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宋梓柔既然爱沈如雅到无法自拔,当初为什么一点情绪也不肯泄露?为什么任由她自以为是的认为二人是两情相悦?为什么!
人生最可笑最荒谬的笑话,不就莫过于你自认为两情相悦的感情,在对方眼里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吗?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还是保留质疑,要是冒犯到陆先生深爱之人,那不好意思了。”顾珩安看似温和不具有攻击性,但开口却蕴含着极具的嘲讽性。
其他人都不敢吭声,这二人从大学斗到现在,早已经不是稀罕事了。
不过对比当初,宋梓柔如今吞并了当初的苏家企业,加上无人匹敌的卓越能力和强硬手段,以极其迅猛的速度稳坐凡城商业链头把交椅,顾珩安一个常年居身国外的,自然已经落下一筹。
秦风也深知其晦,悄无声息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望着顾珩安,哀求的摇头阻止。
顾珩安能救下她,能愿意相信她,她就已经很感激了,她不想再让顾珩安因为她得罪宋梓柔,从而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别人不清楚宋梓柔的心狠手辣,她清楚,顾珩安和他斗,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本意阻止,落入宋梓柔眼中就成了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他黑眸灼灼盛放着火焰,紧握掌心,牵连钻入其中的碎玻璃也被反复碾着产生骤痛。
谁给秦风的胆子,当着他的面就敢去勾引别人?还是觉得顾珩安这次帮她,让她心存感激,贱兮兮的想要以身相许?
两个人相贴如此之近,旁若无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才是夫妻,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怒火堵在胸腔梗得烈火灼心,宋梓柔危险的眯起眸子,下一瞬直直朝着汪斯威看过去,阴冷肆意,薄唇吐出冷冽的话语:“不是要派人下跪吗?大家都在看好戏,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啊?可是——”汪斯威没反应过来,随后截然醒悟,宋梓柔这番话,不就代表着要替他撑腰,任由他惩戒秦风吗?
果然!宋梓柔说到底还是恨着秦风的,只要是他给自己撑腰,别说是顾珩安了,就算是长一辈的顾珩安父亲过来,也无济于事!
第15章她不想成为罪人
要是他给自己撑腰,汪斯威喜从心来,本来他还觉得可惜,以为讨好沈如雅的机会没有了。
“秦风,你听到了吧?这可不是我要你跪下,这是咱们陆总亲自开口,你是让我把你摁得跪在地上,还是自己学乖点?”汪斯威驾着胳膊端着看戏的冷笑,比以往更为猖狂。
秦风只觉得全身冰冷,尽管告知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人为了沈如雅都可以亲手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折磨,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可丝丝钝痛还是不断从胸口蔓延肆意,巴不得要夺走她最后的氧气。
宋梓柔.果真还是你够狠.她败的心服口服!
压下喉口反复作孽的酸楚,秦风眼神豁然如死水一般,弯曲着膝盖就要重新跪在地上。
“瑾秦,别跪!”顾珩安一把将她手臂扯着,裹着怒火的眸直逼着宋梓柔,“宋梓柔,你觉得有意思吗?把瑾秦逼到现在这个份上你还不知足?你非要她变得不像她了,你才觉得舒坦?”
宋梓柔交叠着双腿,优雅得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气势却宛如暗夜蛰伏的猎豹,任何人触及都要胆战心惊。
“顾珩安,我知不知足,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冷笑着勾起唇角,目光落在秦风脸上,一字一顿的轻启薄唇,嘲弄意味明显:“不要忘记了,当初是秦风犯贱不要你,贴着要我娶她的,现在她还是我的妻子,充其量你只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对我指手画脚。”
这番话,令顾珩安近乎透明的薄唇抖了一下,也让秦风满腔血液逆流涌上喉口。
她当初不顾一切的爱,原来在宋梓柔眼里,不过归类为犯贱二字!哈哈.
她死死掐着自己手掌,她怕再继续下去,自己就会崩溃,连唯一坚持自己心的信念也会轰然倒塌。
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身体上剧烈的颤抖,秦风推开宋梓柔护着自己的手臂,“珩安,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顾珩安不满的欲要开口,秦风截断他的话,露出恳求的表情:“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她不想成为一个罪人,不想牵连到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不想这辈子活在愧疚的煎熬之中。
“……”
顾珩安死死皱紧眉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不仅没能力与宋梓柔抗衡,更没有立场和资格。
秦风重新调整情绪,豁然利落的跪在地上,整个过程中,她谁也不看,对着地板磕下三个头。
而这整个过程中,宋梓柔的黑眸迸射出的火光恨不得将秦风凌迟千百遍。
她到底是为谁而跪?真是可笑!
秦风重新抬起头,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正要起身,下一瞬,蓦地被汪斯威狠狠踩住掌心。
“嘶——”被踩住的地方,刚才藏着玻璃碎片,秦风顿时泪花涌出。
顾珩安大怒:“汪斯威!”
汪斯威不屑一顾:“顾大少爷,你可要摆正自己的身份,以前你跟秦风是青梅竹马,但现如今你们连个过路人都不是,连身为丈夫的宋梓柔都没说些什么?你哪里来的资格?”
说罢了,还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粗糙的鞋底反复在秦风手上碾压蹂、躏。
“啊……”秦风喉咙发出破碎的吃痛声,艰难的喘着粗气。
“禽、兽!”顾珩安再看不下去,顾不得自己没有立场二字,直径扯着汪斯威领口,攥紧拳头在他脸上重重给了一拳。
第16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汪斯威接不住力道重重压在茶几上,腰部顶着烟灰缸痛苦得弓着身子大喊大叫,一瞬间包厢乱成一团。
顾珩安顾不得其他,把秦风扶起来,几乎用一种拥抱的姿势,张口询问:“瑾秦,你怎么样了?走!我现在去带你看医生!”
他双目猩红,难得流露出紧张的情绪,手臂绅士的圈着秦风的腰肢,刚迈出包厢门口,秦风手腕忽然被另一方的力道擒住。
还没反应过来,挣过来的力道已经强行把秦风扯到了怀中,闻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秦风浑身冰冷。
“宋梓柔!”顾珩安转脸瞧见来人,温润的脸上生出薄怒,“我不想和你争什么,但是瑾秦必须要送到医院去!她手上都是伤,她那么喜欢弹钢琴,手绝对不能有事!”
秦风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涣散,倘若不是顾珩安这么开口,她都忘记自己曾经会弹钢琴这一事了。
她也曾万众敬仰,受国际钢琴大师指导,在知名大赛拿到大奖,却因为宋梓柔一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女人,她学会低调沉稳,拒绝出赛。
然而,沈如雅却报名参赛,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冠军。
想到这一系列的牵连,秦风只觉得可笑,控制不住恨意,双臂想要挣脱宋梓柔的怀。
然而这一切,在宋梓柔眼中,无疑是迫不及待的脱离他,投向顾珩安的怀抱!
宋梓柔黑眸灼灼生出讽刺,以及汹涌的怒火。
秦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敢对别的男人动心思?她敢!
手臂不顾一切的收力,紧紧压迫着女人娇柔的身躯贴向自己,宋梓柔附耳黑眸涌动着薄怒,嘶哑发声:“再动一下,下次跪在地上的,就不一定是谁了。”
秦风只听得脑袋轰隆一声,眸子死死凝视着宋梓柔,“你想干什么?”
她声音很低,不想被顾珩安听到。
宋梓柔不予理会,对着顾珩安反唇相讥:“弹钢琴?顾珩安,你可别忘记了,自从秦风知道我最讨厌女人抛头露面,她就再也没碰过钢琴,你嘴上故作关切,实际上像个逃兵一样,一走就是三年,连她真正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珩安紧紧攥住拳头反问:“那陆先生一定是知道了?”
宋梓柔眯眸一笑:“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只要是我喜欢的,秦风就喜欢,这就是你与我的区别。”
秦风只觉得视线天昏地暗,自己曾经无法言语的真诚热爱,竟然成为宋梓柔口中讥讽的炫耀。
多么可笑啊?
顾珩安也听明白了,无形中生出怒火:“宋梓柔,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是后悔!我只知道,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说罢,他扼制着秦风的手腕,半拉半扯待着她离开令人窒息的包厢。
一开始秦风还挣扎,越到后面,她就越顺从,只是眼眸里如同死灰,雾蒙蒙的,看不见半点光亮。
宋梓柔回头,瞧着刺眼,强行抬起她的下颚,逼迫着女人注视过来。
“怎么?和爱你的男人分开,舍不得了?”
第17章让我恶心算不算?
宋梓柔薄唇一点一点溢出话语,黑眸窥探着女人脸上的表情,哪怕一丝情绪都不肯放过,“只可惜,是你自作自受,选择了我,所以你这辈子,只能被绑在我身边,生不能,死不能。”
秦风终于动摇,柔唇颤抖,望着宋梓柔,深深地,“宋梓柔……”
她声音发颤,“我问你,我的喜欢,在你心目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明明清楚答案,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可秦风却无法克制的开口询问,想要从中寻找到答案或者——让她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
宋梓柔不由得顿了一下,意味着什么?
下一秒,他生冷一笑:“意味着什么?让我恶心,算不算?”
宋梓柔明明声线那么低沉嘶哑,可秦风如今眼中,不过是最残忍的恶魔,挥刀在她胸口上拉扯撕碎,挖出她的血骨敲碎。
秦风泪疯狂的涌出,她崩溃的掐着宋梓柔,“宋梓柔,我没有伤害沈如雅,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长达五年的喜欢,在对方眼中,不过恶心二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绝望难堪得吗?
她痛得快要死了,这就是宋梓柔想见到的吗!
如果不提到沈如雅,宋梓柔尚且还有些愣怔,一提到这个名字,宋梓柔如一盆凉水下来,黑眸秉着,望着秦风宛如歇斯底里的疯子。
“住嘴。”他冷漠到眼神几乎嫌恶,“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她之所以这样,全都拜你和你父亲所赐!”
“她……怎么了?”秦风睫毛强烈的颤抖着,忽然笑出声:“在你们庇佑之下,去M国逍遥快活,她怎么了?她不是活得很开心吗!”
可她呢?这两年的折磨,她命都要没了,她只想好好活下去,只想要再也不痛苦,就真的这么难吗?
“闭嘴闭嘴!”宋梓柔双眸一闪而过不可思议,紧接着血丝步骤布满双眸,暴怒着掐住秦风的下颚,让她再开不了半句口:“秦风,你怎么配提到她的名字?像你这样冷漠残忍的女人,永远不懂别人的感受!她可以更好的!”
她可以更幸福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秦风反问,导致宋梓柔手松动了一下。
“杀了我?掐死我?”秦风平静的脸上生出嘲讽,安静的望着宋梓柔,“你现在掐死我,就可以报仇了。”
宋梓柔薄唇紧抿,从一开始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心如死灰,突然一心求死……
一定!一定都是因为顾珩安的缘故!她对顾珩安旧情复燃了!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滥情之人,秦风,本来就是这么令人作呕!
“掐死你?”宋梓柔捏紧秦风的下颚,让她痛得皱紧眉头,笑容越发生冷:“掐死你,让你去跟你父亲阴曹地府会和?你放心,有的是机会,但是在此之前,你还有足够的利用的空间。”
“我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一死了之的。”宋梓柔蹂、躏着她干裂的唇瓣,而后甩进车里,将门关上,人却处在外头,对宥铮吩咐:“把她送回去,一旦她有逃跑或者寻死的念头,马上把她带到墓地,让她眼睁睁看着她这个不孝女,害得他父母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第18章冷水洗衣服
宋梓柔的威胁算是掐住了秦风的命脉,其实就算宋梓柔不威胁,她也不会想着求死。
越是被折磨,她就越渴望自由,她期盼着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回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别墅,秦风一栽头床上,就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是佣人突然好心,还是她昏死的太厉害,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
秦风本来身体就濒临崩溃,一醒来只觉得作呕,浑身乏力发烫,她掀开被子下床,不断在抽屉寻找药品,到头来只勉强翻出来了两颗止痛药。
也不管有没有过期,秦风干咽了下去,这时候门口传来动静,赵雪抱着一大盆衣服,毫不犹豫丢在秦风面前。
“睡醒了就行,还以为你死了,醒了就赶紧去把这些衣服洗了,真以为这里白给你吃饭的?”
望着堆积如山拿不下的衣服,秦风只觉得头晕眼花,“不是有洗衣机吗?”
赵雪怒目圆睁:“那些都是给主子用的,我们这些下人的衣服怎么可能用洗衣机?赶紧!动作快点,如果九点之前洗不完,你就别想吃东西了!”
秦风饿得厉害,一听九点之前就要把衣服洗了,再也不吭声,抱着衣服就往下走。
秦风去洗手间,刚接半盆热水,就有一个佣人急匆匆的赶过来,一脚踢翻了水盆。
“谁让你用热水的?”
她们早就看秦风不爽了,加上赵雪拉帮结派,对秦风一点也不客气,“自己去外头水池洗去,这里别来了,一股味道,臭死了!还得要我消毒!”
佣人骂骂咧咧,秦风一声不吭的又将衣服抱出去,只是刚出门,她就冻得瑟缩了一下。
尽管没有下雪,但大冬天,她衣衫单薄,显然扛不住寒。
刚想要回头,大门就关上了,她关在门外,愣了两秒,还是决定去洗衣服。
好在是井水,冬天算是温热,只是一大盆衣服下来,不出半个小时,水早已经发寒,伸进去和一手插、进冰块没有区别。
秦风手指以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每次手指在水里游荡,都堪比在刀子丛中流窜。
她无比庆幸自己起来时找了两片止痛药,抵挡了点痛觉,否则自己这样很难坚持得住。
后来,手和身子干脆没了直觉,秦风将洗干净的衣服带回大厅,赵雪和几个佣人还在嗑瓜子。
秦风将盆放下,“我洗完了……可以给我吃的了吗?”
赵雪一脸嫌弃:“洗衣服也太慢了吧,都已经多久了,饭菜早就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秦风怔住,语气慢吞吞的,但破老天荒的夹杂着一丝愤怒:“你不是说,九点之前洗完,就可以吃的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赵雪轻蔑的笑容多了一抹讽刺:“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得到我对你说话算数?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大可跟先生说啊?”
秦风一顿,赵雪又笑着戳穿她:“你不敢,因为你怕告诉了宋梓柔,他会让你三天三夜都不吃东西。秦风,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秦风僵在原地,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翻涌着,可,那又如何?
第19章没有底线
她敛下眸子,如今她只要记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就对了。
“诶,雪儿,你也不要对她太无情嘛,毕竟她给我们洗了衣服。”正在吃着水果的女佣人突然开口,脸上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我不是记得咱们冰箱里还剩下一份吃的吗?反正丢了也是丢了,干脆给她好了。”
赵雪拉长音“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也是。”
随后对着秦风说:“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赵雪去了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盒便当出来递给秦风,秦风已经感觉到不妙了,一打开,果真。
这便当就是单纯的辣椒粉拌饭,红红一层,足以见得究竟会有多重口味。
赵雪一挑眉,甚是得意:“吃啊!你不是一天没吃饭,想要吃饭吗?这可是最后一点饭菜了,你要是不吃,我可就给狗吃了。”
秦风木然的望着手上的便当,心里却在自嘲,这便当,狗都不会吃吧?
可她吃了,拿起勺子,像是没有味觉似的,朝着嘴里送,火辣辣的灼烧感在喉咙蔓延,眼睛呛出泪花来。
连几个佣人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问赵雪:“这真的是当初凡城的第一名媛?你不会认错了吧?凡城第一名媛再怎么说也该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这么……没有底线!”
赵雪自己看着也犯恶心,不过除此以外,也有快意在里面。
“当然是了!我的话你们难道还不相信吗?更何况,如果不是秦风,先生把她带回来,这么折磨她干什么?先生又不是什么变态。”
“有道理……不过我看着怪不舒服了,我还是走了吧,这么没底线的女人,我实在看不起。”
瞬间鸟兽四散,大厅只剩下秦风一人,她一边吞着辣椒粉一边落泪,自然,她没什么力气哭,全都是辣椒粉的因素在作怪,到后来,连自己吃得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嘴巴下半处就像是打了麻药,秦风用自来水冲刷了好几遍,仍旧是毫无知觉。
她不再去管,回去楼上、床上躺下。
另一处,赵雪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云霄,沈如雅痛快的尖叫声蔓延,半天才对着电话道:“怎么了?聂琛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赵雪说:“秦风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