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于晋心疼得几乎要痛哭出声。
见到林夕颜这副为别的男人磕头求情的样子,陆清宸的怒火烧得更旺了,语气阴森道:“来人,给我把于晋押入大牢!”
“不要,我求你了,不是他的错!”林夕颜喊到嗓音嘶哑,几欲昏厥。
“既然你这么爱跪,就接着给我跪吧!”说完,陆清宸甩袖离去。
林夕颜想去找陆清宸求情,但他却派了不少侍卫守着偏院,不让她出来。
林夕颜心急如焚,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也睡不着,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再次见到陆清宸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于晋他怎么样?!”她焦躁道。
陆清宸沉着脸,“开口第一句,就是要我放了你奸夫?!”
林夕颜心陡然一痛。
这些年,他对她从未有过片刻真心,她已经看得够清楚,可她万万没想到,在他心中,她竟然会是这种会与人通奸之人。
陆清宸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眸底酝酿着触目惊心的风暴,山雨欲来。
片刻后,他冷冷道,“这么想救他,好啊,我给你个机会!”
“怜栀一日前去寺庙上香,中途遇见五皇子妄图非礼于她,反抗之下误杀了他,陛下震怒,定要罪魁祸首偿命!”
他盯着她,张口吐出世界上最残忍的话语来:“我答应陛下,会让罪人入狱受刑,折磨七天后拖去午门斩首。林夕颜,我打算让你来代替怜栀。”
轰的一声!
林夕颜只觉得脑海里仿佛落下一道惊雷,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了。
“陆清宸......”她如同被人劈头盖脸的泼下来一盆冰水,浑身上下彻骨的寒冷,“你要我去送死是吗?”
“你想救于晋吗?”陆清宸的嗓音越来越冷,“要么你甘心代替怜栀斩首,要么于晋因你而死。二选一,选择权在你。”
林夕颜眼里盈满了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陆清宸,七年前,你是否在麟州遇刺,失血过多之际,是一个小女孩救了你。”
陆清宸闻言,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想说,那个小女孩是你?!”
“当然是……”
“林夕颜,我本以为你只是认不清自己身份,没想到你还恶毒如斯,连怜栀的功劳也想要抢去。我生平最厌恶的,便是你这种人!”
最,厌恶么……
林夕颜眼泪没落下来,唇角却扯出一抹笑,眼神灰败下来,只余一片死寂。
“也罢,恶毒的我,愿如王爷所愿一死。恳请王爷信守承诺,放于晋一条生路。”
看清她眼中的绝望,陆清宸心头没来由的一揪。
但很快,他便将心头异样压下,让人把林夕颜扔进了大牢。
她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可怖的刑具,有太监奉皇帝之命来查看她受刑的惨状。
为了保证不露馅,陆清宸示意下人把林夕颜的脸给划花了,用刀片割得血肉模糊,确保她看起来就是破了相的林怜栀,一切和林怜栀不一样的地方都被割去,用伤疤代替。
林夕颜就在这阴沉昏暗的刑房里,受尽折磨。
长着倒刺的铁鞭,用力打在身上能把皮肉都扯下来,割开深可见骨的血痕;
烧红的烙铁印在身上,寸寸折断指骨;
铁钉狠狠刺入刺入十指指甲里面,直接废了她的双手。
整个地牢里飘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和痛苦的尖叫,日复一日,直到嗓音嘶哑,什么都喊不出了。
从前林家千金那双白皙柔嫩的,用来烹雪煮茶,抚琴弄花的双手,已经变成了惨不忍睹的烂肉。
林夕颜无数次疼得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人灌了疗伤的圣药,用布巾塞住嘴,在七日后的斩首前不容许她轻易死去。
迷迷糊糊中,她总是疼昏过去,又被人用冷水泼醒,继续承受这场漫无天日的折磨。
衣裳被血染红浸透,破破烂烂的耷拉在身上,和血肉模糊的皮肉紧紧黏在一起。
在第四天的时候,她就因为流了太多泪水,把右眼给哭瞎了,只剩下看东西勉强朦朦胧胧的左眼。
“喂,林氏,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打开牢房,一脸不耐的说。
林夕颜浑身是血,勉强抬了抬眼皮。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穿着将军银甲的男人。
男人往狱卒手心放了一块碎银子,让他先出去。
狱卒收了贿赂离开后,男人才一脸担忧的跑到林夕颜面前,半跪在地上,拿出锦帕轻柔的为她擦脸,眼里满是痛心疾首。
“夕颜,抱歉,我来晚了......”
“影枫?”她咳出一口血,星星点点的落在男人身上。
洛影枫从怀中摸出一枚水壶,一点点喂给她,“你先别说话了,喝点水。我往里面加了疗伤的药粉,等你休息一下,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洛影枫是驻守麟州的虎威大将军,自小与她青梅竹马的挚友。
可惜后来她辗转流离,他奉命守边疆,两人已有很多年没有再见面。
故人相遇,却是这样狼狈的时候。
林夕颜慢吞吞的小口饮水,等嗓子恢复了一些,她才问:“这是......第几天了?咳咳咳......”
“第七日。明日他们就会送你去刑场。”洛影枫脸色很难看,心疼与愧疚交杂,“夕颜,是我来晚了,我今日就带你离开。”
林夕颜摇头,“影枫,我这副残躯,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再连累你。”
“夕颜,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而言,又怎么会是连累!林家满门惨死,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林夕颜猛地攥住他袖口,心脏狂跳起来,“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