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的文章(精选14篇)


杜鹃的文章(精选14篇)

又见杜鹃红

文/荷塘青青

陌上蒙蒙残絮飞,杜鹃花里杜鹃啼。年年底事不归去,怨月愁烟长为谁。梅雨细,晓风微,倚楼人听欲沾衣。故园三度群花谢,曼倩天涯犹未归。

——晏几道

【一】

人间四月芳菲尽,三月杜鹃映山红。

杜鹃,在江南是最平常的山花。每到春天,漫山遍野,云蒸霞蔚,摇曳生姿。

三月的江南,春寒料峭。行尽风林小径,春风有脚,如约催开了早春的花事。篱笆旁,松林间,一簇簇一朵朵,杜鹃热烈绽放。杜鹃花花瓣颜色深似彩霞,与灌木的绿色枝叶,相得益彰。杜鹃誉称花中西施,“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是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

杜鹃又称映山红、艳山红、艳山花、清明花、金达莱。在我的家乡,我们称杜鹃为春天花。因为,杜鹃在家乡是开在春天里最烂漫的山花。而且,只有杜鹃绽放时,春天才算是真正的来了。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夜之间,春风和着细雨,荡漾开满山的杜鹃。所有的杜鹃花朵热烈的有些决然,有一种赴死的决然,仿佛春过去了,就错过了绽放的机会似的。只有春天,杜鹃的艳丽,宛如爱情的初样,红的有些要命的深情,无可求药。

于是,一种逼仄的惆怅,暗暗的款款而来。

杜鹃鸟啼着血,在花丛中鸣叫;不如归去。

“杜鹃花与鸟,怨艳两何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杜鹃花发杜鹃啼,似血如朱一抹齐。应是留春留不住,夜深风露也寒凄。杜鹃花开得孤注一掷,杜鹃鸟叫得春归去。

杜鹃的意兴阑珊与春天有关,杜鹃的啼血也和春有关,还有什么比春天花这个名字更能形容杜鹃呢。

硕硕的花朵艳若云霞,红红火火地展露着丰姿,给春天增添了一抹亮色,给人们带来了愉悦的享受。只是不知如何收起凋零后的那份寂寂的心——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真的,香如故。在来年的二月,杜鹃依旧不动声色的开在百花之前。

而且,依然彩霞绕林。

【二】

杜鹃花绕林之时,清明的断魂雨,霏霏的一并而来。

思念的心像一块泅开了的海绵,轻轻的一碰,便湿透了天,湿透了山水。一片苍翠,殷殷的沁凉挂在心底的枝头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逝去的亲人与朋友,与时光无关,与杜鹃无关,在雨里,在风里,旧时的模样滴滴的浮现在面前。或许一个手势,一句私语,穿过林间的松树,悄然落至。

我伫立在祖父祖母的坟前,杜鹃花的清香在空中流动,与桃园的山林,与荷塘的水,化作一气,山水的感性是互通。那么,阿婆阿公,我们的心是否亦能像一片花瓣,踏千山走万水,还诸于天,还诸于所有的一切。

我的心潮湿得如三月的雨。

犹记得,杜鹃烂漫时,祖父带着我,带着我们自己制作的风筝。风筝在高空晃晃悠悠的飞,祖母牵着细线,静静的站在山坡上,风吹乱了伊一头苍白的长发。后来,祖母死后,祖父依然在三月,带着我在山坡上放风筝,只是,风吹湿的是祖父眼眶。再后来,每一年的三月,我会和外子同样在山坡放着风筝,让风吹乱我齐肩的黑发,吹湿柔软的心。或许,若干年后,山坡上一样会有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夫妻相互搀扶,带着他们的子孙,继续着放风筝。

我在坟前泡制一壶清茶,安静的立着,让茶色晕染着那些旧旧的记忆。墓碑上祖父祖母的瓷烧相片,慈祥宛然。

十二岁那年的三月,春天比任何一年都来的迟。江南的早春,沉浸在冬的冗长的寒意里。阴雨霏霏,风肆虐的敲打窗棂。我睡在床上,已经五六天了,低烧一直陆陆续续的伴随着我。母亲坐在床边低声啜泣,父亲一筹莫展。那时候,乡下的孩子生病,只能找郎中医疗。隔壁家的郎中,灌下我几碗刺鼻的中药,见我病情依然不见效后,让父亲另请高人。我躺在床上,不断的做梦,梦见祖母,面若桃花,手里拿着诗稿,盈盈而笑。我拉着伊的手,伊的手冰凉如绸缎。我使劲的挣扎,伊拽住我的手就是不放,逼着我念;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我喃喃的叫着祖母,祖母含笑不语。

祖父坐在窗前,汲着黄烟,一直沉默不做声。像是下了千万次的决心,祖父盯着父亲和母亲,一字一句的说;总不能眼看着孩子这样拖下去,死马当做活马医。从今天起,我自己上山采药去。

第二天清早,父亲陪着年事已高的祖父一同上山采药。

不知道是祖母在天堂里庇佑我,还是祖父的药真的管用,等到窗前的杜鹃盛开第一朵花骨朵之时,我的低烧奇迹般的慢慢退下,靠在窗前闻春天的味道,小小的心竟有些恍若来世的感觉。

往事宛若烟云散落在时光里。

“纵使埋骨成灰烬,难遣人间未了情。”在杜鹃花香里,在阴雨飘飞中,微细的心灵穿越时空,一捧馨香供奉,我遥见了祖父祖母展颜一笑。

春风躲在林间,一阵阵风翼,吹动墓草,垒垒荒塚上,纸灰缭绕。一砵黄土,致不敬的怀忆和哀悼。

也是清明节的日子,我依偎着祖父,祖父一边点燃纸钱,一边与祖母低声私语。雨,打湿了我额际的发梢。

祖父爱百合,喜欢百合的花语,百年好合。房前屋后都种着百合。花开时,房间里尽是百合的清香。有时会看见常年卧病在床的祖母拖着病体到院子采摘百合,用剪刀轻轻的剪下一片花瓣。祖父蹲在祖母面前,低下头,祖母羞涩的把花细细地别在祖父的衣襟上。祖母死后,祖父再也没有种过百合。祖母去世,留下的遗言竟是;下辈子,我依然做朵山谷百合。

如今,祖父与祖母踩着一路的芳菲在天堂相聚。

倘若如此,那一抹杜鹃,定是祖父祖母为我留下的长长的相思。

凝望杜鹃,心底竟是一丝暖暖的情感,像丝线,一团殷红的丝线,老红,绕上来,紧紧的绕上来。

秋雨情切切,绵绵杜鹃意

文/健康

(一)

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是这场秋雨却卷来了疾风暴雨,让花儿颤动,乃至凋零。秋天的雨,本该是一场带着忧伤的滋润,化成烟雨浓雾,叫人看不清,摸不透,在烟雨朦胧的大自然中,校园里那一片粉红的杜鹃,一丛丛,一簇簇,一串串,依付着高楼的铁栅栏,一个劲的向上生长,一群红艳艳的小精灵,穿过细雨的问候,展露娇嫩的欢颜,吐露醉人的芬芳。

秋雨中,花香正浓。打开阳台门,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伸手,感受雨的温柔。雨滴轻轻漫漫,疏疏斜斜,仿佛让人有一种“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惬意和舒适的感受。伸手,感受雨的清凉。雨细细密密,点点滴滴,轻柔打在干燥的肌肤上,皮肤上的燥热一去不复返,心中的烦忧也消退了几分。伸手,感受雨的情意。雨淅淅沥沥,纷纷扬扬,落在手心,婉约成珍珠,出落成细雨润心的唐诗宋词,嗅一下,无味,却能感受到它的清新;看一下,无色,却能看到它的润泽如珠。

往日的秋雨,就像这样温柔而多情,璀璨而湿润,清凉而润心。这就是命运,一种感动着你我的命中注定。往日的秋雨,淋湿了你我的回忆,温馨了童年的快乐。回忆童年,因幸福微笑。我的童年,在纯朴与自然,自由与惬意,快乐与无忧中度过。与伙伴们捉迷藏,常常将红领巾往眼睛的下方拉,露出一条逢,在红色的朦胧中揪了一个又一个所谓的“隐者”;悄悄的溜进隔壁男孩的屋里,眉飞色舞的跟着变形金钢全身摇摆;跑进萍姐家追着她的小猫咪乱打,喜欢在她院子里的秋千上荡漾着无数个飞扬而愉快的黄昏;喜欢敲打阿龙的大门,缠着他让我调戏水池中的乌龟,爬到他家的屋顶摘松果;喜欢与傻傻的他捕蝉,捉螳螂;喜欢与笑容明媚、明眸皓齿、肤色嫩白剔透,穿着紫色衣裙的她,在灿烂的阳光下尽情舞蹈。阳光柔媚、清风爽朗、白云悠悠、花香清雅、小草碧绿、露珠盈盈,古色古香的小院,住着几户人家,红墙白瓦,绿荫环绕,黄雀声声,鸡啼狗鸣。

秋雨,在我的童年静静洒落,滴在发梢,点在眉间,落在心中。秋雨,让我的心快乐,让我的心飞扬,让我无忧无虑的成长。

(二)

时光飞逝,年华易老,尘世情缘,因缘命定,走,也走不出命运之神的手掌。就像阳台上的杜鹃。盛夏,太阳火辣辣的暴晒着天地万物。时而,杜鹃的叶子在风雨中片片摇摆,仿佛是飞舞的精灵,有了雨点的滋润,显得深绿滋润,顺着一个又一个铁栅栏,猛的往上长,向北、向南、向东、向西,不管是哪个方向,它都要占据一席之地。清风阵阵,吹得绿叶上下翻飞,从远处望去,楼的表面,像镶上了一层宽宽的绿色地毯,地毯上缝着一片片椭圆型的闪着光泽的绿色宝石,有一种绿色的蔓延在引导着自己的心,告诉自己青春就是要如此的张扬美丽。时而,风雨消逝,烈日高照,所有的叶子都没精打彩,像是受了高温的蒸熏似的,没半条命似的。又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在人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一脸的无地自容。

风雨中,杜鹃花开得美丽、开得旺盛、开得令人惊艳。处于不同高度的花,变显现出不同的型态。越是低处的花,越是茂密,它们像亲密的朋友,紧紧的挨在一起,手拉着手;又像闺蜜,耳朵贴着耳朵,脸贴着脸,低语诉说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是高处的花儿,越显得形状多样。低处的花群是一整片的,一大片粉红的耀眼,高处的花群以花簇来形容更为恰当。一簇簇花儿,有的像粉红的灯饰吊坠,却比吊坠更加自然艳丽;有的像古时躲在罗帐后的少女,红着脸儿,低头媚笑;有的像是遇见了钟情的男子,暗送盈盈秋波,以以示爱慕之情。

再仔细一看,大片的粉红中,却密密砸砸的开着许多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杜鹃花,低头的,抬头的,娇羞的、奔放的,深红的、浅黄的、乳白的……

我们的青春,就在暴雨与烈日的交杂中摔打着身体,当命运选择让你低头,让你粉身碎骨,而你却又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可奈何……

(三)

这场秋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天空乌云密布,雷鸣闪电,绿树剧烈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巨风横扫绿叶,枝条如被千百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痛得摇来晃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紧闭窗门,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透过透明的窗,还是看见绿树剧烈晃动的身躯,它的头,它的手,它的腰,她的绿色的衣襟,都被这场风雨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分明感受到了它的痛苦,它的悲伤,它的挣扎。几棵树,就在风雨的摧残下,断了手,断了头,断了腰,告别世间的美好,化为养料,到泥土的最深处,继续着自己崭新的旅程。

雨终于停了,深秋也到了。暴风骤雨之后,是绵绵细雨。我打开阳台门,去寻找那些自己钟爱的杜鹃。只见绿叶更晶莹肥硕,花儿更艳丽动人。我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悠然飘来,使人神清气爽。

命运,有时的确很残忍,剥夺了你的健康,摧残了你的身心,可是,不要忘了,在你心中,还有那些如绵绵秋雨一样美丽的童年,如杜鹃一样旺盛的青春,面对病魔,面对挫折,面对困境,我们需要在心里呐喊:只要希望不灭,回忆不灭,美好不灭,就一定能风雨之后见彩虹!

迟杜鹃

文/房永明

南方的杜鹃是开得很早的。

全州是广西最北的县,仍有一些杜鹃在大年前早早地展示自己的红颜,让路人欢喜不已,摘一把插在家中,点缀着单调的冬季。而到阳春三月,山上的杜鹃几乎被惹火了,红红的一片又一片,让你采也采不完,装也装不下。惊呼:春天是杜鹃的春天!

全州也有迟杜鹃。

迟杜鹃在天湖。

5月过了,所有的花儿唱戏一般,在舞台闪亮登场后,便匆匆卸妆了。而天湖的杜鹃,它的花期才刚刚开始,而且要开到11月。

少有人到天湖。到天湖的人是去观湖的,有兴致的也看看高山草原。绿草葱葱,湖水碧绿,忽来白云、迷雾,让人如至仙境,心叹:高山出平湖,天下此景殊。此外,采些山上的竹笋,钓几尾天湖鱼,似乎已享受了远离尘世之乐。

真正远离尘世的却是天湖杜鹃。

它们绝不开在路边,让人一伸手就采一大把;它们也不开在你眼睛所见之处,不用劳顿,就能大饱眼福。它们开在山溪旁,两边的高山早已把它们隐藏深深,好像杜鹃才是山的宠爱,才是山的心肝。

那杜鹃树是苍劲的,树根扎得很深很深,似乎在探知大山的脉搏。杜鹃的树枝似苍鹰之爪,满是历史的印迹。

天湖海拔1600多米,每年冬季都是冰冻三尺,大多的植物都几近灭迹,幸存下来的都是生命力最强的。历经磨砺,天湖杜鹃无意与百花争艳,它在慢慢生长,顽强积累,成了迟杜鹃。

当我历尽艰辛,来到它身边,却见这不与世争的迟杜鹃用它的生命敲击我的灵魂。那花鲜红似血,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喷射出那一簇簇灿烂!

天湖杜鹃不为谁绽放,它是在为自己开放。它在努力保持更长的青春,即使凋谢了,花瓣也是散落在它的周围,化为尘土。当然,也有落入溪中的,落入溪中的花瓣在水中盘旋,一回回深切回头,好久好久,才不情愿地离开。

落花的日子,树上是一片红,树下是一片红,水中是一片红,极目远望,整个山涧红遍,似一条火龙扑面而来。

此时,你不得不承认,迟杜鹃成了山的主宰!

拿出相机,想摄下这一美景,刚按下快门,树丛中闪出一老者。

“那是拿不走的,这花下了山就不再是花了,还不如摘几朵吃了,降火、清胃呢。”老者边说边将手中的花朵送进嘴里,吃得好甜。

回到家中,将照片洗出,果然黯然失色。只是,那片鲜红,时时进入梦中,让我警醒。

看一盆杜鹃枯萎

画案临窗,案头置一盆杜鹃花,是妻去年初春时节买的,那时,它刚怯生生地开了一朵花,枝叶稀疏,单薄的样子,让人不由生一丝怜悯来。不知道它为何有着人或鸟的名字,有种传说,它红颜如血的花是相思的杜鹃啼血化成。

在我们的用心伺弄下,这杜鹃花愈长愈旺,一派蓬勃之势,抽枝吐叶孕苞绽蕾,层次丰富质感酣厚起来,仿佛要报答我每天有意无意地看望,忘了季节不知疲倦地怒放。当朝阳入窗,映照一度红肥绿瘦的杜鹃,想到那一脍炙人口的诗句:”日出江花红胜火”,这是“日出窗花红胜火”啊。

即便时令进入深秋,窗外落木萧萧下,我的杜鹃也依然青枝绿叶,仍有恋恋不舍的三两朵花轻摇浅笑;寒冬至时,某日纷飞的大雪做了背景,它更绿得深沉,并顽强地生出几粒花骨朵,那开裂的缝隙露出惊艳的一线红,犹如红唇一般欲说还羞。来画室的客人都说这花好啊。

无论怎样的好终有尽时,我心里知道,只是没想到它会谢幕在不该剧终的时候。又经一春的繁华似锦,花渐落尽,又赶场似地新生一轮如繁星的花蕾。妻常有些怜惜地说都替它觉得累,花就不能省着开吗?它终于显出了前所未有的倦意,那些花蕾已无力再绽放,也不再抽出嫩绿的新叶,初夏,花蕾恹恹地落了一颗,拉开了衰落的序曲,继之,花蕾们次第失去水灵样,叶片失去光泽,象蒙尘一般。这等异样出乎意料,不明原由,无法挽救,一切措施都似病急乱投医般无用,不见有丝毫起色,它真的要寿终正寝了吗?在所有花木都正趋蓊郁之时。妻说:“它可能真累了”。

它还有梦吗?这近乎我的奢望,从那般嫣然变作这般恹然,使我不忍于宣纸上描摹它现时的疲态。但我要看着它一天天黯然枯萎,花叶逐日失色,皱纹日多日凌乱如揉皱的破布,盆脚落满它的零碎,象一场遗弃象遗言。丹青更多时候把情愫留给事物的青葱岁月,不厌其烦地描绘,合情合理。

无缘无故的阳光仍照耀如故,而对无可逆转的衰亡不过是徒劳,露骨的衰亡卸下所有欲望的皮相,它放弃了生活。看它枯萎的过程无声无息,一如寂静的画者,内心的波澜无人看见。我仍执着画笔东寻西找左冲右突,无非是追索生活的理由,抵御宿命的惶恐或者每有安逸时争先而起的哀愁。

看一盆杜鹃的枯萎,难免琐碎,大气的人会笑我,我于私心里狡辩,因了琐屑,生活才有质感,才不空洞。朋友来了看到它的架子说:它以前多好看呵,有时,无尽的话题就从它说起。这是它的意义吗,或许是吧。

某夜,我的梦里一只杜鹃翩然飞去。

春日花事

文/王仕学

春节前后十多天,艳阳高照,气温攀升至二十多度。简直有越过春天直逼初夏的意味,花们乱成一团。北方还是冰天雪地哩!

老城中心八一公园奎星阁附近的红梅,枝干碗口粗,斜倚着回廊,含苞欲放,如盘旋的火龙。看到鲜艳的梅花,遥想夏天青梅摇曳枝头,很惬意。奇香园的腊梅开出黄色白色的花,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穿行其间,梅在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妙事不断浮现心头。

在2500年前的《诗经》中就有“终南何有?有条有梅”等记载。如今的秦岭一带、大渡河流域及广西兴安地区的山谷中还保留着许多千年以上的野生梅树。据推测,梅最先生长于西南山地,后被移栽。但齐梁之前,人们重视的是梅子而不是梅花。梅子极酸,可以作为调味品,“望梅止渴”“青梅煮酒”都是这重视的体现。隋唐时期文人学士咏梅写梅,花与果并列。王维有“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李白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诗句,这是“青梅竹马”最早出处,以梅子青涩暗喻少时清纯。宋朝开始梅花与菊、松、兰一道进入中国绘画诗词戏剧小说,中国人欣赏植物注重它的品质和神韵,而不仅仅是它的实用。陆游有“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林和靖居住西湖孤山,终生不娶,与梅鹤为伴,雅称“梅妻鹤子”,其“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是咏梅名句,着眼点都是梅花的清香和傲雪。

兴义地处偏远,近年来绿化美化城市乡村,梅树逐渐引种,小区、公园、景区、街道等不时有梅花的身影。但数奎星阁这株最为壮观。

“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同梅一样痴痴等待春天的还有迎春。一蓬一蓬,黄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在大寒小寒的节气兀自开放,即使冰天雪地也不在乎,其执着的品质可与梅花媲美。

梅花谢后桃花开。《诗经》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结婚唱的嫁歌。新娘满脸喜气,桃花如火,那是青春之烈焰。唐朝崔颢有“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浪漫与惆怅。兴义本地嫁接的桃树,称“接桃”,枝干遒劲如龙,花色鲜艳,灿烂如朝霞。有人曾将火红的石榴花比喻成夏天的心脏,那么,同样火红的桃花不也是春天的心脏吗?至于近年引种的观赏桃,有花无果,红是红得很,可凋谢之后就没有什么盼头了,夏秋冬三个季节都很寂寞。

杏花也是兴义春天的重要角色。它的神奇主要是花色的变换。“二月开,未开色纯红,开时色白微带红,至落则纯白矣。”小时候住在郑屯乡间,左右邻居瓦屋前都有杏树,数人合围,枝条覆盖好几亩地,树冠弧形,含苞之时,红如火。初开,白里透红,如云霞,称“红杏”。粉白中略带红晕的柔美,仿佛淡妆少女。凋谢如雪,纷纷扬扬,掉在泥路上,掉在粪堆上。如果黛玉路过,一定又要感伤流泪,又要荷锄葬花了。我是野小子,只盼着杏儿快快长大。

杏花烟雨江南,让人神往。而云贵高原的杏花峰林人家,如一幅幅淡雅的水粉画,也不逊色。

梨花出场在杏花之后。清淡,秀美,有几分寂寞,与那桃花的热烈,杏花的娇媚,自然两样。可能与它盛开时间靠近暮春吧。宋代才女朱淑真曾写道“梨花细雨黄昏后,不是愁人也断肠”,又说“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梨花带雨”成了美女哭泣的专用词。从前兴义乡间,顶效万屯郑屯一带的布依族山寨多梨树,阳春三月,梨花怒放,村庄掩映在雪白之中。麦苗青青,菜花金黄,加上蝴蝶乱舞,蜜蜂吵闹,那诗情画意十分浓烈!我最爱去的是合兴一个叫下阿嘎的村庄,如今那些百年梨树早就消失了。

最后上场的是杜鹃。杜鹃也是一种哀伤的花,它与杜鹃鸟连在一起,倍增其哀。唐朝诗人成彦雄说:“杜鹃花与鸟,怨艳两可赊,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自古有“杜鹃啼血”一说。兴义杜鹃花,七舍最为盛。革上白龙山一带、七舍岩峰洞的松林里,先盛开的是马缨杜鹃,深红,粉白,大如拳头,气势恢宏。其后盛开的是小杜鹃,也称西南杜鹃,满山遍野,撩人情怀。

无论是马缨杜鹃还是西南杜鹃,其生长对土壤要求极高,据说必须长在有煤矿的山上。如果移栽别处,即使带土,第一年成活,第二年花开,第三年就枯萎死掉。杜鹃虽是做盆景的好材料,倒腾几年,就死掉,可惜了,不如让它在原地繁衍。城里人工培植的品种,住在营养袋里,瑟瑟缩缩的,寿命更短,哪有野生杜鹃的气派!

除了这些大规模的花事,零星的也有。南盘江两岸木棉树高大雄伟,树干笔直,布满尖刺,树冠为伞状,花红色,亦大如拳头。盛开的时候,似乎是无数的小火焰站在枝头,木棉树就成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了。还有千里光,黄花绿枝,吊在悬崖上,爬在松树上,密密麻麻的花朵,大堆大堆的,似乎是金色的太阳下凡。这花分布广,花期长,那份野趣也不可小看。

在杜鹃鸟“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的催促中,春天花事告一段落。石榴花和三角梅该登场了,因为夏天已经赶到。

布谷叫春

文/鲍安顺

“清晨林鸟争鸣,唤醒一枕春梦。”叽叽喳喳、啁啁啾啾……你听,春天,到处都弹奏着优美的旋律。而燕子、布谷、喜鹊等各种鸟儿的吟唱,虫儿的醒来,凭添了春之盎然。

布谷鸟叫起来了,那声音仿佛从它的喉部传达到鼻尖,沉郁中夹杂浓烈,淡淡的凄婉中,有一种沉闷的感觉隐约其中,如同甘瓜苦蒂,传达到我聆听的心尖。

那像男子发出的声音,腔调悠荡,间或悠然遥远,婉转深切中散发出一种情绪脉动,那是在说,春来了,它要呼唤春风,叫醒暖阳,喊绿大地。我目光恍惚,在聆听它声声鸣叫中,懂得春鸟如水的心情,它在美丽传说中鲜活起来,带着农耕泥土的灵性,抵达春如潮水的梦想与渴望。

布谷鸟叫起来了,播种谷物的美好时节也悄然来临,“播谷”与布谷谐音天成,那是上天恩赐的天趣巧合,当布谷声声渐远渐近,那是提醒农人该播种了,春暖景明,勤劳创造财富,苦干才能成功。

布谷鸟也叫杜鹃。白居易在长诗《琵琶行》里描绘得妙趣横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在布谷叫声的生动表达中,写出了血染风情的形象,声声鸣叫如同哀猿惨烈凄怆,风采绚烂。李商隐也这样写过布谷:“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与白居易的诗出于同一个典故,诗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勤政爱民的好君王,他为民操劳而积劳成疾,死后依然化成布谷声声凄厉哀婉——咕咕咕咕,这是扑朔迷离的美好故事,在诗人的情怀中,变成了圣洁而浪漫的诗意境界。

布谷啼鸣,它在感念万物更生的气象,也在感悟人类至死不休的美好情结。杜鹃啼血,如同春天开遍山野的杜鹃花一样鲜艳夺目,令人牵肠挂肚而心驰神往。望帝变成了布谷,他的民贵思想如同今天所提倡的民生观念如出一辙,那是高居庙堂之人所追求的人文理想,也是江湖之远的勤苦人们所寻求的生存渴望。杜鹃活着,布谷叫着,它是忠于职守的鸟,它是死而无怨的花,它猿鸣一样的叫唤,让人们想象到春风的惨烈使者——让人类优秀的品质春风化雨,让声声不息的呼唤叫醒满园春色。

布谷的叫声不是悲鸣,那是笑声,是惨烈新生之后的超然脱俗,是凤凰涅槃之后的生命超越,听了令人轻松,若悲似喜的圣音撞击心灵,撞击出持久的悲喜剧,遥远而亲切,带来松弛人心的震撼,也带来持久不变的景仰。

每当清晨降临,布谷鸟的声音便与人不期而遇。春风沉醉,同时让人的心灵生机盎然。

不败花事

文/简平

这个冬天有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处在黄梅雨季,几乎每天都淅淅沥沥地下雨,下得人蔫蔫地提不起精神。所以,我很少出门,我想屋外小径边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应是叶黄花瘦的了。

那天,雨小歇一会,我下楼去开信箱,忽然觉得有些亮眼,掉头看去,便见楼墙边那排八角金盘又大又厚的叶片上水珠晶莹,白里镶黄的绒花开得满满的。我索性拐上小径,这才知道,原来,并不如我所料,该开的花其实都开了,而且都是盛放,根本不为怪异的天气所左右。

楼下人家种了几株山茶,花是粉色的,但却十分鲜艳,托着花朵的紫褐色枝条显得很有气势,因为上面还承载着宽阔的灌木绿叶。粉色的花总是比较典雅一些,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人心生温暖。据说茶花衰敝的时候,不像别的花那样,整个花朵儿掉落下来,而是花瓣一片一片地慢慢凋谢,委实端庄。可是,养花的人家却有些烦嚣,与邻里总有龃龉,所以,我倒是很有点怜惜那茶花的,觉着实在不易,天天被周围的闲言碎语所干扰,却还保持着自己的矜持。

公共绿地里的杜鹃花也开放了,虽然没有如火如荼的燎原之势,但也并不太稀疏,仍是抱着团的,一瞬间,我竟将那花朵看作是一簇停着的微微摆动的蝴蝶了。到了这个时节,杜鹃该休眠了,让人感叹的是,入眠时依然展示着盛开的姿势。听人说,杜鹃于人最怀善意,只要温度调节得当,花期可以随人所愿,四时开放,怪不得我一年四季流转各地,总会看到杜鹃的身影,因而想起白居易的诗句:“好差青鸟使,封作百花王。”有时想想,人其实比老天更会折腾,比如说愈趋严重的雾霾,更多的是人为所致,可遮天蔽日、揪心扯肺的沉沉阴霾,最后还得靠老天刮起风来才能雾霁。所以,这杜鹃都可以容人,遑论气象。

兔耳花同样开得心无旁骛。我一直认为兔耳花是个奇迹,因为少有花朵愿意将就着呈现最为普通的小动物的模样的,可就是长成了兔子耳朵的样子,不是照旧令人心仪,以致还被赋予了另一个更加动听的名字——仙客来。是啊,兔耳花不就是这冬日里翩翩而至的仙客吗?细细打量,便可发现,兔耳花的块茎呈扁圆球形,叶片由块茎顶部生出,叶缘有细锯齿,绿色的叶面上有白色或灰色的晕斑,花单生于花茎顶部,花朵下垂,花瓣通常为五瓣,向上反卷,犹如兔耳,花瓣边缘有全缘、缺刻、皱褶和波浪等形状。兔耳花不仅是来到冬天里的“仙客”,由于属于报春花科,因此,还是一位报春的“使者”。我最早得到的一盆兔耳花,是我自己在路边摊上买的。那时也是冬天,但比现在寒冷,不仅因为低温,还因为我当时所在的单位突然很莫名地不让我继续做文书了,遣我去做绿化工,在江浦路的兰州河边顶着刺骨寒风种植大树,可不多久连绿化工都不让我做了,自然心情压抑而沮丧。就在这时,我看见了路边一盆盆摆在黄鱼车上的盛开的兔耳花,那可爱的模样让我的心跳脱而出,感受到分外的美丽。

有什么东西可以遮蔽一个人内心的光明和敞亮呢,如同冬日里的花朵,将淅沥的雨和深重的霾置之度外,兀自绽放,即使纷纷扰扰,也留下一季不败的花事。

杜鹃声里说相思

文/洲上沙鸥

春天,真的好美好美!连那不知名字的花儿都开了。争奇斗艳,漫山遍野。让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我就和你相约在这样的春海里。看那桃林,花蕾和花瓣都似着了胭脂一般,娇俏无比。我多想借助桃花飞上我的脸颊,让我多一份妩媚。让你也有崔护求浆后的念念不忘。再看那雪白的梨花,纯净的让人心怜。晶莹的露珠在花瓣上滚动。叫人看了不忍走开。生怕这一刻美好的景色悄然隐退。我也想借梨花嵌入我的肌肤。让我拥有那一缕香魂。愿我如花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暖暖的风儿将我们缠绕,我们沉醉于这无边的春色里。而树丛中不断的传来鸟儿歌唱着爱情。让人心驰神往。当我们流连忘返,惬意享受春趣的时候,红红的太阳竟缓缓的坠入了西边。那带点金色的光晕把山坡装扮得愈加美丽。我们携手在余晖中。那可爱的杜鹃鸟儿好像也知道我的心事,知道我不忍离去,它竟声声唱着:行不得也,哥哥。

留春春不知,春竟随花去!也不知道现在春天究竟去了哪里?留下我惆怅无比。剩下那秋千也无人摆荡。我看不见嫩绿舒展的叶,也看不见娇颜欲滴的花。但我仍奔走于原野。灼热的风把我的思绪吹乱。我寻访,我四处探索。想要收集春天残存的信息。无果归来,我取一把古琴,独坐在那幽篁之内。想要弹奏一曲倾诉衷肠。而那不远处的香樟树上,有一只执意的蝉,它好像听懂了我的琴声。拼了命的直叫唤:知了,知了。

楼外的柳絮都快飘飞而尽。剩下那光秃秃的枝条在氤氲的空中漫无目的的摇曳。那恼人的秋雨也与人悖逆。从清晨到黄昏,点点滴滴。我撑一把油纸伞,怯怯的行走在雨中。想要将雨滴用伞来抛躲,却怎么也感觉那声音如同滴在残荷。我迷惘,我叹息。走在郊外,只看到萧瑟秋风百花亡,枯枝落叶随风荡。却再也听不到心中喜欢的鸟鸣。而不时传来的鸡鸣,狗吠只会让人更烦心!我已无法寻得春的一点任何信息。只好独坐在那红叶成堆的树下,遥想着我们曾经走过的花径。

瓦上霜重,飘雪飞临。这个大千世界将要凝固了。有些枯枝残丫在冷风中无力的摇摆。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承受得住严寒的侵袭。也不知道雪花带来的冰凌,会不会把相思冻结?我们就这样重归了原始的寂寞。恨天公不作美。让我蜗居在这几十个平方之内,再不见春花,也不见秋月。我只能留一丝淡淡的幽愁。洞悉着逝去的韶华。我翻着婉约的书,握着沉重的笔。却又不知所言。

我无法抵御相思袭卷思潮。伫立窗边,泪眼极目远眺。虽然四季轮回,可来年的春天啊,你会不会给我同样的故事。在这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了杜鹃鸟在我耳边呼唤:我爱哥哥,我爱哥哥!

高原上的云锦杜鹃

最惜杜鹃花烂熳,春风吹尽不同攀。初夏时节,丛丛簇簇、红红白白的高山杜鹃花,开遍了云上巴布纳,缤纷在五月的天空下。若论此时的花魁,当属汶川克枯乡云上巴布纳山上的云锦杜鹃。此花一开,占尽百花风头,独领风骚。

云锦杜鹃是常绿乔木,长在云上巴布纳山上,沐浴着阳光和雨露,开得坦然而华美,满树繁花,似锦似缎,开花时,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它的花朵硕大而丰腴,每株开花上千朵,有大红、粉红、银白、紫红各色,绽放时“千丛相向背,万朵互低昂”,号称“千花杜鹃”,有着蓬勃向上的精气神。

人们都说牡丹华美,但比起云锦杜鹃,牡丹绝对要逊色几分;若论气势,更不及云锦杜鹃,它全盛开放时的华彩,胜过天上最旖旎的霞光。当代诗人叶圣陶就被云锦杜鹃“震”住了,写了首《蝶恋花·云锦杜鹃》:“……耀眼好花初识认,杜鹃佳品云锦。攒叶圆端苍玉润,托出繁英,色胜棠樱嫩。避暑人来应怅恨,芳时未及观娇韵。”他认为云锦杜鹃之美,无花能比得其风韵俱佳,并为那些七八月份来避暑,却无法观赏云锦杜鹃美姿的人深感惋惜,说香客“应怅恨”哩!叶老说这话,未免有点感情用事,还有点感情冲动,但是爱花如爱人,爱到极致,焉能做到冷静呢?

云锦杜鹃不独云上巴布纳有,四川盆地的巴山蜀水并不少见,但树龄上百年的古树群,惟在云上巴布纳见到过。说它“苍干如松柏,花姿若牡丹”并非虚言。在我眼里,它简直修炼成树妖了哦。它有着黝黑如铁、虬曲苍老的树干,却长着青春娇媚的花颜。五月仲春,或许没有哪一座名山,比云上巴布纳更烂漫,它的唐诗之路、它的传奇,它的一切的一切,皆让位给了云锦杜鹃。五月仲春,天下名山里,或许也没有一座山,能像云上巴布纳那般华丽和诗意---大自然云锦杜鹃开成花海,整座云上巴布纳都被云锦杜鹃的热情所燃烧,仿佛春天由此达到高潮。

走进山的深处,云的深处,春的深处,晨雾随风朦胧,山路弯弯悠长,杜鹃花在九曲回肠的路旁姹紫嫣红,一枝枝、一朵朵、一簇簇,绽放在春天里,悄然开满山岗。站在花树之下,我由衷地感谢云锦杜鹃,让我如此轻易地体会到了无边的幸福。外地的朋友问我,最美的仲春在哪里?我告诉友人,就在开满云锦杜鹃的云上巴布纳。

云锦杜鹃之美,不仅在于华丽,还在于它的性灵。若推世间性灵之花,云锦杜鹃是当之无愧的,它七月孕蕾,经过秋冬两季的孕育和洗礼,在春天来临时蓄势待发,直到仲春时节才开花。从蓓蕾到绽放,需要孕育整整十个月,而且蓄积的时间越是久长,开放起来越是美丽。花开一生,花如其人。经历过十月怀胎,经历过风霜雨雪,才迎来它风华绝代的绽放。我极喜欢云锦杜鹃,年年都赴云锦杜鹃之约,若是某一年没能如期去探花,总是怅然若失,好像整个春天都虚度了的。

相传云锦杜鹃来自印度,一位高僧不远万里从天竺带来的根,梵语称“古娑椤树”。因这传说,云锦杜鹃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长出一方花。云上巴布纳的羌族人朴实厚道,热情大方,像云锦杜鹃,有着深情、美艳、清纯、透明的性灵。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化作云上巴布纳的花树,开在五月最醇美的阳光下,有高大挺拔的枝干,有绚烂美丽的繁花,有深沉厚重的年轮,有自由奔放的灵魂,快乐无比。

一盏雪

文/姚佳

晨起,又见窗外下起了雪。四月的北方,终究是一场春雪。

洁白的雪花小朵,随风轻舞,凭空落下。朦胧中,雪落四野,天地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整个世界,卸去艳妆,逃离世俗,从遥远的不知处跋涉过来与我素颜相见。

这场景并不陌生,记忆中也曾有过,童年时有,青春时有,提笔分行时也有。每一次我都认为这雪是赶路的诗,涉山涉水地来,是幸会的际遇,都会安然守候它,不曾怠慢。

我想,生于北方的我,是喜欢雪的。仅凭“雪”一字,就会相思许久,诗意许久,清清白白许久……尤喜雪后沉默中的静物。那覆雪的残叶、瘦枝、灰瓦檐、蒹葭和唐诗宋词,不言若言,不语若语,如同久别不见的故人。看一眼,直抵目底,有着莫名的难言和心动。

二度封山闭门,挥手作别山川与溪流,此刻安静地趴在临窗的木案上静静地看雪。打开手机,满屏尽是关于北方突降大雪的时讯。帧帧画面,如春里的一支棠梨,温暖地指引着出行中的赶路人。

想起昔年的暮春四月,也是大雪,我和姑姑一起去山里看盛开的杜鹃。彼时雪朵很大,一部分落向深山幽谷,一部分洒向茫茫旷野。行走山间,举目皆白,我几次驻足不前,仰头任雪迎面扑来,欲亲近它的肌骨。眉睫挂雪,稍纵即逝,除却微凉,唯有留下满面淋淋的痕迹和内心一片涟漪。我内心笃定,雪,是温柔的,是妈妈净白瓷瓶里那抹淡淡的花香。

白音说:“这世上的雪,就是诗人满天飞舞的灵魂,冰清玉洁。”

我不是诗人。此刻,灵犀处,却是可感受到诗人内心深处意指的这份天地间互通心意的牵绊。似乎,我,又是诗人。

最是动人的还数天晴后,白雪映照下的花开。漫山遍野的杜鹃,雪压花枝,粉白交映,半开或绽放嫩粉色半透明的花瓣,蓬蓬勃勃,薄如蝉翼。花瓣上缀着的莹莹白雪,一朵朵,一簇簇,万千同色,各自举杯,如一盅盅月光,尤显花色之清奇。几次我都忍不住伸手欲去摘花,最后都被惜花的姑姑制止,只好悻悻收回。“不减清色,稍逊一段香。”心上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这句话。

一路向前,频频回首,又见低处那些密密匝匝数不尽的圆粒小花苞,兀自将半个身子躲在白雪深处,若隐若现的它们一个个挨列在黑里泛红的细枝条干上,一排排,一列列,纵横交错,肌骨里蕴藉着勃勃生机,仿若是古时战场,着白色戎装蓄势待发的千军万马。

雪后大自然的美总是如此丰盛端庄郑重,如同一种秩序,一种道理,让人内在空了一空,又满了一满。

杜鹃,又名映山红,系北国的报春花,我亦固执地一直视它为诗词里走过来的梅,每次雪中见它都会觉得是王安石笔下的那枝。南国的雪,北国的雪,昔时的雪,眼前的雪,此番遇见,均拥抱着花香,浸润着春色。那花在雪中傲然绽放的清姿,美得殊胜,让人心折。至于是什么花,叫什么名字,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想,雪中的花如人一样,也有坚韧和脆弱之分。平常日子里表现出的一万种形式的美好,终是一种美好。有几个可以寒冷时节顽强对峙冰雪,手捧清凉,满脸陶然,仍见梅白与杜鹃呀!

忽闻庭院树枝上的覆雪扑簌簌落下,声音入耳,敦厚铿锵。我收回情思,席地而站,屏气凝神聆听每一朵雪落地的声音,想每一朵花雪中开放的样子。而后,于心里渐渐举起一盏明心见性的……

观龙泉山水 赏杜鹃花色

文/唐光程

游山玩水,游的是山,玩的是水。对丹寨县龙泉山来说,虽然没有可玩的水,但有可玩的花——杜鹃花。没有水的滋润就不会有花的盛开,龙泉山的杜鹃花之所以开得如此火红、青春和壮观,说明这里的“水”有着自己独特的底蕴,也是值得玩味的。

游山玩水的意义和境界就在于观赏,不会游玩的人,观的是现时的景,赏的是现时的色;会游玩的人,观的是历史的景,赏的是文化的色。一个人,观到的景色如何固然重要,能够让人触景生情、心旷神怡、失忧失虑、乐不思蜀;赏到的历史文化如何才最重要,能够让人豁然开朗、茅塞顿开、心智顿启。景色的美丽是暂时的,历史文化的沉淀是永远的。一个缺少历史文化底蕴的景点只能是昙花一现,来了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美丽的景色加上厚重的历史文化是相得益彰、众星拱月,来了一次就会想来第二次。历史文化是水,由这样的水浇灌孕育的花即景点才是最美和永恒的。古城北京、西安等与现代化都市上海、深圳等相比,差异即在于此。

山水,山和水不可分离,有山必有水,有水必有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也会养出一方的花。龙泉山杜鹃花特点:一是从半山到海拔1400多米的最高点,越往上越是茂盛,而从半山到坡脚,越往下越是稀少;二是群聚性集中连片,数座山坡都是,相比其它乔灌木花卉植物十分稀少;三是红色的清纯火热,除了被掩蔽的杂草就是杜鹃花,除了边缘几株黄色的杜鹃花,再无其他杂色;四是生长历史的悠久,粗如小孩大腿,高在3米左右,少说也有数十年,在其他地方很是少见。“人在花径走,花香无尽时;云雾裹红装,天色羞无光”。豁然间,心里忽然咏出一首童谣:“龙泉山,开红花,戴红帽,既好玩,又好看!”

杜鹃花为什么总是生长在半坡以上的山顶?按理说,一座山从坡脚到山顶可谓是两重天、两种气候,越是往上,海拔越高,水源越稀少,土壤越贫瘠,风越大,雷电越骤急,气温越低,越不适宜植物生长,因此一般的山顶都是光秃的,水土流失严重,难有高大乔木及花卉生长。唯有这里的杜鹃花与“众花”不同,“不爱红装爱武装”,不爱山下的温暖、风平浪静,只爱山顶上的搏击、登高望远。科学地解释,杜鹃花这一个性的形成,与自身的长处与短处有关,长处是喜阳而耐旱耐寒,短处是灌木而生长缓慢。在半山以下,各种乔草灌植物因条件优越而竞争异常激烈,杜鹃花刚冒新芽便可能被那些生长迅速的植物所超越而被遮盖,处于底层又缺少阳光,除了垂死挣扎,难以出人头地的。竞争的结果,只有那些位于高处没有被其它植物遮盖的杜鹃花才有含苞绽放的机会,而且越往山顶迁移,阳光越充足,竞争者越少,成功的几率越大。看来,植物间的竞争也有着自己的“孙子兵法”,扬长避短、避实击虚,其中,杜鹃花堪称佼佼者。

每到花季,龙泉山便会游人如织,堪称“江山如此之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在这里,龙泉山“舞”的虽然不是“银蛇”而是“红色”,但一样具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英雄气概。2016年,我曾在凯里市炉山镇的龙王山看到过一片杜鹃花,其海拔、面积与龙泉山相比不相上下,只是生长历史短而较细小。据当地一位中年农民说,龙王山本来没有杜鹃花,自从有一年发生一次较大的山火后,第二年便长出了杜鹃花,而且每年都越长越多,直到现在的规模。事实上,杜鹃花确实不怕火,具有“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禀性,不屈不挠和不畏痛苦的精神与草原上的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或许,这正是杜鹃花能够独占鳌头在山顶生存并怒放的原因,难怪关于杜鹃花的传说会那么久远,古今诗人为它留下那么多的诗,连堪称中国传统文化集大成的成语殿堂也有它的一席之地。

龙泉山,长吐清泉为润山;龙王山,居山为王为护山,一个在丹寨,一个在炉山,一字之差,都有着龙的传说,都生长着万亩连片的杜鹃花,说明什么?“英雄爱美女,美女爱英雄”,龙爱杜鹃,杜鹃爱龙。中国龙,杜鹃红,红色中国。

雪映杜鹃花

文/爱玥儿

小城的五月,气温升升降降,恼人的风总是让人心绪难平,又连着两天雨水,更扰乱了多少思绪。看见擎云老师发的一组雪映杜鹃花的图片,感觉满心清凉,平和了许多。 ——题记

生活中总有很多意外的惊喜在不远处等着你,就像我看到这些雪映杜鹃花的图片一样,内心平和与宁静,那些凌乱的思绪都随着这花与雪的约定渐渐远去了,清凉满心,了无杂念。

画面上一朵朵杜鹃傲雪绽放,简净安然,在属于自己的时光里,低吟浅唱,诉说着淡淡的心事。那种琉璃世界,白雪映花的美,令人喜欢到不敢释怀。想来白雪和杜鹃应是知己,即使久未谋面,也在互相惦念。那短暂的相逢,注定惊艳了彼此的时光,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心中一定是温暖而湿润的。

春寒料峭,树未吐绿,山未泛青,只有杜鹃开得这样动人心魄。原本有些颜色单一的山显得那么鲜活与生动,像一幅幅写意山水,洗尽铅华,清丽模样,注目的刹那,所思所想已在画中了。

此时,若在这般景致中行走,看花,看雪,看山下的红尘,真的不需要千言万语,只与那白雪杜鹃清纯相对就已足够。

世间的美好,总不能让人释怀。那些不期而遇的相逢,春花初绽的瞬间,彼此都会铭记一生。很多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在一个如水的良辰,邂逅这样一场花开,邂逅这样一场白雪。白雪和杜鹃相映成趣,一缕淡香萦绕,一片白雪点缀。

然后,让美丽的画面定格,粉艳艳的杜鹃,白莹莹的雪花,远处的山若隐若现,颜色的铺排恰到好处,天然韵味,却分明有入骨的妖娆。虽未亲眼见到,可是那些美丽的杜鹃明明已经在心里。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时那刻,杜鹃花开数朵,淡淡妆,天然样,等着有缘人山中拜访,哪怕只是无心的巧遇,也能带来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当她蒙着一层雪白的面纱仙女般出现在眼前时,你一定觉得山河岁月对你是这样的恩宠。此时,一颗心已经褪尽了所有的人间烟火,只剩那朴素情怀,与白雪杜鹃成为倾心的知己。

有些时候,一场恰到好处的花开足以让你我清芬满怀了。不早也不迟,彼此相遇,刹那间豁然开朗,禅意渺渺。白雪不是禅,杜鹃也不是禅,可是你看,那清幽景致,多么令人沉醉,而你,也一定满心欢喜。

不惧亦不喜,这应该是杜鹃的品格,风雪只不过为她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宁可孤芳自赏,也不低眉妥协,此般风骨已然打动我心了。她终究是不愿被打扰的,不然怎么会居于深山。

在花市也见过杜鹃,被修剪得齐齐整整,规规矩矩,和那山中杜鹃已是天壤之别了。野外的杜鹃,有一种悠远和疏朗的韵致以及不为人知的华丽与高贵,她们开得清浅,哪管这世间的喧闹与繁华。

这样的人间草木,总是让人惦念的。

在我的感觉中,杜鹃更像一个隐士,看红尘过客忘记似水流年中的欢乐与忧伤。也许我们该和杜鹃一样,单纯地赶赴一场春天的约会,心无旁骛,只闻花香,不谈悲喜。

乔迁,带不走的旧时光

文/杨木华

在新年的第一个吉日,我搬入新家。乔迁是一件喜庆的事,可收拾各种物品,准备搬家的过程,却是一个往事弥漫取舍艰难的过程,想不到小小的蜗居竟容纳了那多的器物,无奈放弃很多旧物。

一根光滑的杜鹃树枝。抚摸这光滑的杜鹃枝干,某一段旅程瞬间鲜活起来。它是拐杖,我登苍山兰峰时的拐杖。那年苍山西坡杜鹃花开得正盛,朋友约登兰峰,想着遍山怒放的杜鹃,于是欣然起行。从海拔二千六百米开始步行,野花随山势的升高热烈演绎烂漫的故事,五月的杜鹃已开到海拔三千米左右。看粗壮的杜鹃树上苔藓悠然垂落,看鲜艳的花朵点靓古老的枝条,一花一世界,一树一极乐,在花海中流连之后,我们继续向峰顶进发。可山峰突然陡峭起来,向导说这里叫“碰鼻子坡”——坡度大到向上攀登时膝盖会碰到鼻子。我自然是一步三喘,三步一停,败下阵来的念头渐次占据头脑,那杜鹃枝就在我即将放弃的那刻出现。顺着伸到眼前的枝条,看见向导古铜色的眼里满是怜悯与鼓励,他说:“当你的拐杖。”接过,一米多长,手握处有一点点弧度,握紧拄下,某种属于老杜鹃树的沉静缓缓传来。拄着那拐杖,我终于登海拔四千米的峰顶。回返时,又用它支撑稳稳下山。回到山脚,舍不得丢弃就带回家中。可把他竖在阳台角落后,却再也没有用过。如今整理物品,看到这尘封的拐杖,那一段登山往事缓缓浮上心来,可新居似乎不需要这“木棍”,放弃成为必然,故事就只能留给过往。

一堆形态色彩各异的卵石。这些卵石大多是从漾濞江边千挑万选捡回来的。那些年,漾濞江中野鱼不少,喜欢钓鱼的我,不时到江边爽上一天。可有时鱼儿戒备森严不开口,钓杆空垂,鱼食闲挂,百无聊赖的我自然是到乱石滩上寻觅心仪的石头,期待一个意外惊喜。听说有人在江边发现一块“绿玉石”——某种带花纹的绿色质地的石头,因纹理独特而卖了几百万。还听说有人捡到造型独特的石头,卖了几万块之类的传奇。那天我一番搜索,却只捡到几个雪白的小石头,准备回家摆到花盆中压住泥土且当一种风景。在某次转身的瞬间,一块半埋在沙中的石头勾住我的双眸,刨出洗净,一块十多斤重的彩花石呈现:椭圆的白色石头上,黑色的线条组成简洁的山水构图。无心插柳柳成荫,收好渔具,带石回家,摆到电视柜上,水墨韵味氤氲客厅。最初有客人来闲聊,我都讲捡拾的故事,指点石上的山水意境,可后来渐渐淡了,直到最终被孤立墙角。若不是搬家,这石头大约不会重回手中把玩,可新居早已被现代装饰品占领,似乎也没这质朴石头的容身之所,依然只有放弃。

几盆寻常的花。是的,这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花草,仅仅是因为我的喜欢,寻常的他们就在我的蜗居安了家。有去朋友家见到爱上而讨要来,有去花鸟市场闲逛喜欢而购买来,还有去山野闲走看到而采挖来。每盆花,都有一段情感纠葛的过往。那盆“青竹飙”,是多年前深冬去苍山西坡带回来的野藤。那天,徒步很久即将抵达那个叫马尾水的瀑布时,在路边的岩壁上,发现顺滑的青藤缠绕,大片的掌状叶青翠欲滴,只一眼就喜欢上这苍山高处的生灵。归途中割了三段老藤,回家用上好的山基土种下。第二年春天,其中两截藤条抽芽长叶,带着我的期冀缓慢攀爬,一年后长粗长壮,叶片越抽越大,在我客厅与阳台之间的装饰门框上,绿成一道妙曼的风景。可如今,我也无法带他走——这一直长在室内的藤,早已失去了韧性,若强行搬动只会折断伤害,就留给下一个居住者吧!可下一个居住的人,是否会喜欢,是否会疼惜,我替藤担忧。一盆花草,就是一个生命。那些花,似乎不是花,而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我养的,似乎也不是花,而是一种宁静的生活。新居中我购置了层级花架,能带走十来盆花。那盆常春藤,因为养在室外,饱经风吹日晒,加上藤条只有两三米长,我提前搬入新居,它很适应新居的环境,已经开始抽条长叶。可还有五六盆花,只能留在原地,旧居在新人入住之前,我一直按时去浇水,可新人入住之后,除了祝福,我也就鞭长莫及了!

乔迁,不仅带不走旧时光,还放弃了某一段生活的过往。记得一则叫“时间煮雨”的微信,深深契合我的心:“蓦然回首/那些不忍放手的/念念不忘的/最终都定格成了风景/一些事情渐渐变得淡灭/你知道他存在过/但却忘记了怎样的存在过……”

是啊,房子里的故事房子都知道,只是,它不说。而后来的人,正生发着自己的故事,我残留在旧居中的那些痕迹终将渐渐淡灭,多年以后,不知那个旧居是否还会记得曾经住过的我?

走向春天

文/雁鸿

撑一把淡淡的红雨伞徜徉在初春的细雨黄昏,静静地坐在窗前细数这个季节的桃红柳绿。流泉清唱,小院花开,携一缕清风让我们走向春天,走向蝶舞蹁跹的春意。

走向春天,让清新的阳光亲吻我们青春的脸庞,让初露的苞蕾绽放我们灿烂的笑容。走向春天,把心灵的风筝放进碧蓝的天空,把燃情的歌声挥洒在辽阔的旷野。带着五色的梦想让我们走向春天;带着七彩的憧憬让我们走向春天。

走向春天,走出那片绵绵的细雨走出那方小小的天空。走向巍巍的高山走向青青的草地,走向郁郁茵茵的麦田走向葱葱茏茏的森林。纤柔的微风,吹散囿积的烦恼,温情的阳光,给你一个缤纷的世界。一片悠悠的鸽哨,一曲火火的歌谣。走向春天,你会感到春天的美好与五彩斑斓。

走吧!走向风走向雨走向骄鹰的疾飞高翔走向杜鹃的轻吟浅唱,走向风清日丽的柳堤走向草长莺飞的春野。天高云淡小桥流水,向你诉说一个美丽的故事,满山的红杜鹃开得灿灿烂烂,含情脉脉地向你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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