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散文(精选24篇)
大地的散文(精选24篇)
初冬遐思
文/陈德荣
当大雁携着风高云淡翩然而至,季节又翻到新的一页。
初冬风的刀子已被磨得有些锋利了,不过它只是在夜间肆虐,白天还是阳光的天下,它非常明媚,如出嫁新娘的微笑,让人暖洋洋的。一觉醒来,太阳已探出了头,金色的光辉从东边的天空洒向整个大地,给地上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在这样的早晨里,我行走在乡间,让已霉腐的心情在阳光下翻晒。
于是就有一群群、一堆堆老人,在面楼前、猪圈旁,眯起眼睛静静地靠在那里,舒舒服服地享受那初冬阳光的抚摸,分享着阳光的盛宴,嘴里还在咀嚼着渐行渐远的往事,心里还装着黄灿灿的粮食,还有那儿子刚从城里背回的高清彩电,谁说只有阳光是金黄的,现在老百姓的日子也是黄灿灿的,盛满了金的质地。
季节没有把把绿色赶远,池溏边杨柳依然垂着那长长的枝条,如一根根长长的发丝,没有风的吹拂,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垂着,柳枝是女人的纤纤细腰,扭动着燎人的妩媚。梧桐那手掌一样的叶片在初冬已是黄绿斑驳,似乎更多了一分干涩,但还很少飘零。整棵树的树冠比秋夏季满树青翠时并不显单薄多少,只是增加了几分苍桑感,别具一种傲立冽风的美,如犹画家大师刻意渲染的效果:青中透黄,黄中带褐,色彩丰富极了。
山歌不分季节和土壤,还在山坡茁壮成长。牧牛童手持牛鞭,口中放歌,吸引一群群小鸟也来凑热闹。大地已有墨绿变得泛黄,云聚云散,鸟声萦萦。有藤蔓从老树下伸向,它是在想挽住季节的尾巴吗?老黄牛悠闲地摆长尾,在山坡啃着薄薄、细碎的阳光,牧牛童在放牧,在放牧着黑的、白的、黄的希望。又有山歌响起,那是山腹的汉子在用歌声缠绕爱情,山里的爱情结在枝头、系在云间,它甜、它苦、它靓。
初冬山门关不住不时来造访的山风,每每这时,乡亲就把寒意和琐事放到火塘上烤,也许,只有被忽明忽暗的火舌,才能让初冬的乡村表达得更加生动和迷人。一杯暖茶下肚,背山的双肩开始松驰下来,一身疲惫被抖落。家乡的茶名也很特别,叫百抖的茶,只要一杯,一切的烦事、恼事都会融化。让山里汉子温暖的还有出厂自自家的老百干,它是汉子们的魂,喝了烈性老白干,双眼被烧成火红,世界被跌倒,高山一座座踩在脚下。女人则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拿出针线,密密集集地缝补着日子。
屋外,静如处子的核桃、桃树,披着皎洁的月光,在用力吮吸着大地的精华,为来年的蓬勃积攒力气。
初冬山村的一偶,在悠闲而诗意中,流淌着来年的新的希冀。
立春探春
文/钟芳
“立春一日,水暖三分。”立春是春季的第一天,万物复苏,大地回暖。它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标志着冬季的结束,春天的开始。古籍《群芳谱》就有“立,始建也,春气始而建立也”的记载。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在人们心中,春是温暖,是鸟语花香的季节。立春后,气温开始回暖,白昼变长,风柔了、地润了、山青了、水涨了、太阳暖了,一切欣欣向荣,给人以崭新的希望。早春的作物全都粘着晶莹的水珠长势加快,油菜抽苔,新麦拔节,空气里湿润润地飞带着一些馨香。
一年之际在于春,春意沐浴着东风而萌动。在古时,人们非常注重立春这个节气,并举行隆重的仪式,来迎接春天的到来。“草木之萌,必因兹而动矣;原野之蛰,亦自此而启之。”立春这一天,天子亲率文武百官,于清晨到东郊迎春,行布德施惠之令,祈祷来年丰收,生活祥和。迎春活动特别喜庆隆重,回到宫廷后,天子还要向百官赐春盘春饼。
如今,春天来了,天空明澈,南燕归来,春风带着细细的雨丝,吹拂枯黄的大地,一切绿色重归人间,人们纷纷到大自然里去,尽情地享受春天的赐予。我们也迫不及待地走出家门去探寻新春。
“春打六九头”,天气乍暖乍寒。我和儿子漫步在山坡上,此时的大地依然一片迷蒙,田野里的冬麦和油菜上,还有一层晶莹的雪花覆盖着。儿子唠叨着:“妈妈,这哪像春天的样子,春天在哪里啊……”
但春天还是来了。“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我俯首悉心观察脚下的泥土,那些争先恐后萌芽的一棵棵嫩绿的小草,正在仰面朝天,快乐地微笑着,要是不留意,还真不易发现春的信息早已悄悄遍布于大地。那些草正把无边的寒冷散尽,阳光一般铺陈开来,静静地聆听,我似乎还能听见它们的窃窃私语。小草是春天的使者,让人们感到春意的盎然和快慰,让大地变得充满生机和希望。
来到河边,河里的冰已开始融化,流水欢快地奔向远方。风乍起,微波荡漾,荡起片片涟漪,许多只鸭子在嬉戏,它们时而浮于水面,时而潜入河底,时而扑闪着翅膀。“春江水暖鸭先知”,这些鸭子正告诉我们:水暖了,春天来了。岸上,有几棵杨柳开始泛出淡淡的鹅黄的蓓蕾,柔柔的枝条在风中翩翩起舞,是那么婀娜多姿,妩媚动人……遥遥望去,河边玩耍的孩童脱去了厚厚的棉衣在追逐,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儿子见状连忙奔跑过去,一边玩耍一边用稚嫩的童音背诵起《九九歌》:“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立春了。一泓春水,一群野鸭,诠释着春天的全部奥秘。一点鹅黄,一抹新绿,无不洋溢着大地的春容。古诗云,“尽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遍陇头云;归来笑拈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不经意间,春天的气息已悄然而来。
家乡的四季
文/山中野老
我的家乡是位于闽东的一个不出名的小小的乡镇,那里风景优美,绿树成阴。
春姑娘鼓着小嘴巴使劲的吹的风,在春风中,树枝抽出了嫩绿的枝桠,小草懒洋洋地睁开眼,仿佛在看外面新奇的世界,
各式各样的野花也睡醒了,只见它们伸伸腰,抬抬头,争先恐后地纵情怒放,红的、黄的、蓝的、白的、紫的……
真是百花争艳,五彩缤纷。这些花虽然不名贵,但它们用自己的点点姿色点缀着这青春的草地,把自己的一切无私地奉献给大地。成群结队的蜜蜂,呼扇着黄色的翅膀,嗡嗡地忙着采蜜;那五颜六色的彩蝶,也成双成对地翩翩起舞,哈哈春天可真热闹!
夏天小孩来了,树更绿了,那一棵棵树宛如钢铁战士一般站立着,花儿们也更加芬芳诱人了,有的花儿还孕育着诱人的果实。池塘里也是生机盎然,原来小荷偷偷的开花了,荷叶是绿的,就像是一顶大伞,荷花是红的,白的,可美极了!小孩最喜欢去溪上摸鱼,一条条鱼在水中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一被我们捉上来,就“活蹦乱跳”,真有意思!
秋天,是金色的海洋,什么都好象是金黄的,树叶有黄的,小草有黄的,蔬菜菜也有黄的,
秋风过处,五谷飘香。那一片片庄稼,远看,好似翻滚着千层波浪;近看,稻谷笑弯了腰,农民们在这个季节可乐了,因为他们辛勤培育的粮食成熟了,他们都希望有个丰收的时候!
冬天来到了,霜天随着寒冬来了,村子,仿佛是银子铸成的,那么亮,那么有光辉,人们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大地覆盖着厚厚的白霜,轻柔、松软、洁白无瑕,放眼望去,茫茫大地,银装素裹,北风吹来,万树银花,洁白的霜此起彼伏。千姿百态,如同 “千树万树梨花开”。
景色可美了。
虽然是一个小小的乡镇,但那四周环山永远是我最可爱的家乡,可爱的人们。
我爱那个生机勃勃,充满欢笑汗水的家乡。
大地游踪之冉庙古柏
文/孔伟建
万物一旦上了年岁,便有了某种定力与神性,比如一棵古树,抑或一座小小的古建筑。
我终于见了嘉祥县黄垓镇境内的一座叫冉子祠的小庙,还有屹立于祠前的我仰慕已久的两株古柏。尽管,冉子祠三个字响亮标出了它的世俗身份,可说实话,我是在听闻黄垓大柏树若干年之后,才知道有冉子祠的。
嘉祥梁山,本是近邻,我早想拜望那方风物的,无奈总是缘悭一面。终于,在丙申惊蛰节气前一天,我跟冉庙与古柏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此时,大地春回,春天的气息已非常浓郁。
祠是开放式的,没有院墙,与车水马龙的交通要道相隔不过数十米,尘世喧嚣似乎并未影响到这里的安静。时间,在这里似乎停滞了。几方石碑,新立的,古旧的,斑驳的,清晰的,一字一画,默默诉说着这里的前世今生,默默诉说着这里的神圣。据冉子碑载,此三间神祠,系冉子奉舍,为清代重修。听附近老人说,祠前原有配房及围墙,文革之中已遭毁坏。
庙三开间,规模不大。庙前廊柱上,春联尚未褪色。中间立像一座,面色红润。我知道,供奉着的就是孔子七十二贤徒之一的冉子了。史载:冉子,本名冉求,字子有,鲁国陶(今定陶县)人。春秋末年着名学者,孔子得意门生之一,以政事见称,危言正行,多才多艺,尤擅理财。鲁定公十年,孔子由中都宰升任鲁司空,冉子继任中都宰。期间,冉子以德惠民,以仁施政,政绩显着,深得民心。所治中都一时成为其他诸侯国学习的榜样,受到孔子高度赞扬。后随孔子周游列国,广施教化,为人所敬。晚年,孔子归隐鲁国期间,受到冉子很多照顾。
祠内,几个老太太在立像前围坐着,正在打牌,有说有笑。我蹑足进去,并未影响她们的兴致。我想,她们肯定是附近村民,抑或是冉子后裔,又或者是庙祝,专门负责香火的乡间老太。靠墙一边,安放着一张老旧木床,被褥齐备,显然,庙里是住人的。一下子,我觉得这冉子是那样和蔼可亲,他不是一尊神,而是刚刚去世不久的一位先贤,仿佛街坊邻居般亲切。我没有惊动她们,没有询问什么,一切,给了我丰富的想象,这样很好。
看形制,这庙的年纪远不及门前两株古柏。且不管它何人所建,建于何时,所建何用,单是构成这小小庙宇的元素就令我着迷了,色彩,筋骨,线条,立时使这方土地变得丰富、饱满而深邃了。
两株均是圆柏,树干被铁栏杆围着,显然受了保护。西边一株树龄2000余年,东边一株1500余年,古木参天,满目肃然。春阳高照之下,千百年来,它们就一直这样默默对望着。两方古树名木铭牌订在树身之上,告知我一些有限的信息。
我是到访冉庙古柏的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我就是那个渴望早日到访的人。可是,我来晚了。尽管,我从它跟前多次经过,可是我没有停下来向它顶礼。直到今天,我才站在它们面前。
对这两株古柏,我关注的是它们本身,我只是惊诧于它们的古老、深邃与博大了。至于何人何时所植,倒是次要的了。西边年岁大的一株,粗细要十几人才能合抱,主干已干枯,虬枝盘旋,嶙峋刚毅,直刺苍穹,气象凌云,仿佛一些钢铁戟枝,仿佛一种图腾,仿佛星光的路标。靠南的一支主干倾倒,被钢筋水泥之物擎着,好在修饰并不过分,还是素色。东边一株,依然丰茂。两株之中,它算是年轻小弟。天地之中,真算有情有义。
两树枝桠之间,随处可见条条红布,迎风招展。人们说那是平安带,用来祈求一世平安的。显然,附近的百姓早已将这古柏当做了神树。从遥远的过去,到遥远的未来,这两株老树似乎就是最好的交汇点,是不死的灵魂。
我绕着这两株老树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我通过眼睛看,通过相机看,我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定格在画面之中。我拿着相机多角度地观察,它身上的每处肌理,它的旁逸斜出,更令我感到震撼的是那朽而不烂的干枯枝干,在空中伸展着,飘扬着,有的似漂亮的鹿角,有的似游龙,有的似长剑一柄。我一次次回头,跟它们对视着,我感到一种从容与圣洁的力量充溢着这古柏,充溢着我内心。我放佛听见它跟时间对峙的脆响:时间,时间奈我何?问世间,谁能活过两千年?人去马稀,时光寂寞。老树前头,沉舟侧畔,是枯枝新芽的又一个春天。
可不是吗?在它面前,石头上的文字都漫漶难辨了。这株两千多年的老树,早已发了新枝,它依傍着老树,父子般地依傍着,高耸入云的枯枝似深情的眸子在深深注视着这新枝。两千多年了,它还是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跟冉子祠相依相伴,既不悲伤,也看不出欢愉。它是美的,有完美的角度、光影和色泽。我迷恋那种老枝干上的色泽,我无法准确地用语言说出那种色泽,那是它的躯体的颜色,是它的脊背的颜色。我盯着它,仿佛看见一圈圈年轮,看见时间闪现的圣洁光辉。
面对它的兀立不移,蓝天,白云,春风,无语。面对它的俯仰不折,面对它的饱经沧桑,我的心头除生出一丝温暖之外,没有其他异样感觉。它根植大地,追慕阳光,沾染雨露,持守独立。它们,有自己的脾性。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在这方平畴之上,这两株古柏,这一方小庙,是多么另类的文化遗存,是多么强大的地理坐标。若是从冉子时代算起,这小庙,连同这老树,一样经历了无数不为人知的往事。可是,它们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千百年来,这里香火不断,面对先贤,我们只能恭敬地持香,让一些祈祷从内心出发,乘袅袅香烟而上。在香气浮游里,那些礼拜才有了厚实的依托。
当年,或许冉子祠规模远大于今,现在,仅剩小庙三间,两株老树,在世俗里依然静而敛然,在春风中依然相依相伴。不贵气,非官方。面对时光之笔的接触作品,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我们只能噤声屏息,蹑足轻行。或许,没有远离烟尘的它们,会让我们更加敬畏天地神灵,敬畏造化之物!
乡村新雨
文/芒果街道的青年
大清早起来,发现天气变得清凉,我望向窗外,发现初夏的第一场雨这个时候已经悄悄来临了,并给大地染上了一层清新的草木香气。我吮着着熟悉的北方独有的草木的气味,不由地想,那些藏在心里的无缘由的亲近毕竟不是忘记了,而仅仅是没有勾起这些熟悉的事物的回忆罢了。现在的情形仿佛之前浅黄的夏天,我踏着萧肃的土路,自得于广袤的田野里,时而仰头察着被雨水冲刷得清新的枝桠,看看多了几抹新绿,时而俯视身边的蔬菜,看看划过梦里的菜畦有几多花落,几多盎然。
外面的空气很清澈,仿佛夏日极深的冰泉,寒凉沁入肌肤。我踱步在自家的院落,闻着袭来的草木香,翘首,透过茂密的浓荫瞧见澄碧的天空,絮状的白云点缀其间,也如同挤出这新雨的棉团。在外地呆久了,回到打小生活的家,在嗅觉跟视觉的涂抹里,一种跨越时空的熟悉就这样怦然于心。
檐上挂着的水滴,有一搭没一搭地坠落着,在地上冲出的水洼里叮咚地响,像熟悉的相邻闲散地唠嗑。不疾不徐,温温润润,似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融进去,让人忘记了对时间的焦灼,那么平静地,过着自家的生活。林风吹过,大树颤抖着身子,水滴情不自禁地从树枝上掉落,也便如给大地洒了甘甜的霖,一层一层,缓解着贪婪大地的干渴。就像小时候一样,我盯着在树上完成旅行的水滴,最终回归原本出发的家。它们聚集成碧绿的溪流,一汩一汩,一簇一簇,沿着沟渠,就没入到沉积的腐叶里去了。淙淙地,却又安静地,像我遇见的载着一叶扁舟的江河。它们在微型的世界里,却展示这宏阔,放大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它们俨然就成了自然的传奇,这是多么让人振奋的事情。
想来,昨晚夜半有着风吹雨的凛冽以及风雨声马牛嘶厉,所以院墙的某个角落,或者安静的小巷里会凌乱地布着浅绿的叶子或上个寒冬枯死的虬枝,然而并不觉得惨烈,反倒像是对大地最鬼马的设计,这自然的神来之笔极具创意,宛如陈列在博物馆里的艺术品。它们或虬枝错落搭载,或叶子层叠交织,疏疏落落,随随意意就渲染成一堆线条的西方画作。而现在隔着朦胧的水烟,它们摇身一变,就成了流传千年,氤氲创意的水墨画,它们坚硬线条里的柔软,随意涂染的遒劲,偶尔够了的纤细,就这样浑浑然让人忘神。
但我很快被眼前树丛里不时穿梭的鸟儿们打断了思绪。它们乱的啼鸣,叽叽喳喳的杂烩却极富动听的乐音,婉婉转转就编制了半个天际,它们像春节里的礼花一样,迅速而带有愉悦的尾音。也能听到不远处的鸡鸭鸣叫,在明净的空气里震颤地传来,隐隐约约,却又清晰无比,会令人猛然忆起少年时代朦胧午睡时听到传来的咯咯的叫声,这相熟的鸡鸣穿越久远的时空,忽然响在耳畔的时候,会给人震撼,尤其是在清冷的早晨,这样的感觉更令人心有感怀。
新雨淅淅沥沥洒了一夜后,清晨虽有细的雨霰,已然没有酣畅的劲头。但太空仍然阴沉,厚重的云气像我曾感到窒息的浑厚海水,不知深浅几何,不知尽头所在,那样庞然的水汽平静地罩在空中,不知会酝酿出什么样的雨意。
我就这样凝视着我多年不见的带雨的清晨,像与睽违太久的老友的闲叙,低低回回,有一阵没一阵地,涵语低谈。一直到渐近中午,云层澄明,空气稍显透亮。但冷峻的气体依然环绕,丝丝的凉意并不曾消逝在这乡村新雨的上午。天空也依然有抹泪的冲动,我看看天,看看拐角处露出一隅的田野,青葱的麦田和凝碧的天空相接处,一线光明传来。或许,初夏的雨水就这样倏然而来,倏然而去吧。
我享受够了这突如其来的乡村新雨,然后情足以满地退回到我的书房。在我的书桌前恰巧能够透过宽大的窗子眺见这天空的一隅,而这一隅我已然能管窥蠡测,看到空蒙清奇有树影婆娑的初夏天空。这样的天,对北方腹地的乡村来说是极普通的,却又是既不普通的。对着这青壳的天空,我有时难免陷入幻想跟沉思,比方现在,这新雨,这天空,这田野,这林间,就这样在我眼前一一铺陈着。
春之韵
文/许培良
还在隐约着冬的气息,春的脚步就踏上了北国大地。我疏松疏松筋骨,打开街门,嗬,我要去拥抱满怀的春光……
春天里,天空蓝蓝的,像是一片辽阔的海洋。白云在苍穹中自由飞度,与靛蓝色的气层交织成美丽画面。不远处,勤快的孩子们早已飘出了风筝。筝在空中舞,线在手中游,暖暖的春意荡漾在空间,浸润了心田。
春天里,地面松松的,像是一张柔软的毛毯。寒噤的大地闭合了缝隙,因为夜里几场春雨与春雪,泥土变得湿润润的。暖阳下,田野中,散发出朦胧的雾霭之气,或许万物正在孕育着生机。
春天里,河水潺潺的,像是一曲动听的音乐。坚固的冰面已不复存在,河岸的芦苇正在萌生着新绿。水面泛着耀眼的日光,鱼儿们小虾们正在忙着觅食或嬉戏。弯弯曲曲的小河,斜着穿越一片丛林,将春光送到远方。
春天里,树木葱葱的,像是一件绿呢的外衣。历经寒冬的风雪,白杨树变得更加傲岸挺拔;垂柳们拥挤在一起,含苞的枝条在轻风中摇曳,小鸟在其中穿梭,鸣唱着歌儿,似乎在报道着春的讯息。
春天里,草儿茸茸的,像是一团翠绿的苗圃。曾记得秋叶飘零之时,野草们衰败了枯黄了,又经隆冬寒霜之侵蚀,野草们夭折了,可有谁会想到她们的生命力会在春天焕发?草儿唤醒了大地,昭示着春归人间。
春天里,花儿翠翠的,像是一群竞艳的使者。庭院中的橡胶树,一直蓬勃着翠绿着;竹节梅鲜嫩无比,开放着幽雅的小花儿,彰显无比的生命力;最惹人瞩目的,当是家中的迎春花,新春刚过,就已经花开灿然。漫步庭院,已是春色满院。
春天是一首无韵的歌,需要你用心去感受。熬过风霜和严寒,春天来了,我心中的春天也终于来了!
稻草人
文/贾冬梅
走在秋天的田野上,首先闻到的是麦香,仿佛来自天宇,由远而近,由淡到浓,撩拨我对食物的欲望。接着,就迎面遇见了故乡的第一位乡亲--稻草人。它伸展宽松的双臂,披一件失色的破布衣,头挑一顶草帽,抽象模糊的脸庞在麦芒之上若隐若现,偶尔散发出腼腆、善意的光晕。
它是父亲的作品,劳动者的帮手,是大地不曾宠爱的孩子。
整个下午,我站在距它五米开外的地塄坎上仰视它。我只能选择这样的角度与它为邻。其他任何观察或亲近方式,都将改变它自然、亲切、平安的生命魅力。
稻草人宽大的衣袍里,蕴藏着父亲对节气和天象的深思熟虑,以及对飞禽走兽习性的透悟。一名真正的劳动者酷似民间的匠人,他奇特而合理的创造和模仿,不但反映农业严密而美感的律令,同时也诠释对于自身命运的怜悯、关照和把握。
每一个生命就是不断处于奔跑赴约的过程--它总让自己置身于大地深处,时刻准备奔跑或飞翔,似乎对麦田的钟情只能以这种姿态来体现。
但我更愿意把它的这种姿势看成是拥抱,或迎接--我们粗糙而简陋的生活,多么需要慰藉和温暖!
不因空洞的躯体而放弃诺言,不因干瘪的灵魂而停止思索。
一个白昼难耐燥热和喧闹,从惊雷闪电之间逃遁了,稻草人浑然不觉,依然沉浸在守望的幸福中,将重建的肉体镀上薄薄的金箔,另一个黑夜从大地升起,稻草人顾影自怜地对流逝的往昔欲言又止,憔悴的记忆在夜空和星星的安慰下甜蜜地复苏。
大地无声
文/苗莉
在冀南平原广袤的大地上,有一个名叫南乌的村庄,那里住着我的表妹桂花一家。
桂花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说起话来快言快语,是个性格爽快的女子。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她总是早早地起床,洒扫庭院,喂猪做饭,像只报晓的雄鸡。随之大人孩子在洗洗涮涮中,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桂花当年结婚的时候,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她家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梨树,树上开着洁白的梨花。我赶过来参加婚礼,在树影婆娑中,看见桂花的丈夫大龙满脸喜气,长得还真不错,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因为刚刚从部队复员回来,整个人还有几分英武之气。
桂花婚后的日子是幸福平静的,在农家虽然不能算太富裕,但种些田地,收些粮食,劈个菜园,养鸡喂鸭,自给自足。大龙则在外面打些零工,挣些活钱养家。儿女双全,一家人的日子倒也不错。
桂花的厄运是从一个炎热的夏天开始的。
这一天的清晨,桂花依然起得很早,安置好一家的早饭和孩子的去处。她准备去地里给棉花锄草掐枝打杈。棉花地里的活很繁重,需要不断地去打整,才有可能保持产量,获得丰收。虽苦虽累,桂花一想秋后卖了棉花可以攒下一笔钱,等攒够了钱盖个新房,什么苦和累就都忘了。
扛着锄头就要出门的时候,大龙也推着那辆三轮车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有个好活呢,说不定能多挣点,中午回来吃凉面条吧,擦个黄瓜丝,砸点蒜。”
桂花高声答应着就往外走,沿着小路来到自家地里开始干活。太阳渐渐毒辣起来,临近中午的时候,桂花在太阳的烘烤下,心情竞莫名地起了几分烦躁。忽然远远地看见邻居王嫂骑着个破车子,慌慌张张地向她的棉花地奔过来,刚到地头边,王嫂就丢下车子朝着她大喊:“桂花不好了出事了,大龙被车给撞了!”
跌跌撞撞跟着王嫂奔向医院,在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惨白的病床上,桂花看见了早晨出门时活蹦乱跳的大龙,满脸血迹生死难料。
肇事的司机早已驾车跑得没了踪影。桂花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到了医院,又四处举债,拼尽全力求医生救自己的丈夫。大龙的命是保住了,但最终由于颅脑损伤严重。大龙失去了意识成了植物人,可能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桂花觉得自己的家天塌了地陷了,心也碎了……
在住院治疗无望之后,心力交瘁的桂花把丈夫接回了家。从此之后,既要照料丈夫大龙的吃喝拉撒,又必须去操持一家人的生计,膝下一双儿女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她。但除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为治丈夫的病欠下的一屁股外债。桂花一家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日子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我去桂花家看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年关将近了,紧跟着寒风的脚步,纷纷扬扬的雪花已在恍无声中不期而至。
寒冷的冬天,对于桂花一家来说,日子必定会更加艰难。虽然对表妹一家的情况早已了解,心中也早做了一些铺垫,然而,走进这个家门的那一刻,我的内心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是怎样一种景象,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本想踏进屋门之后能暖和一下,但桂花的家,屋内屋外,基本上是一个温度,甚至更加阴冷。
环顾屋内,几乎是家徒四壁,一架旧缝纫机上面放着一些未做完的活。一台洗衣机早已油漆脱落,锈迹斑斑,不知还能不能使用。一张沙发早已有名无实,露着里面的海绵,而海绵的颜色也难以分辨。只有堆在墙角的几袋大米和食用油,飘散着几许人间烟火的味道,那一定是有人捐助的。
桂花没在家,说是去场院里背柴火了。两个孩子正蜷在床上取暖,弟弟的手上拿着两个熟鸡蛋,兴奋地说是邻居家奶奶刚送来的。孩子还小,尚不知忧愁,有吃的就好。
桂花从外边回来的时候,肩上背负着一捆体积很大的玉米秸秆,因为过于沉重,桂花脚步很蹒跚。院子里白白的积雪,在她的脚下一下子变得凌乱。
桂花走进屋门,看见我显得有几分惊喜。拉过表妹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粗糙,红肿,布满裂口。桂花说:“每天都要给大龙洗尿布,冬天太冷,寒风太烈。”看见我关切心疼的样子,桂花有些难过。不过很快,一向说话高声大气性格爽朗的桂花,飞快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热情地招呼我坐下。
那张破沙发上,堆满了旧衣服旧床单之类改成的尿布片,桂花不好意思地往里推了推,说这些都是大龙用的,每天不知更换多少回洗多少回。
我这才想起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家庭成员,我掀开里屋的门帘,看见床上躺着的大龙,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依然在一呼一吸间沉睡。
临近中午了,孩子们喊饿,桂花忙着做饭。只能是一些极简单的饭菜,只能用来温饱,一双儿女却吃得很香。打发完孩子吃饭,桂花开始准备丈夫的午饭,温温的牛奶、五谷粉制作的流食只能从针管打进胃管,一点一滴,倾注着桂花对丈夫的深情至爱,时光在一天一天地流逝,这份爱却如涓涓细流,滋养着大龙的生命。
午饭过后,忽听大门外有响声,桂花忙往外走,只见自己的哥哥推着一辆三轮车进了门,车上装着蜂窝煤。哥说:“快过年了,家里不能断了煤。”说着就往下搬煤。之后进屋在妹夫大龙的床头待了一会儿,说家里还有别的活等着,就起身告别走出了桂花的大门。
望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桂花半天才回过头来说:“你刚才问我,这么苦的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真的离不开亲人的支持乡亲的帮助。还有好心人一直在资助着孩子的学费,过年过节总有人送米送面,还有孩子的衣服学习用具。你看这房子老得,每逢下雨就漏水,还是市妇联找人修的房顶,还一次次为我家捐款,让我在一个个最难的关口坚持走过来。日子真的很苦很难熬,但同时我又觉得很幸运,因为在我艰难的人生路上,的确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他们热情的帮助和真诚的爱心,是我勇敢面对苦难的动力。只要大龙活着,我的家就是完整的。无论怎样我都要笑着把这个家扛下去,孩子在一天天长大,日子会好起来。”
桂花说出的这番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农家女子在灾难和不幸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份坚强,那份不抛弃不放弃的坚守,以及散落在人间的挚爱深情,都让我为之感动。
门外的雪已经停了,我看见院子里那棵梨树的枝杈间,落满了积雪,银装素裹中宛如一树春天的花。告别桂花走出村庄的时候,已是暮色将近,雪后的茫茫原野处在一片寂静之中,放眼望去不禁心生感慨;此时的大地无声恰如人间的大爱无疆。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种超乎异常的温暖和力量。
大地的季节
文/刘国欣
从春到冬我都在向大地学习一种活着的艺术,一天里有几个钟头,走到重林里去坐下来,听鸟叫,观察蜜蜂的窝,看虫子们如何忙碌的爬上爬下,有花开也有花谢,叶子长出来,果结满,接着就是干枯,接着就是又一轮的发芽。现下的冬日,还没有进入数九,气温有时会骤然降到零度以下,樟树的果子在猛烈的转黑,野茶花忙着打开自己,红枫急于坠落,褐色的叶子满地,在深林里,你踩着一堆残骸,每一步都是如此。可是玉兰却在偷偷的抽芽,碧桃也慢慢的在发出一年里最初的声响,米槐的身子像黄金一样,突然一片金黄,非花非叶,只是树干变色。一切都像是大地书写的文字,教你去如何生活。
少年时代看书,多是武侠言情,一晚上一大本,对于人生一刻都等不及,就要那样的快意恩仇,策马西风。而今对事如阅读,夜里读书,我开始看《东京梦华录》、《陶庵梦忆》。就像日历提醒一样,都是很短的篇章,属于小品文,却不是急就章,一条一条,非常生活,是市井恒言,如同文字版的清明上河图,日常生活的情态与动态,家居政治与女子情怀,经济与世俗,都简约可喜,是生活的生,是生活的活。前几朝人写下的字,几朝几代的后人看,也不觉得时日久远,因为全然是日常生活,鸡零狗碎。
对季节的观察也是如此,少年时代,经常诧异于忽然之间,满山满树的桃花就开了,仿佛它们在夜里骑马而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实际上,慢下来,让生活慢下来,心慢下来,你会知道一切都是有预兆的。有些文化是玄而又玄的,我想说的是,一切都有征兆,果与花,叶与芽。当我看见腊月不到,碧桃树上嫩芽满树,玉兰树一簇又一簇树干一样颜色的短毛,对于年少岁月里突然而至的惊喜生出疑问,因为我明白,桃花再艳,在此之前其实也是做足了准备的,它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而至。一些感情也是如此。
坐在重林里,被树木包围起来,天宇低垂,一切开阔又神秘,遥远,悉悉索索。林间有叶子在落,有落了许久的叶子在低吼,有鸟雀在飞。坐下来,感受那喧嚣的静,那书之外的话语,经常会生出与林子合二为一的想法。在林子里,你会看见空置的巢穴,也会看到荒芜的墓地,石碑凌乱,甚至,墓堆几已摊平,时代隔得并不远,就在住处不远的山头上,那丛林中,有八十年代的新墓,草长莺飞一年又一年,却是废弃了的,立着年月的碑还在,像是预示后世的竹签,又神秘又荒谬。喜欢的人拍来的照片,也往往是这样的景象,道路蜿蜒处,有古木层崖,小涧幽篁,一群墓地,有序而节制,黑色乌鸦在结满红果子却无一叶子的虬树上成群列队站着,暮色哽咽,似“古道音尘绝”,不远有凉亭,有行人,有座,有风,有阳,或者有雨。
《陶庵梦忆》里有园名不系,无挂无碍,是一种人生追求。从春到冬,我在向自然寻求一种不系之术。失恋的女子在冬天的雪夜写了一句诗:带着一万朵桃花迁徙。她说的是春天,是花朵,是流浪,是玫瑰灰,是悲伤的海,这不能不说是夸张,但是,这样的命运不是没有,不是没有在某个岔道口等过我们,我说的是爱,江水没有荡漾,是我们失神了。在爱里,在一种需求和欲望里,必须在自身挖掘一个深深的答案,将种子种下,必须学习一种自然的仪式,学习开花结果落叶子,学习抽芽,试着去理解每个人在每个季节的幸运,每件事在每个季节的命运。
念雪
文/任随平
随着一场寒凉的秋风隐遁无形,代之而来的便是期待许久的冬,渴望在这个漫长的冬日里,能有一场飘飘洒洒的大雪降临村庄,遮蔽大地的荒芜与突兀。但随着冬日渐深,飘雪的惊喜依旧未能如愿,而我对雪花的期待初衷不改,就像等待一位从天堂走来的神,能够挥手之间为广袤的大地降临一场福祉,唯美而又持久。
冬天本就是一个安谧静美的词语,镶嵌在季节的轮回里,而雪花便是这轮回里的精灵,缀饰着冬之静怡。落雪的时候,村庄就像一位蒙了神秘面纱的女子,素雅地立于大地之上,浅赭色的山峦瞬间被雪花覆盖,一切光秃萧条倏忽隐遁在旷野深处,唯有那些高举着手臂的杨树,枝干遥遥指向广袤穹苍,旗帜一般引领着冬天不断深入。如若漫步山峁梁洼,遥望村庄深处,便见袅袅炊烟悠悠舒展着身姿,将草木的味道播撒在村庄的上空。那味道里,母亲唤儿归来的呼唤,和着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从小院深处悠悠弥漫开来,每每此时,村庄的每一处缝隙就洋溢着浓郁的馨香,让人不免心生感念,感念成长的过程中,村庄所给予我们的无私和大爱,以及父辈的勤劳与艰辛;感念洋洋洒洒的雪花对大地的润泽与抚慰,似乎每一朵雪花里,都凝聚着村庄无尽的期许。若是在暗夜,落雪的村庄更令人心花怒放,炉火正旺,茶香正浓,围炉而坐的人,脸膛被浓艳的炉火映照着,他们说着笑着,少了平日的劳碌与繁忙。热烈的时候,少不了捧出窖藏了许久的米酒,你一杯我一盏,觥筹交错,将冬夜的寒冷挡在屋外。而此刻,窗棂上的霜花悄然融化为颗颗露珠,簌簌地落下来,在墙角积聚着,缓慢地流散开来,像洇湿了的记忆,久久不肯散去。
其实,对于冬天而言,雪花就是这样,在圣洁中养育灵动与迷恋,让人在一季悠闲中,学会享受,懂得敬畏。而无雪的冬天,唯有双目蓄满期许,仰首长空,在深情的凝望中,等待一场雪的盛宴,盛开在村庄四野,葳蕤生命的冬天。
剪春意满怀
文/桔乡诗雨
迎着明媚的阳光,信步在村外的公路上,风儿柔柔地吹过发梢,僵直了一冬的杨柳,虽然还没有吐绿,却柔软了身姿,低垂的头儿风中摇曳,又似乎在和春低语浅谈;鸟儿欢快的歌声落在树上,悠扬入耳;深深呼吸,久违的清新自然入心,仿佛远离了尘世,心清净了许多。
春,会惹来你的思念,比如像我这样漂泊的人,总在雁北的春天找寻南方的春意。翠柳青青,一树树的桃花、樱桃花、杏花、梨花、争先恐后的开放。满山坡的葱绿,弥漫着儿时伙伴的欢笑;坡地上片片的油菜花,一小片一小片点缀着川东大地;草儿冒出地皮,嫩绿嫩绿;鸭儿池塘戏水,弟弟捡起石块扔向鸭子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从田埂上走来的小女孩挎着竹篮,清晰又模糊,唯独那些豌豆胡豆的花儿,亮丽的在记忆怒放。老屋后面的枇杷,青青的,小小的……
雁北的春天,是没有这些景色的,只能在暮春的画布上,看杨树开花,吐叶;看柳枝柔软处冒出的淡绿点缀粗厚斑驳的树身;草儿冒出的绿一小片一小片,遮挡不住沟壑或原野的黄土地;梨花桃花错过南方开花的季节,从园子里迟到的散发出芳香。这或许就是大自然有意的安排,亦如人生风景,让错过的这道风景在另一方位让你欣赏到属于自己的另一道风景吧!
春天的诗春天的画很多,我却对春雨春风情有独钟。春雨点点滴滴渗入大地,她没有夏雨的任性刁蛮,温婉地滋润情思,让希望湿润中膨胀,吐芽。春风轻轻吹过,大地绿了,树木绿了,花儿开了,处处生机勃勃,满眼春意盎然。无论你有怎样的愁怀情思,都会在春风春雨中释怀,在蓝天白云下感受生活的美好。
剪一些南北的春入怀,浸入她们的胸怀,心,豁达而又开朗起来。
落叶新芽
文/丽泽岚影
在大地的彩色盘中,四季轮替,各领风骚。历经了秋天的寒气、冬天的凛冽之后,春天可说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但是在春天,却也有着类似于秋天的场景,正悄悄地在季节的画布中恣意挥洒,那就是落叶。很难想象春天会与落叶扯上关联,而且是在桃花心木和菩提树的身上,接连发生……
仲春三月,春雷惊蛰之后,大地虽仍春寒料峭,天空却常万里无云。开车返家,途经高雄博爱路上,宽阔的快车道两旁,原本绿意盎然的桃花心木,却在春风悄悄的轻拂中,不经意地泼洒出一大片红黄相间的彩色新装。这种大地写意的画作,已为大自然时序的舞台,勾勒出几许热闹的气息。
初见此种时序转变,系在校园的角落处。一株原本记忆中的黛绿大树,却意外地为深咖啡色的树叶所覆盖,犹如被烈日烤焦一般。该树外表了无生机、状似枯木,在满园绿意无限铺陈之下,显得非常突兀。树下飘落枯叶几许,呈现不均衡分布,微风过处,随风起落。
该区树种繁多,但以独株为主,平素行经该地,总是行脚匆匆,并未刻意了解树名。由于事前未得深知其名,彼此情感总是有限。因此,当瞥见其中一棵树木遭逢变故之时,虽内心感到讶异,却也未能引发进一步探究的兴趣。终究,在复杂的世俗社会中,我们所能关心的事物,似乎也极其有限。
这种单一树木的转变,起初并不以为意,直到车行至博爱路,发现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也同样被彩绘成各种深浅不一的红黄咖啡色泽之时,才蓦然惊觉,原本黛绿的桃花心木,业已在大地的催促下,积极准备换装。而校园中的那棵树,原来就是桃花心木。它也谨遵时序,依循自然法则,从黄叶开始以至于形成深咖啡色,其间的变装过程,绝非一朝一夕即可完成,只是平素忙忙碌碌的我们,似乎总是错过欣赏自然变幻的机会,而仅能在事后空留无限感叹而已。
枯叶落尽之后,满树新芽似乎在一夕之间突然迸出,难得一见的疏影横斜画面,又再度为无尽的绿叶所隐没。叶落叶出,天地一瞬;前叶今芽,宇宙如一。了悟自然变易之道,善体宇宙恒常法则,生生灭灭,来来回回。终究,改变者是时间,不变者是自然。短暂的休息,是为了走更长的路。
看到大地另一种形式的幻化,是在多年前一个清明节的偶然。那一天,天空多云无雨,但是风势不小。从台南乡下扫墓返抵高雄,已是晚霞夕照的时刻。
当车行博爱路时,但见宽阔的安全岛上,两行樟树绿意盎然,而人行道上的菩提树,则是黄橙一片。一阵强风掠过,在树影摇曳的沙沙声中,无数的黄色叶片,纷纷自上方飘落;慢车道上,原本满地的黄叶,也随之而飞舞翻滚,让人有如置身于山林野地之感。这是菩提换装时分,时序季春四月。
身处亚热带的台湾,一般人对落叶的感受,可能仅限于秋天的枫红时节。而那种“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凄美景象,也的确令赏枫的人们,凭增无尽的惊叹与遐思。天之于物,春生秋实,而秋之落叶,基本上着眼于生命之潜沈,它隐涵着对生物的肃杀气氛。终究,在繁华落尽之后,疲惫的生命,总需要有一番潜修静养之空间,以待来春的惊蛰、大地的复苏。
春之落叶,虽外表与秋之落叶无异,可是却无〈秋声赋〉中所描述“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的凌霜气氛,反而有着一股温馨感性的宁静。因为在落叶缤纷之中,新芽嫩叶却静悄悄在你我不察之中,突然满树迸放,展现出另类的换叶风情。因此,春之落叶,焦点在于新旧交替,它一方面显示出对既有生命之尊重,另一方面也表达了对未来发展的无限希望与憧憬。
一种落叶,两类风情。基本上,天有时序,物有生机,只有依循自然法则,方能可长可久。如果不依时令,强行抽芽换叶,则原本的无限生机,可能会在秋之寒气、冬之大雪之中,遭到无情的摧残与斲伤。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环境却能左右运气走势,不违“命”理,方能改“运”。唯有彻悟自然天理,洞悉内外环境,且能知所进退,方可顺势而为,期待有成。
无边落叶翩翩下,不尽新芽滚滚来。铅华落尽,静心涵养蕴育新机;新旧交替,无限菩提绽放禅意。世事更替,总见大地因缘;生机绵延,只缘顿悟自然。清澄心境,自然物我合一;弃绝怨怼,将更喜舍包容。终究,事有本末,物有终始,不求意尽,则可无穷。
大地惊蛰,桃花心木换春装;春风拂面,无限菩提展新叶。当落叶飘零,新芽未萌之际,总觉蛰伏乃是智慧之举。终究,忍片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环视大雪压境之处,软枝者雪落,硬枝者树折。两种落叶,一样风雪,而人生际遇,似乎也仅此而已,不必强求……
乡间春晨
文/陈志宏江西
春天,乡间晨光是长了脚的,迈着小脚女人那样的细碎步子,一寸一寸丈量山河大地,草尖上、溪流中、树叶间、鸟羽里、瓦楞上、人的眉尖和鼻翼上……落下明媚的影迹,那是初阳的深情之吻。
春晨之曦,有百灵一样的婉转歌喉,一声啼鸣,明亮了世界,明艳了花花草草。
日出东山,光映宇内,最先被唤醒的是林中鸟雀,它们在黎明中跳跃,在春光里飞翔,用婉转的啼鸣向沉睡的大地呼告新晨的来临。与此同时,叫了一宿的虫虫们被晨光喝止住了,收声敛息,让位给灿烂晨声。
大门吱呀一声,传来一声咳嗽,农人应和晨光,发出新一天的初声,又是一个好日。鸡鸣深巷,犬吠树下,流水婉转有致,走兽窸窸窣窣,耕牛哞哞低叫,童子朗朗书声……乡野春晨喧闹,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辜负了大好春光,虚度了美好年华。
乡间之春,最美在清晨。
黎明前,大地虚隐于暗夜,飘浮于月色。旭日东升,黑暗散尽,月亮像个听话的孩子,隐匿在旁,默不作声,刹那间,广袤大地走出虚浮之境,落到了实处,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张开温暖的双臂,怀抱万物生灵。
由暗而亮,从单调到缤纷,从沉寂到喧嚷,春之晨,像神奇的调色大师,把漆黑稀释暗灰,继而,染得红黄蓝绿青紫橙,炫彩夺目;又像调音高手,把单调的夜之静调拨成欢腾的晨之喧。
春晨含香,余韵悠悠。
春香繁复且立体,泥土的清香厚重有力,为诸香打底定调;草木暗香芬芳,需宁心静气方能嗅到;最浓烈要数花香,像奔放的小兽四下里乱跑,惹人注意,老远扑进人心坎里去,蜂蝶们更是把持不住自己,个个沉醉其间;袅袅炊烟味儿杂,柴火之气是引香,紧随其后,饭菜喷香,这才是炊烟的正宗香味,有母亲的气息和家的味道。
春香别致,香得让人难以忘记,香得让人只想一醉方休。
百般味,千般气,遗落在游子的记忆里,久而久之,成了挥之不去的香(乡)愁。
春色好,晨曦美,双双叠加,美好得像湖心游鱼开心地吐泡泡,万物生灵便在那一个又一个欢乐泡泡里,闻风而出,迎阳而生,吸露而长,启程赶往又一个丽日,享受难得的乡土春晨。
冬日素描
文/曹矞
冬天又一次大驾光临。他像是一位潇洒的国画家,只信笔涂抹了几笔,就给漫山遍岭点染上了淡淡的颜色。顷刻间,一幅纯朴淡雅的山水画就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瞧远山,重峦叠嶂,隐隐约约的,色彩更淡了。似有山岚氤氲,更添无穷意趣。真是引人遐思,百读不厌。
近处,田野空旷,一览无余。田里青青的麦苗清晰可见,那是一片充满希望的田野啊。田埂,河边,道旁,山坡,稀稀疏疏点缀着一些树木。这些树们大多裸露着肢体,树梢枝丫上有几个鸟窝暴露出来,没有了绿色屏障。有的树还收藏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偶尔在手中把玩着;等玩腻了,就随风放飞于空中,如鸟如蝶。
山坡之上,也有穿着绿棉袄的松柏树。尽管寒风凛冽,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怕冷,却格外显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除了树,山坡上最多的是枯草。草们匍匐在地上,拼命保护着大地母亲的肌肤,同时孕育着来年绿色的生命。
高速路上,乡村公路上,不时有车辆疾速奔驰,为冬日乡村增添些许生机和活力。大小街巷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西伯利亚的寒流袭来了,又一次大范围降温,天气越来越冷了。
老天爷的脸色阴沉沉的,黑得能拧出水来了,仿佛跟谁都来气似的。北风呼啸而来,挟裹着灰土、树叶、废弃塑料袋等肆虐大地。草木们摧眉折腰,奋力反抗,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吼声。这时,到处灰蒙蒙的,天地相连,混沌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甚至无法呼吸。路上行人欲断魂,或掩面伫立不动,或疾跑赶忙躲避。看那架势,似乎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了。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却能听到室外寒风吹起的哨声。哨音那么怪异,如吹埙,如大沙漠之沙鸣,如狼嚎鬼哭,挺吓人的。许多居室开启了空调,室内逐渐回暖如春。此时的室内室外,犹如两重天,两个不同季节。楼上的空调嗡嗡嗡飞速转动,不停地往下滴水,地面上洇湿了好大一片。
寒风渐渐小些了,但天依然很冷。穿棉鞋和羽绒服的人愈来愈多,街上行人稀少了。迎面走来的人,有的搓手,有的捂住耳朵,有的把手插在衣兜里。熟人见面打招呼,嘴里喷出一股股热气,不再询问吃没吃,往往问冷不冷,彼此寒暄几句。
可也有不少女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着装时尚而单薄。不言而喻,她们为的是显露修长的美腿,展示婀娜多姿的美好身材。每每邂逅美女,暗暗一饱眼福,不禁感慨唏嘘,难道她们就不怕冷么?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也有天朗气清、艳阳高照的日子,但一早一晚似乎更冷。旭日东升的早晨,阳光普照,大地万物欣欣然沐浴在温馨的暖阳里。这时的阳光,好像格外明媚,格外新鲜,格外亲切。整个村庄显得那样平静、安详和幸福,仿佛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笑容。
“来,晒晒太阳吧!”人们会这样召唤同伴好友,一起承受阳光的恩赐,一起嬉笑聊天。
冬天里,阳光以一种最温暖、最明亮的姿态照耀大地,恩泽万物。在乡下,院里院外,房前屋后,三三两两的妇孺老人会倚靠墙角旮旯儿晒着太阳。这时,老人们开始在生活的海洋里打捞美好的往事,交头接耳地议论:谁家今年收成很好,谁家外出打工挣钱最多,谁家盖起了小洋楼,谁家闺女腊月出嫁,谁家小子很有出息……他们饱尝着冬日阳光的盛宴,留恋逝去的美好时光,羡慕如今青年男女的甜蜜生活。
小孩子们可闲不住了,晒一小会儿太阳之后,就跑向一边玩过家家的游戏。一只小猫或一条狗却蜷缩在阳光的被窝里,懒洋洋地打着瞌睡,似乎在做一个甜蜜的白日梦。
冬天,就这么时而寒潮侵袭,阴冷逼人,时而天气回暖,艳阳普照。好天气,坏天气,总是交替出现。老天爷不高兴时,老阴沉着脸,活像黑包公;等他破涕为笑时,又是那么满面春风,和蔼可亲。
习惯了冬日阴晴变化的人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啥时才能下一场雪呢?下场雪有多么好啊!”因为在人们心底珍藏的视频世界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景着实迷人,简直太美丽太诱人了。
小孩子更是早早地盼望着下雪,说不定他们连做梦都在玩冰凌,打雪仗,堆雪人呢。
童年的色彩
文/谢观荣
当我们懵懵懂懂度过不谙世事的童年,回头打量它,才发现那似乎是一种值得回味的梦境。时光不能倒流,生命的脚步一直向前,梦是通往童年的捷径,让我们把最美的梦融入到久远的童年,一如曾渴望的人生。
或许,记忆中的童年是蓝色的。那是蓝天的色彩,是大海的色彩,是梦的色彩,也是父母怀抱的色彩。我们在蓝天下自由呼吸自在成长,我们遥望白云遐想,渴望飘荡和变幻;我们面对彩虹兴奋,想从天空的桥梁到达神话中的天庭。我们在大海边嬉戏,在沙滩上狂奔,海水冲掉歪歪扭扭的脚印,冲不走我们每迈出一步的勇气和坚强。我们向往海鸥在大海上飞翔,我们羡慕轮船在大海中航行,尽管有狂风巨浪,但一颗童心就可战胜一切,战胜恐惧和迷茫。我们喜欢听爷爷讲神话故事,我们喜欢听奶奶哼古老童谣,这些也都是蓝色的,蓝得神秘,蓝得纯净,蓝得我们的童年像璀璨的浩瀚星空。
或许,记忆中的童年是绿色的。那是生命的色彩,是希望的色彩,是大自然的色彩,也是温馨家的色彩。我们在春天学步,和小草一起长大,看百花盛开,追逐蜂蝶飞舞,让刚刚学会的童言稚语像风筝一样飞上高空。我们可以为一棵小树发呆,可以为一株小草鼓掌,我们可能为花开而欣喜,也会为花谢而哀伤。童年的我们渴望长大,但长大似乎是遥远的事情,我们学着大人的样子走路、做事和说话。我们是幸运之草,成长在自己的诗意田园,父亲为我们呵护,母亲为我们浇灌,爷爷捕捉害虫,奶奶松动土壤,我们拥有童年该有的一切养分,也拥有一生当中最多的关怀和爱护。我们会走进校园,校园是绿色的,我们会走上社会,社会也是绿色的,这是美丽家园的勃勃生机。
或许,记忆中的童年是黄色的。那是阳光的色彩,是大地的色彩,是理想的色彩,也是收获的色彩。我们是阳光下的幸运儿,我们早看朝霞晚看夕阳,我们享受着阳光温暖,我们在阴雨天为太阳担心,但金黄色的太阳总能战胜困难给我们一个明媚的晴天,让我们小小心灵的阴云顿时散去,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信心。我们喜欢赤脚走在大地上,让泥土沾满脚掌,那是最享受的一种温情;我们可以躺在大地上,聆听大地的心跳声,向大地诉说还不成熟的思想和对未来的希冀。我们奔跑跳跃学着鸟儿腾飞张开双臂,但最终仍然落在大地上,那是我们永远的支撑点,是我们永远安全的家。家人和老师告诉我们,未来充满希望,理想尤其美妙,就像金黄色的阳光和大地,会让我们一生都平安生动。
或许,记忆中的童年还有别的色彩。但是,不管什么色彩的童年,总像一朵初绽的花,被雨露滋润,被仁爱包裹,永远开在心灵最深处。
向大地讨生活的农具
文/青鸟
碌碡的考验
一个乡村矗立在地球某个角落,一声不响的给走出去的游子作为一个梦中的依托。每个乡村有一个乡村的单纯和肃穆,单纯得像李白那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没有任何晦涩,就像我们的乡村,从唐朝一路走来,依然乡音无改。
场院里,一个二百多斤的碌碡倾其一辈子挥霍不掉的劳碌,整个夏天在场院里不停地转圈,碾压那些曾经在漫山遍野风光无限的小麦,年复一年地演绎着漫长岁月悠悠人世间的不变的光景。
农闲时,闲置的碌碡被聚集在场院的某个角落,它们被抽着旱烟说着闲话的男人坐在屁股下,毫无怨言且稳若磐石。若是还有几个女人做看客,男人们会更来劲,说得高兴时免不得卷起袖子,扎一个并不规范的马步,抱起碌碡离地只要一点点,虽然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也是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别的男人自然会很崇敬,女人们更是由不得自己,嘴巴合不上,眼睛睁大到能把眼珠子掉出来的地步。
碾完麦子的碌碡闲不着,不但蓄积力量来年再战,同时还得在农闲时兼任考验男人是不是一个真正男子汉的。
簸箕的婉约
簸箕天生是女人的,你一定很少见过有男人用簸箕,簸箕它有着女人的曲线,也有如女人一般的细致和重要。簸箕用它的一生,替五谷杂粮扬米去糠。
若是一个农家小院,屋檐下没有筛子簸箕等一些小工具,犹如一个家庭少了一个女人一般的萧索。收获来的五谷杂粮都是大致去除了谷衣或麦衣的,院落中有一大堆的谷物,谷物旁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拿着簸箕,哗哗地,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把弄干净的粮食收纳进袋子中,旁边少不了一群鸡,围着女人,抢食那些在心存善念的簸箕中倒出来的秕谷。偶尔有犯戒的鸡仔去谷堆边打秋风,女人趁着擦汗的功夫,挥挥手,对着鸡们嗔怒一番。
生活本来就是一些琐碎,女人和一个簸箕形影不离的个把月,日子并不会因为丰收的喜悦而增加一天或减少一天,女人的容颜和簸箕一样,在慢慢地年复一年的陈旧中过活。
一只簸箕把毕生的杂物“哗哗”地簸出去的,同时收纳了女人的岁月和一个家的生计。
梿枷的舞蹈
在农村,打梿枷给麦子脱粒的动作,和城里人练瑜伽难度差不多。
梿枷可自制,由一根长约两米的竹竿和一副枷板组成,枷板选五至六根拇指粗的黄荆棍,用牛筋或藤条编织连结成微扇形。竹竿一端用火烤软后剜去一半,留下的一半折弯与手杆平行安装枷板。使用时,将梿枷把高高地举起,用巧劲甩动梿枷拍使其旋转,待旋转到水平位置再用劲往下压竹竿,落地的一瞬间,梿枷拍的重力与手臂的用力合在一起,啪的一声,重重地拍打敲击在了晒场上的稻穗或豆荚上。
打梿枷必须是集体舞蹈才行,一个人太单调,太孤独,乡村弥散辛劳,但从来拒绝孤单,土地需要汗水浇灌,而不是泪水。流了一辈子汗水的农民有可能从成家起,没流过一滴泪。
打麦场上,必须是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至少俩人面对面,用完全同样的步伐,完全同样的节奏,一样进退有度,迈步扭腰,高高举起梿枷,双方梿枷升降起落整齐划一,这种场面十分激烈,使用梿枷技艺不熟练者,是不敢上阵的。打到极兴时,场上一片“啪啪啪”声,如鞭炮齐鸣,又如轻雷滚滚,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在火红的太阳下,响彻一整个的下午。
傍晚时分,劳碌总算可以和夕阳一起收场了。
梿枷和木锹扔在一边,来不及脱掉一身的汗衫,女人伺弄完男人和孩子还得喂养好牛羊猪鸡。活儿干完了,才敢疲倦,才想起和瞌睡和衣而卧。
梿枷这时候可以静静地抚摸自己火辣辣的肋骨和痛入骨髓的疼痛,在院落中数数星星,偶尔也会想起人们的辛劳……
春雨润绿
文/张宝联
一夜春风,掐灭了冬日太多的苍凉和压抑,吹醒了早春太多的晨曦和回忆。它不仅把涌动着的春情荡漾给原野,将含情的春韵弥漫给山川和大地,也吹来了北方的第一场春雨。
春雨,如烟、如丝、如幻,淅淅沥沥,飘飘洒洒,缠缠绵绵。水面上,雨丝如千万朵细碎的琼花热情开放;水塘中,雨丝似千万条小鱼游走跳跃。这时,水塘中,二十多只鹅鸭欢快地追逐着,嬉闹着,鸣叫着。看水面上,水沸,鹅白,草青,鱼跃。那情,那景,如丝、如画、如舞、如梦……
我来到雨中,张开双臂,仰面朝天,任凭细细的雨丝落在脸上手上,痒痒的麻麻的;落进口中,凉凉的甜甜的。猛回首,不远处的电线上,整齐划一地排列着二十多只麻雀,像极了列队操练的哨兵,时而唧唧喳喳地鸣叫一阵子,时而用小嘴巴惬意地梳理着并不漂亮的羽毛,时而飞起拍打几下被淋湿了的翅膀再重新飞回原处,他们仿佛在交流倾诉着什么。那风声,雨声,雀声,鸭声,甜韵、淡雅、婉约、温情!
春雨,不像夏雨,磅礴汹涌;不像秋雨,连绵不断。春天,林木、庄稼、小草、花儿,都在漫长的等待中细细品味着每一天的焦渴,都在翘首盼望着春雨的光顾和惠泽。春雨把大地浸润得松软了,改变着原野的面貌和颜色,也在改变着春天的内涵和韵律。
春雨,是律动的音乐,是绘画的高手。在山谷,它淋浴着密布拥挤的大片树林;在林苑,它让枝枝梢梢都长满新绿,都开满鲜花;在水边,它点醒了青蛙扬颈长鸣,传递爱意;在草丛,它引逗雏鸭雏鹅们撏叼着鲜嫩的草叶往嘴里送食……
凡春雨路经之处,它都把滋润洒满旮旮旯旯,它都把嫩绿铺满边边角角。它那种坚韧不拔的个性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总会激励着流水欢唱着涌入大海,总会鼓舞着万物演变得绚丽多彩。每当它回首观望一路走来的风景,那便是天蓝、水清、树绿、花香、蝶舞、蜂鸣……
春雨,在春季的最底部,在阳光的最底部,它把滋浸万物、润美大地作为自己的天职,每年的春季,她都会写一片赤诚永驻在春天的底片上,她都会谱一首乐曲永植于大地的心灵里!
梅
文/贺子枫
在百花凋零的时候,唯有梅花生机勃勃。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傲然挺立在凛冽寒冬之中。数九隆冬,地冻天寒,那傲然挺立的梅花,那傲雪而放的梅花,开的那样鲜,开的那样艳。
梅花和别的花不一样,其他的花都怕困难,遇到困难就低头折节,不能勇敢的战胜困难,一到冬天,个个都退缩了,到了暖和的春天,才又苏醒过来。可是梅花不仅凌寒独自开,而且生命力也很顽强。
梅花有清香的气息,它洁白如雪,它冰清玉洁。它不需要那些庸俗的人们夸奖它的颜色怎样艳丽,怎样美丽,只求能把清香的气息,洁白的花朵为世人贡献就满足了。
中国人偏爱梅花,是因为红梅于中国人有相同的精神。有着“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品质。那血色的梅花,开的那样娇艳。她敢与风雪斗争,敢与风雪厮杀。她是春姑娘的使者,不怕冬天的胁迫,傲然于天地之间,飘撒春的芬芳,播种春的希望。当大地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春天时,她却静静的消逝,化作春泥,只留一抹余香荡漾于天地间。她的一生就像一部充满欢乐与悲伤的乐曲,从飘舞的雪花奏到了缤纷的百花。
梅花美,却把美留给了洁白无瑕的大地,梅花俏,却“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梅花香,可有谁知那“梅花香自寒苦来”的艰辛。梅花傲雪斗霜,不怕困难,谦虚乐观。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一抹余红换来春满大地,这才是梅花品性真正的高洁之处,也是我爱梅花的真正原因。
梅花的色,艳而不娇;梅花的香,清幽淡雅;梅花的姿,苍古清秀。
梅花呀!你那不畏严寒的精神让我刻骨铭心。
雪落无声
文/任随平
秋天随着一场寒凉的秋风隐遁无形,代之而来的便是期待许久的冬,渴望在这个漫长的冬日里,能有一场场沸沸扬扬的大雪降临村庄,遮蔽大地的荒芜与突兀。但随着冬日渐深,飘雪的惊喜依旧未能如愿,而我对雪花的期待初衷不改,就像等待一位从天堂走出的大神,挥手之间为广袤的人间降临一场福祉,唯美而又持久。
冬天本就是一个安谧静美的词语,镶嵌在季节的轮回里,而雪花便是这轮回里的精灵,缀饰着冬之静怡。落雪的时候,村庄就更像一位蒙了神秘面纱的女子,素素雅雅地立于大地之上。黛赭色的山峦瞬间被雪花覆盖,辽阔的褴褛倏忽隐遁在旷野深处,唯有那些高举着手臂的杨树,将枝干遥遥指向广袤苍穹,旗帜一般引领着冬天不断深入。
如若置身山梁,遥望村庄深处,便见袅娜的炊烟悠悠舒展着身姿,将草木的香味播撒在辽阔的空域。那香味里,就有母亲唤儿晚归的呼唤,和着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从小院深处悠悠弥漫开来。此时,村庄的每一处罅隙就洋溢着浓郁的馨香,让人不免心生感念,感念生命的成长里村庄所给予我们的无私和大爱,以及前辈的辛劳与奋争;感念洋洋洒洒的雪花对大地的润泽与抚慰,似乎每一朵雪花里,都凝聚着村庄无尽的期许。
若是在暗夜,落雪的村庄更令人心花怒放,炉火正旺,茶香氤氲,围炉而坐的人,脸膛映照着浓艳的炉火,漫谈着,嬉笑着,少却了平日的劳碌与繁忙,热烈的时候,少不了捧出窖藏许久的米酒,你一杯,我一盏,觥筹交错,将冬夜的寒冷抵御在辽远之外。而此刻,窗棂上的霜花悄然融化为颗颗露珠,簌簌地落下来,在墙角积聚着,缓慢中流散开来,像洇湿了的记忆,久久不肯散去。
黎明时分,推窗望远,绒绒的雪花落在干枯了的树枝上,早起的鸟雀翻飞其间,将颤颤悠悠的雪花顺着枝条弹落下来。斜睨着阳光散射的方向望去,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就像谁撒落空茫中的银屑,让人喜不自胜。毕竟,这样的场景不是谁能刻意求得的。出得门来,舍不得伸展脚丫在素净齐整的雪地上。那雪,是来自天堂的精灵,如梦似幻。谁愿意轻易去打扰一场酣睡的梦幻呢?这样想着的时候,便是久久地站立在屋檐下,一任雪花的光芒懒懒地照耀着,迷人着,不觉得冬之寒凉了,唯有会心的笑意洋溢在眉宇之间。草木搭建的屋舍下,牛羊睡意全无,伸长了脖颈在木门的条框之外,静静地欣赏着冬之雪景,一副副满足的慵懒样,似乎馨香扑鼻的草料对于此刻的它们缺少了平日的吸引,唯有这落雪,足以慰藉胸中的饥渴。
其实,对于冬天而言,雪花就是这样,在圣洁中养育灵动与迷恋,让人在一季悠闲中,学会享受,懂得敬畏。
雨的四季
文/刘湛秋
我喜欢雨,无论什么季节的雨,我都喜欢。她给我的形象和记忆,永远是美的。
春天,树叶开始闪出黄青,花苞轻轻地在风中摆动,似乎还带着一种冬天的昏黄。可是只要经过一场春雨的洗淋,那种颜色和神态是难以想像的。每一棵树仿佛都睁开特别明亮的眼睛,树枝的手臂也顿时柔软了,而那萌发的叶子,简直就起伏着一层绿茵茵的波浪。水珠子从花苞里滴下来,比少女的眼泪还娇媚。半空中似乎总挂着透明的水雾的丝帘,牵动着阳光的彩棱镜。这时,整个大地是美丽的,小草似乎像复苏的蚯蚓一样翻动,发出一种春天才能听到的沙沙声。呼吸变得畅快,空气里像有无数芳甜的果子,在诱惑着鼻子和嘴唇。真的,只有这一场雨,才完全驱走了冬天,才使世界改变了姿容。
而夏天,就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了。夏天的雨也有夏天的性格,热烈而又粗犷。天上聚集几朵乌云,有时连一点雷的预告也没有,当你还来不及思索,豆粒般的雨点就打来。可这时雨也并不可怕,因为你浑身的毛孔都热得张开了嘴,巴望着那清凉的甘露。打伞,戴斗笠固然能保持住身上的干净。可光头浇,洗个雨澡却更有滋味,只是淋湿的头发、额头、睫毛滴着水,挡着眼睛的视线,耳朵也有些痒嗦嗦的。这时,你会更喜欢一切。如果说,春雨给大地披上美丽的衣裳,而经过几场夏天的透雨的浇灌,大地就以自己的丰满而展示它全部的诱惑了。一切都毫不掩饰地敞开了。花朵怒放着,树叶鼓着浆汁,数不清的杂草争先恐后地成长,暑气被一片绿的海绵吸收着。而荷叶铺满了河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雨点和远方的蝉声,近处的蛙鼓一起奏起了夏天的雨的交响曲。
当田野上染上一层金黄,各种各样的果实摇着铃铛的时候,雨,似乎也像出嫁生了孩子的母亲,显得端庄而又沉思了。这时候,雨不大出门。田野上几乎总是金黄的太阳。也许,人们都忘记了雨。成熟的庄稼地等待收割,金灿灿的种子需要晒干,甚至红透了的山果也希望最后的晒甜。忽然,在一个夜晚,窗玻璃上发出了响声,那是雨,是使人静谧,使人怀想,使人动情的秋雨啊!天空是暗的,但雨却闪着光;田野是静的,但雨在倾诉着。顿时,你会产生一脉悠远的情思。也许,在人们劳累了一个春夏,在收获已经在大门口的时候,多么需要安静和沉思啊!雨变得更轻,也更深情了,水声在屋檐下,水花在窗玻璃上,会陪伴着你的夜梦。如果你怀着那种快乐感的话,那白天的秋雨也不会使人厌烦。你只会感到更高邈、深远,并让凄冷的雨滴,去纯净你的灵魂,而且一定会遥望到在一场秋雨后将出现一个更净美、开阔的大地。
也许,到冬天来临,人们会讨厌雨吧!但这时候,雨已经化妆了,它经常变成美丽的雪花,飘然莅临人间。但在南国,雨仍然偶而造访大地,但它变得更吝啬了。它既不倾盆瓢泼,又不绵绵如丝,或淅淅沥沥,它显出一种自然、平静。在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中,雨变得透明,甚至有些干巴,几乎没有春、夏、秋那样富有色彩。但是,在人们受够了冷冽的风的刺激,讨厌那干涩而苦的气息,当雨在头顶上飘落的时候,似乎又降临了一种特殊的温暖,仿佛从那湿润中又漾出花和树叶的气息。那种清冷是柔和的,没有北风那样咄咄逼人。远远地望过去,收割过的田野变得很亮,没有叶的枝干,淋着雨的草垛,对着瓷色的天空,像一幅干净利落的木刻。而近处池畦里的油菜,经这冬雨一洗,甚至忘记了严冬。忽然到了晚间,水银柱降下来,黎明提前敲着窗户,你睁眼一看,屋顶,树枝,街道,都已经盖上柔软的雪被,地上的光亮比天上还亮。这雨的精灵,雨的公主,给南国城市和田野带来异常的蜜情,是它送给人们一年中最后的一份礼物。
啊,雨,我的爱恋的雨啊,你一年四季常在我的眼前流动,你给我的生命带来活跃,你给我的感情带来滋润,你给我的思想带来流动。只有在雨中,我才真正感到这世界是活的,是有欢乐和泪水的。但在北方干燥的城市,我们的相逢是多么稀少!只希望日益增多的绿色,能把你请回我们的生活之中。
啊,总是美丽而使人爱恋的雨啊!
雪花 柔情
文/一蓑烟雨任平生
雪花裹在雪花里,浪漫着纯洁的极限。一片片简单的诗韵,搂着激扬的文字,从银装素裹的鸟巢起飞;飞舞的翅膀呼唤语言的灵感,栖息于意像翻飞的心田,墨香的味道,煽情雪白世界的人文风情。那便是一首首诗歌、那便是一篇篇散文、那便是一章章小说,把大地、把山河、把城市、把乡村吟诵,把我们、把你们、把她们歌唱……
飞翔在天空的纯洁,是劳动者汗水的结晶。当它栖息在树上,美丽的诗心,就会钻进树的肚腹,孕育出翠绿的诗行;当收获时,诗歌的句子,压弯了诗人收获的枝头,炫耀着生命的光芒,掀开了生活的浪花,让耕耘者衣锦还乡;还有那缠绵醇香的词曲,漫步旷野的格律中,把山、水、田野的希望歌唱;丰满的散文,醉卧沃土,催生大地的禾苗茁壮成长,从田野里长出五谷丰登的金子,挂满丰收的脊梁;散落于乡间小路,从水泥路的缝隙里冒出铿锵的步履,飘逸出新村建设那青春般的气息,离地飞翔,凸显美丽的梦想;柔情缠绵的小说,穿过钢筋丛林,边防哨所,染一身强劲嘹亮的赞歌;融进车间、码头,医院、社区、学校,谱写成一首首白雪皑皑的曲子,飘进驾仓与勤劳的人一道,把握前行的方向;钻进车厢、船舱与汽笛一同高歌引航,把孝心的美德洒满海疆河;流进村庄、社区,让年迈的老人长寿健康,让老有所养的声音,在梦想成真的天地间源远流长,与儿女一起享乐人间天堂;流入小溪,让它碧绿清莹,灌溉田野的希望,走进滔滔的林海,让天然的氧气,吹起中华儿女大爱的涟漪,用粉红色的花香浇灌梦的天堂!
白色的句号,凝固高昂的枝头。既是这个季节完美的归属,又是报晓春天的逗号。她那蓓蕾般的心脏,在诗人的笔尖下,柔情下一个季节的天堂!
四季的使者
文/周作仁
当大地还在沉睡,春就已经派出了使者来探视情况了。春风看到大地还在熟睡,便用自己暖暖的手轻轻拍着大地。大地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春风站在身旁,急忙起身。至此,春季就算真正开始了。
春风帮助大地打理好房屋便离开了。春女王来了,她看到大地干净的房子,心中十分高兴,便送给大地一套五颜六色的花毯子。大地接过地毯后,立即把它铺好在了地上。地上便开出了万紫千红的花。
这时,夏国王的使者来了,他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后面是漫天的尘土。春女王见了,十分生气,扭头就走了。
大地虽然不高兴,但他也害怕惹恼夏国王。因为,夏国王和他的手下都是躁脾气,只要一点不顺心就会大发雷霆。
大地整理了房间,看起来很干净、很舒适。夏国王走了进来,他面红耳赤,看起来就让人感觉不舒服,但这些都只能憋在心里。夏国王环视了一遍房子。表情显示了他极大的不满,大声吼道:“这些都是什么!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天空骤然变暗,一场大暴雨袭击了地面。大地连忙把春女王送的花地毯子收好,藏得严严实实,生怕夏国王再次看到。
整个夏天,夏国王都在抱怨……
“大地爷爷,秋王子说他想到这里游玩,您要做好准备啦!”一个天真稚气的男孩从门后探出头,说完话便跑开了。
秋王子一行人到了。“大地爷爷,大地爷爷,秋王子到了……”秋风在秋王子身后小声喊到,可大地根本没听见。秋王子下令,让随从把自己带来的“黄金圣餐”摆开。“哇!王子真历害!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黄金圣餐’您居然能随身携带!”秋风惊奇地看着“黄金圣餐”惊呼道。这一声,吓醒了大地。大地抬头,只见一位风流倜傥的王子,正安排随从们摆放“黄金圣餐”,大地亲切地迎上去,可被满满当当的金色谷物挡在路上。王子转身时,看到大地,便用富有磁性声音说道:“敬爱的大地爷爷,此行必将打扰您了。这是我送您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收下。”大地两眼闪烁着泪光,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丰收年,农民伯伯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平整了。
秋王子看了看窗外。枫叶由绿渐渐变黄,然后又被染成红色,最后在风中跳一支告别生命的舞,最终回到大地的怀抱。秋王子爱上了这红叶!整个秋天,他都守着窗儿,看着迷人的枫叶,嘴角总挂着一丝微笑。当最后一片枫叶飘落时,他落下了一滴泪。这是秋季最后一场雨。正当秋王子准备离开时,从门口蹦进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全身雪白雪白的,粉嘟嘟的脸颊,显出她有些害羞。
她用甜美的声音说:“大地爷爷,冬公主要来您这静养,她特别喜欢白色,希望您能明白。”说着,已经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离开了。
大地犯了难,用什么把房子装点成白色呢?他想啊想,不知不觉睡着了。冬公主来了,她没听到任何杂音!“这才是真正的白,没有任何杂音!”公主小声地说。接着,她用白雪为大地织造了一张大毯子,让灵动的冬风使者给大地盖好。
冬公主花了整个冬天的时间照顾熟睡的大地,自己的静养从未开始。直到冬公主假期结束大地都没醒过,他睡得是那么的沉。或许,他真的累了。
用心感受四季的变换,四个活泼的使者会伴你快乐度过每一天!
走进春天
文/张亦晴
春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美丽季节。春天像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姗姗向我们走来。一年之计在于春,春风吹过,万物复苏,勤劳的人们为了秋天能收获丰硕的果实,正在辛勤地耕耘,用心撒下希望的种子。
春日伊始,她走过寒风凛冽的大地,使冰河碎裂,万物复苏。眨眼间,那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世界都为之陶醉。瞧,小草悄悄地探出脑袋,争先恐后地欢迎着春天的到来。麦苗尽情地享受着阳光雨露的滋润,舒展身体,茁壮成长。远远望去,人间大地仿佛铺上了绿色的地毯。
春天,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啊!当太阳暖暖地照进我的房间,睡梦中的我朦胧地听到小燕子在叽叽喳喳地唱着悠扬的歌。我掀开被子,兴奋地跑下床,打开窗户深呼一口气,仿佛已经闻到了泥土清新的气息和花草的芬芳。看呐!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金黄的迎春花竞相开放,把春天装扮成了一位待嫁的彩衣新娘子,格外漂亮。而这时候,在花丛里,辛勤的小蜜蜂正忙碌着采花蜜;一只只蝴蝶在花间飞舞,像是在相互传递着春天到来的喜讯。
春姑娘来了,她带来了和煦的微风吹拂着大地,带来了如牛毛一般的细雨无声地叙说着绵绵情丝。我的家乡也在这美好的春天里出落得愈发动人了。白河两岸,细长的柳枝也在随风舞动,好像在向春天招手致敬,又像在翩翩起舞。岸边娇嫩的小草正在破土而出,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乳汁。家门前的三棵榕树,开始长出一些嫩绿的叶子,好像戴了一顶新帽子似的,真美丽。可爱的小鸟在树上欢快地蹦来跳去,像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
春雨过后,天格外蓝,空气显得特别甜润清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真想高歌一曲来赞美春天:春天真美呀!我爱这充满活力的春天,更爱春天的南阳!
树是大地的炊烟
文/洛水
树有很深的根,泥土深处的事,树比人知道得更多,每年春天,都会翻晒一遍。
有许多事,最老的老人都不记得了,树却记得。饱蘸着阳光,画在枝叶上,刻在年轮里。然后某一天,树会找一个猝不及防的时间,撞你一个措手不及、醍醐灌顶。
人和树都生活在大地上。人没有根,可以四处跑,记性也差,总是忘记很多事。树比人老实,往那一站,就是一辈子。大地上的事,人或许知道的比树多;但大地下的事,树知道的比人多。树也是一条路,从地下通向地上,并行不悖地走着生和死、过去和将来。
那些最亲的人,或早或晚,都会搬到地下。他们过得怎样?人不知道,树知道。人想他们时,就问树,拉一棵树唠叨。树安静地听,也不说话,说了也没用,人不会听。更多时,人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却很难找到。这些,树比人还清楚,而且会帮人记住。
那些住在地下的人,一样与树为邻。他们过够了地上的生活,哪怕自己的子女,都懒得说一句话。有什么事,就说与树根,让树捎个话。于是,经常有人遇到怪事,明明是一棵树,忽地就变成先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交代一些事。待人回过神,树还是树。人就知道,是先人附在树身上回来看他了。其实,不只有人身上流着先人的血,树也是。先人化为泥土,树根也就成了血脉,拣拾起散落的骨质,长成树。所以人老后,要睡在树做的棺里,坟头还要插截柳木。这样,就算人忘记了,树还记得,先人还能回来。
在大地上,人就像一股风,裹着尘土、杂屑,东一头西一头地跑,跑着跑着,忽地就没了。“风刮到头是一场风的空”,人也是,奔忙着寻找,最后往往连自己都找不到了。但是,一场风不会凭空消失,就像人,只是从地上钻到地下。大地上的头在大地下。
不是树招风,树就是一场风,叶片的小脚丫,沿着枝桠,一个劲朝天刮。风起于树也止于树。风停处,树下会落满很多东西,有树的,也有人的。所以,落叶归根适于树,也适于人。人活着跑得再远,老了都会回来,找块地扎根,哪都不去,像树一样过下辈子。
哪怕家荒芜了,没有了,树还会记住回家的路。在树下长大的人,哪怕不记得家,也记得树。生活里,树和人是垂直的,但差不了多少。树的根和干,朝相反的方向走;老人和后辈,也一样分道扬镳。不过,他们谁都离不开谁,就像离不开大地,迟早都要回来。
当树和人平行时,一辈子就结束了。树被做成棺,深浅的纹理,像厚厚的文史,记录着散落的前生今世。人躺在棺里,像一截往事,他们也有了足够的时间阅读,交流。
树是大地上的炊烟,袅袅的烟绿下,比邻而居两户人——家和冢。人不记得,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