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三盏小灯笼的映照下,一抹红色身影翩然而至。
映着那半张绝美容颜,不声不响便美得惊世骇俗。
“姝儿,好久不见。”
赤尘潇洒的甩了把衣袖,摆出了一个盛姝最喜爱的姿态,轻易就将孤傲而遗世独立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师傅!”
盛姝简直要感动到痛哭流涕了,立马扑上去抱住。
此时见到他,就如同神仙派来的救兵,真是比亲人还亲!
赤尘撇撇嘴,“嗯……怎还是这般粘人?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未必抱着师傅就安全了?”
盛姝得意的抬头,“那当然了,有师傅在,今日若是还跑不了,那我就干脆自杀算了!”
赤尘深有意味的看着她,面上似笑非笑。
“总有一日你会知道人心险恶,师傅也未必可信……”
盛姝两手叉腰很是配合的回道,“哼,师傅这般说,可小心徒儿有一天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来!”
赤尘抿了抿唇摇头轻笑,随即大步流星的直往前方走去。
盛姝忙跟了上去,走了约百步开外,有一匹红棕色的马正拴在树边。
盛姝兴奋的抓着缰绳就往上爬,奈何真是又笨拙又艰难,马儿一动就更是吊在了一侧。
“笨丫头,真是笨死算了,为师要不是看你生得美,真想把你丢了!”
赤尘无奈,一个飞身上去,一手揽过她的腰身将人捞了上来。
“师傅就是嘴硬!什么时候想通了把脸治好了,也让徒儿来一饱眼福欣赏下师傅的绝世容颜。”
赤尘驱马疾驰,山里的夜风微凉,盛姝不觉缩了缩身子,又往赤尘怀里挤了挤。
“我就怕有的人色迷心窍,把为师给吃了!”
“你可拉倒吧,徒儿只看脸,至于其他……没兴趣!”
“没兴趣还往师傅身上靠?还不赶紧挪开!真是心里没点数!”
盛姝说着越发故意直接整个身子都往赤尘那里靠去,微扬着头俏皮笑道,“我怎么没数?我就是太有数了!师傅,姝儿最喜欢你了!”
“你给为师住口!烦死了!一天到晚就会说这些肉麻的话,小心为师毒哑你!”
赤尘嘴上说着呵斥人的话,眼角唇角却是晕着阵阵笑意。
“姝儿这不是背着人嘛,师傅莫慌,我保证,一定守口如瓶,不轻易拆穿师傅!”
盛姝有恃无恐,双眸泛着盈盈狡黠亮光,活脱脱一个小狐狸姿态。
赤尘收紧手臂,勒着盛姝的腰暗暗用力,“嗯?还敢说!”
“不敢了不敢了,求师傅饶命!”
盛姝立马求饶,却在下一刻得到轻松后,嘿嘿直笑,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快马很快就隐没在了夜色中。
约半个时辰后,二人到达山脚下,有辆马车停在路边。
赤尘先下马,将盛姝接了下来。
“姝儿,你乘着马车先离开,能走多远走多远,师傅还有事要去办。”
盛姝才不想自己一个人,安全感瞬间就没了。
“师傅,你要去哪啊?这么晚了,明日再去不行吗?”
赤尘摇摇头,“为师现已将你安全带离,便不能再耽搁停留了,等师傅忙完会来找你的。”
盛姝无奈的点点头,立即上了马车,车上还放着一个包袱,打开竟是银钱和一套干净衣裙,顿时只觉心里一阵暖意。
车夫一路赶车前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如今,唯有先离开王城范围再说。
青龙寺门口,侍卫首领发觉几人似乎找的时辰过于久了,便又叫了两人去查看。
稍后得了回禀,才知事情不对。
首领急忙派人严守寺内众人的安全,又带领一队人马点着火把在附近搜寻查探。
忙活一圈也是无果,除了那个侍女不见了,跟去的二人被迷晕,似乎并无其他异常。
随后特意向燕馥雅禀明了此事,她便立即差了嬷嬷去传舒妃。
结果房内除了还在昏睡的云若并无她人在。
燕馥雅立时明白了,眸色深远透着股无奈。
原来,她终究还是要走的……
“立即派人去找!”
“是。”
侍卫首领领命退下。
且不论后妃私逃罪不可恕,哪怕是被人强行挟持带走,即便是找回来了,也是再没了出路!
只是舒妃平日里多待在福宁殿,如今又是主子带出来的。
凝霜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子,这舒妃娘娘若是找不到,君上那里可如何交待啊?”
燕馥雅轻轻叹息,随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的开口。
“被关进笼子的鸟儿总是想着要飞出去的,心不在的人,找到又能如何?找不到又能如何?”
凝霜动了动唇,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
马车在一处农家村落附近停了下来,盛姝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以她对云若和林佑的了解,定然会到王城去打探消息,那么她也不必走得太远。
想着反正燕北骁也不想看见她,也许过段时间找不到也就罢手了。
赶路住宿总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她便出其不意,就只待在村落农家,看他还怎么找!
这处村落唤作清水村,稍稍有些偏僻,背靠着一座大山,要去镇上还得步行约三四里路。
好在民风淳朴,盛姝蒙着面纱假借途中与家人失散又面部意外受伤,很容易就在一户农家中借住安顿了下来。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大婶带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都是女子,倒也方便。
盛姝付了几块碎银子当作借住的报酬,大婶却连连摆手执意不收。
“姑娘,婶子看你可怜的,这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日后要寻亲,还少不了一番辛苦呢!”
盛姝无奈,“婶子,不必担心,我与家人就是在这附近失散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家人就会来此处接我了。”
本是随口一说,哪里料到不久后居然给言中了……
才不过住了一天,第二天盛姝便一整天都不舒服,上吐下泻,浑身发软,头重脚轻的,晕晕沉沉的连床都下不了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了,看这症状倒是有些像吃坏了东西。
可奇怪的是,她们三人明明都是一样的粗茶淡饭,偏偏就她这样了……
大婶见她如此,便端来了一碗发黄略混浊的汤水,一股浓重烈性的气味直冲鼻孔。
居然还是葱姜蒜……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