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陈缘任何思考的时间，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随野低头寻到那双柔软的唇，颤抖地吻了上去。
颤抖的不止随野。
陈缘几乎是要爆炸了。
脑子宕机了。
身体石化了。
心跳停止了。
世界旋转了。
等到随野吮了下她的嘴唇，陈缘骤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双手推向随野的胸膛，可她仿佛失去了力气，动作看上去更像楚楚可怜的撒娇。
陈缘扭头，随野的嘴唇擦过她的脸，低低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
陈缘面红耳赤，唇上泛着水光，脸烫到快要熟透，短暂地丧失了语言系统。
最后，她跑掉了。
随野没追，他同样快要窒息，站在原地恋恋不舍地回味着。
陈缘回到家，母亲还在等候她。今天出门前她已经打过招呼，说是陪同学庆祝生日，母亲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女同学”。
害怕被看出端倪，她假装内急低着头快速进了洗手间。
疯了疯了疯了。
一切都疯了。
为什么要答应他。
怎么会答应他。
为什么要出去。
怎么会出去。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为什么会发生。
她的脑中乱成毛线团，完全理不清楚，想不明白。
她引以为傲的理性没有了，解题时的思维逻辑也没有了。
最最最最让她凌乱的是，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抗拒。
陈缘洗了把脸回到房间，手机“嗡”得震动起来，她一看是随野的来电，像拿到了烫手山芋似的丢在了床上，过了几秒才想起来挂断。
还好作业早就写完，不然恐怕要熬个大夜了。
今晚的所有都和她日常的轨迹相悖
应该说自从随野出现后，她就在一点点脱离原来的路线。
陈缘久违地失眠了。
一闭眼，就是随野那张放大了的脸，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最后那句“可你没说不能动嘴啊”，陈缘缩在被窝里的脸唰一下通红。
明明其实只接触了三四秒钟，陈缘回想起来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太犯规了。
陈缘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里她坐在挨近窗户的那个位置，撑着头对走廊发呆，等到随野走来从裤兜里摸出那张皱得不能行的草稿纸，她才恍然回神。
后面发生的陈缘记不清了，只是她在梦里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实里这一幕出现时她冠在随野身上的形容词竟是“帅气”。
……
陈缘顶着个大黑眼圈醒来。
这一整天陈缘做什么事都慢半拍。
徐真真煞有其事地开导她：“没事的小缘，你想想就算不在火箭班也有很多好处啊。比如说有我在，比如说老师和同学都是熟悉的人，再比如……”
陈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别难过了。”徐真真安慰道。
陈缘回：“我没难过……留在这个班我挺高兴的。”
徐真真心想这孩子可真逞强，我都看出来了还要假装高兴。
唉，心疼。
“我看上去很……反常吗？”
徐真真眨巴眨巴眼睛，成全孩子的伪装，摇头道：“没有。”
陈缘：“就是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真真听她这话，脑补出坚强刚毅不服输的学霸逆袭碾压其他尖子生的剧情，顿时母爱大发，看见路过的陈书华撇嘴道：“学委，你就别在这耀武扬威了。”
陈书华：“？”
陈缘噗地笑出来，这徐真真的措辞简直和随野一样诡谲。
嗯？
随野？
怎么哪哪都有随野。
陈缘揉着太阳穴醒脑。
这几天她为了给自己一个清醒的时间，在自习室和各种不常去的角落疯狂躲避某人。某人给她发消息，她连对话框都不打开，势必躲他到底。
然回家的路就这么一条，某人守株待兔，两人还是碰面了。
陈缘视若无睹，走自己的路。
“陈缘。”
哼。
“你在生气吗？”
废话。
“别生气了。”
想得美。
“你和我说句话。”
有啥好说。
陈缘默不作声，要将这场哑剧演到底。
随野像只跟屁虫在陈缘后面絮絮叨叨：“我那天本来没想……”
那就是有想过了。
“我……”声音小了下去。
“我情不自禁。”
“……”
一股热气腾上来，陈缘在心里骂随野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要怎么样才能和我说句话呢。”
陈缘停步，转身反问他：“你想怎样？”
带了点质问的语气，其中夹杂着些许委屈。
“我？”随野说出心中所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语不惊人不死休，陈缘瞪大了双眼，真想上去给他一脚。
“……滚啊！”
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想着随野为什么总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些波澜汹涌的话。
随野没被吓到，他说出这句话前就做好了被拒绝、被骂、被无视的准备。陈缘反应这么大恰恰是好的回应。
“对不起嘛。”他低声道歉。
陈缘冷静了下来，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她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在第一时间背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随野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从眼睛中流出的晶莹，还能是什么。他心头一紧，错愕地快步跟上，深刻地反省，怎么会把她弄哭了。
陈缘用手擦着眼泪，但怎么擦都止不住泪水，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小声啜泣着，肩上落下一只手，强硬地让她转身。
“对不起。”
与刚才的语气不同，随野很认真地致歉，抬手小心翼翼地抹去她的眼泪，不带任何旖旎。
“你别哭，好不好。”
他弯腰同她平视，敛去平日的锋芒，一颗心像是被揪住似的难受。
是自己的鲁莽冒犯到了她，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唐突到了她。从头到尾，都是他强迫牵使着陈缘去做什么，没问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做惯了“坏学生”的角色，随野很少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了，太过自我。
陈缘哭得累了，突如其来崩塌的情绪是她也始料不及的，但细细想来，早就有了原因。她十几年来按部就班，从不惹是生非，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懂事得不需要父母操心。正是如此，在她发现自己那念头的时候条件反射地逃跑，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念头。
但她有什么错。
他又有什么错。
克制久了，有些心情难以释放，便成了此刻的眼泪。
“给你带来困扰，是我的不对……我……”相关Tags:心情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