隔是黄泥巴裹着山竹的。这方面的记忆应是确凿的。有年正月,去外公家拜年,我们三姊妹在堂屋玩一种在地上旋转的小烟花,被舅吼了一顿,理由是把竹子引燃了怎么得了。那时,我母亲刚去世两年,我们幼小而敏感的心灵认为不怎么被待见,三姊妹饭也没吃,一股气就跑下了山坳。

嘎公是个古板人。听说,我出生后,父亲在大队当会计,早出晚归,忙得双脚不沾家;母亲不仅要照看我那两三岁大的两个姐姐,还要忙山上地里的活儿。父亲为外公家置了一床棉被、买了一只猪崽,嘎公才到我家带我这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第二天早上,我在摇篮里哇哇大哭,嘎公一个劲儿地摇。父亲说,屋里光线暗,嘎公您把孩子抱到窗户边,他可能是要看亮亮了。嘎公听后一脸愠色,当晚拂袖返坳,不再带我。他是当地较有名气的篾匠,又带着篾器家什走村串户织竹簟子、竹筛篮、竹饭篓、竹撮箕、竹背篓、竹箩筐等七七八八的东西去了。

童年时期,觉得嘎公屋边一两处饶有趣味。一处是堰塘,仅挨房屋的南边山头,约三四十个平方。一方不太大的堰塘,却是一个生动盎然的小世界。堤岸上有刺苔、金银花,塘里有水草、水芹菜。夏初,很多水爬虫在塘面疾速滑行,或者弹射前进,纤细的四个脚掠起四个大小差不多的水圈儿,慢慢漾开,交融后遁了形。除了水爬虫,还有一些小蚊蝇,惹来很多蜻蜓。我们这时会把嘎公放在墙旮旯的“死黄篾”找来,绾成一个圈儿绑扎在竹竿上,然后到屋檐下寻找蜘蛛网将圆圈用丝缠满。在堰塘上空把网子一挥,就有蜻蜓被粘在上面。

白蜻蜓脑袋小,红蜻蜓脑袋要大一些。你看,那个蜻蜓驾着蜻蜓飞,快网住!一下网了两个,兴奋得不得了。现在才晓得,那是蜻蜓在交尾!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举罪孽甚于法海,不仅惊吓了它们的“鸳鸯蝴蝶梦”,有时还误了“蜻蜻”性命!年少到底是懵懂无知,看见蜻蜓点水,道是武林高手,轻功了得。根本不知蜻蜓是在产卵——雌性蜻蜓在与雄性蜻蜓交尾之后,会靠近水面飞行,不断地以尾部碰触水面,以便将卵产在水中或水草上,这就是所谓的“蜻蜓点水”。唐朝诗人杜甫的《曲江》诗句:“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款款”貌似轻盈飘逸,实则肩负重大使命。

堰塘还隐藏着一些凶险。一只青蛙舌头一卷,把飞虫卷进了嘴里;一只大青蛙呱呱叫着,戛然而止,一条蛇咬住了它,两条腿在蛇嘴外挣扎。只看见蛇喉咙一鼓一突、一鼓一突,青蛙的腿转瞬消失了。我们既好奇,又兴奋。拿起一块石头向蛇砸去,蛇倏地一下溜了,只看见草丛分浪,一股蛇腥气在弥散。大人曾叮嘱我们,打蛇就要打死,否则它会复仇的。害得我们从林间草丛经过,都不免心怀忐忑。人处在食物链的顶端,也不是无所畏惧的。

后来,大舅为在南边再建一间屋,把堰塘给挖了。现在,只看见一个大大的豁口,干涸,杂草丛生。一副石磨搁在废弃的小水池旁,一副天荒地老的架势。

还有一处地方,叫大涾,在嘎公家的北边。小盆地形状,曾种植着一垄垄密植免耕茶和一些大篼子茶。盆底是茶,盆壁半坡也是茶,茶园为这个自然组的成员所分享。

地处二高山,气候使然,是摘不到什么明前茶的,其时的茶叶加工厂以收大茶为主。清明节后,气温噌噌上升,叶芽萌新舒展。新绿旧绿,深深浅浅,层层叠叠。村民散落在茶园里摘茶,像蜂儿采蜜,从早忙到晚。时有人扯几嗓子山歌,夹着变幻的衬词,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掷入水里的石头,散开层层水波。

青篾背篓黄篾系,

这个大姐你要去哪里?

请把实话对我讲,

我就帮你把背篓背到起。

男子唱罢,有女子接腔:

青篾背篓黄篾系,

你莫管我去哪里!

实话对你讲到起,

就怕你背到茶笼里。

一唱一答,词赶词,话赶话,有时荤素相夹,惹得一众人在茶园里打哈哈。据说,那时发小的母亲钟阿姨几姊妹山歌唱得好,词儿来得快,声音又嘹亮,性格也泼辣。

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小孩有小孩的乐趣。

这一块茶园,是孩子们的乐园,无异于鲁迅笔下的百草园。我一玩起来,就会忘了嘎公那张挎着的脸。

茶园的沟沟坎坎上,一些山胡椒树露出青釉般的枝干,摇曳生姿。我们盯着它从缀满黄色的小花到结出圆实的籽。砍下手指粗细一管箬竹,截取半尺竹节,削一根比竹节短点儿的竹筷,便制成“纸炮儿枪”。以山胡椒籽为“子弹”压进枪膛,山胡椒籽被撞击出汁液,“啪”的一声,枪口冒一缕儿“硝烟”。在“枪管”前端上方开一小口,其上竖置一竹管做“弹夹”,还可连发。于是乎,呼朋引伴,分兵布阵,“游击战”“阵地战”,杀得天昏地暗,非玩得黑汗直流不肯归家。

茶园是捉迷藏的好场所。一垄一篼,都可藏身。屏息而藏,悄然而动,机灵的家伙藏着,人家半天找不着。茶园也是玩捉人游戏的好场所,沿着茶垄跑,围追堵截,从茶垄上跨过有如侠客“草上飞”。嗨得不亦乐乎!

在不同的时令,还能找到一些吃的。如刺苔、油茶泡、三绞根、栽秧泡儿、木瓜泡儿等,有时连映山红花都吃。大人告诫我们,这些东西不宜吃得太多,怕吃坏肚子。好在那时,不用担心施了农药和除草剂之类的。

快乐往往浮于表面,褪于流年。忧伤浸入内心,融于血肉。

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五年。或许基于柴方水便的考虑,或许出于投靠舅家的心思,父亲将家从坪中迁至坳上。与嘎公家仅隔那个堰塘。只是房屋坐向、地势高低不同,延长线相交可成直角。

我初中、中专以及刚参加工作的时光,除了在学校,大多就在这坳上。

“坳上一坡,赶不上坪中一窝。”这是就种庄稼的付出与收成比例而言的。在充斥农耕生活的时期,坳上是贫瘠的;在市场经济刚刚来临的时代,坳上是困顿的;在推进城镇化时期,坳上是荒远的。坳上人家,只要经济条件稍有好转,又千思百想地将房子挪到了坪中大道旁。

父亲身残志坚,在坳上带着三个孩子苦苦支撑着这个家。他做农活、搞副业、供学生,不知病倒过多少回。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家可谓举步维艰,庆幸的是挺了过来。父亲在,就有依靠。他的坚韧倔强和艰辛付出常常出现在我的文章中,是我始终绕不开的主题。很多幽微难言的遭遇和经历,不忍赘述。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记得有一年腊月三十,嘎公家邀请了邻村的幺姨一家到坳上团年,无视近在咫尺的我们。偏偏又悄悄砍了我家的一棵花栗树做烧年火的大柴。父亲忍不住和舅舅们闹了一场。现在想想,是多么不值一提。

打断骨头连着筋,亲友间的不公平对待会介意一阵,社会上的不公平常让人无可奈何。毋庸讳言,有那么一段时期,不正之风盛行,无钱财无背景的人家,活得实在有些憋屈。

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父亲四处求人,费尽周折,将我从偏远之地调回本村教书。教书之余,还种地、砍柴、放牛、喂猪。有一次在坳上田地里劳作时,我捡起刨开的石头狠狠地砸向沟坎上的那棵泡桐树,捡一次,砸一次。

树上有了很多深浅不一的口子,流出很多汁液,像流不尽的泪水。

它是无辜的,我却任性地伤害了它。翌年春,它发的枝叶少之又少,我担心它长不大,会枯,会倒。它慢慢结痂,瘢痕交错,形成了一个大疙瘩。尔后,这棵泡桐树又长起来了,长得很粗大,被解成若干板子。百度百科上说,泡桐木是一种常用做家具的木头,耐腐烂耐酸碱耐磨损,纹理优美、细腻,是制作家具的上等材料。

我看见泡桐木中间是空心的。是否空心就容易自愈呢!

现在,坳上人家基本上搬空了。只剩下半坡上的一两家了。

坳上往事如云烟,我心空然似泡桐。

蜻蜓千百绕

文/孟晨露

周末值班,来到单位,口字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在院当中的松树下,一位同仁在洗车。我骑车来到东楼下,一抬头,高高的半空中乌央乌央的一群蜻蜓在上下翻飞,不大的院子上空,几乎被它们全部覆盖。

我激动地大声喊道:“蜻蜓,这是蜻蜓吧?”声音是朝向那位擦车的同仁的。那位同仁并无留意,听到我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回道:“哦,是,是蜻蜓,但不过不是绿色的,是那种普通的。”

我迅速地爬到三楼,拿出手机,找个有利位置,拍下了这多年罕见的壮观场面。

蜻蜓喜水,我知道这是因为今年我们这里连续几天的特大暴雨,清漳河沿线江河湖库瞬间爆满,洺河告急、沙河告急、顺水河告急。多年干旱缺水的中原大地,瞬间成了汪洋泽国,损失成为难免。

犹记得,前几日看到一篇优美的散文,作者抒怀,想念孩童时期绿色的蜻蜓,想念蜻蜓点水的那份动感,想念“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美好画面,声声感叹这些年怎么就看不到这美好的小玩意了呢?

由于多年无水,许多河沿盖起了楼房,河道内滥挖滥垦,河沟里堆起了高高的垃圾。这样的环境,蜻蜓怎么会来?恐怕其他的鸟儿也不会来吧?!

世事轮回,周而复始。久旱之后会有大涝,应该成为我们的治世警言。对于持家,我们“常将有时思无时”。而对于河水,却应该“常将无时思有时”,河内无水,也应时时戒备,畅通河道,以应对万一。

红蝈蝈绿蜻蜓

文/墙外的芦苇绿沙沙

从泸州出发到新疆开始了自驾游。上车后不久,同事也是朋友的小施就说,现在她老公开,但是你我两人都要准备上。我表示可试试。因为她老公是专业驾驶员,我当然只能如此说。况且我才拿一年多的驾照。

中午在龙泉驿高洞吃了名食鲢鱼,每人一盘,是我至今吃到过的味道最好的鱼。

同事的老公郑刚不愧是专业驾驶员,操作非常熟练,车走起来感觉平稳快速。但驾驶中有时嘴讲手比,甚至双手脱离。虽然其技术好,是老司机了,但恐怕还是不应大意。另外我发现他看后视镜,打转向灯较少。

我们的车驶上都汶快速道路,沿途无论是建筑还是道路,经过七八年的建设和修缮几乎已经见不到大地震的痕迹了。但是地震期间听说的“泥石流”仍可从现在还存在的地貌体会得到,望见道路两旁山崖上不时滚落沙石,我随即即哼出:

危崖高千寻,手可摘彩云,不敢放声喝,恐惊飞石临。

晚上住茂县。入夜,我们去逛街,冷风嗖嗖,他们三人都是舞个蹈的,即刻便挤进了羌族舞蹈圈去暖和了。游在街头,我熬不住了,为热身,顾不了会出洋相,挤进了当地羌族的坝坝舞圈。最初真是“自由舞”,别人笑我,我也笑我。后来为摆脱穹况,退出舞圈,注意看了善舞者的手脚动作,才渐渐地基本上合了群。现在思来,舞蹈者,手舞足蹈也,当然应该仔细研究其手脚动作,进而,体悟其脸部表情。

茂县在建中国羌城,只惜我们没有近观,只跑马观花看了一下,很是雄奇,很有羌味!茂县有特色水果羌脆李和酿酒葡萄。

这晚还买到了一把很有特色的羌族小刀。这刀比原来我所见的更实在、厚重,造型也很独特。

第二天早起,晨练,看到了在5.12大地震中用党员捐的救震资金修起来的、雄强、美观的“七一民族中学”。学校前门铸成一鲜艳党旗,党旗前面塑造了回、羌、汉、藏四个民族精英代表举手宣誓的塑像,意蕴深刻。作为在大地震中也捐款尽了绵薄之力普通党员,我感到有了成就感!

从茂县经黑水、红原到若尔盖。郑刚司机本来知道有一条曾经走过的路,可达目的地,但他又听说有一条更为便捷的路可达,于是就走了这条路。结果,走上这条路才发现很长一段都在整修。我们走它多花了好些时间,晚上七点多才到若尔盖。我想如果没有把握和补救,最好还是走老路稳妥。

今天的看点是看月亮湾大草原。我们来到大草原,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羊儿走,马儿跑,人儿欢。月亮湾有九曲黄河的形状和神韵。没到草原时就听郑刚说,来到这里相当于看九曲黄河,我们但见,弯弯曲曲的溪河,像银色的飘带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逶迤到天边,看了也的确感到心胸畅达,清爽神怡。

今天听郑刚感言说,生活恐怕要简单些才好。对头!如此才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心态才易平稳、安祥!不然的话,景色再好,也会“感时花溅泪”。

住若尔盖的晚上很冷,妻子提示全穿着睡,不行再盖两床被。这是求实,她 的“洁癖”此时没有了。当然这也是逼出来的。

今天在路上停车时两次见到小刚都没把轮胎打正离开。学的驾驶知识告诉我,经常或长时间轮胎扭曲着停车,会对机械有损害的。

两个夫人,注意营养的全面性,在旅行中自己弄来吃,这个做法是好的。

早晨八时从诺尔盖出发,中午在甘肃临夏吃了清真餐。下午六时住进兰州“军区四所”。

从若尔盖出发,一路欣赏了辽阔富绕的大草原,嗅到了广袤无垠的原野厚土气息,感受了“天苍苍,野芒芒”,“草枯鹰眼疾”,“大漠孤烟直”的雄浑辽阔的景象。近处,公路两侧出现了成群结队的牛羊群;还有朝我们汽车走来的成批饲养动物;远望山坡上亦可见到星落棋布的、缓缓蠕动着的马牛羊队伍。

快到兰州时见到了间断的或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坡或高山。这些坡或山一毛不长。

中国土地辽阔,但自然环境悬殊太大,农民的生活状况与之息息相关。西北的农民苦,这里自然条件差,是重要原因。

迄今在沿途所见的山石形状是:

成渝沿线:坚硬的岩石结构,但丘林山地青山绵绵。

汶茂沿途:砾石堆积,草树稀少低矮。

临夏至兰州沿线:有光秃秃的黄泥尖堆,也有上面零星生长着簇簇青草的山峦高坡;有间或长有灌木或成才林的山岭;也有连绵数十里的“纯土”尖山!

在川西看到了彩林,并知道张掖还有彩山。但遗憾的是在这个时节在川西看的彩林还没有真正出彩。

在五月,我遥望秋色

文/金沙江

举目远望,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白云,淡雅而精致成一串串风铃,挂在近在咫尺的天边鸣响。风声的袅袅余音里有五彩缤纷的芬芳飘落于山野。一回眼,那个爽爽朗朗的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故友般地站到了身前。

一年的希望,从所有植物的根部涌向梢头,该黄的黄了,该红的红了,其实还有粉红和桔黄色。风情万种的色彩使星星点点的绿意闪成这个季节的陪衬。长天无指,却悬挂起绣女绣出的纱幔般的晨曦和薄雾,旭日如古典的大红喜字贴在上面,朦胧之间,季节和季节正演绎着一个蜜月似的过程。

所有的田垄都累成了瘦瘦的肋骨,在无言中弯曲着,朝向没有尽头的远方,已不再计较些许野稗草的歌唱。蛙声仍坚贞地翻唱着已被我们淡忘了姓名的那首古典诗词。

好了,我要和这个季节并肩而立,让血脉下沉成根须,抓住一捧泥土;让心潮上涌,在眼角晶莹成一颗颗谷粒。

柳条棍子顶端鼓胀的布袋已罩不住红蜻蜓的飞翔,那个被长长的嬉闹的夏天磨损出的洞口儿,漏失了许多纯真而顽皮的时光,在风中,在雨里。

透过那一对连着一对的翅膀,在空中架起的薄纱似的羽翼之路,我看到肩挑日月的山岭,会为清露眨动的秋波而充血成神采飞扬的五花山。蜻蜓无声的盘旋,能惊醒枝叶的长梦。一片片落叶,宛然告别的留言,狂草在这个季节的发梢儿。其实,那是岁月的老茧,每年都要脱落。

在蜻蜓的翅膀下,我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总想把双臂高高举过头顶,成树枝,成禾叶,抑或是成为农家的篱笆院墙,让小小的精灵们歇息下来,最好是筑巢安家,直到来年,或者是永远。

这时节,蜻蜓只能在临近晌午的时候起飞,它们要在一段漫长的时光里,等待暖阳拾走脊背上的那片轻霜。

远处,流露出寒意的水声,潺潺地在我的心间抚摸出别样的暖流。只有当蜻蜓用鲜红的尾巴,在浅唱的河面点出白菊花般的涟漪,我才觉得倏然一凉。

苦也好,乐也罢,不知又是谁借我的额头为岁月写下了一笔。

山路在长夏浓荫连天的绿夜里醒来,长长的懒腰从河池边伸展到山顶上,一眨眼,竟是满目的金黄。芬芳习习,不知是谁的响鼻声,被风儿,在远远近近的林梢间多情地模仿成脆生生的吻别。

蛙鸣渐浅成耳语,呢喃着每颗谷粒的心情。走在山路上,我来不及去看每个谷穗儿,我知道它们正在齐刷刷地望着我。也许我的思想和它们一样,有着深深地俯下身子般的沉静与宛如金刚石色泽似的笑容,于不断的深梦里,在遥望的热切中。不要不信,在这个季节的山路上,你不会走到别处,一步步,你走向的只能是你自己。泥土般默然的山里人会告诉你,他们就是这样一个脚窝又一个脚窝趟过来的。

谁都晓得,我永远不会吐出红缨来,但往事依然会被日月的叶片层层叠叠包裹起来,让我的灵魂成为一穗挤满果实的玉米棒子,结在山路的腰间。是生,是熟?是甜,是苦?是阴,是阳?不敢自说,只等待着来人收获。

无论是谁来,我都希望能有一把扬锨扬出劲风,吹散我生命中那些多余的东西,哪怕所剩无几。

是忧?是喜?这个季节不知为谁在哭出一场又一场冷雨,远山的枫树红娘般望红了无数湿润的眼睛。

一簇簇芦花盛开在秋天的衣襟上,成少女的丰乳,美妙在雨声里,风情在艳阳下。远远的村子依偎在朦胧的山腰里小盹儿,任那座独木桥的倩影横在夕阳的光波中,送一路河水的叮咛走向遥远。没有谁还能相信,那个春天在桥上走过的溪水般清纯的村姑,虽然已达子香般地开放在远方,但她的回望仍留在桥上。只要人们轻轻地踏过,那眼神依然会在桥上悠悠然然地摇荡,吱吱咯咯地吟唱。这眺望是田埂一站接一站送回来的,是红高粱举着火把一程照着一程赶回来的。

随便霓虹灯涂抹出城市五彩缤纷的嘴唇,山野依旧东一岭金黄,西一滩绯红地打扮着自己的嫁妆。村头的路口空空的,只有风雨声匆匆地走来。一排老柳树披着渐渐瘦下来的绿荫望着望不穿的重重复复的云雾。老牛一口连一口地咀嚼着沉默的味道,任知了在它的犄角尖儿上做最后的绝唱。

最好把我也植在村口,成一棵小草,替山村等待在渐进渐凉的秋色里。

思考的翅膀

文/张生祥

蝴蝶

一只蝴蝶在平原上飞,在高山落地,翅膀一路纷呈。

它不限目光的方向,脚下的远方,有着岸的痕迹。

蝴蝶的身子贴进植物的心脏,并与之一番对视。

它知道,这些生命都很不平凡,所有的生长都源于血液的流淌。

它小小的爪子,在翅膀的驱动下,攀沿过无数的光阴碎片,像花瓣的馨香触摸季节的呼吸。

它的灵感,排除红尘的喧嚣,不会为一时的风雨,躲避天空的辽阔。

它看到自己,即使折断翅膀,仍然留下神话的传说。

蝴蝶其实不是在飞翔。

它是在告诉大地,斑斓缤纷的尘世,有一个思考的空间。

蜻蜓

蜻蜓飞得四平八稳,它驾驭时光的程度,远远高于天上的飞机。

它的低飞,是为了将自己捆绑在土地上。

哪怕是一片纤细的叶子,也是靠岸的情感速描。

蜻蜓喜欢成群地在阳光下舞蹈,在绿意葱郁的地方。

或者穿梭在没有睡意的月亮下,让自己与地上那一抹亮色窃窃私语,形成与夜晚的盟约。

蜻蜓轻轻点水,点动万分遐思。

那些涟漪遍地的伤感或失落,都容易被时间的药物医治痊愈,让红尘平坦如昨。

它的嘴唇吻过一些树,一些花草,吻过一些寂寥的碑。

吻过一树的狂欢。一生的预见。

灰色、黄色、红色的蜻蜓,在一只接一只地飞过。

从有水的地方,飞向另一片阳光蔓延的地方。

蜜蜂

现在,一只蜜蜂在“嗡嗡”地采摘着春天的妩媚。

你看不到它,在哪束光阴上,做一生一次的停顿。

翅膀是天空汹涌的潮,翻过无数山的波浪。

花期过后,蜜蜂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它在聆听果实的心情。

它翅膀的律动,就是花朵、绿叶、土地的律动。

它不会独去掠取芬芳,它的诺言,是要让自己保持一生的荣光。

蜜蜂从不在意别人的欣赏,即使将收获毫无保留地出嫁。

它不会为那一点点的失落,去忘掉自己的使命。

蜜蜂的心留在大地上,只告诉花朵,它也有远方的理想。

雨天杂记

文/译者肖毛

早晨起来,望向窗外,看见茫茫的天,蛛丝般的雨,顿觉心中抑郁;此时,透过夜窗,望向幽空,惟见茫茫的夜,却听不到淅沥的雨,因为CD机里童安格在轻轻吟唱着“留声机恋曲”。

但我能感觉出雨还在落,就象这个夜仍在继续一样。

秋天里,就该有冷雨扑向长街,就该让木叶被凉雨洗碧,就该无事时坐在窗前听雨——就象小时候,就象做自由的囚徒的那些岁月。

可是现在的我必得工作,所以早早就冒雨来到了灰色的工作岗位,带着灰色的心情做那些灰色的工作,只有抽空儿才能望向办公室窗外那灰色的天空,灰色的细雨。

不停的翻着帐簿,拨动着惨白的算盘珠的时候,虽然很想听听雨,但是耳畔尽是谁家丈夫昨夜的恶行,谁家婆婆前夜颐指气使的丑态,谁家孩子今夜将要吃的菜肴,谁家邻居新着的高级时装…

同样的话,一遍遍的重复了十年,几乎没有断绝过,真可算得上“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了——因为有时夜梦中似乎还能听到这些“废话摇滚”。

我为什么没有因此而疯掉?每个工作日我都这样想,尤其是今天。因为今天我只想听雨,不想听她们的一句话。

她们可能也讨厌我,因为她们自以为是天鹅,我只算个可厌的癞蛤蟆。不过,我倒不想吃天鹅肉,只想天鹅们有时变成哑巴。

下了班,雨还是不疾不徐的落着,因为它并不急着一下子都落光。而我也不急着回家——家里没有女人,更没有孩子在等我,只除了我的书和CD,而它们不论我多晚回去都不会跳起来问我又去了哪里鬼混。

听着雨,一步一步的听着雨,听那钟摆一样摇来曳去的雨。茫茫的天地,淋湿的头发,泥土的馨香;早秋的草叶特有的味道,近而远的蟋蟀的低低吟唱——这一切都让我跌向了记忆的黑洞…

那是阳光漫天的日子,那是松叶遍地的仄径,那是蒲公英的银伞向着太阳飞去的时候。

我却只望着草尖上的红蜻蜓,仿佛那薄薄的翼上托起的是我整个儿的世界。我悄悄的靠过去,轻轻的伸过两只手指,捏住了那双梦一样的翅膀!

世界上最幸福的不是我吗?可蜻蜓在我手中挣扎的样子又教我不忍,于是我又松开了手。

蜻蜓飞了。

但我还是幸福的,因为我又开始唱歌了。唱的是什么呢?我想想…想起来了,是“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呦?童年时候遇见你,那是哪一天?”

唱完歌的我,顺手摘下一朵白头发的蒲公英,用力朝天空吹去,那些小伞们就起航了,向着天空的大海远去了,只留下一个光光的花茎,上面布满了浅浅的小点,就象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

多久没刮胡子了?我摸摸下巴,才发现快走到车站了。

雨还在陪伴着我。但从回忆的阳光里坠回现实的我却感到有些孤单,于是就点燃了一根纸烟。陪伴我的有青色的氤氲,青色的雨丝,青色的空气,还有灰色的天空。

朝天空望去,看见一只硕大的鸟儿,正舒展着双翼悠悠的向着东边飞。那是什么鸟?它的体形比鸽子至少要大一倍多呢!是动物园里的天鹅吗?就当它是天鹅好了,因为我是癞蛤蟆嘛。

转眼间,它飞离了我的视线,也许也飞离了这个世界,这幸福的大鸟。

我继续朝前走,看到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正在一处屋檐下茫然的避着雨。在看看自己,衣裳已经湿了大半了,真是连乞丐都不如。

如果我是乞丐,在萧疏的风里,我想要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希望能在这微雨里永远的走下去,知道世纪的结束,这就够了。

车站到了。在雨中等车,很容易把那些车想像成船。可“千帆过尽皆不是”,就只有默默的把自己站成一个站牌,湿辘辘的站牌。

要等的公共车开过来时,我已经彻底湿透了,除了干燥得要烧起来的心。

回到家,楼门口遇到一个人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扫了我一眼,象是怀疑有人刚刚从我头上淋下了一桶水。

事实也正是如此。进了家门,镜子里的我已经一副“雨人”的模样了。往床上一躺,就打开CD机,去听童安格的“留声机恋曲”。

可是脑子里回荡的却是崔健的“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我怎么了?神经有了毛病吗?我也不清楚,“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吃过了饭,才感觉遍地的书和CD乱得不成样子,已经让我无路可走了。这是因为家里没有书架,更没有CD架的缘故,更因为我喜欢用书装饰地板的坏习惯。(说实话,是因为我没有钱去买)。可这个周末我想要整洁一下,就开始收拾它们。

我收拾的很慢,因为每一本书,都是一本厚重的记忆;每一张CD,都是一段泛黄的旋律…所以等大功告成,看到基本完整的地板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幸好明天休息,幸好喝了一壶酽茶的我根本不想睡。

那么就把这一天的片段记录下来吧,于是我拿起了笔。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烟也几乎抽光了,童安格的“留声机恋曲”也唱了无数遍,也该歇歇了。

关上CD机,听到墙上钟摆的滴答声,窗外夜雨的叹息声,像是一起在提醒我失去的正在失去。

那就继续失去吧,今夜的雨声至少还属于我。

童年小景

文/杨大群

我的家乡是水乡高阳。记得小的时候,经常发大水,举目一片汪洋。成群结队的鱼游来游去,什么鲫鱼、鲤鱼、黄瓜鱼……孩子们常在水边嬉戏打闹,看大人们用网捕鱼,捡来扁平的瓦片打“水溜溜擦”,溅起一串串水花。天热了跳进水里洗澡,看谁游得快,看谁潜水远。只有等到大水退到腿肚深的时候,才会有孩子们的收获空间。

打埝淘鱼是孩子们最有兴趣的。这种方法用不着专业捕鱼器具。一盆、一筛、一片瓦足矣。首先根据地形在有鱼的地方圈起一片水域,等一段时间,里边的鱼会慢慢聚集且靠近土埝,这时即可在土埝外面挖两个相连的坑,远的一个用来淘水。把紧靠埝的坑安上瓦,在瓦的下面支上筛子。扒开土埝,水流通过瓦的时候就像一个垂直的小瀑布,落进筛子。只要从前面坑里向外淘水,水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向坑中。憋闷的鱼则会争先恐后地成为孩子们的囊中之物。

那些年水多,蜻蜓也就特别多。什么“老榆”“老吊”“琉璃瓶”,形态各异。“老榆”黑黄相间,尾巴的末端对称张着两个像榆钱一样的薄片。停下来时通常落在垂直的树枝或是棍棒的顶端,身体呈水平,俨然像一架随时待飞的飞机。“老吊”与“老榆”相仿,但颜色要深许多,尾巴尖尖的,两只大眼睛晶莹透亮。琉璃瓶和老吊体型相似,只是肚子略显丰满,由深渐浅的蓝色,酷似钧瓷的窑变,整个身体像一个倒挂的瓶子,非常亮丽可爱,也许这正是“琉璃瓶”这个名字的由来。它和“老吊”一样总是垂直着吊在隐蔽的细树枝或是杂丛中。逮蜻蜓有很多方法。用马尾套、用面筋粘、用秫秸制成签子签,都能达到理想的效果。还有一种叫碱蚂楞,这种蜻蜓通常铺天盖地地在傍晚忽然出现,逮这种蜻蜓即可用扫帚捂。不管你在庭院、街道、小巷,不一会儿就会捉到你所需要的数量。在旷野或草地,偶尔会见到特别红的,但总是单独出现,极不易得到。雨后更是逮蜻蜓的好时机,不需工具,徒手就可以捏到你晴天不容易得到的品种。“蚂螂狗”不知算不算蜻蜓,和蜻蜓体型一模一样,只是瘦小得可怜,只能在偏僻的草丛中出现。“纺织娘”也常常引来孩子们的极大兴趣,别看它身体细弱,傍晚时翅膀的抖动能发出细微嗡嗡的纺线声。“秀才”,翅宽而软,整个身体都是黑色。也是成群结队出现,孩子们一般都不喜欢它。

鱼儿欢跳,蜻蜓满天,水面上常常泛起一片白烟,那是充溢一生的梦境与回忆吧。啊,我终生难忘的童年!

小荷才露尖尖角

文/陈频

谷雨已过,料想包河已是葱茂一片。那紧偎河畔的丽人秀发一般的柳丝,定然会撩拨得河水笑意不止;那挺立在其外围的水杉,伟岸的身躯上,也一定会披满了针一般的叶子,还原为昨天的自己,青春洋溢。

此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曾经连天碧的莲叶、别样红的荷花来。小别了起码也有两个季度的光景,我真该再去看看。

果然不出所料,包河着实为绿色所拥抱。包河水也改变了自己的本色——绿绿的,而且是深绿色那种。我知道,这都是因为绿树的濡染,只有垂柳、水杉之身影莫及处,才波浪着一弧弧粉白色的水纹。

就在我怅怅然若有所失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分明看见了波浪间露出了尖尖角的小荷。大约是因为太小,且又在波浪之中,很容易被人忽视。

可能是因为我的重视,这才发现,露出头来的尖尖角确实不少,只是比较零散。斜斜地、尖尖地戳出水面,像鹤之喙,又像是箭之镞,给人一种凌厉的,势不可挡的气势。稍高一点的,已经高出了水面,一个个像是卷起的纸,是从两头同时卷起似的那种。“荷叶初开如半卷”,这卷,实则是打开之前的准备;这卷,卷出了一种神秘——这里面藏着什么锦绣文章?或是裹着什么绝妙画图?越发地让人期盼着它早点展开,此时的心绪,全然没有诗人赵善括的感叹:“看新荷,泛水学人愁,心常卷”。何愁之有?

确实有应景的蜻蜓飞来,红色的。先是在水面上低飞,一圈、两圈,是观望,也是打探,然后小心地落在尖尖角上。就这么一落,落出诗情,落出了画面——“泉水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宋代诗人杨万里,莫非就是为包河之荷写的诗?一个“早”字,道出了多少人的心愿。

这只红色的蜻蜓稳稳地立在尖尖角上,还时不时地晃着闪光的脑袋,惬意极了。“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轻柔的蒲草,怕是不能与挺挺的小荷之角相比。蜻蜓,确是选对了立足的地方。

看出了兴趣,也就放开了眼量,环顾四周,近在身边就有小荷的身影。有的,已经展开了叶面。不大,也不过碗口那般;很圆,没有残破,亦没有凹凸,这又应了晋人张华之诗意:“荷生绿泉中,碧叶齐如规”,何等的玲珑,但却不失规矩。

田田的荷叶,平平地铺在水面之上,不知何时落下的雨点或是露,在微波的蠕动中,晃呀晃,很惹眼,很灵动,让人很容易想到明亮的眸子。

比起偌大包河的水面,这些“才露尖尖角”“田田八九叶”的小荷,确是微不足道。好在,现在只是开始。人们常说,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可以充满信心地展望,一旦到了夏日,整个包河的水面,一定是莲叶、荷花的世界。满眼莲叶,万朵荷花,清风八面,清香四溢,那是何等地令人神清气爽的风景!只是,这还要时间、气候等因素的相助,急不得。

小荷才露尖尖角,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预兆!

故乡的家园

文/建州女真

八七年的一个秋日,他离开故乡,入住省城,开始了城居生活。当时的省城,街路上机动车较少,自行车特多。每当上下班时分,道路上便涌起自行车的“潮流”。

下班玲声响了,他投身于潮流之中。身在“潮中”,心却飞向了市场,盘算着晚餐做点什么。茄子好贵,豆角也不便宜,还是买个大头菜吧。

来城市三年了,可每当他走进居屋时,总觉得像是走错了家门。一套居室,两户居住,十几米的卧室,摆了两张双人床。这样的空间,说家可以,但一点园的味道也没有。窗外的路灯暗了,可这“晚潮”尚未流尽,不时地传来稀稀拉拉的车铃声。他躺在床上,好似寄宿,一种浓烈的思绪,将他带回到故乡的家中。

蒲河岸边,一栋三间瓦房,房子四周有一亩多园田,园田周围是绿树围墙,这才是他的家。在这个家中,他渡过了丰硕的岁月,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爸爸天生爱花,房前的一片土地由他直辖。每当春风吹来的时候,爸爸的春耕开始了。夹围栏、松土地,施粪肥,搞设计,几道工序完备后,便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播种或栽秧。花园虽小,但很有特色,颜色深浅搭配,秧苗高低错落,淡季不淡,有香有色。黄玫瑰是个急性子,春天一到,便抢先发芽,不等绿叶长大,枝头便结满了花蕾,不出几天,花蕾绽开,满树一片金黄。走到树下,艳丽映人,花香沁肺,美在心中。几天之后,其他的花儿陆续展开笑颜,红玫瑰红得像燃烧的火,芍药花鲜得似彩霞,美人蕉那宽大的绿叶展现出热带风貌,地瓜花那圆圆的脸盘代表着北方风情。待到中秋时分,美丽的菊花一展英姿,称霸花坛,蔚为壮观。

弟弟喜欢种树,房前屋后栽种了十几株果树。有桃、杏、枣、李子、葡萄等,一年四季除冬季外,均可吃到鲜果。农历五月初,樱桃红满树,闲暇之时,走到树下,边摘边吃,别有一番情趣。杏子熟了,黄橙橙的挂在树上,手扶树干用力一晃,熟透的杏子几乎同时落到地上。桃子像颗心,最宜送亲人。当年,他将最大的桃子送给了她,从此他们甜蜜至今。白露过后,葡萄染成了紫色,青枣开始变红。一天,他拿根木棍,来到枣树下,看准一颗大枣,举棍便打,不想一个蛘砬子掉到胸前,蛰得他火烧火燎。说起来真怪,尔后胸前竟长出了蛘砬子那样的疤痕。

农家不需市场,吃菜随手便摘。不过春日里青黄不接,很是清苦,只好换块豆腐,或生盆豆芽,否则就只有咸芋瓜头了。

夏日一到,院子里的菜便吃不败。每天餐桌上,都摆放着几盘鲜菜和几碗熟菜。实在吃不过来时,可将鲜嫩的黄瓜、豆角、江豆、尖椒等扔到酱缺里,这样腌制的咸菜格外好吃。农家吃饭图方便,不讲滋味,常常是饭菜一锅焖。记得,当年的家常便饭是贴饼子炖豆角。豆角中加入适量的土豆和粉条,如果在加入些猪肉,便是一顿改善。

葫芦和南瓜已爬满了架,架上到处是黄花。于是每天都要寻视一番,发现母花,便揪一支公花将雄蕊插入雌蕊。数日之后,只见一个个南瓜蛋和小葫芦便垂吊在架下,只要个把月,即可长的好大。葫芦长大后,妈妈便忙开了,整天地刮呀,旋呀,平时晒衣服的绳子,如今挂满了葫芦条。葫芦条晒干后,存放在阴凉处,待到冬春季节,取一些用水一泡,便是上等的干菜。

青苞米熟了,掰几棒放到灶坑里烧烤,烤熟了香气扑鼻,格外好吃。稍老一点的可磨成面,贴饼子或蒸发糕,香甜可口,胜过馒头。客人来了,走进园子揪把花生,摘点毛豆,用盐水一煮,便是两道便菜。这种菜不腻人,几个人就能吃一盆。

家园不仅是居身之所,更是孩子们的嬉园。

春天到了,墙外的柳树首先吐绿。当柳枝长出嫩芽时,便是拧树皮制喇叭的好时机。细枝制小喇叭,粗枝制大喇叭。小喇叭音高,大喇叭音低,大小喇叭合奏,声音格外动听。

仲春时节,榆树挂满了榆钱。冰清玉洁般的榆钱,既可生吃,又可熬汤。八份榆钱,两份玉米面,再加入适量的水,放到锅里熬,开锅就好,满屋飘香。不过孩子们没有耐性,干脆爬到树上,尽情地吃。不然选择好的枝干,折下来,边吃边玩,两不耽搁。

凤仙花开了,姐妹们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游戏。将采摘的鲜花和绿叶捣烂成泥,加入适量的明矾和大蒜,睡前将花泥涂在指甲上,再用苍耳叶将指甲包装起来,一觉醒来后,乳白的指甲给染成了红色。

初夏时分,不经意间,园子中落满了蜻蜓。它们最喜欢落在篱笆、葱叶和玉米秧的尖端处。有大的,有小的,棕色居多,偶有红色。红蜻蜓尾巴最艳,最惹人捉,但由于精得很,也最不容易捉到。于是要动脑筋,想办法。找来一根秫秸,顶端穿入两根柳枝,柳枝围成环状,再缠绕多层蜘蛛网,这便是捉蜻蜓的利器。手持利器,瞄准蜻蜓,迅速扑过去,蜻蜓便被粘到蜘蛛网上。捉到蜻蜓后,选强壮者参加比赛。先将蜻蜓的尾巴去掉一小段,再用数倍长的草棍插入尾巴,然后高抛放飞蜻蜓,看谁的蜻蜓飞得远。

每临盛夏,门前的两颗白杨树枝繁叶茂,像两把绿伞支撑在大门口。绿伞下面的空地,是夏日中的童乐场。可以玩弹玻璃球、跳皮筋、打衙役等,但最好玩的是荡秋千。右侧的白杨树,在三米高处横生一粗枝,似乎专为挂秋千而生,于是横枝便成了秋千架。有了秋千架,再选八号钢筋,制作类似航空座位式的秋千座,再用坚固的绳索将其吊在树干上。玩这种秋千,只要系好安全绳,便可尽情地荡。荡困了可吊着睡,既风凉,又自由……

夜深了,窗外的大街终于静下来了,可他的心还是静不下来。他试图揭开居城后的不解:

好好的家园为什么要抛弃呢?

人们为什么都想拥进城市呢?

捉蜻蜓

文/晓亮文苑

每当盛夏的日子,太阳似火一样在大地上燃烧。尤其是正午时分,酷热难耐,大人们在屋子里歇凉,或在大树底下乘凉。小孩子们好像天生不怕热,在太阳下疯跑。我记得在我童年时代,家家户户住的是瓦屋,门前屋后种植树木。

在太阳光下, 五颜六色的蜻蜓在树丛间飞来飞去, 很能诱惑我的童心。那蜻蜓有鲜红色、青色、绿色,还有黄色、黑色的蜻蜓。我就顶着火辣辣的太阳, 跟着蜻蜓飞跑,伸手去抓。每当我看到蜻蜓在眼前定住了身子, 我伸手一抓, 它却一个转身飞去。让我呆在原地, 很懊恼不已, 为什么我的手脚不如蜻蜓那么灵活呢?当时我想, 我也要像蜻蜓那样能飞起来, 该多好哩。于是, 我在原地跳跃了几下, 确实不能飞起来。

就在这时候, 祖父走了过来说, 你跳什么呢?

我对祖父说: “我试试看, 我能不能飞起来, 好跟上蜻蜓, 抓住它。”

“那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祖父说, “你两条腿在地上跑, 撵不上天上飞的蜻蜓。我告诉你, 等蜻蜓飞落在矮树枝上, 你悄悄地跟过去, 伸出两个手指, 夹住它的尾巴, 或翅膀。蜻蜓就飞不了。”祖父就在一旁的大树的荫影下, 看我如何捉蜻蜓。他是父母亲派来的监护人, 看护我的安全。

我按照祖父的指示, 不顾毒辣的太阳晒得我大汗淋漓。我就在一片长满花草的空地里, 跟踪着蜻蜓。只见得蜻蜓在眼前飞来飞去, 我不再打扰它,让它落在花草上。有一只红色的蜻蜓落在一株廖草上, 鲜艳夺目。我马上跟了过去, 当我伸出手时, 它却突然飞去。我不甘心失去这只可爱的红蜻蜓, 跟在它身后, 绕了几圈, 它也许是发现了我的意图, 忽然间, 它展翅, 直上高空, 飞得不见踪影。我站在原地跌足叹息:可惜了,多么漂亮的红蜻蜓啊!

飞走了红蜻蜓,又来了青色的蜻蜓,它个头大,落在狗尾草上。我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立定身子,不要惊动了它。但是又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我悄悄地伸出手,按照祖父的教授,用拇指和食指夹住那只蜻蜓的尾巴。这一回成功了,捉住了蜻蜓肥肥的尾巴。只见它扑椤着翅膀,奋飞的样子,很好玩。我也很兴奋的样子,一路小跑,来到祖父歇凉的树荫下,对祖父叫喊:“我捉住了蜻蜓,我终于捉住了蜻蜓!”

“好,好啊!”祖父欠起身来说,“让我看看。”就在他要接过去的时候,蜻蜓从我手中挣脱而去。我手里只有它的半截尾巴,原来我怕它脱手,捏得太紧。蜻蜓在恐惧中挣扎,展翅欲飞,挣断了它的尾巴,“嗞”的一声飞去,窜到我的头顶上空,还侧翻了一下身子,那是它失去了半截尾巴,不能保持重心平衡的原故。但是,蜻蜓依然顽强不屈地搧动着翅膀,一个转身,向上飞去,一眨眼间,掠过树梢头,不知踪影。

我呆呆地看着蜻蜓消失在眼前,讷讷地说道:“飞走了,它飞走了。”我把它的半截尾巴扔到地上。

祖父说:“再捉去。不要怕失败,在失去中不断积累经验。我告诉你,再捉住了蜻蜓,就把它的翅膀掐掉。蜻蜓没有翅膀,它还能飞么?”

我又一头钻进骄阳中,不停地跟踪着各种颜色的蜻蜓。站在草丛里,不顾各种虫子的叮咬,一心一意地死死地盯着飞来飞去的蜻蜓。无论是什么颜色的蜻蜓,只要它落在我眼前的花草上,或灌木枝头,我就要轻手轻脚地跟过去。但是,有时,我绊动脚下的藤子和草丛,这些藤草连成一片,就牵扯动了落上蜻蜓的花草、树枝。只要风吹草动,蜻蜓就会飞去。这样,我就站在草丛间不走动,让蜻蜓自己飞过来落在我的面前。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笨了一些。我要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不能动。而且蜻蜓不是按照我的意志而来,我只能耐心地等待着。终于有不知道危险性的蜻蜓飞了过来,还落在我满头大汗的脑袋上。我看不清它头尾的方向,还是不能动它。它大约闻出了我脑门的汗臭味,很知趣地飞过去。我依然不理会它,让它把我看成是一个木头人吧。我就这样在流火似地阳光底下烤着,烤验着我的毅力,看谁能玩到最后的胜利!

我终于在油头油脸的等待中,有一只灰褐色的蜻蜓飞了过来。它在我头顶上飞了几圈,可能是嗅着了我的汗腥味,没有落到我的头上。它看到我像一个木桩一样立在那里, 对它不构成威胁。这只蜻蜓就落在我面前的灌木枝叶上,我的心情尽管很激动,但是我保持冷静的心态,伸出手指,轻轻地夹住它的一侧翅膀。蜻蜓的另一侧翅膀使劲地乱飞扑,已经是我手中的玩物。我赶忙按照祖父的嘱托,把它的簿簿的透明的翅膀摘掉。蜻蜓只能在我手掌上爬动。我将活捉到的蜻蜓拿到祖父面前,说:“它飞不了啦!”

可是,祖父不屑一顾地说:“没有翅膀的蜻蜓不好玩。”

是啊, 把蜻蜓的翅膀摘了,它只能在地上爬行, 似甲壳虫。这有什么好玩呢?不如就捉几只虫子玩。

“走吧!”祖父从树荫里走出来说, “我给你编织一个小藤篮,把捉到的蜻蜓装在藤篮子里。”

回到家中吃饭, 母亲发现我被晒得黑炭似地,就埋怨祖父放纵我在太阳底下玩耍。祖父只是“呵呵”的笑笑,没有理会我的母亲。他吃饭后,就出门了。我正要跟着祖父出去,母亲不允许我去。母亲说,再去,就晒成鱼干了。下半天,我只好在家里睡一觉。

到了晚上,祖父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藤篮,似葫芦一样,也如同葫芦一般大小。这个藤篮还有一个盖子,并且还有一个提的耳。藤篮是用很细的一种藤子编织而成,我记得好像是叫苦笼藤,细细的藤条,只能编织这些小的工艺品。我从祖父手中接过了精巧的藤篮,爱不释手,就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放在身边。

第二天,太阳又高高地升起来了。我等到父母亲出门之后,手挽着藤篮,就来到花草丛里,静候着蜻蜓的到来。我一手挽着藤篮,一手捉蜻蜓。飞来一只蜻蜓落在我的跟前,我就能两个指头夹住它的翅膀,或它的尾巴,放进藤篮子里,盖上藤盖,任由它在藤子里扑腾。我一天还能捉到五、六只蜻蜓。祖父不在跟前看着我,他还可以做一些其它的事情。原来,祖父是一个有心计的人,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花草树木丛里,捉蜻蜓,比上树捕蝉,下水摸鱼要安全得多。

我看到蜻蜓落在花草树叶上,认为它们就是吃这些食物。于是,我就扯一些花草树叶放在藤篮子里,让它们吃。可是,过了一些日子,我打开藤篮的盖子,没有看到蜻蜓飞扑。我倒了出来,连同花草树叶一起倒了出来,蜻蜓僵硬了,花草树叶也枯萎了。这时候,一群鸡奔过来,抢啄着已死去的蜻蜓和花草树叶。

母亲说:“你做了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捉虫子喂鸡,鸡还生蛋。你就能多吃几个鸡蛋吧!”

这一个夏季,我捉了不少的蜻蜓,就是要让它们在藤篮里活下来,它们却不能好好地活下去,一直让我困惑不解。现在想起来,只可惜那只装蜻蜓的藤篮,不知到哪里去了?是祖父亲手编织的似葫芦一样的藤篮,要是留到现在,应该是一件精美的手工艺品。在故乡,不知道是否有人还能编织我童年时代的藤篮。现在故乡的小孩子在夏天里,不会在草丛里捉蜻蜓吧!

蜻蜓与乡愁

文/周年丰

若拟人蜻蜓,她应有乡愁;见到故乡的蜻蜓,乡愁更浓。

老家田少,堰多塘多沟多渠多水多,稍远有河、湖、港、汊,水多水洁带来蜻蜓多,随时随地可见:荷叶上、茭草上、芦苇上、青蒿上、荷花堤边的小土地庙上……小时候,我见过各式各样的蜻蜓,她们是我心目中可望可及的飞机。

长大后,读了点古典诗词,才知道美丽可爱的蜻蜓借助文化的力量,更富有诗情画意:“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国外很多地方也许都有蜻蜓与荷搭配的自然画面,但绝不会有这般美的诗句。

蜻蜓的存在,丰富了我们民族的语言。有人用她比喻现在少数当官的,作风飘浮,不深入百姓、基层,搞形象工程,作作样子,“蜻蜓点水”,实属贬义。这便是成语“蜻蜓点水”的本义!

大型蜻蜓多分布在热带、亚热带地区,我只儿时在家乡见过两种最大的,还有一种最美的蜻蜓。最大的一种叫吊马蜓,夏夜间,吊在枝枝树叶上,形状似马而得名。她大、漂亮,比铙刮蜓还漂亮,叫人爱不释手。另一种最大的,江汉平原的人管她叫铙刮蜓(尾巴像铙钹),常在白天出现。最美的一种叫糯米蜓。糯米相对籼米而言,虽产量低,但色、香、味、形好多了,故人们给了她“糯米”这个雅号。和其他蜓比较,糯米蜓更像是一个好的气象预报员,夏秋雨前喜低空飞行,这点农民是非常看重的。现在回乡少见糯米蜓,不由勾起淡淡的乡愁。

蜻蜓,只要你仔细观察,不论是大、中、小型,眼睛都十分漂亮:糯米蜓、吊马蜓、铙刮蜓的眼睛更是摄人心魄啊!查下资料便知,她们头部转动灵活,复眼一对,占头的二分之一,约由28000多只小眼睛组成,视觉极灵敏。

蜻蜓,看重红尘,成双成对,繁衍后代;她们食世间烟火,且专门吃约4500余种肉食的虫。她们在空中飞行捉虫;在空中进行交配,是肉眼看不到的彩虹。和人一样,蜻蜓来到这个世上不容易,她们由卵变虫得在水中生活二至三年,然后才可飞“虹”腾达。“蜻蜓点水”的原生态是什么?母亲们多将卵产在水面上,也有产在水下的。人化得蜻蜓点水就是这么来的。原生态应该是一副动态的水彩画,词无贬义。

上世纪人民公社运动严重挫伤农民劳动生产积极性,有的地方出现农田一片荒芜的现象,天门县有顺口溜:“一人讲,众人听,锄头把上歇虰虰”(天门方言,虰虰即蜻蜓)。蜻蜓敢在人拄着的锄把上歇,是亲近人的表现。鄂州人熊金、应城人彭金亮曾说,过去农村收割早稻中稻时,禾场上多蜻蜓,有的在空中飞,有的歇在晾衣的竹木、向日葵杆作的衣架上,有的歇在禾场的树枝和树叶上,更有大胆者歇在打场拉石磙的后角上……他们说:“现在土禾场少了,水泥禾场也少,蜻蜓更少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儿时见的景象看不到了,乡愁、乡愁、乡愁……

蜻蜓,“锄头把上歇虰虰”,这个静态画面告示,她们和鸟类一样,爱和人相处。为什么我们要大量伤害她们呢?我们要谨记,让蜻蜓多起来,修复蜻蜓的乡愁,便是修复人的乡愁!

蜻蜓与蝴蝶,前者属益虫,后者属害虫。蜻蜓吃的蚊、蝇、蝶、野蜂等害虫,是生物防治的生力军,可为什么写蝴蝶的戏曲、诗词、散文、歌曲、电影那么多呢?连宋词词牌也有“蝶恋花”,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中有“化蝶”一折,歌舞也有《采茶扑蝶》,电影《五朵金花》有歌曲《蝴蝶泉边》,阿哥阿妹的对唱离不开爱情和蝴蝶。何况,还有一位电影明星叫“胡蝶”,她不仅与阮玲玉并称上世纪中国无声电影的双星座,还于1989年病逝温哥华时留下一句“蝴蝶(胡蝶)要飞了”的遗言。

只是可惜,古典诗词吟咏蜻蜓的寥若星辰。唐诗《三百首》翻来翻去,只有刘禹锡的《和乐天<春词>》:“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据说,还有一首歌《蜻蜓》和一部从国外翻译改编节选的电影。

蜻蜓,有文化乡愁,有美丽的外表,也有摄人的眼睛用来打开的心灵,我们要多多点赞蜻蜓才是啊!

一只被伤害的蜻蜓

文/漠北

在记忆里,那只蜻蜒与秋天有关,与历史和天空有关,也与自己有关。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海绵吸食水一样的凝聚在一起,它们如油盐掺拌,拥挤而不冲突,并在脑海里翻江倒海地倾诉着那些童年时光。

一生中第一次考试,班上的俩同桌彼此抄袭,作弊也能得零分,一时成了童年时经常挂在嘴边的笑语。可是关于那所小学,倒有点印象,每当背不完课文就免不了受“戒刑”之苦,教师下手也太狠,我的手好几次被打成了泛红的小馒头,那种发麻发胀的痛如蚂蚁钻心。甚至你还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将泪水往肚子里咽,将声音压缩成蚊子的低呜,才免过第二次的皮肉之苦。

然而,与雷同学相比,他要比我痛苦十倍,甚至百倍。老师居然拿着戒尺往他脸上抽去,一不小心将雷的一只眼睛打伤了,顿时泪血横流,可把我们吓坏了。想必雷的眼睛是瞎了,因为,他回去后就再也没来过。更悲惨的事还在后面,在两年后的夏天,与一个大他几岁的男孩偷偷地去水库学游泳,真的一去不复返。那天,雷溺水很久,村民才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雷整个人像死鱼肚一样白,嘴唇乌紫,好像上面又还蒙了层快要脱落的白霜。

真不敢相信,我当时却一点也不害怕,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总认为他还会站起来。雷的父亲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颤抖着冲压着雷的小腹,一会儿又用嘴吸吮着他嘴里的水,似乎比不懂事的我更相信他会醒来。

雷走的并不是悄无声息,他让我明白了生命之可贵。但是,两年前的我,对生命一概不知,受着其他思想的灌溉。

学校安排过我们去县城看电影,在模糊的记忆中,已不太记得演些什么,偶尔会想到王二小放牛的场景,但让我记忆犹新的不是王二小,而是影片中满天的飞行物,后来才知道是日本鬼子的飞机,俗称敌机。敌机肆无忌惮的在中国的领空盘旋着,发出撕心裂肺的长啸,扔下成千枚炸弹对中国大地狂轰滥炸。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让人义愤填膺的是,日本兵不但烧杀辱掠,甚至连母亲手中的襁褓也不放过。自那一幕,我和许多孩子都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

也因影片的缘故,使幼时的心灵埋上了仇恨的阴影,一种对纯真的欺骗,心灵的伤害,就好像在你的心中安放了一枚仇恨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破的隐患。而仇恨是魔鬼,人一旦产生了仇恨,就会寻找发泄它的途径,有时也会“潜移默化”到其他物体上去。

那年秋天,晚霞在记忆中依稀美丽,田园间断断续续传来打谷机“咕哒……咕哒……”的响声,在广阔的田园和山林间飘荡婉转。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中的霞云,不觉中头顶上蜂拥着一群蜻蜓,好像不只是一群,满天都是它们的身影,而且飞的那么低,甚至触手可及。这让我蓦然想起了抗日战争片中的情景,对蜻蜓顿生怨恨。由不得多想,随地寻来竹枝,瞄准后往死里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中。只见它像屁股冒烟的飞机,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一头栽到了地上,细看一丝尘烟飘起。我欣喜若狂的将它从地上捉住,紧紧的拎着细薄的翅膀。

我没直接杀死它,放到了一个苦苦寻觅食物的蚂蚁面前。蜻蜓对蚂蚁而言,且算是一个庞然大物吧!蚂蚁见自不量力的只好请求支援。另一只蚂蚁恰巧路过,在蜻蜓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之后,转身回去报喜了。

我成了看戏的观众,还不时的与影片联想到一块,想着就觉得好玩。两只蚂蚁都领着浩浩荡荡的蚁团赶来,为挣夺蜻蜓打得两败俱伤。蚂蚁打起架来也特别好玩,我在一旁看着惊笑不已,正觉得津津有味时,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一只公鸡冷不防闪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蜻蜓及蚂蚁一同啄到了嘴里。

关于蜻蜒,随年龄不断的增大,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在小学语文课上,就读到了宋代诗人杨万里的《小池》,诗中云:“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诠释了它的可爱和勤劳。而初中生物课上又得知了蜻蜓是捕食蚊虫的益虫,不由得喜欢上了它。在我学绘画时,又从老师那里得知了著名画家齐白石极爱蜻蜓,一生将它们画了千万回,无疑又让我对绘画产生了更多的兴趣。最重要的是,在我昨夜读老舍的散文《想北平》时,也惊讶的发现了先生也牵挂它们,文中就提到过两次,如“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玉泉山的塔影”和“坐在石山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都不由唤起我对它们的牵挂,也更想故乡了。

回眸一想,其实那只蜻蜓和雷的离去都与当时的教育有关。二十年前,我伤害了一只蜻蜓,可那时候,谷子一收,它们都跑到了晒谷场的上空来,密密麻麻的尽是它们的身影。数年后回到故乡,却发现它们突然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昔日的田园和山岭也不复存在了,成了一条通往“现代化”的水泥大道。我的蜻蜓,再也没有了。

乡村的夏天

文/陈华娟

夏天的早晨,天亮时分,正是睡梦香甜的时候,最不愿意听见起床的“号角”——我家的一只大公鸡的叫声,那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啼唤,把整个清晨都吵醒了。有了它,母亲就不用喊我们起床,特别是在我们偷懒的时候,它像极了母亲旗下的“司号员”。

院子里有几棵老柳树,是早已老弯了腰的,从它的主干上分发出几股树桠,蓬蓬的柳丝从枝桠上生发,柔柔地垂挂着。邻居小波就喜欢爬到树上,拧出一支支柳哨,鼓着腮帮子吹得呜呜地响。小波的父亲身材魁梧,且说话粗声大嗓,我们都十分怕他。小波因此很不喜欢待在家里,大多数时间都是爬在老柳树上,手里拿了一把弹弓,眯着眼瞄树上的知了。

捕知了是小波的拿手戏,他从家里抓出一把干面来,往脸盆里倒进一些清水,双手捂住面粉在水里慢慢揉搓。等淀粉揉搓出来,剩下的就是粘乎乎的面筋了,然后找来一支长的竹竿,在细的那头再插上一节芦苇,在芦苇的尖稍缠上面筋,屏声静气,悄悄地把它伸到歇有知了的枝上,一下粘住它那透明的翅膀。一个下午能粘二十多只,摘去翅膀剁细了,掺上红椒丝用油炒了吃,香喷喷的。

记不清那个院子当年是做什么用的了,在我们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居住了。院子的北面,朝东有个正门,南墙根有一个小偏门,能通向田野。那里的低洼处是一大片菜园,旁边有一条宽阔的大河。菜园的旁边还有一个荷塘,清浅的水面上,鲜艳的荷花和圆圆的荷叶亭亭玉立。那时候的荷叶是可以随便摘的,不知是谁家所有,种下却很少管理,经常看到荷叶的断茎剌出水面。现在我才知道,荷叶是不能轻易摘的,摘下一枝,水底下的藕就烂去一节。阴天蜻蜓很多,而乡下这样的天气很多,它们低低地飞舞着。蜻蜓适宜用带剌的酸枣棵捕捉,而那酸枣棵正是菜农们从山上割来,为了阻挡鸡鸭进入而插成了篱笆。我们就将它们小心地拔了出来,挥舞着去捉蜻蜓,效果不错。如果经人发现,便会挨上一顿数落,骂我们不务正业。乡村的夏天总是快乐的,很快便愉快地度过。秋天开学的时候,小波开始上中学,我也升到小学三年级。当又一个夏日来临的时候,小波已经长得高出我一头,不屑再和我一起粘知了,也不屑再和我去田野里捕蜻蜓了,每当看到我,他都会把头仰的高高的,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大了。

许多年过去了,脑海里一直浮现一幅幅有趣的图画:田园、荷塘、飞舞着的红蜻蜓和弯弯的老柳,让人回味童年的单纯和快乐。

日照风致

文/沉香

一面是大海 一面是森林

日照在黄海之滨,距西安有驰一夜火车的距离。七月初,去日照的火车上满满的都是中小学生和家长,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像一列车的鸟儿飞向东方的大海。

这么多人,到了日照的海边,又纷纷像鱼儿蹦跳着四散不见。漫长的海岸线上,移动着小小的彩色人影。时有欢呼声传来,和着海浪声。哦,爽爽的夏天!

海天一线,平静的海面闪闪地反射着太阳光。正值休渔期,木船集中搁浅在岸边,远看仿佛一堆玩具。

沙滩非常平坦开阔,沙子细得像盐,赤脚踩上去,触感绵密如白糖。虽然软绵绵的,但很坚实,想必底下是大陆架,连大轮子的汽车都开了上来。

如此空阔的海滩是天然的运动场,一踏上去就有奔跑的冲动。年轻人呼喊着这边踢足球、那边打排球。一位大叔“老夫聊发少年狂”,光脚直走了10公里,又折返回来,还意犹未尽。

大海的对面是宾馆、“渔家乐”和森林公园,中间隔着一条观海大道。黑松像要挡住人们视线似的一字排开,翠绿的松枝蓬蓬勃勃。

随便从哪个路口都能走进森林。林中空气清甜,鸟啼蛙鸣,栾树、水杉、蜀桧、紫薇、李子、榆叶梅……各种各样的树密密匝匝,遮天蔽日。林间小路飘满落叶,不时可遇螃蟹举着红色的大钳横行而过,蟾蜍蹦入草丛。水杉林里传出动感的音乐,魔术、杂技正在上演。

蜻蜓飞呀飞

黄昏,海边飞满了蜻蜓。大排档的鱼缸里游着奇形怪状的鱼,白塑料桌椅一直排到观海大道边,年轻的老板独自坐在椅子上,凝视眼前的大海。

雷声隆隆,从海面上滚过,一两道闪电划破乌云,空气湿答答的。海滩上的人惬意地吹海风,拾贝壳,挖螃蟹。螃蟹洞真多,小螃蟹在洞口爬进爬出,老人和孩子拿着小铲挖呀挖,不亦乐乎。

森林里有条河,河上有石拱桥,河边野草茂盛,合欢树开着梦幻般的粉花,“扑通”一声,池塘里翻腾起一条大鱼。寂静的小路通向渔村,青蛙、喜鹊、蝉鸣唱,鸡、狗悠游,蜻蜓自在地飞。骑单车的淳朴农妇戴着草帽,见了游客就问:“吃饭、住宿吗?”

雨说下就下,刚要云开日出,马上又是一场豪雨,躲闪不及,白花花,粗线条,在雨中奔跑了几步,便到了一家旅馆。坐在门里看水声哗哗,一阵凉意夹着鸡蛋花香袭人而来,暑气尽消。

夜幕低垂,大海退潮了,涛声低回。街边的店铺亮着灯,旅馆敞门候客。经营者说7月15日以后学生都放了暑假,游人才会爆满,旺季普通旅馆的价格是二三百元。黑松下,出租自行车的摊上写着“40元/小时”,老板正蓄势待发,迎接那一年一度如期而至的人潮。

海滩上的木船,像被海浪推来的异域的海盗船,纤绳、船身泛着苔藓,引发人对海上生活的想象,这浩瀚的海有多神秘。

雨,终于停了,两三颗星在云隙中露出脸,很大很亮。

一棵3500年的树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莒县浮来山高约300米,上有东晋古刹定林寺,南朝文学评论家刘勰晚年曾在此校经着书。

刘勰,莒县东莞镇人,37岁写出了《文心雕龙》:“夫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作品概括了从先秦到晋宋千余年的文学面貌,系统地探讨了文学创作、文学批评的基本原理与艺术规律,是一部“体大而虑周”的巨着。

时光荏苒,斯人已去,见证了刘勰生活起居的是寺中一棵3500多年的银杏树。

这棵树高约27米,周粗约16米,树荫覆盖900多平方米。苍老如铁壁的树干遒劲地撑开枝繁叶茂的华盖,气势如山似岳。

“暮看银杏树参天,阅尽沧桑不计年。秦柏汉松皆后辈,根蟠古佛未生前。”据《左传》记载,2700年前,莒鲁两国国君为了边疆和平在此树下言好会盟。还是古人说得好:“大树龙蟠会鲁侯,烟云如盖笼浮丘。形分瓣瓣莲花座,质比层层螺髻头。史载皇王已廿代,人经仙释几多流。看来今古皆成幻,独子长生伴客游。”

彼时白雨如瀑,雨帘从树梢上垂挂下来。我躲大树下,听见大树说:房子大与小,能栖身就好;成绩多与少,健康快乐就好……

久违的红蜻蜓

文/含雨蓝蝶

忆往昔清柔岁月,如水年华,容千丝愁情,万捋思绪。霎时烽烟四起,是谁乱了我的思绪,惹得我心波涟漪荡漾。是谁让花儿绽放在我心底。那如水的岁月给了我红蜻蜓的记忆。

踏上单车,又一次在这条求学路上走过。红蜻蜓依然不散,依然飞翔在深邃在让人着迷的空中。久久不能散去的是环绕的往昔岁月,点点滴滴铺成我成长的清幽小路,零零碎碎是我永远的回忆。

杨柳垂下岁月的痕迹,清翠了三季的柔发,碎了一地斑驳。枫叶绿了,黄了,又红了,是谁用笔墨为她渲染属于她的泼墨画。

还记得三年前的那种懵懂,那种天真,那种稚气未脱的纯情。在紫色蒲公英飘飞的季节,在红蜻蜓飞舞的岁月又一次故地重游。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无奈涌上心头。

街道上还是泥泞的,正是这种泥泞让我的记忆不停的翻荡着。红蜻蜓是我久违的风景,那红如火的颜色给我不灭的希望。让我的心永远燃烧着。我依然喜欢童话,喜欢杨红樱。

任岁月多么无情,任时光荏苒。我依稀的记得那街道上飞舞翩翩的红蜻蜓,它们给我三年求学之路是系上了永不磨没的痕迹。

是谁揉碎了阳光的无情,让它变得暖软。我望着它们纪念那原始的美丽-----望着红蜻蜓。风吹落了残红,红蜻蜓也渐渐的隐去。可那种美丽却永远的印在我的记忆里,它无法用辞藻来修饰,无法用歌声来轻吟浅唱。那是一种心底的唯美。

街道上的杨柳你记得吗?还有那红蜻蜓?你是否忘记了那久违的久违?

散了一地的记忆我只采取那久违的红蜻蜓。

内心的风暴

文/清荷铃子

又回到深夜,回到自己的孤寂,似乎有一些文字在脑海里一直坐立不安,它们要在尘土之上舞蹈。这个冷寂的月夜,我的灵魂神游到户外,在一片自然干净的青草间,采集着我的花,有一双眼睛直盯着我看,我已经习惯近视,任那双眼睛返回到河边那片漆黑幽深的水晶中。河面上的星星都在下坠,在那里,我曾宣誓拥抱过的事物都以热情、快乐和爱恨背叛了我。或许我天性属于孤独,但不属于任何事物。

一只蜻蜓掠过水面,给我带来了一场内心的风暴。它刚刚完成了生命中的第一次交配,把卵产在另一只蜻蜓的体内……多么好啊,何为生活,它们就是生活,如此自由,无拘无束。但是人类呢?人们都在跟时间赛跑,身体和灵魂日渐麻木。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中,有多少人还能让自己的心灵和声音保持天真?这个秋天,有些蜻蜓在自己的玫瑰园喝着花茶,太阳环绕着它们孩子一样的脸,我在一截矮矮的栅栏旁边呼唤着它们的名字,它们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了,它们低低地飞来,带着金色的翅膀,它们都是这个世界里的王子和公主。

为了进行一次精神的历险、探索和创造,我的内心开始外在化,除了我的外表存在,我已经不在内心。它们奇迹般地出现了,我在内心腾出一整个湖面的空间给它们,它们开始在那儿生长发育,都长成了我的模样——,我就是那只豆娘,我在表演着我的生活,是的,它们的生活习惯已经全部移植给了我。我不再抱怨围绕着我或者曾经围绕过我的那些人,他们现在如此懂我,不再带着隔膜,我拥有令人倾佩的品质和强烈的情感,同时拥有了爱和被爱。在想像中我以孤绝的姿态雕刻了一个我,那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发现,是因为另一种语言的发现,对于我,是一种反向的刺激,是一种语言和灵智的结晶,我快速地返回到了一只蜻蜓的生活状态。

在这个没有疾病,没有苦难,没有欺诈的童话般的世界,它们是一群单纯的强烈的追求爱情的生命,它们想其所想,爱其所爱。在波澜壮阔的爱的海洋里,生命洗浴在神性的辉光之中。它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对手的挑战,它们的职业就是一道身体之外的枷锁。

一些经过我的流水开始在我的腹部裂开,我的爱源于一阵风的抚摸。我愿意让万物在我的体外疯长,我内心的寂寞就日益稀少。而现在,仅存的那一点孤寂已经昂贵到了宜于珍藏的地步,我沉浸在自己打开的芬芳里。

不知觉之间,已经是冬季,我轻轻弯下腰,伏在一片落叶上,无人在意它的来与去,生与死,这多像谁不小心掉落的爱情。它又被风吹起,再坠落,如此反复。此刻,我又无限伤感起来,如同又看到那个已经远逝的故事。又一阵风吹过,更多叶子成熟了,它们都要落下来,我端详着它们,哦,多像我的孩子们脱下的衣衫,我不忍离弃。蜻蜓在这个冬季不会出现了,它们到底用了多大的力跑出了我的内心,我担心最轻微的碰触都会弄疼它们,它们丢下翅膀,灵魂飞走了。现在,我只能想像蜻蜓一样活得本质,自在,将坚忍的内核深埋在柔软的内心。

最后我要说的是,不管这首散文诗能给读者带来什么,我觉得它首先在救赎着我自已,因为我的悲伤、无奈、快乐和幸福也都情不自禁地融入进来,它传递的还是我的思想和感情。我以豆娘的生活习性,豆娘的成长过程,这样的叙述方式来贴近生活实质,抵达诗性。以一条让人心潮起伏的爱情为主线,寓人类的思想于物中,心灵神游于物外,将人类的伪道德抛弃,同时也给生命以关怀和思考。此首诗只是一个探索,用诗的语言建构了一个童话式的爱情故事,这种感情的抒发是如梦似幻的,是理性和感性的融合体。也许真实生活中不能抒怀的情感在这样的场景下能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这只是我对散文诗的一个初步的探索,在散文诗无限可能的延伸中,我会努力探索下去。

夏天的回忆

文/孤独的探路石

又是骄阳似火的一天,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泛起一层层的热浪。空气里连一丝风都没有,树枝不摆动了,鸟儿不叫了,连荷塘里新开的莲花都耷拉着脑袋,唯一在动的,只有楼下阴凉处爷爷奶奶手里的扇子。可就是这样热的天气,依旧阻挡不了树枝上蝉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吵得人连午觉也睡不好。今天上午的一片慌乱还没有完全从我的脑子里消除,大中午又被这般折磨着,我的心彻底静不下来了,脑子也全乱了,就那么烦躁地待在那,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才微微吹过一缕细风,慢慢冰释了我脑中的烦乱,让我想起了以往夏天的种种。

回忆起来,总觉得小时候的夏天是一点儿都不热的。可我妈却说是因为我那时候贪玩,不觉得热,其实她那时怕极了我中暑倒在外面,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应该是很小的时候,我还没上学。每到夏末秋初,一定要痛快地捉好多蜻蜓,否则就像没过夏天一样。但每年的那个时候也是天气最热的时候,而每天中午又是蜻蜓最多的时候。那时,我爸给我做了一个很小的蜻蜓网,我用着刚刚合适,于是我就每天中午扛着我的小蜻蜓网去捉蜻蜓。我妈怕我中暑,中午总是把我按在床上,让我睡午觉,可一旦有一点儿失误,我就会从我妈的怀里窜出去,跑到外面去捉蜻蜓,我妈自然是追不上我的。那个年代,我家周围都是平房,家家都夹着杖子,蜻蜓能落脚的地方多的是。而我又是一个捉蜻蜓高手,每天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捉一塑料袋的蜻蜓,我把塑料袋吹得鼓鼓的,以免蜻蜓憋死在里面,捉满一袋,就赶快跑回家里放飞在卧室里。说来也是好笑,我捉蜻蜓不是为了弄死它们,也不像有的孩子是为了捉回家喂鸡,我是要蜻蜓来我家帮忙的,可一个都不舍得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遭蚊子,只要我在,屋里的其他人甚至都不会被蚊子咬,这个问题一直让我特别头疼。后来在图书上看到蜻蜓是吃蚊子的,我便萌生了让蜻蜓给我帮忙的主意,所以越来越多的蜻蜓被我捉到了家里,自然也就无辜地饿死了。但当时我可没想到这么多,就想着它们吃蚊子就吃饱了,还能救我。而且那时,一到夏天,我妈就在屋里挂上蕾丝的窗纱,各种各样颜色的蜻蜓落在白色的蕾丝上,别提有多美了。倘若谁不小心开窗,放走了一只蜻蜓,我大概要哭上一个下午才会罢休,不过现在想来,却全是甜蜜,有汗水和蜻蜓的夏天,是我对夏天最美好的回忆。

后来大了,开始上学,每年的夏天,有一半是要在学校里度过的。每天中午太阳像火一般的时候,正是下午往学校赶的时间。我妈怕我中暑,就在冰箱里给我准备了足足的汽水。下午上学的时候,头顶上顶着一个湿毛巾,再在上面带一个漂亮的白色编花太阳帽,手握着冰镇的汽水,一路走,一路喝,走到学校,饮料也刚刚喝完,还没觉得热,便到了学校。下午上课的时候,再把毛巾重新过一下水,拧到不滴水,披在肩膀上上课,每上完一节课,再去重洗一次毛巾。上学那么多年,在老妈的照料下,我从来没中过一次暑,自然对在夏天学习也没那么反感。对上学时期夏天的回忆就是这样,头顶的湿毛巾,手中的冰汽水,外加被湿毛巾泡褪色的肩膀,清爽而美好。

最炎热的夏天的记忆,应该是在小屋。我大学毕业以后,租了一个小屋,在那一住就是5年。小屋面积不大,又只有一扇窗户,还是顶楼,每年到了夏天,真是热的要命。屋里的空气没法流通,连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要是一做饭,就像是进了汗蒸房一样。身上总是黏黏的,湿湿的,就算一天洗3次澡,也丝毫不能缓解。晚上睡觉的时候,害怕半夜突然吹进一股邪风,又不敢开窗,那感觉,就像是坐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无处躲,无处藏。每晚睡前,我都要紧靠着墙,把两条腿都贴在墙上,才能借着墙的清凉慢慢入睡。那时的夏天,虽热但不烦,每天的清晨,我都是在凉爽的微风下睁开眼的,老头儿坐在旁边,或是专注地做着他的表格,或是悠闲地看着电视,但总有一只手,是拿着扇子为我扇风,而他自己却满头是汗。每次我问他为什么,他总说:爸妈都不在身边,就是觉得我怪可怜的,才帮我扇风的。他从没说出过我期待的答案,但是我心里知道,答案一定就是我想要的那个。对于小屋夏天的回忆,虽热,却满满的,都是浓浓的爱意。

如今又是夏天,我即将迈向人生新的阶段,真心地期待,又会有什么样的夏天住进我的回忆。

夏天,有蜻蜓飞过

文/草原雀儿

雨过,天气燥热得很。

查课,习惯性的走到二楼,静静地已没有了往日的琅琅地读书声,初三的学生早已离校。

我边走边看,走廊墙壁上班级文化建设专栏学生们留下的作品。忽有一小影闯入我的视线,仔细寻去,却见窗台上落着一只黑色的蜻蜓,翅膀颤颤的,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黑色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有些惊恐,有些新奇。

我有些眩眩的感觉。

因了我的惊动,黑蜻蜓在走廊里款款飞起,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透着光泽,优雅地盘旋着。

走廊,只有我和它,使得原本静寂的走廊多了几份生气和浪漫。

它在前边逶迤地飞,我在后面轻轻地走。我想,它是在向我炫耀它柔婉的身段,曼妙的舞姿,还是诱引我穿越时空,怀想一段尘封的时光?

在我遐想中,它突然停在前面窗台的一盆君子兰上,我也便停住了脚步。

它并不惧怕我,却高傲地翘起尾部,头低垂,长长的黑色羽翼时而舒展,时而并拢竖起,大眼睛溜溜地转着,不时地扭动着纤细的身体,变换着姿态。我好奇地靠近它,原来下雨时窗台上汲了一汪水,水里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君子兰长长叶片及叶子上的这个黑色的精灵。

在如镜的水里,它似乎看到了蓝天吻着白云,看到了水波微澜的清清小溪,看到了没有皱纹的青春月……

我轻轻地触动了那汪水,水滴濡湿了它的羽翼,它由叶子上滑到水边,眼神安详,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桃源圣地,依旧地一动不动。

我耐不性子,终于还是捏住它的羽翼,羽翼强烈的抖动着,挣扎着,纤细的足在剧烈的颤动,本想拿它回去做个标本,忽而一丝疼痛袭上心头……

我怜惜地慢慢将它放在君子兰的叶子顶部,随它去吧。

回到办公室,打开橱柜,拿出那本已经有些发黄的本子,那里依旧有一只精致的黑蜻蜓,好久没来看了,它黑黑的羽翼,黑黑的身体,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那也是雨后的下午,随着上课预备钟声走进教室,准备上课时打开的文具盒里,才发现里面有一只黑蜻蜓做的标本。这个标本做的美极了,不细细思量决然看不出是一只标本,黑黑的舒展的羽翼,透着晶晶的蓝色的光芒,仪态万方,就如同展翅飞翔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它。

我顺着那个方向望去,他用手做着“OK”的姿势,我的心在慢慢融化。

从此,那只黑蜻蜓住在了我的笔记本里,也住在了我的心里。

几十年过去了,在这样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又一次邂逅美丽而优雅的黑蜻蜓,冥冥中让我又一次怀恋起一段往事,一段青葱岁月里的美好记忆。

抚着那只黑蜻蜓,就像抚着岁月的经脉,多少往事都成过眼烟云,唯有这只黑蜻蜓不离不弃,伴着我一路前行。

等我再次途径二楼走廊,我总会寻找那只让我放飞了的,不知去向的黑蜻蜓,我给了它自由,它有没有感激,我不得而知。

几天来,我总会静静地驻足那只黑蜻蜓停留的窗前,花儿已经不知去向,那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淡淡的水痕,似乎那只黑蜻蜓还在临水照影,专注而执着地欣赏自己,欣赏这个世界。

我推开窗,窗外是藏蓝的天,天边浮动着淡灰色的云,窗前绿树婆娑,隐隐地见有蝴蝶,蜻蜓小影,缠绵飞过……

我知道,我心底还有期盼,期盼那只黑蜻蜓在我前面逶迤,盘旋,喜欢它的安静和优雅,给有些鼓噪的生活带些生气,带些安谧和惊喜。

虽然,彼时的夏天已经远逝,此时的夏天即将远走,一去便是经年。

我知道,那两只不同时期的黑蜻蜓,如同一座座雕像,又似一幅幅经典的图画,将美丽凝固成了永恒。

因为,它飞过,很轻,入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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