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星看着秦亦舟小心翼翼的将伤痕掩盖的动作,眼眶通红一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说着,她拉着人往外走。
秦亦舟发现了她通红的眼,慌乱的伸出手擦拭着:“你哭什么,我是男子汉了,一点小伤又不疼,真的,你看!”
说着,他还伸手往那青紫上重重的捶了一下。
慕晚星很明显的看见秦亦舟脸色白了瞬,可他还是笑着忍着,不让她担忧。
那一瞬,慕晚星一颗心像是被人捏紧,直至窒息!
第四章 曾答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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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炽热,连吹进来的风都带着燥。
秦亦舟看着不说话的慕晚星,有些慌的伸手扯了扯她手腕:“姐,我真的不疼。”
闻言,慕晚星鼻尖又一阵酸涩,可她忍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弟弟:“舟舟,答应姐姐,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和姐姐说好不好?”
慕晚星心里清楚,秦亦舟身上这些伤怕都是秦家那些小辈动的手。
要是换了旁人,他定然不会受伤。
而他之所以忍受秦家人,也是为了不让秦家人迁怒自己,报复到她身上……
如果没有她,秦亦舟根本无需忍受这些,他可以脱离秦家,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再也不想做他的累赘了。
秦亦舟不知道慕晚星的心思,只当她还在担心自己,只能沉默的抱着她让她安心。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措辞:“我听说6月12日,凌霆川要和秦念露结婚了?”
慕晚星身子一僵,缓慢松开了手,装作平静回:“是啊,煜城喜欢她,他们两个很配。”
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戳破她的伪装:“那姐姐呢?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
“……”
慕晚星沉默了瞬,才低声开口:“喜欢,可也只是喜欢。他那样的人,只有秦念露才配的上。我不行的。”
她的话让秦亦舟再无话可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姐姐很好,是凌霆川不配你。”
慕晚星听着,心里滚烫,却没再说话。
只是拿过一旁的药酒,熟练的给秦亦舟按摩着。
等到秦亦舟回学校之后,慕晚星心中盘算着她剩下的天数,第二天天一亮便过去了医院。
医院。
慕晚星看着宋诺,哑声问:“宋医生,如果我买些药吃的话,能不能多活一阵子?哪怕让我过完6月12也行。”
那天是凌霆川和秦念露的结婚日。
宋诺摇了摇头:“太晚了,你现在的病情就算是住院治疗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样的结果慕晚星不意外,只是有些难过。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她始终要带着遗憾离开。
不过幸好,她还能挨过秦亦舟高考。
慕氏集团楼下。
慕晚星在地下停车场等了很久,才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伸手拦住了要离开的凌霆川。
男人脸上染了一丝薄怒,他以为那天回答完她的话就算结束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跑到这儿来纠缠。
凌霆川冷着脸不愿意理会她,拉开车门就要上车。
慕晚星一急,连忙扯住了他西服一角,却在看见男人眼中的嫌弃和厌烦之后,立刻松了手。
嫌弃的目光自己在秦家见得许多,却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尖锐刺骨。
她不愿再看,张了张唇:“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最初该多好……”
至少那时候,他还能笑着对她说一句祝愿,而不是现在这样冷眼相待。
凌霆川莫名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目光复杂:“你说什么?”
慕晚星却没有回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然后将一直带着的项链取下。
“你当初给我这项链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会答应我一件事,现在还算数么?”
凌霆川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慕晚星见他的反应,心中发苦,却还是开口提了要求:
“你和秦念露的婚礼,我要当唯一的伴娘。”
第五章 回不到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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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霆川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带着寒意的笑容。
“伴娘?你是真的想当伴娘还是想借此破坏我的婚礼?”
他的质问来的突然,慕晚星愕然失声。
她没想到,凌霆川会这么想自己。
慕晚星连声解释:“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当一个伴娘。”
她只是想要看着他得到幸福。
像小时候借着秦念露生日祝福自己一样,她也只是想站在那个台上,在他对秦念露说出那句‘我愿意’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的跟一句‘我愿意’。
慕晚星清楚,自己这样隐秘的心思不能宣之于口,她只能是将项链塞进了凌霆川的手中。
“就当我求你!”
项链微凉,落在掌心驱走夏日的躁。
凌霆川眼底氤氲着莫名的情绪:“你想好了?只用这项链换这个要求?钱也好,房车也罢,你换一个我也会答应你。”
他的话如刀刺着慕晚星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她扯动着唇角,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好了,所以你答应吗?”
凌霆川眸光一沉:“婚礼那天,我会让人带你过去。秦小姐请记住自己的话,如果婚礼因你出了意外……”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慕晚星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威胁。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凌霆川已经上车离去。
而那条沾染了他温度的项链就这么“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那一声很轻,可落在慕晚星心中犹如雷鸣。
她连忙蹲下身将项链拾起,再抬眼,却只能看到凌霆川驱车离去的尾灯。
不过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慕晚星不知道,不明白,却无人可问。
地下停车场冷气十足,冻的人发抖。
她慢慢站起身,眼前又是一阵发昏,手脚一阵脱力。
许久,慕晚星缓过来,慢慢走出了停车场。
外面阳光刺眼,她抬头看着,恍然明白,她和凌霆川,再也回不到初见的时候了。
秦家。
下午没课的秦亦舟在下人房等了很久,才等回了慕晚星。
他看着她灰败的脸,眼底闪过心疼:“姐,你是去找他了?”
慕晚星没有回答,沉默的坐在一旁出神。
秦亦舟见状轻叹一口气,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可爱:“姐……”
慕晚星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勉强扯动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我去找了他,说要当他们婚礼唯一的伴娘。”
秦亦舟闻言,倏然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她眼角的泪痕,他还是忍了回去,抬手盖住她的眼。
“我知道你很难受,要是想哭就哭吧,我帮你挡着,谁也不会知道。”
闻言,慕晚星鼻尖一酸,却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没什么哭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秦亦舟看着,慢慢撤下了手:“不去了好不好?我不想你难过。”
他的姐姐那么好,凭什么要为了凌霆川悲伤难过?
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那该是怎样的心痛。
慕晚星知道秦亦舟为什么这样,她伸出手握住他,将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舟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可这是姐姐的心愿,我和他没有可能,能站在婚礼台上看着他结婚,我很高兴。还有你,你要好好的,就算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亦舟闻言心莫名一慌,反驳说:“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一定会一直陪着我的,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姐弟两个人一辈子不分开!”
“人总是要长大的,娶妻生子,我也要嫁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分开。”
慕晚星攥着他的手,描述永远不可能出现的画面:“等你考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你就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我也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这几句话,在秦亦舟心底划过涟漪。
一种心疼感排山倒海得从心底蔓延,秦亦舟一瞬不瞬的看着慕晚星,喉间发涩:“我会努力赚钱的。”
第六章 积压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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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风吹过,柳蔓飘飘。
慕晚星目送着秦亦舟进了学校,转身往秦家回去。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弟弟。
可有些话总是要说的,现在说,最起码让他有个准备,总好过自己真的濒死才说这些,让他无法承受。
翌日。
慕晚星从床上爬起,浑身无力。
胃癌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她甚至吃不下饭。
可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些东西。
刚开门走出下人房,慕晚星就看到一个佣人堵在了面前:“老太太在客厅等你,有话跟你说。”
慕晚星愣了下,跟在她身后过去,眼中满是疑惑。
秦老太太向来不喜她,又怎么会有话和自己说。
客厅。
慕晚星刚走过去,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凌霆川。
他怎么会在这儿?
带着更深的疑惑,慕晚星走到秦老太太身边,恭敬喊了声:“奶奶。”
秦老太太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凌霆川说:“她什么都不懂,你确定要她当念露伴娘团中的一个?”
“我确定。”
凌霆川的回答响在耳畔,慕晚星倏然转头望去,眼中满是震惊。
不是说好是唯一的伴娘么?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其中的一个?
他不是已经答应她了吗?为什么要变卦!
慕晚星手紧攥着拳,指甲扣进肉里。
这时,秦老太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连玻璃和钻石都分不清,根本不配给念露当伴娘,还是算了吧。”
秦老太太的语气里全是对她不遗余力的贬低和厌恶。
慕晚星本来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可如今却当着凌霆川的面,竟还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知道凌霆川听到秦老太太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心底那微不可见的希冀。
可凌霆川恍若未闻,只是说:“念露曾说希望她能当伴娘,奶奶就当圆了念露的一个梦。”
“那好,既然是念露说的,那就听她的。”
听到秦念露的意思,秦老太太马上就同意了。
然后和凌霆川商量起了婚礼的事情,全然忘了站在一旁的慕晚星。
两人的话落在她的耳边,慕晚星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难以忽视心口处传来的钝痛。
没有吃早饭的胃忽然泛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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