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对司徒铉还有用，司徒铉不会动她。
脊背上的冷汗微微发凉，沈素心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沉声说道。
“让司徒大人见笑了。”
司徒铉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不怕我？”
沈素心垂下眼，片刻后，她抬起眼帘对视上司徒铉。
“我日后还要仰仗着司徒大人，怎么会怕？”
司徒铉看着沈素心，眸中满是打量。
两人对视良久。
许久后，司徒铉忽的勾唇一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看着沈素心，沉声说道——
“是啊，我疼娘娘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杀娘娘呢？”
第十二章
沈素心看着司徒铉，心底一阵发寒。
她看不透司徒铉这个人，连他的喜怒都难以摸清，更生怕自己哪一句话惹怒了司徒铉。
她只能低着头，故作乖巧。
司徒铉冷着一张脸，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人将沈素心送回了柳絮宫。
夜已经深了，御书房内灯火长明。
司徒铉就站在大殿中央，长身玉立，冷眸望向沈素心的方向，沉声吩咐道。
“娘娘今夜受了惊，带回去，好生伺候着。”
沈素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司徒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而那封密诏，被沈素心慌乱地扔在了大殿中央，司徒铉踩着它，像是什么鄙弃之物一般。
……
宇文禛在淑妃那一连宿下三日。
淑妃本就受宠，如今诞下皇子，更是得了圣心。
后宫内早已是怨声载道。
沈素心居在柳絮宫内，倒是不太有人来此与她抱怨，却也能听到哪个宫女议论着哪个宫的主子今日又发了脾气。
也不怪各宫其他的妃子不满。
后宫无主，宇文禛尚未立皇后之位。
淑妃诞下皇子后，宇文禛像是失了智一般，竟想着立淑妃的孩子为太子。
若非群臣百般进言，这才把递向御史台的封诏给拦了下来。
未立皇后，先立太子，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足以证明了宇文禛对淑妃的宠爱。
即便如此，宇文禛还是将那皇子封了王位，赐了封地。
朝中已有不少大臣私下议论宇文禛是被淑妃蛊惑了心。
深夜，柳絮宫内。
蝉鸣声躁动，小塘内蛙声阵阵，扰人清休。
沈素心卧在塌上，燥热的难以入眠。
她辗转着翻来覆去，又坐起来长叹口气。
盛夏夜如冬夜难熬，司礼监送给各宫的冰有限，她身为嫔位，分不得多少。
她不习惯夜里有人在跟前伺候着，怕司徒铉来了，有人撞见。
沈素心只能手里拿着团扇打摆子，额上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翻来覆去睡不成，沈素心便下了榻，走到窗前，一把支起了宫窗。
殿内黑暗，还没等沈素心反应过来，窗外便闪过一道黑影，顺着窗翻进了屋内。
“啊！”
沈素心一声惊呼，踉跄着向后倒去。
那身影一把抓住沈素心，大手抵在了沈素心的唇上。
“嚷什么？”
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不耐。
是司徒铉。
沈素心眨了眨眼，放低了声音问道：“司徒大人怎么从窗子翻进来？”
司徒铉并为答话，反倒是翻身上了榻。
沈素心站在原地，局促着没有上前。
司徒铉抬起眼帘，轻唤了一声：“过来。”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殿外的蝉声吵得人心静不下来。
沈素心挪着步子上前，手中的团扇都忘了摆。
她坐在小榻边，连司徒铉的衣带都不敢沾染半分。
司徒铉抬了眼，长臂一伸，一把捞过沈素心的细腰，让她伏在自己身上。
“怎么？几日不见，娘娘同我生疏了不少。”
司徒铉的大手顺着沈素心的腰肢一路向上攀，指尖轻拨就解开了那一层纱衣的细带。
原本的燥热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凉意，沈素心微微瑟缩。
司徒铉眯起了眼，声音低沉。
“娘娘这是怕了，不似从前那般吵着要同淑妃争宠了？”
第十三章
凉意一路攀升，划过沈素心的脖颈。
两人的距离贴的极近，司徒铉的鼻尖抵着沈素心的下颌，呼吸交错。
沈素心慌了神，手紧紧抓着榻上的软被，唇瓣都在颤抖。
“司徒大人……”
司徒铉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
“嗯？”
沈素心的掌心出了一层细汗，她垂眼看着司徒铉，紧张的话都说不完全。
“这不是白鹤楼……宫人会听到。”
司徒铉嗤笑一声，指尖顺着沈素心的后颈划过，直至停在她的锁骨处，轻拨着她身上的纱幔。
“娘娘还说不怕？”
沈素心咬着舌尖，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嘴却依旧硬着。
“不怕。”
司徒铉揽着沈素心趴在自己胸膛之上，大手直接探进衣衫之中，揉捏着沈素心腰间的软肉。
沈素心一声闷哼，随即连忙抬手捂住了唇，眼里满是惊慌。
司徒铉却已经不打算放过沈素心，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大手揉捏着，在肌肤上留下红痕。
“怎么娘娘知道我不是宦官以后，反倒是有些拘谨了？”
司徒铉的大手紧紧扣着沈素心的后脑，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还是说，娘娘对阉人情有独钟？”
两人的距离太近，热气喷洒，沈素心一把推开司徒铉，红意直攀到耳侧。
司徒铉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沈素心这般模样，倒是勾唇冷笑起来，嘲讽一般说道。
“阉人不是男人，娘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才羞起来，是不是有些晚了？”
沈素心被司徒铉这番冷嘲热讽说的恼怒，她本就没觉得司徒铉身为宦官如何。
她从前也是把司徒铉当作男人看，只是如今觉得又危险了几分罢了。
有什么好惧怕的。
沈素心弓着胆子，脸上的红是恼的。
她一把抓起司徒铉的衣衫领口，压低了声音。
“我人都是大人的了，又有什么好拘谨的。大人要了我，我羞是因为大人还没教我怎么侍奉男人，怕怠慢了大人而已。”
说着，沈素心便凑了上去，唇瓣轻轻摩挲着司徒铉的薄唇，指尖下滑，去勾司徒铉的衣带。
“大人，是这样吗？”
两人第一次亲吻，沈素心的脸颊瞬间泛红，几乎要烧了起来。
司徒铉的身子一顿，背脊猛地僵住。
下一刻，司徒铉猛地抓着沈素心的手，将她翻身压在榻上，眸光深邃。
“娘娘这样的本事若是用在皇帝身上，不愁沈家的人不巴结。”
沈素心咬着唇，因司徒铉的拒绝而感到羞耻。
她被司徒铉钳住手，身子动弹不得。
“原来拘谨的是大人。”
司徒铉冷笑，忽的觉得沈素心愈发大胆了。
他松了手，手中的折扇轻拨起一旁散乱的薄纱，覆在沈素心身上。
“皇帝得了儿子正高兴着呢，封了瑞王，七日后要设宫宴。”
说着，司徒铉冷笑一声：“瑞王，好封号，祥瑞的瑞。”
沈素心垂着眼：“他设他的，与我何干？”
宇文禛不来，去了又免不得一番对她的羞辱，莫名其妙。
她就是个不得宠的。
司徒铉一把折扇敲在沈素心额上，声音清冷。
“宫宴之日，顶好的机会，你叫声好听的，我教你如何争宠。”
第十四章
窗外月光倾泄。
沈素心瘫软在榻上，肌肤上裹着一层细密的汗。
她张着唇，抬眼望着月光，浑身无力。
司徒铉坐在床榻边上，手中捻着沈素心的薄纱，轻轻擦拭着着指节上沾染的银丝。
沈素心未着寸缕，他却正衣冠，连衣衫都未曾褶皱半分。
“娘娘就这点本事，想要讨好陛下，还是差了点。”
沈素心的唇有些苍白，额上有汗珠滚落。
她张了张唇，丝丝撕裂痛意传来：“司徒大人指教得好，总比得上头一回了。”
司徒铉瞥了一眼沈素心，眼尾露出一丝笑意。
“娘娘这张嘴还当真是硬。”
沈素心微微起身，软绵覆在身上靠在床榻边，借着月光看着司徒铉。
“大人既是皇子，在宫中又如此得势，为何不借此拉拢势力？想巴结九千岁的大有人在。”
那封密诏，虽限制住了司徒铉，却也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司徒铉又何必屈居于宦官之名，甘愿在司礼监做一个区区掌印呢。
司徒铉冷笑一声，抬手捏住了沈素心的下颌，眸光清冷。
“别以为自己知道了点什么东西就开始妄自揣测我的心思，皇位我不稀罕，宇文禛对我处处戒防，我光是看着就高兴。”
沈素心看着司徒铉，声音轻柔：“大人恨先帝？”
司徒铉松开沈素心的下颌，语气中满是不在乎。
“宇文家的人，我都恨。”
不知为何，司徒铉说这话时神情分明平静淡漠，却听得沈素心手心中渗出薄汗。
她背脊一僵，手握在膝头，不敢再出声。
殿内一片寂静，旖旎消散，只剩下冷清。
……
大殿之上。
宫宴繁华，宫灯长明。
汉白玉的长阶上布满了红绸，一直蔓延至大殿内。
沈素心坐在殿下的，遥远地看着高殿上的宇文禛和淑妃。
历来都是皇后与帝王同坐，淑妃是开了先例。
下面的大臣们个个正座，面上都带着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