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慕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从上前,将向以舒团团围住。
此时,马车里一声冰冷之声响起,不怒自威。
“我看谁敢?!”
众人闻声向马车看去,只见容灼穿着玄色白鹤衣袍撩开车帘,纪北慕看清他的脸,顿时变了脸。
马车里的男子竟是当今太子!
一旁的顾夫人也慌得不行。
向以舒什么时候竟攀附上了太子?定是为了报复她尚书府!
想着,顾夫人看向向以舒的视线又怕又恨。
容灼冷眼扫了一圈顾家的人,眉目阴沉,冷冰冰问:
“你们方才说,谁是贱妇,谁是野男人?”
纪北慕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着,对着容灼微微欠身,沉声说道。
“不知车上之人是太子,多有冒犯,还请太子赎罪。”
容灼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顾夫人恶狠狠瞪了向以舒一眼,纵然心有不甘,但有太子在,他们也带不走这向以舒,只能离去。
一炷香后,尚书府内。
容明珠带着人将礼物送到了尚书府,正赶上纪北慕从外回来,容明珠连忙上前,拉着纪北慕说道。
“长晋,你这么是去哪了?我带了些礼物来,不知伯母喜不喜欢。”
纪北慕微微皱眉,淡淡对容明珠说道:
“公主送的,母亲自然是喜欢,长晋身体抱恙,先回房了,公主请便。”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回了府内。
容明珠僵住,心下不是滋味,不明白纪北慕为什么这么冷淡。
身后顾夫人匆匆走来,连忙安抚。
“八公主,长晋不是有心如此,他只是被向以舒气到了,那个贱妇竟和太子殿下私通苟合!”
顾夫人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说到激动处还咬牙切齿。
容明珠听着,心中起了注意。
太子的母亲是皇后,自己的母亲是淑妃,她和太子本就是敌人。
那容灼身为太子,与一个有妇之夫私通苟合,若是传了出去,容灼的名誉必然受损,惹得父王厌恶。
这或许是个扳倒容灼的好机会。
房内。
纪北慕越是嗅着屋内的‘清心香’,越是气结。
向以舒没家世没背景,若不是委身给太子,太子怎么可能会帮一个小小医女?
下人倒了杯茶递到纪北慕的面前,纪北慕只是抿了一口,就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怎么办事的?这清心香的气味不如往日也就罢了,连这茶也远不如从前,尚书府缺你们银子了?”
那下人低着头,嗫喏说道:
“回公子,往日的‘清心香’和茶都是少夫人一手准备的,我们没那等手艺啊……”
纪北慕闻言一怔,喉头滚动一下。
向以舒明明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为什么她才离开几天,自己的生活竟过的如此不随心意?
为了自己舒心,他还是要将向以舒带回来。
次日,药庐。
向以舒端坐在后堂,台阶下跪了一排暗卫。
“禀暗皇,边疆北部发来捷报,按照您的策略,成功拿下了蛮夷的王庭,俘虏了王室所有人!”
“此外,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撤回了对纪北慕的仕途举荐,还查到八公主和淑妃欲与纪北慕勾结,等候你下一步吩咐。”
向以舒垂头修了修茶香,唇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
“先按兵不动,等他们最后动手的时候,我们再给对方彻底一击!”
话落,药庐外忽然一阵喧哗。
向以舒给了个眼色,暗卫纷纷离去。
她走出后堂,刚来到大厅,迎面便与纪北慕相撞。
纪北慕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伸手一把抓住人:
“不是膀上了太子,怎么还蜗居在小小的药庐?”
向以舒冷冷甩开纪北慕的手,神情淡漠道:“我在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纪北慕竟然也不走,还摆出一副劝诫的模样。
“太子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他身为储君,择妃必然身份尊贵,你一个弃妇连进东宫做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但看在你往日对我还算上心的份上,我可以宽恕你这次迷心,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把你养在后院。”
向以舒气笑了,这人听不懂人话?
她在浮梦楼把恩断义绝的话说的清楚,他有什么脸还对她召之即来呼之及去?
“纪北慕,从前我愿意留在尚书府,是因为我爱你,如今我不爱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一个区区的侍郎,有什么资格同太子相提并论?”
“够了!”纪北慕咬紧了牙,满脸阴鹜。
“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无情!我自会去状告天子,太子与臣妻私通,我倒要看看谁能保得住你!”
======第八章======
向以舒懒得纠缠,干脆将人赶了出去,挥袍送客。
纪北慕沉着眉目看着向以舒的背影出神,眼里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殊不知这一幕,都被容明珠看在眼里。
容明珠紧紧攥着拳手,咬牙看着向以舒的背影,她一路跟着纪北慕来药庐,没想到竟撞见了这一幕。
向以舒这贱妇必须除掉,绝不能让她妨碍自己和顾郎!
三日后。
皇城中流言四起,到处都是太子容灼与臣妻私通苟合的传言。
纪北慕听闻传言却是眉头一皱,他并未将容灼与向以舒一事泄出,为何会传言四起?
此时太子被流言缠身,必然顾不得向以舒。
不知为何,纪北慕想到这,竟觉得一阵烦闷,当场带人赶往药庐。
药庐外。
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提着棍棒,一锤子砸开了药庐的大门!
“住手!”
纪北慕带人赶到,阻止了地痞恶人。
他疾步走进药庐之内,却发现向以舒坐于大堂中央,还淡然喝着茶。
她抬眼见到人,放下茶杯就是一声冷笑。
“顾侍郎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先是让人砸了我的药庐,再带人来解围,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
纪北慕神色一冷:“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如今京中流言四起,太子若有心护你,怎么会任由你待在小小药庐受欺负?你若肯对我低头认错,我倒是可以保你无恙。”
“说的好听,你又有什么能耐和太子对抗?”
也不知是不是被向以舒激起胜负欲,纪北慕竟然也不耽搁就解释。
“朝中盛传皇帝在培养掌握五十万将士的‘暗皇’,一令虎符便可号令天下群雄,执掌半分天下。”
“八公主就是那下一任的暗皇,太子根本就不是其对手,只要你为我所有,自然能保下一命。”
恰在此时,向以舒瞥见药庐门口,一抹明黄宫装的衣摆一闪而过。
她故意大声说:“哦?原来你同那八公主搅合在一起,只是看中她身为未来‘暗皇’,能给你带来权势啊?”
药庐门外,容明珠偷听到此,骤然冷脸,也不躲了。
她走出角落,朝屋内两人走来。
纪北慕也看到了容明珠,眸色一暗,压下眼中的野心不再开口。
容明珠走到向以舒面前站定,抬起下巴说:
“顾郎说的没错,本宫的确是未来‘暗皇’,将来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你如实说出与太子有染,看在顾郎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向以舒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嘲讽:“我听说所谓‘暗皇’乃圣上圣旨亲赐,掌兵权也有虎符为证,不知八公主拿什么证明你是‘暗皇’?”
容明珠被对方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
实际上,她也是听母妃说,父皇甄选的大梁‘暗皇’是本朝的一位公主。
可如今在京城的适龄公主,只她一个!
这‘暗皇’的位置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向以舒一个小小医女,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
她更是黑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看虎符?”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说罢,容明珠便转身带着纪北慕离开了药庐。
他们走后不久,太子容灼从后堂内走出来,也把之前的对话听得清楚。
“妹妹,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表明身份?”
向以舒亲自给太子倒了一杯茶,玩味感叹:“不急,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