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焱,这个小了他三岁的妹妹,他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丫头片子,瘦瘦小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衣角,不停的叫着他:哥哥,哥哥。
现在她失踪了。
他的心口一下子就觉得缺了一角,原来亲人的血缘羁绊便是如此,这么多年未见,当看到她长大后的照片,他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她来。
当年的小丫头片子长大了,亭亭玉立,像老家院子里种的一株晚香玉,在夏夜,悄悄地绽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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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间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茶香的味道,一时恍惚,好像把他带回了老家的夏夜。庄况看着眼前这个凑近的女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空气中仍旧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王娟疑惑地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啊。”但转念似是想到了什么,“老板,今天我就涂了脸霜,还没有化妆,白天客人少,也不一定轮上我,没想到遇着您了。要是您介意的话,我可以再捯饬捯饬自个儿。”
庄况原本就不是来照顾她的生意,自然无所谓她什么状态,就哦了一声,淡淡说,“可能是你脸霜的味道,有点香。”
“那是玉兰油面霜的味道。您要是不喜欢我就去洗掉。 ”庄况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王娟见他生的好看,面部线条虽然冷峻,但他的身上有一股子野味,给她的感觉,和这边的人不太一样,见他年轻,就套近乎起来,“小哥哥,不是这里人吧? 我没见过你啊。”
庄况往四周看了看,并不搭理她的话,王娟又往前凑了过去,“你找什么呢?”
“找找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说的很随意,王娟听了却脸色一变,“小哥哥,不是警察吧?”
“那你希望我是警察还是不是警察呢?”庄况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放心,警察暗访也不及你们跑得快。”
王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心想,这是碰上老手了。她的手原本搭在衣服的纽扣上,现在不知道是解开扣子还是就此作罢了,这人到底是不是来寻开心的啊。
“放心,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说着,烟头上的星火一闪,被他抖落在了地上,他拿着烟的手,指了指床对面的墙壁上的空调,“你们玩得挺野的啊。”一个红色的小点,隐约闪烁其中。
王娟走到床边坐下,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但没有争辩。庄况随即走向前去,拉了把塑料凳子,站在上头,用力一扯,将那根连接的线头都扯断了。
暧昧的灯光下,оазис庄况的脸色有点冷,“我就跟你打听个人,不为难你。”说完,从兜里掏出好几张百元钞票,扔到床上。
王娟抬头,目光闪烁:“都给我?”
他点点头,“昨天晚上我看到外头有个女人被打的很厉害,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她相好的?”
王娟的神色带着怀疑和试探,她把床上的钞票一张张叠起来后,放到一边说:“这钱,大约我也不敢拿。”
李瑗这一整天躺在床上都是浑浑噩噩的,隔壁的响动自从上一次之后倒是安静了一个下午,一直到现在,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她将被子往头上一蒙,像一只虾米一样蜷缩在里头,她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有说不出来的惶恐。
只是奇怪的是,之后隔壁又没有了意料中的动静。
王娟手上提着高跟鞋,踮起脚尖,像猫一样走到了她的床边,见李瑗一副缩头乌龟、自暴自弃的模样,刚要忍不住嘲讽几句,又想起自己藏在内衣里的钞票,就忍了下来。她伸出一根手指使劲地戳了戳藏在被子下的脑袋,“虽说有空调,但蒙头蒙脑的你不闷得慌啊。”说着,拉下她的薄被。
李瑗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加上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整个瞧着还是惨兮兮,她看着王娟轻声细语的样子,有点奇怪:“你干嘛呢?”眼睛瞟过她手上的鞋子,不自觉也跟着放轻了说话声。
王娟指指外头,眉眼间带着揶揄之色,“你初恋来了,我给你俩腾时间。”
李瑗听懵了,什么初恋,这具身体的初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王娟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出去之后,又体贴的将门带上。而此时一个男人已经站在了门里,他的双手插在兜里,望着从床头探出脑袋来的李瑗,笑了笑,“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屋子里有点昏暗,没有开灯,窗帘没有拉实,她只凭着入暮的那一点霞光,判断对方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声音也很年轻。
“初恋?”李瑗的声音犹犹豫豫。
谁知对方好像听到了笑话一样,轻笑了一声,安静的环境里,这声轻笑尤其清晰,她仿佛能从其中听出对方的不屑、嘲弄,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李瑗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不善了。
他走到通往阳台的玻璃推门边上,将窗帘的缝隙又拉开了一些,室内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我叫庄况,我们昨天在车行见过。”
李瑗皱眉不语,眼睛里都是戒备。
庄况却对她的警惕浑不在意,耸了耸肩,兀自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和那姑娘说,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昨天看到你被打成这样,有点担心,就找了过来。”
李瑗哦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表情也有了一些放松,只是瞧着怏怏的。庄况找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陪着她也不说话,干坐着,只是视线不曾离开她的脸上。
一直到李瑗忍不住了,讥讽道:“我都这个猪头样子了,你还能看出像你的初恋?”
“恩---”拖长的疑惑音调像他唇角微微上挑的弧度,给人一种麻酥的靡靡之感,“还是有几分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