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停车位耽误了一点时间。”来的正是阿盛,他道,“容小姐,这家店有看中的衣服吗?如果没有,我们去其他店看看。”
宁韵忍着疼,冲阿盛大声道,“你别被她骗了,你女朋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脏的很!”
阿盛看都不看她,只是跟兰舒峰说,“容小姐,我们走吧。”
很快两人就离开了这家店。
宁韵见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气的想尖叫,摸出手机往警局打。
却得知副局长去外地出差了,这家店的监控也没开,没有实质证据,警局当然不可能定兰舒峰的罪。
难道她就看着兰舒峰逍遥?
宁韵越想越想委屈,撇开小姐妹去了申赫。
兰昭家正在处理文件,见有人敲门,抬头看了眼,“你怎么过来了?”
“阿时。”宁韵走过去,直接坐在男人腿上,委屈地说,“我刚刚在商场购物碰到兰舒峰,跟她聊了几句,结果……”
她摘下口罩,冰敷过的脸颊还高肿着,狼狈不堪。
兰昭家皱起眉,“她扇的?”
宁韵点点头,“我不是跟你说,那天有个人去警局保释兰舒峰吗?我查到是一个给人开车的司机,三十多岁左右……你说她就算家没了,也不能这样堕落。”
“我念在是朋友的份上,拿钱给兰舒峰,让她别做那样的事了,免得她地下的父母伤心,她不但不收钱,扇我,还骂我……”
听宁韵说着事发经过,兰昭家眼里掠过一抹冷光。
其实宁韵去医院找容奶奶,把人气死,安排人进拘留所欺负兰舒峰,这些事他都知道,并且默许了。
因为容家欠他的太多,死了都还不清,他也不想兰舒峰过的轻松。
可现在听到宁韵说兰舒峰自甘堕落,为了从拘留所出去,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他心里很不舒服。
宁韵感觉男人掐着自己肩膀的手劲忽然变的很重。
疼的忍不住叫,“阿时,你捏疼我了。”
“再用冰块敷敷脸,把肿消了。”兰昭家松开手,语气很冷淡,“晚上八点有个高级晚宴,来的都是商界名流,你别给我丢人。”
“……好。”见男人情绪不太好,宁韵识趣的没再诉委屈。
晚七点半,一辆迈巴赫停在美心酒店正门口。
美心酒店是京市仅有的六星级酒店,经常接待外宾以及办各种晚宴,酒会,还有……婚宴。
车子还没到酒店时,兰舒峰就认出这是她跟兰昭家举办婚宴的酒店。
一些往事涌上心头,让她闷的几乎透不气。
她压住心底的情绪,抿了下唇问阿盛,“傅先生说的晚宴,在这里举办?”
下午在商场挑完衣服要回去时,阿盛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告诉兰舒峰,说傅先生晚上要参加一个晚宴,需要她陪同。
然后阿盛陪她挑了礼服,又去做了头发后,就将她送到了这里。
“嗯,三号宴会厅。”阿盛将一张邀请函递给兰舒峰,“先生还在公司忙事情,我现在去接他,容小姐你先进去。”
三号宴会厅……真是巧。
兰舒峰苦笑一声,很快接过邀请函,“好,你路上小心点。”
随后她下车,进了酒店。
到达宴会厅门口后,兰舒峰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年婚宴时的一幕幕。
她在众人的欢呼下跟兰昭家吻在一起,笑的甜蜜而幸福……
服务生见兰舒峰身体晃了晃,脸色也苍白着,忍不住问,“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兰舒峰摇摇头。
她想到死去的父母,奶奶,还有兰昭家无比冷漠的眼神,唇紧紧一抿,随后大步走进宴会厅。
以前跟兰昭家结婚时有多甜蜜,多幸福,她现在就有多恨!
厅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兰舒峰这段时间消瘦不少,但豪门出生的本来就气质绝佳,加上底子好,一袭黑色抹胸开叉长裙就引来场内的大半目光。
宴会厅的灯光打在她漂亮的肩膀,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就静静站在那,明艳动人。
场内有男人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喃喃,“好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有女人阴阳怪气道,“结了婚不满足,还在外面偷男人!”
“就是,容家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
听着周围人恶意满满的话,兰舒峰只是抿了下粉唇,到礼桌前拿了杯香槟。
她知道酒店的一切都是兰昭家设计的,包括新闻在网上会传播那么快,也少不了兰昭家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估计现在京市人人都知道她的光辉事迹了。
可她只有一张嘴,再怎么辩解那些人也不会信,不如当做没听见。
兰舒峰抿了两口香槟,目光在场内巡视着,发现这场晚宴很盛大,京市的商界名流几乎都来了。
她很庆幸那男人需要她,说明她还用,也有跟他谈判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傅先生要她帮忙做什么……
兰舒峰进来后就站在角落,企图当个透明人,可总有男人找过来,用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她,甚至还有男人说,愿意出钱包养她。
于是周围女人看她的目光更加厌恶。
有太太看不下去了,端起一杯红酒泼在兰舒峰脸上,“你真是恶心,赶紧滚出去吧!”
冰凉的红酒泼进兰舒峰眼睛,让她闭了闭眼。
从小到大,她贵为容家大小姐,一直被人宠着,奉承着,这是头一次,她参加宴会被人当众泼红酒。
现在的她没家世,也不再是大小姐,更没有人再护着她……
兰舒峰只是看了眼那太太,并没有跟她计较,转身去拿桌上的餐巾纸,却无意看到,兰昭家携带宁韵朝这边走来。
穿黑色礼服的兰昭家身姿挺拔,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徐太太。”宁韵经常出入各种晚宴,很快认出徐太太,过来跟她打招呼,“你戴的这对珍珠耳环真好看。”
见徐太太脸色不好,宁韵又问,“怎么了,徐太太?”
“还不是碰到晦气的人了!”徐太太瞥了眼被自己泼红酒的兰舒峰,“她把容家的脸都丢尽了,也不知道怎么进来这的!”
宁韵顺着她视线,看到一个头发被泼湿的女人,赫然就是兰舒峰!
一想到兰舒峰在商场狂扇自己巴掌的情景,宁韵就脸颊发疼,暗中愤恨地瞪了兰舒峰一眼。
很快她发现兰舒峰身上穿的礼服似乎大有来头。
嫉妒过后,宁韵走上前,打量着兰舒峰,“我要是没看错,这件礼服是HMS家的走秀款,明星都买不到,兰舒峰你怎么买到的?”
顿了顿,她故意提高音量,“你那个司机男朋友就算给人开豪车,也买不起这礼服给你吧?”
宁韵话一出,周围女人看兰舒峰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那位更是徐太太嘲弄道,“八成是从其他男人那骗来的!她为了来参加这个晚宴,看来费了不少功夫呢。”
“还是容家大小姐呢,真给容总丢人!”
“哎,真是心疼宋总,原以为娶了个好妻子,没想到妻子是这样的人!”
兰舒峰并没理会那些人说什么,用纸巾擦干脸上,衣服上的红酒渍,要走时,一副高大身躯拦了上来。
兰昭家淡淡问道,“这是个高级晚宴,你怎么进来的?”
“不关你的事。”兰舒峰语气有些冷。
她狼狈的模样映入兰昭家眼帘,半湿的头发贴在细白的肩膀上,人看起来很羸弱,不似以前那么张扬,明艳。
感到快意的同时,兰昭家心里又有几丝微妙的情绪。
兰舒峰感觉手腕都要断了,瞪着男人恨声道,“兰昭家,这里是晚宴,我们也没有关系了,你想对我动手吗?”
“我不希望晚宴混进不该来的人。”兰昭家喊来服务生,似乎要请兰舒峰出去。
一旁的宁韵忍不住道,“阿时……”
她一个委屈表情,兰昭家就明了,又抓紧兰舒峰的手腕,“阿韵跟我说早上在商场碰到你,你却打了她。你打了阿韵几个巴掌,就道几声歉,不道的话,我让阿韵打回来。”
兰舒峰感受到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身体晃了晃,灯光下的小脸很惨白。
一年前,她在这个宴会厅跟兰昭家结婚。
而一年后,同样是这个宴会厅,众目睽睽下,她却被兰昭家跟三儿联手羞辱!
“她羞辱我死去的父母在先,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兰舒峰咬了下舌尖保持清醒,继而冷笑,“你们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兰昭家眼神猛地一沉,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兰舒峰没来得及抬手遮挡,挨了这一巴掌,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时,伸过来一只手扶了扶她的腰。
男人淡漠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宋总,你要对我女伴做什么?”
兰舒峰稳住身子站好时,往身侧瞄了眼,见男人穿着黑色礼服,一手插兜静静站那,浑身透着一股冷漠味道。
他的到来仿佛一管镇定剂,让兰舒峰安心不少。
兰舒峰抿了下粉唇,正要开口,却发现周围骚动不断,原来是很多人聚集了过来,在那窃窃私语。
“天哪,是傅宵权!”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来这个晚宴了!”
什么?!
兰舒峰再次看向身边的冷漠男人,满目愕然。
容家虽然也是豪门,可和有百年历史的傅家根本没得比,傅家的生意他们这些小豪门都够不着,更别说认识傅家的人。
关于傅家的事,兰舒峰还是从圈内朋友那里探到的。
听说现在傅家的核心产业,由二房的儿子傅宵权掌控,听说傅宵权克妻,已经克死两位妻子了,每次都是临近结婚时,新娘子莫名惨死……
原来他就是傅宵权!
周围还有人小声道,“刚刚傅总说兰舒峰是他的女伴?”
“兰昭家这么狠,众目睽睽下扇了傅总的女伴,傅总会替女伴讨个公道吗……”
圈里跟傅宵权打过交道的,都知道傅家的那些事,也知道傅宵权心狠手辣,现在有人打他女伴,不就相当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他怎么可能放过?
兰昭家跟宁韵在商场混,当然也知道傅宵权,此时脸色都有点难看。
还是宁韵先了开口,“傅总,我们不知道兰舒峰是你女伴,宋总也不是故意要扇她巴掌,是她出言不逊在先……”
“用不着跟我道歉。”傅宵权打断宁韵的滔滔不绝,神色冷淡,“她只是我女伴而已。”
闻言,兰舒峰心沉了下去。
宁韵也很快明白傅宵权的意思,紧张瞬间消失不见。
她甚至还嘲笑道,“兰舒峰,你缺钱就跟我说,朋友一场,我可以给你一点,别以为自己还是容家大小姐,谁都想勾搭!”
周围人也嘲笑起来,“这兰舒峰真是逗,以为当了傅总女伴就可以耀武扬威吗?”
“傅总你还是擦亮眼睛,可别被这种女人骗了。”
无数奚落的话往兰舒峰身上砸,而傅宵权只是冷漠地站在那,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任由她被羞辱。
兰舒峰感觉有点崩溃,推开人群,狼狈地跑去洗手间。
往脸上狠狠泼了几次冷水,她崩溃的情绪缓解不少,可眼眶还涩涩的。
她没想让男人帮自己教训兰昭家两个,替自己出头,可男人却跟众人说‘她只是我女伴而已’,任由宁韵欺负她。
他请自己来这个宴会,是让自己来出丑的吗?
“容小姐。”这时,洗手间门被敲了敲,传来阿盛的声音。
兰舒峰拿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才过去拉开门,哑声道,“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这礼服被弄脏了,以后我有钱再……”
“容小姐你说想要报仇,可你看看你,太懦弱了。”阿盛摇摇头,“别人才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了。”
兰舒峰垂下眸,紧抿着嘴唇,“傅先生不帮我……”
“你的仇,当然需要你自己报。”阿盛将一部手机递给兰舒峰,“先生说了,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兰舒峰记得在别墅昏迷的那几天,也隐约听到了这句话。
难道那几天,傅先生回过别墅?
手机没有设密码,兰舒峰很轻易就打来,纳闷着阿盛要自己看什么,很快翻到只有一条视频的相册。
看完视频后,她意识到自己需要做什么,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兰舒峰回到宴会厅,找到一个服务生后跟他嘀咕几句,再将手机跟一叠钱塞到服务生手上。
服务生看着那叠钱有点心动,很快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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