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不经意一瞥,她微微怔住。
那侧,车窗最后的一丝缝隙已经滑上,坚毅的眉眼消失不见。
车流重新涌动,黑色汽车拐弯,消失不见。
“嗡嗡……”
手机在手包里振动,她溜走的思绪渐渐回拢,轻轻笑出一声,心里略微怅然。
电话接起,那头似乎很开心。
“黛黛,看见妈妈给你发的照片了吗,这小伙子可是妈妈见了的小伙子里最不错的,你赶紧看看,妈妈查了下你的班,下周三,见一面。嗯?”
“时副院长……”
“嘟——嘟——嘟——”
虞黛无语了。
她掐住自己脸,踢了脚主驾驶,“欸,你姐这么欠嫁?”
主驾驶的人抬眸瞧一眼后视镜中的倒影,“并没有优势。”
虞黛:“……”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懒得跟他计较,点位母上大人的微信聊天框,点开那张一寸照。
寸头,迷彩,坚毅的眼神透露着几分幽深。
很像。
鬼使神差的,她回复了一句“不错”,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母上大人:「不错吧,妈妈就知道你喜欢。」
母上大人:「那说好了,下周三,妈妈马上给你们订餐厅。」
母上大人:「中餐?西餐?中餐吧,中国人就得吃中餐。」
「……」
虞黛捏了捏眉心,关掉手机,默不作声的瘫在车座里,许久,她踢了踢主驾驶的椅背。
主驾驶没接话,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虞黛不满了,用力踹一脚主驾驶,“哇哇哇,你还是我弟吗,没看到你姐很烦,安慰一下不行?”
“表弟。”两个字比芬兰的冬夜还冷。
虞黛没理,整个人滑到车座里躺着,径自怅然,“姐在芬兰遇上了个人……”
老上海的腔调随时随地的体现在中餐馆精致的装潢上,优雅不失大气。
虞黛刚在急诊跟了三台手术,脑子还没宕机就被虞母抓起来好一番收拾。
“旗袍上身,好事登门。”
虞母老上海的腔调绕在虞黛耳边,直到她踩着高跟鞋下车,愣愣地站在中餐厅门口,被冷风一吹,才吹清明她的思绪。
“啊……”
她猛地攥住白色大衣敞着的领口,快步走进中餐厅,感受到暖气裹身,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小姐,您有预约吗?”
侍应生长的很乖巧,声音甜美,虞黛轻轻点头,清冷的脸敛去几分疏离,“霍先生。”
“您这边请。”
亭台楼阁建的相得益彰,侍应生走在前面,虞黛跟在后面,心里默默措辞。
“到了,您请。”
侍应生退开,虞黛抬步踏入古朴典雅的包间,“您……”
脚步微滞,心中所有的措辞瞬间乱套,“您好。”
西装革履的男人颔首回应,“您好,虞小姐,我带了个朋友,抱歉。”
“没关系。”虞黛清冷的小脸儿漾开浅浅微笑,她朝男人的那位朋友点了下头,脱口而出的话欠几分稳妥。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陆枭。”
男人很冷淡,两个字甚至溢着一股不耐烦,与芬兰那几夜截然不同。
虞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但看到他眉角那道特殊的疤痕,她心中肯定,眼前这人一定是在芬兰与自己共赴云雨的那个人。
只是,他的态度……
拔屌无情。
嗯,很好。
每一份短暂的open relationship 的处理方式,他很轻车熟路。
不知怎么的,虞黛突然很生气,坐下后没再把目光分半瞬给那位合格的priend。
沉浸入相亲的氛围,虞黛多了几分小女人心思。
对面的男人退役之前在滇缅边境服役,摸真家伙的主儿,虞黛对他这种职业有种莫名的敬畏感,言语间莫名乖巧许多。
“霍先生,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音未落,她的鞋尖被踢了下。
?
她看向踢她的人。
陆枭皱着眉,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冷肃感。
虞黛蹙了蹙眉,直接踹回去一脚。
既然都装不认识了,踢她算什么意思。
陆枭莫名其妙挨了女人一脚,锋利的眉蹙开冷厉的弧度。
“你们聊。”
他拖开椅子起身,朝虞黛轻点下头,拿过桌上的烟盒径直离开了包厢。
虞黛没看他,继续听对面人讲滇缅边境那些动人心魄的故事。
一餐饭下来,虞黛感觉自己多了个兄弟。
结账时,她温和有礼的表达了自己今天的不枉此行,也委婉的表示了两个人并不合适。
对方争取了一句,见她态度坚决,秉承着男人的大度并未同意她AA的请求。
“我送虞小姐回家?”
“不了。”
虞黛低头回着手机上的消息拒绝,“医院临时有个组会,劳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