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呼叶言的女人安静的坐在床头,垂眸呆滞的,不知盯着房间何处,听到工作人员一声‘有人接你出去’,她猛然掀起眼皮,像是三魂七魄归了七成,死水的眸子强烈颤抖着!
有人来接她了!她足足等了两年,几乎泯灭了希望,终于有人来接她了!
她激动得从破旧木床站起,却因为长时间久坐,刚站直身体便重重摔在地上,火辣辣的触感在手和脸上蔓延,掌心疼得肿胀发烫。
没有一个人过来扶她。
叶言也不委屈,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自己慢吞吞的站起来。
这两年,她早就习惯了。
“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工作人员不厌其烦,眼神落在叶言脸上愈发烦躁,转身离开。
叶言慌忙跟在后方,沿着幽深透光的走廊,叶言加紧跟上了几步,却发觉方向不太对劲。
“请问一下,有人来接我,我不是应该从大门出去吗?为什么要往体检室走?”叶言压下心中的愉悦,说话慢又迟钝,话音最后,还生出几分不安,生怕惹恼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不曾理会,直径在体检室门口停下,对叶言吩咐:“进去吧,要带你出去的人就在里面。”
叶言一听,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手控制不住颤抖,贴在门上,心想会是谁来接的她,是青梅竹马的顾珩安,还是闺蜜盛初淼。
她吃力得推开体检室的铁门,兴奋的目光落在体检室那一抹硕长的身影上——瞬间如遭雷击,面色煞白。
张天舒优雅的站在正前方的文件柜台,背对着光也掩盖不住身姿卓越,一身意大利高定西装裹着健硕紧实的身躯,斧凿刀削般完美刚毅的轮廓印着岁月静好,剑眉星目,薄唇随性的抿着。
整整两年,残忍的时光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半点痕迹,顶多是磨了他的棱角,让他五官凌厉,变得更具攻击性,可在叶言看来,他早已与陌生人无异。
两年煎熬,数不清多少日夜。她每天扣紧指甲在床板刻着他的名字,怨憎愤恨,以及痛苦的奢望。奢望他有朝一日回心转意,亲手送她进来,再接她出去,然而前半年的妄想成为她此生最大的折磨,导致后面一年半,她只得敲碎了心里促成得坚韧,带血吞下,痛不欲生!
如今两年后再见到张天舒,叶言发觉,自己心底再无当初动心,竟然只剩下肆意疯长的恐慌。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叶言满是畏惧,缩着肩膀仓促的想要往后躲。
工作人员看出来她的想法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直径将她粗暴的推倒在地,跌进了体检室。
只是跃入体检室的一瞬间,苏瑾就被男人凌厉骇人得压迫力逼得面红耳赤,近乎窒息。
“开门!开门!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叶言吓得面无血色,顾不得身体有多痛,扭过身奋力得拉扯敲打铁门,苦苦哀求。
她不要自由了!她也不要出去了!
只要不和张天舒待在一处,哪怕一辈子关在那透不出光的窄屋她都可以!
可叶言不知,这反应早已惹恼了后方沉默已久的男人。
她迫不及待的逃离,和两年前娇俏可人粘着他的形象成强烈的反比,倘若不是确定走进来的是叶言,他差点要认不出……眼前这个面色枯瘦,死气沉沉的女人竟是当初沐城肆意张扬心高气傲的第一名媛!
“跑什么?”张天舒不悦之意窜动在黑眸之中,下一秒,嗤笑出声:“见到自己丈夫,难道不要先打个招呼吗?我的好夫人。”
丈夫……呵……
叶言浑身颤抖,暗中唇角勾起自嘲的笑,若不是张天舒提醒,她都要忘记了……他们二人是夫妻关系,也就是她的丈夫,亲手将她送进这不见天日的精神病院……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缩着双腿,用手臂环住膝盖,形成自我保护的姿势,眼睛望着张天舒,因为畏惧,睫毛强烈颤抖着。
“张天舒。”喊出这个名字,叶言陌生又痛心,声音几乎卑微到了低谷里,“你玩也玩够了,罚也罚够了,算我求求你,你已经关了我两年,放过我吧……”
“放过你?”张天舒低喃,细细品位这三个字的含义,下一瞬,眸子骤然裹挟着寒冰,毫无顾忌直射/进叶言的身上,眼中翻涌着强烈的怒火,直径走到叶言面前,掐着她肩膀令她痛得回不过神来,“我放过你?谁来放过如雅!她早已名声败坏,躲在M国不敢回来!都是因为你和你那该死的父亲!”
沈如雅——
提及这个名字,叶言不可抑制得面目僵硬了一下。
这个名字几乎成为她的梦魇。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清楚,就因为沈如雅,她的生活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转。
叶言再不敢吭声,也不知是被掐得直痛,说不上话来,还是畏惧,整张脸低着,几乎埋进了胸口。
张天舒回过神来,自知自己失态,松开手,优雅得站起身,抽出纸巾在手上擦拭着,再将纸巾丢下,落在叶言头上。
整个过程中,是凌/辱,也是对叶言嫌恶的表态。
“起来,把衣服脱了。”语气不容置喙,宛如帝王高高在上的发出命令。
叶言僵住,脑袋一空,豁然睁大瞳孔,抬头望着张天舒。
不可思议……他竟然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折磨自己……!
得到她的视线,张天舒似乎明白什么,嘲弄一笑:“你不会觉得我要看你的身体吧?可笑,就以你现在干瘪的身材,哪怕脱/光了扔在大街上,都不会被别人多看两眼,外头那么多胸大腿长的嫩模,我犯得着对一个枯瘦的身体感兴趣?我只是要亲自检查你的身体,还值不值得我接你回去。”
曾经同/床共枕一年,张天舒果真知道以什么方式打压最让她知痛。
叶言垂下眸子,不断告诉自己,都是张天舒折磨自己的把戏,她反应越强烈,只会让张天舒恶趣味越明显,更何况,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从地上站起身,叶言耷拉着眼帘,干巴巴发黄的手指落在领口纽扣出,停顿半秒,解了下来。
一颗……
两颗……
三颗……
张天舒呼吸无意识/的加重,黑眸泛着灼灼的热意。
第3章再次跌入地狱
这个女人,竟然没穿胸衣!
哪怕身材瘦得干瘪,可毕竟是一个女人!
张天舒瞬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燃烧了起来,这种反应令他所不齿!
然而叶言却一如既往缄默着,瞳孔死寂,脸上没有半点被侮辱得羞耻,按部就班的动作,像是失去灵气的布偶娃娃……
张天舒剑眉紧蹙,自己不淡定,面前女人却镇定自若,好似不拿他当一回事,这怎么能忍?
“慢着。”张天舒言语制止住叶言再继续解下去的动作,硕长的身躯浑然靠近,男人衬衫包裹下是荷尔蒙爆炸得健硕身躯,只是一个距离的拉近,叶言眼底死寂挥散,变成了愕然。
张天舒对于叶言的变化收录眼底,唇角勾起玩味的笑,附身薄唇贴她耳侧,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再不济,也是我的夫人,我怎么舍得让你自己亲自动手,老公来就好。”
他言语都是嘲讽,脸上更是冷得令叶言瑟缩。
叶言常年待在旧屋,已是思绪迟钝,只觉得张天舒言行恐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包涵的含义,直到一只大手从她衣摆处伸了进来,毫无顾忌的落在她肌肤上——
!
叶言目眦欲裂,脸上已是满满的惊愕。
张天舒却紧贴着她的身躯,手指接替着叶言的手,在纽扣处徘徊。
男人向来完美,就连指尖都是圆润饱满,修长精致,可做出的事却比魔鬼还要恐怖万分。
他毫无顾忌,解开叶言的衬衫,早已深入衣摆的手也不怠慢,四下逛着,不紧不慢。
“不……不要……”叶言羞耻之意爬满了整张脸,男人知晓她身体任何一处,奇怪的感觉令她不知所谓,痛苦得扭着腰肢,想要躲避。
“真sao啊。”张天舒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讽刺,“看来苏小姐这两年是真的寂寞,没男人,敏感到只是碰两下就把持不住了?”
叶言又窘又怒,整双眼都熬红了,就在她反抗之际,张天舒的手却撤离了。
他后退一步,脸上哪有半点戏谑,只剩下满脸嫌恶,好似叶言这种反应,对他而言,极其恶心。
叶言屈辱得攥紧双拳,可这个时候,她除了攥紧拳头以外别无他法。
反抗?生气?开什么玩笑,她如今早已经不是沐城第一名媛,她只是这精神病院的一个病人而已!只要张天舒想让她死,她就不得苟活!
只要她让张天舒痛快了,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才可以好过……他今天过来,兴许只是为了凌、辱她而已……
“放心好了,我不是专门过来侮辱你的,你还不够资格。”张天舒脸上蓄意堆积着嘲弄,仿佛从叶言脸上的神情,完完整整窥破了她的内心,“我之所以过来,是要接你回去。”
他摁住叶言的下颚,在女人瞳孔闪烁的震惊下,薄唇轻启:“叶言,两年前你费尽心思逼我娶你,想让成为我的妻子,今天我满足你的心愿,接你回去,当陆家的大少奶奶。”
叶言蓦地睁大眼眸,手死死扣在门板上,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近乎窒息。
她听到什么?张天舒要接她回去?
恐慌瞬间布满整张脸,她拼命的摇头,瑟缩着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脑袋里一片涣散。
“不——”
“别妄想挣扎。”张天舒动作缓慢的松开叶言,勾起冷淡的笑:“你父亲葬在哪里,我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应该不会想让我掘了他的坟墓,亲手把骨灰捧到你面前。”
叶言惊愕。
张天舒笑得更为冷漠,打开体检室的铁门,越过叶言扬长而去。
叶言宛如一盆凉水灭顶,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竟然……是再一次跌进了地狱!
第4章昔日第一名媛
叶言走出精神病院,张天舒坐在迈巴赫里抽烟。
指尖夹着的烟袅袅升起白雾,黑眸晦暗难辨,薄唇贴着烟头,而后优雅的吐出,英俊不凡的脸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张天舒到底是张天舒,就连抽烟,也让人感觉艺术。
叶言僵硬的站在原地,跟着张天舒已久的宥铮迎上来,“苏小姐,请。”
宥铮一向心中随主,所以从不称谓她为夫人,因为张天舒不认她,就跟现在,哪怕亲自过来接她,也不过是落个苏小姐的名称。
叶言垂下眼帘,在副驾驶和张天舒身侧的位置犹豫不决,最终她选择绕到副驾驶的位置。
刚把车门拉开,侧面传来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不怕死,你可以坐在前面。”
叶言浑然全身僵住,对上张天舒幽深的暗眸,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见喜怒,但叶言感觉张天舒在因为她的动作而暴戾。
“苏小姐,前头不方便,还是坐在后面更稳妥。”宥铮此时恰当得指明地方,叶言纵使心里有百般个不情愿,也只能迈开步子挪到张天舒身侧坐下。
随着车子启动,车窗闭合,张天舒身边烟味很重。叶言对烟味极其敏感,下意识的偏头到另一边。
她抵着柔唇深呼吸,正要咳嗽,下颚就被钳制住。
大手将她的脸强制性扭过来,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黑眸,斧凿刀削般的俊美容颜寻不到半点缺陷,缓缓吐出烟雾,烟雾萦绕叶言脸侧,薄唇轻言:“还以为你哪里都变了,怎么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娇气,闻不得烟味。”
不知是不是张天舒刻意而为止,吐出的烟雾巧妙钻入叶言鼻息,她憋红了脸,忍着想要咳嗽的心,然而就是这幅隐忍的样子,令张天舒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