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的文章(精选6篇)


大年的文章(精选6篇)

小镇的年

文/刘先卫

农村的年要等到大年三十才肯姗姗登门,但小镇的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年还在路上,街上的超市、商店已里里外外装扮一新,一些广告单塞到赶集的行人手里,有的雇人挨家挨户送上门来,都是些印着猴年的大红彩印纸,写上诸如新年吉祥、恭喜发财的祝福贺辞,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和丝丝的年味。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家用电器无所不包,丰厚的打折商品物美价廉,诱惑着居民鼓鼓的钱袋子。

过了小年,街上似乎一夜间突然冒出来很多年轻人。学校放假的学子、回家过年的老乡,他(她)们穿戴一新打扮时尚,携手逛街出入成双成对,成了小镇新年一道靓丽的风景。茶楼酒肆里更是座无虚席,要么是那些荣归故里的老友相聚,但更多的是阳光帅气的年轻后生,欢聚的愉悦感人的笑脸,使古老、沉闷的小镇有了些许青春的魅力和活泼朝气。

这时,商场里大多年货爆满,超市人多拥挤,农信银行、邮政银行的取款机前排起了长队,街道上挤得水泄不通。市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见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这样盛大的场景,在我们湘南小镇泉湖,只有过年和农历二月八民俗庙会上才能够见到。

322国道上和新农贸市场里,时不时看见公安民警和政府干部在疏导交通、维持秩序,为节日保驾护航,确保全镇人民平平安安过春节,让百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心海阵阵激荡起春天般的温暖。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贺新年。一串串火红的红灯笼、中国结、对联、福字……过年的装饰品和红灯笼将小镇照耀得光彩艳丽,使小镇凭添了祥和、欢乐气氛。

年迈的父母亲住在偏僻的乡下老家,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回老家过年,老人年事已高盼子女回家团聚成了最大的心愿。直到大年二十八晚上,我们夫妇俩还拿不定主意,因为我们的小小复印店就在镇政府与派出所旁边,店子代收着电信缴费,机关单位还没有放假,也就是说还有一些复印生意。虽然复印几角块把钱的生意发不了大财,但为了老乡群众办事方便,最迟也要等到大年夜关门歇业。何况儿子正在念大学,经济上有一些压力,我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靠勤劳的双手多挣一分是一分。

快过大年了,受不了老婆的唠叨,匆匆忙忙上街去理个发。平时5元钱剪一脑头发现在要10元还得排队,过年谁都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讨价计较,理完头脸上乐呵呵的步子轻快快的。辞旧迎新贺新年,烦恼忧愁也随风而逝,仿佛一下子年轻了10岁。平时口笨舌拙的我,新年来到,自己自信起来话语也多了起来,遇到老乡熟人迎上去握个手,互祝一番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福之类的吉利话。

走在大街小巷上,腊肉的熏香、米酒的甜香、油炸豆腐的醇香充溢鼻孔,人们在努力寻找年味的记忆,你瞧:小镇的年伴随着人们匆忙的脚步如约而至,刻印在屋檐下的红灯笼上、跳跃在孩童的欢呼声中、荡漾在老人们的笑容里。新年到来,披上了节日盛装的小镇,显得既干净又清爽。

羊年欢腾辞旧去,金猴开岁迎新春。新春佳节的大年初一,我们踩着鞭炮的碎红,离开小镇去老家拜年,今天与大年街上的拥堵相比,小镇似乎显得有些异样的安静、平和,拜年的车辆三三两两驶上了山道,农舍院内笑语不断祝福不断,和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喜鹊也叫得格外清脆、欢畅。

尽管人们觉着年味过的越来越淡,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但小镇的年与其他地方不同,也是极为隆重和富有地方风俗特色的。除了在腊月忙年货春节拜年走四方外,小镇的居民好客,有“拜年不歇客”要拜到二月八的传统和习俗。

衡阳自古有民谚云:“拜年不歇客,拜年拜到泉湖二月八”。农历二月初八,是民间传说中寿佛老爷(又称无量寿佛)的生日,庙会上举行农事体验、风味小吃、筑庙唱戏等原生态的非遗展演和文娱活动,在春天的潮汛中以隆重的祭祀礼仪和聚会方式开启春耕生产,那才是小镇真正的过“大年”……

细水长流过大年

文/指点江山

年底来临之际,看到南来北去的车辆承载着匆匆回家过年的人们,我的心也痒痒的。

父母年轻的时候,总是希望我们能像蒲公英的种子,飞得越远,越能说明我们有出息;可当他们年事已高,体弱多病之时,他们又多么渴望我们能够像小鸟般,依偎在他们的身边。因为这种时候,他们也需要得到我们的照顾。

我呢,也如父母年轻时所愿,远远地离开了那偏远而又贫穷的小山村,走进了严厉的军营,后来又迈进了繁华的大都市,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城里人。这一转眼,已二十多年了,按理说应该早已将他乡当成自己的故乡了吧。可越是临近年关,我对老家的思念便越强烈;越是临近年关,老家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越是频频出现于我深夜的梦里,频频涌现于我脑海的深处;越是临近年关,我越是感觉到大海虽深,可远不如我对家乡的思念那般深。

很多人不明白,说父母离世了,我们便是没了根的浮萍,飘到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然而,也许我的骨骼里,支撑着的仍旧是农民的骨骼;我的血液里,流淌着的仍旧农村的山泉泥水吧。我的躯体游走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可我的灵魂,似乎永远离不开我的乡村。父母虽已离世,可不知家乡的亲人是否安好;我的亲兄弟虽已离乡,可我不知当年的近邻是否安康;城市的霓虹很美,可我不知当年我常去看牛打柴的山坡上,是否仍旧翻滚着绿色的波浪?

年关了,我居住的城里,有岳父母日趁缓慢而蹒跚的脚步,有妻子一贯平静的呼吸和忙碌的身影,女儿也从学校回到了家里。这港湾的确温馨而又甜蜜,我应该是知足的。可生于斯长于斯的女儿,似乎也能体察到我内心深处的那份孤寂和怅惘。那天下班回家,女儿看到我忙碌的身影,疲惫的脚步,竟借着帮我按摩的机会,悄声对我说:老爸,是不是想老家了?如果真的想老家了,那我们就陪你回老家过年吧。

听完孩子的耳语,我顿时精神焕发,欣喜地反问她:你真的愿意跟老爸回老家去过年么?

孩子高兴地点点头。这时,我有如久在监狱里的囚犯突然得到特敕令般,抚着她的小脸,哈哈大笑着说:知我者,莫若我的宝贝女儿也。

“啪”的一声,女儿伸出手与我击掌,说“一言为定”。

老婆听了女儿的提议,也欣然点头。说是有好几年没陪我回乡下老家了,这次也该趁着过年,回去看看那儿的父老乡亲了。尽管决定得很匆忙,是过年的前几天,可我们三个紧锣密鼓地一阵忙碌后,准备停当,便在过年的前一天早早出发了,心想要给家乡的亲友们一个惊喜。

回老家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同时也飘洒着白色的雪花,我们的车子放着欢快的音乐,在雨雪中稳稳地穿行着。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村庄近在眼前了。我们下了车,向自己曾经生活过近二十年的老家走去。

尽管我们低调回乡,但儿时的伙伴们,疼爱我的乡亲们,一个个都得到了消息。我们喘息未定,东家请西家接,早就将我们这短短几天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且不说我的乡亲们,给我们准备了哪些可口的食物;也不说我的乡亲们,对我们是如何一如既往的亲昵。单说那些争着请我们去家里坐坐的,就没有停止过。常常是东家还刚落座,西家就有人来接了。当然,我们本也是家家都不遗漏地去拜访。特别是那些长辈们,不仅仅得去拜访,还要尽量挤点时间来跟他们聊聊天,陪他们喝喝茶。有时,连已成习惯的午睡都取消了,还是感觉到时间的不够。

以前在城里过年,似乎也并不怎么繁琐,简单且快乐着;如今回到老家过年,虽算不得繁琐,但不能简单应付。不过,因为多年不曾感受这种热情与热闹,虽累却也快乐着。当然,对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热土,我毕竟不能如同走过路过般淡然,更不能吃完抹一下嘴巴走人,漠然置之。每到一处,我必定会同当家人聊聊他们现在的生活状况,听听他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甚至会当即帮他们解决一些困难……

临回城前,他们一个个来到村口为我送行。家家户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他们中不少还手里提着,肩上挑着,满萝满筐的土产叫我带回城里。我们的心里暖暖的,但嘴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我哽咽着对他们说:他们的心意我领了,他们的情意我也记住了。但东西太多,我们的车太小,那就像过日子般细水长流,留待以后年年回家过大年,慢慢地吃吧。

几个老人听了,竟也异口同声地我劝那些送东西的乡亲:正是正是,过年也要细水长流,细水长流啊……

铸乡过大年小忆

文/雷晋副

在铸乡嘉禾,春节尊称为过大年。送旧迎新,村里十分热闹喜庆。

记得解放前过大年,十二月初下湖广倒犁头的父辈都会先后回家,他们带回外地年货,还给小孩买了玩具。从此,唢呐仔和小喇叭声一天比一天响,祠堂里习武的、踢鸡毛球和打旋儿的一天比一天多。村里都是笑声和爆竹响声,天空充满火药和肉香油香的混合味。二十四过了小年,村里到处传来杀猪声和抖糍粑声。

我小时有一年十二月,别人的爸爸回来了,我爸爸没有回家。妈妈到处打听消息,我跟在一些同伴身后,看他们吹小唢呐玩。大年三十,天上下着雪,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更着急。因为那个时代,出外倒犁头的父辈,在回家路上经常遭到土匪和官兵的抢劫,甚至被打伤打死。这天下午,大伯父和十爷爷来告诉妈妈,说爸爸他们遭遇土匪抢劫,正在赶路回家。这时各家开始放爆竹烧香敬祖,妈妈在敬祖时祈求祖先神明保佑爸爸平安回家。吃年饭了,姐姐在灶火上摆着丰盛酒席,我去请伯父们到我家来吃年饭。大伯父要我们去他家,一起团圆过年。晚上,乡亲好友们来家里团年,安慰我们。妈妈笑眯眯地拿出糖果款待客人,还摆上酒菜请他们喝上一杯。

我跟着姐姐和堂哥们贴门神对联,还在猪栏门口贴上“姜太公在此”。十爷爷来了,拿出一张“童妇之言,百无禁忌”的字条,要我们贴在显眼的地方,并交待妈妈说,若是我们说了不吉利的话,拿用来痾屎擦屁股的禾草,擦下嘴巴。这夜我们穿上新衣守岁。到了午夜,爸爸还没有回家,我们只好向妈妈叩头辞岁,妈妈给我们每人两个龙头铜板作压岁钱。午夜一过,各家各户放爆竹送旧迎新,我们也放了一挂长鞭炮。

鞭炮刚响完,爸爸裹着烂棉被走了进来。妈妈马上迎上去,接过爸爸手中的两只铁泥芯,弹掉爸爸头上的雪,给爸爸换上新衣服。爸爸说,他们在顺头岭被土匪抓去关了几天,连衣服都被剥走了。幸亏银元装在铁泥芯里,土匪以为是破烂,没有要他的。接着爸爸从烂棉被里掏出一个小喇叭,笑眯眯地吹了一下后交给我。

五更分二年,按习俗要吃消夜年饭,我们围着爸爸吃着欢聚一堂的消夜年饭,我不时地吹一下小喇叭。妈妈笑着告诉爸爸,过年时家里杀了一口大猪,给外婆送了一腿肘子辞年,给住在庙里那家叫化子送去了三斤肉,还准备了不少铜钱,打发正月里来的叫花子。

初一清早放了“开门接福”的鞭炮,在家吃了早饭后,爸爸带着我给长辈及各家拜年。这时拜年的川流不息,遇见后都要相互拱手说恭喜恭喜。十爷爷和大伯父见爸爸回来了,挽留爸爸喝几杯酒。我们本来要去外婆家拜年,只好初二才去了。

初一到初三,男人们成群结队地拜年。最风光的是习武青年,他们耍狮舞龙,到处拜年。出了初三,父辈们又要出门下湖广倒犁头了。

最为特殊的“过大年”

文/杜法好

2020年的春节,亦即“中国大年”,可谓与往年大不相同。

今年的春节,本来同样喜庆。大年前几天,人们照往年一样早早忙着置办年货,购回大红灯笼和新春对联。红红火火,喜庆团圆,本来就是“中国年”的基本特征。眼看“大年”越来越来越近,外出打工的游子早抑制不住内心喜悦,以及时时涌动的思乡之情,纷纷踏上归程。

有人说,中国人所过的“大年”是全世界最大的“狂欢节”,颇赞同这一说法。单从全国人口的流动来说,它所波及的范围之广任何国家的节日无可匹敌。短短数十天时间,竟有数十亿人口大军流动,这是一个怎样惊人的数据?并且根据统计,每户居民仅仅一个“大年”的消费,可以占到全年总消费的十分之一还要多。

除夕到了,鞭炮早开始响起来,春联和“福”字早贴满各家门上,大红灯笼也开始挂上。其时,一丝丝不安也在信息高度发达的网络媒体中涌动,据说华中某个大城市有些不祥的隐患,而且有可能伴随着过年大军扩散。但人们依旧处之泰然,饺子该包还是包,过年嘛,谁家不吃碗饺子?2003年的那场灾难又怎样?我们不是也度过了?

“大年”初一,事态突变,恶魔的肆虐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当人们意识到这次的风险完全不次于2003年那场灾难,从最上层到最基层,所有的应急机制瞬间触发了。不错,中国人喜欢过“中国大年”,但他们同样开始自信和敢于担当,他们立刻响应政府号召,从即日起不再串门走亲访友,只要安心守在家中,务必做好自我防护,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切只为防止恶魔扩散!

一天,两天……不知不觉三四天过去,社会早已经实行总动员。风声看似紧张,一些人从心理上还是稍稍心慌意乱,但是,当地政府却在一直用不同的方式宣传引导,并组织无数人奔波在防控一线。防患于未然,这种“过年”方式人们却也开始习惯。不就是“新型XXX”吗?当年的“非典”怎样?“禽流感”又怎样?无非过年时有“瘟神”来凑热闹,放一挂鞭炮送它走就是。

今年的“过大年”,和往年相比真是有些不一般,但是,我们还是以自己的方式过了。春联和“福”字该贴的都贴上了,饺子该吃还是要吃。正应了那句话,谁家过年不吃碗饺子?拜年也未耽搁,只是大家都改用手机微信。宅在家里就是为抗击疫情作贡献,似乎一夜之间成为所有人的共识。

在此,我们不能不感动于中国人民拥有一个坚强的领导力量,是它带领我们一步一步经受狂风骤雨,历久弥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就是新时代的中国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什么都不怕,我们一定风雨同舟、共度难关。

这可是14亿中华儿女的共同誓言。

古商城过大年

文/孙芙蓉

天色微昏,大约四点多,和弟弟看完电影便想再去古商城看看。虽说去了好多次,大路小路都摸清了,再熟悉不过了,但当我来到这儿,和着浓浓的节日气氛,映着热情的灯笼红光的古商城,又别有一番风味。

刚进门的前几十米挂着高高的红灯笼,垂着明黄色的流苏。红褐色的进出口栏杆光洁干净,有秩序地控制着进出口的游客。春节来这里游玩的很多,一条宽窄不足二十米的大街被挤得水泄不通。要想与身后的特色小店拍个照,必须眼疾手快,抓好时机,你不晓得什么时候照片里就莫名多了几个人影。

街道的两侧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从有特色的木刻竹刻,面具泥人,到受欢迎的玩具模型,针织小包。继续往前走,会看见很多摆着小吃的摊位。弟弟拉着我来到一个小吃摊,摊子的左边煮着热气腾腾的润肺香甜的冰糖雪梨,右边是煎的焦黄的五香豆腐。我和弟弟各要了一份,女摊主小心地将豆腐铲起,放到碗里,撒上虾皮和香菜,挑了两根竹签放进去,递给我和弟弟的时候还有些烫手。雪梨汤带着温热和香甜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再吃一块煎豆腐,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来到古商城最不能错过的就是周村烧饼博物馆了。博物馆的门上绕着喜庆的红色绒条,前面挂着两个大红的灯笼,高高的门槛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淡淡的芝麻香气夹着小麦的淳朴萦绕在整个展区,玻璃展柜里放着老时候用的油灯电话,墙壁上介绍着周村烧饼的历史概况。红色绒线围起来的那一溜,用铜人生动地介绍着烧饼的制作生产。大厅里放着可以供游客体验的磨盘、压碾子等。很多游客围着这些老时候的制作工具拍照合影,我和弟弟还去推了两把磨盘呢。最有意思的是展区还加入了本地的方言,用手一碰就能听到正宗的周村土话。走过玻璃桥,来到制作烧饼和休息的地方。蓝色和白色为主基调的休息区,干净整洁的桌面,时尚而明亮,让我小小地吃了一惊。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看到那些外地来的游客品尝着薄脆香的烧饼一脸的满足时,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春节的人还真是多,每个商铺摊位都塞着乌压压的人,老板们热情地招待着。不管是小景点还是商铺,门前面都挂着灯笼,或红色丝质花灯或莲花花灯又或绘有民间故事的彩色花灯。熙熙攘攘的人不管是逛景点的还是买特产的脸上展现着喜悦与兴奋。叫卖声、笑声、说话声充斥着整个古商城,处处洋溢着春节的喜庆与热闹。

天渐渐地黑了,灯笼陆续亮起来了,街道上的人开始少了,商贩们忙着收摊了,周围慢慢地安静了,我和弟弟也准备离开了。这条大街,这座古商城,收敛了自己的荣耀和繁华,在茫茫夜色中沉寂下来。

老树着花无丑枝

文/袁占才

去的地方,村名叫大年沟,在豫西鲁山县西南20公里处,归属熊背乡。这里血桃有名。村子虽藏在大山的皱褶里,却是靠种植桃树脱去贫困,也算创造了奇迹。

支部书记王长海热情地迎接住我们,感叹说:要不是疫情,我们也准备办个桃花节,邀你们来看桃花呢。今年春暖,桃花露脸儿早,春分最灿,你们来晚了些,桃花等不及!

支书嘴巧。

近年,鲁山山里,规模种植桃树成风,动辄数千亩,称庄园的好几个,林丰庄园、凤凰山庄、张良老庄千亩桃园、下汤万亩桃园等,都是承包大户们扮主角。年年里,你方唱罢我登场,庄主们争相举办桃花节。而由村里主导,家家户户连片种植,成为山村一景的,唯有大年沟。

我关心大年沟村名的来历。鲁山文化底蕴深厚,深到远古的蚩尤,县境内,那条纵贯东西,叫滍水的河流,就源于蚩尤临水渔牧;厚到造字鼻祖仓颉,县西北隅有个乡叫仓头乡,至今还保留有古迹仓子陵、仓颉祠。全县555个村子,豆子一样撒在乡野,村名大抵都有些说道。大年沟呢?也果然根深。王长海介绍,这个村原名叫“打年沟”。“年”是一种怪兽,常伤人。先人们就驱它,把它打跑了,才安居下来。天长日久,村民们嫌“打”字不好听,就喊成了大年沟。

大年沟的山都不高,起起伏伏,海拔多二三百米,高的也不过五六百米。王长海领我们登上坡坡岭岭看。只见漫山遍野,耀眼的粉红。山下平原,春已葳蕤,但这山里,春正发生。蒲公英、紫地丁、迎春等草花弥漫,试图涂抹出春色,却太不起眼。唯桃梨花开,才树起春的大旗。大年沟座座山岭,条条石堰,接连蔓延,全是桃花在芬芳。这些桃树,虽非横竖成行,却间距相等,皆矮身屈体,伸展枝丫,呈心形叉开,为的沐浴雨露,承接阳光。一树一树,桃叶未发,疙疙瘩瘩、曲里拐弯的桃枝上,缀满了桃花,很是好看。仔细观察,分明有的是以粉为主,粉里透红,有的是以红为主,红中藏粉。一打问,原来,这是两个品种。花色殷红的是油桃,花色粉红的是血桃。油桃成熟时表面光滑,血桃成熟时,表面有一层茸毛。

开着粉里透红花儿的血桃,怎么就使一村的百姓脱了贫,过上了好日子呢?

一介绍,大年沟人果然棋高一着。

大年沟有种植血桃的历史。这里属浅山丘陵区,房前屋后,山野沟畔,多自生毛桃。有人家在自个儿的责任田里,嫁接上二三十棵,桃味儿不错,但都不为卖,而是为了自家尝鲜;吃不完了,再拿出去,或送亲戚,或走村串户,三分不值二分的贱卖。全村3个村民组,216户,860口人,贫困户占了一半。是啊,靠了人均的4分耕地,指种粮食,根本富不起来,够吃就不错了。荒山林地倒不少,有6200亩呢,却都是石质土、粗骨土,长歪脖子树都困难,种上庄稼,常常连种子都收不够。劳力们除了外出务工,大部分村民守在家里,干瞪眼。

脱贫攻坚的号角吹响了,县里急,乡里急,老百姓也急。归根结底,缺带头人。

2014年村支部选举,党员们看中的是在外打拼,盖了新房,买了轿车的王长海,选他当了支部书记。

王长海年富力强,上世纪90年代,就外出做生意,也算发了点小财。一人富不算富,老家顶一只贫困的帽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正为父老们的贫困愁,也正想为乡亲们出把力呢。王长海有经营头脑。这穷山沟,交通不便,办工厂不现实,外出打工也挣不了仨核桃俩枣。靠山吃山,还得打山的主意。

盯上了血桃。他请来了省市的林果专家来评估。专家们过来一看,大加赞赏:这里昼夜温差大,光照充足,粗骨麻石土质,含铁量高,通透性好,最宜种桃。本地的血桃品种,口感不错,再进一步改良,肯定更好。

王长海喜出望外。他估摸着这事能中,前景也一定广阔。但是,再怎么号召,村民们还是下不了决心。王长海征求大家的意见,最后,和驻村干部以及村两委同志们商议决定:党员干部要干给群众看,带着群众干。硬性任务,每人带头种桃20亩,分包一个贫困户。贫困户缺资金,帮助争取小额贷款。

为使大家掌握种植技术,村两委请来了林果专家,手把手教授嫁接剪枝、施肥整形、疏花疏果等。

两年光景,种植户突破120户,种植面积达2000亩。三四年后,桃子陆续挂果,亩产达4000斤,亩收入过万元。盛果期,一棵树能结百十斤果,有的竟结二百来斤。果子太稠太重,为防压折树枝,得用棍子撑着。

群众尝到了甜头。

围绕“大年沟”血桃,村两委绞尽脑汁,进行品牌经营,大做产业文章。他们成立起种植合作社,从种植改良、技术培训,到商标注册、包装销售,一条龙服务。接着产品认证。2017年底,通过原农业部国家产品地理标志认证;2018年,获原省农业厅无公害农产品认证。这可是价值砝码。别的品种的桃,卖到两三块钱一斤就不错了,大年沟的血桃,一下子跃到5块钱一斤。

为搭上时代的快车,大年沟人充分利用新兴的互联网技术。他们建起网站,创办了微信公众号,随时令发布信息,全景式展现血桃风采。桃子一熟,网上铺天盖地这么一宣传,城里人开着车都来了,自己摘好了带走。再不然网购,走物流。大年沟车水马龙,桃子供不应求,喜坏了村人。

呼啦啦,大年沟血桃,发展到3800亩。血桃成了支柱产业,人均增收2500多元。

大年沟一举脱贫。

周边村子眼红,也跟风种植,又带动出数千亩。

这东西不耐储存,王长海他们又争取扶贫资金百万元,在路边建起一座冷库,可容300吨的鲜桃。

化蛹成蝶,大年沟成了香饽饽。2018年,该村获得农业农村部“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荣誉;2019年,又被鲁山县授予“特色产业红旗村”称号。

如今的大年沟,已少有人再外出打工。有外出的,春节回来一两个月,对桃树施肥修剪,然后不耽误出门。3月桃红,6月桃熟。桃子的生长期一般在90天左右。眨眨眼,摇曳的花山,就成了累累的果海。

如今的大年沟,宜居宜业宜游,摘了贫困的帽子,成了美丽乡村。春天,姹紫嫣红的桃花,使大年沟成了桃花源,扭扭脸,它又使这里变作了花果山。3个月后,这里该又是一番收获的繁忙景象。

我有幸年年吃大年沟的血桃。味儿的确纯正。那桃个儿不大,艳若丹霞,手指约略一捏,果肉就离脱了硬核儿,成了两瓣儿。那果肉殷红如血,口感爽脆酸甜,有种奶香,回味悠长。

归来,我在想,大年沟的桃花,年年诗意地开放。今年来这里赏桃花,却深层次了解了这“幸福树”是怎么栽培的。诗曰:老树着花无丑枝。在春风的吹拂下,古村新貌,老树着花,所有的山村,都会美丽得如大年沟一样,变作桃花源、花果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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