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相……早上好啊。”楚云颂先行打招呼。
夜未明也淡淡回了一句,“臣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凤相以后私底下见朕不必多礼,”恰逢奉春换茶回来,楚云颂挥手屏退所有宫人,等门也被关上后,殷勤替夜未明斟茶,放在丞相面前,又替夜未明拉开锦绣座椅,“凤相请坐,来,喝杯茶解解渴。”
夜未明挑眉,似是有些讶异,注视着经手楚云颂的茶杯良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云颂下意识就以为夜未明是在戒备她往里面下毒,又倒了一杯,自己先一饮而尽,倒扣在桌面。
夜未明沉默,半响,浅浅抿了一口茶。
楚云颂喝茶,是真的在当水喝,夜未明喝茶,是真的在品茶。
此时,楚云颂觉得时机成熟,就默默拿出昨天抄写到深夜的百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拿出来。
“凤相,您检查检查,这都是我亲自抄的,绝对没有假手于人!”
楚云颂还非常自觉地背诵了一遍原文,看着夜未明就没变过的脸色,轻声道,“凤相,朕过关了吗?”
自夜未明进门以来,话都没多说两句,全是楚云颂如一只聒噪的鸟儿,围着夜未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到最后询问时,声音却又轻又软。
夜未明放下茶盏,像是顺口道,“不错。”
一时间,楚云颂不知道这句话,是夜未明对茶,还是对她自己的评价。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夜未明又补了一句,“背得不错。”
楚云颂心底炸了小烟花,心情美滋滋,得到夜未明的一句夸奖,仿佛整个人生都飘飘然了。
虽说也不知是夜未明的真心话,还是随口道的场面话。
“不错是有多好?”楚云颂得寸进尺,继续追问道。
但很快,楚云颂就笑不出来。
夜未明再次随便抽选三篇文章,楚云颂发现自己一篇都背!不!下!来!
一定是夜未明故意的,就是为了打击她的积极性。
常言道,寒窗苦读十二载,现在的“楚云颂”不是才刚学没多久吗?夜未明这绝对是在故意为难。
三篇文章,平均一篇两百字,每篇抄百遍,共抄六万多字。
待夜未明走后,楚云颂生无可恋,看着门外的天空发呆。
她突然很想拿回帝王实权,届时一定将夜未明关进小黑屋,天天抄写!
“奉春,你进来。”
楚云颂郑重将信纸塞入信封中,嘱咐道,“替朕传达旨意,诏姜国昭仪郡主入宫,将此封信交给她。”
她就不信邪了,明日就招原书女主进宫做伴读。
有谢堇娴在,夜未明怎么也得为了维护形象,收敛些许,不敢再如此嚣张跋扈,天天让自己抄写。楚云颂暗暗想道。
“陛下,这是第五十八遍……”见楚云颂停笔已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明夏提醒道。
楚云颂回过神来,崩溃得想要哐哐撞大墙。
在线求原书女主过来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累到极点,楚云颂直接伏在桌面睡着,不知闭了多久眼睛,迷迷糊糊睁眼,低头看见地上散落着保暖的披风,但手中……
楚云颂心沉到底。
手中何时多了一把匕首,记忆中自己明明抄着抄着就睡了过去,压根不可能闲着没事干,重新打开放置在角落的木箱,拿出这压了许久箱底的神秘匕首。
“来人!”楚云颂往外嚷一嗓子,就有宫女推开门走进来。
正是被自己派出宫去的奉春。楚云颂问道。
“奉春?你回来了,信有没有交到昭仪郡主手中?”
奉春微微屈膝行礼:“回禀陛下,陛下口谕和信,奴婢都已传达。”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奉春摇摇头:“郡主什么都没说,奴婢猜想郡主也不会抗旨不遵的。”
楚云颂的本意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她进宫,这倒反而成了像是她下旨命令,谢堇娴不得不进宫一般,算了,明日再解释一番吧。刚想让奉春退下,不小心又碰到匕首,楚云颂想起了方才的怪事,心神不宁。
“你去叫明夏过来,朕有事问她。”
明夏是今早侍立楚云颂左右,帮忙研磨整理抄写纸张的宫女,来到后只说见陛下睡着,帮忙盖了件披风,不敢打扰陛下歇息,就关上门默默退下,没多久就到换值的时间,回去补眠。
倒是没有看到陛下特意去翻找什么。
“行吧,你先退下,朕想静静……”楚云颂这回将所有宫人都打发走,独自端详着手中的匕首。
自己没有任何记忆,近身服侍的宫女也没有看到。
除非,自己梦游了。
自从城门楼一别后,楚云颂许久都没有入梦见到女帝,更没有按照女帝所说,七日以血温养一遍刀刃。
开玩笑,宫里的确到处都是人,但她总不能仗着皇帝的身份,随手招来一个宫女,以九五之尊的淫威迫使他割肉放血,或者干脆往自己手臂上割开伤口,就为了一个梦境,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鬼魂。
楚云颂重新将匕首所在小木箱子里,落锁的那一瞬间,恍惚间似是听到了一声厉鬼的凄厉尖叫。
第33章甚得朕心
宫门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驻守门口的皇城禁军例行检查问话,赶马的小厮侧身,门帘被掀开一角,马车主人的丫鬟下车,表明身份,出示陛下的信物。
“原来是陛下亲召的姜国郡主殿下,多有得罪,还请下车步行入宫。”
“是,辛苦军爷了。”丫鬟盈盈一拜。
听闻这边的动静,又有一身着宫裙的宫女上前,奉春与守卫打过招呼后,问道:“请问马车上的是昭仪郡主殿下吗?”
“您是?”丫鬟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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