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手持折扇灵动开合遮掩,行云流水,轻舒长袖,若仙若灵。
随着优美的舞姿裙裾荡漾泛着涟漪,美的惊心动魄,令人叹为观止。
真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曲完毕,不知有谁在席间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这一曲《云彩蝶舞》简直妙趣横生,惊艳四座啊,跟当今的贵妃都不遑多让,没想到容府当真是卧虎藏龙,人才辈出。”
女子盈盈上前来,福了福身子,柔声自谦出声道:
“大人谬赞了,民女才疏学浅,今日斗胆在各位贵人面前献丑了,民女粗俗之舞姿又怎敢跟贵妃娘娘这般身份尊贵之人相提并论呢?”
今日宴会上,除了容家的两位公子之外,其余的便是一些江南作陪的地方官员。
众人纷纷言语中带着几分谄媚和讨好的对着端坐在首位上的矜贵清冷的男子各种阿谀奉承。
第(006)章 所嫁非人
(006)
此刻,容家二少爷目光朝着旁边面色略显几分复杂黑沉的某男扫视了几眼。
不由使了使眼色。
瞧着兄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只是看起来心情极其糟蹋压抑的在独自一杯接着一杯的独酌。
手背青筋爆出,恨不得将手里的白瓷酒杯给硬生生的碾碎。
容二少爷微微清咳了一声,这才转目轻笑客套开口道:
“今日容某感谢诸位肯赏光参加容府家宴,真可谓令容府蓬荜生辉,刚才义妹滢儿不才,给诸位献丑了,还望诸位笑纳!”
“义妹,还不快好好款待司爷,给司爷敬酒。”
温滢这才低垂的目光微微悄然的扫了一眼首座上清冷而淡漠的男子一眼。
男子身罩一件深墨色的华贵的锦缎长袍,上面精雕细琢的绣制的兰竹花纹,彰显着男子非同一般的高贵的身份。
男子虽生的风姿秀逸,但眉目清俊却透着几分冷漠。
他幽深如潭地黑眸带着几分微醺就这般虚无缥缈的逗弄在女子的身上,带着半分玩味半分认真。
不知为何,温滢被男子这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弄得心神微微一荡。
她暗自略定慌乱的心神,这才步履轻盈的笑盈盈的走到男子的面前。
女子轻抬莹白柔软地妙手给男子的酒盏内斟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女子嗓音轻柔宛如清澈的泉水叮咚作响,极其的清脆悦耳。
“司爷,滢儿敬您一杯。”
女子的目光又柔又清,秋波荡漾,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那面上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矫揉造作,又不显得太过露骨直白。
男子目光耐人寻味地,怔怔地看向她好一会。
那张俊容,始终如一保持着冷漠,却一直未曾有所动作。
须臾片刻后,就在众人神色各异的屏住呼气以为这男子态度疏离的压根不会搭理面前春意暗送的美人。
此刻,温滢也在众人面前面色几不可闻的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手里端着的酒杯忽地感觉沉甸甸的宛如千斤重似的。
她犹然记得前世的时候,这男子貌似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几分薄面的,也没这般晾着她。
她有些错乱的微微的垂了垂目光,就连脸上保持的得体的笑容也有些破裂了几分。
迟疑了许久之后,温滢咬着红唇正打算将酒杯给重新收回来的时候。
忽地,男子薄唇终于轻轻的蠕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好!”
惜字如金。
但却依旧冷漠十分。
说完,男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温滢不由暗自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才将宽大的衣袖,在面前微微挡了挡,将酒水跟着一饮而尽。
席间,容家二公子也不由暗自擦了擦额前刚才冒的细密的汗珠儿。
这段时日,因为父亲入狱的事弄得整个容府上下人心惶惶的。
他也没少为父亲的事四处奔走操劳,试着打听这位司爷的各种喜好厌恶。
听闻司爷下扬州的时候,带回京都一位扬州的瘦马。
他这段时日便不惜花费重金四处收刮环肥燕瘦姿色万千的各种美色瘦马明里暗里送到这位爷的面前。
可谁知司爷压根充耳不闻。
第(007)章 你确实该死
(007)
前段时日,这位爷无意间目光多往温滢身上停留了几眼,这才有今日一出。
看今日情形,怕是有戏可成。
这温滢的姿色虽然算不上天下绝色,但绝对算得上艳冠群芳。
尤其是身上的气质干净脱俗,没有半点庸脂水粉的俗套的味道。
如今门第勋贵显赫的家族,都喜欢眷养扬州调教的瘦马,不就是因为瘦马绝非烟花柳巷勾栏的女子可比的。
她们大多是打小便历经各种秘密训练过的琴棋书画才华横溢的贤惠温雅的女子。
就算跟大家闺秀的闺阁女子也不遑多让,这才深受达官贵人所追捧。
而温滢无疑比扬州瘦马更胜一筹。
此刻,温滢笑语嫣然的侍奉着男子,一会儿给男子斟酒,一会儿及时的给男子递送各种精致可口的茶点。
偶尔间,女子的目光无意间瞥见那边一直喝着闷酒的一副伤心欲绝的容家大少爷容楚。
内心深处不由溢出一抹讥诮之色。
笑得越加殷切轻快了些。
软绵玲珑的身段,甚至毫不吝啬的,似故意般直接往男子身上靠了靠。
前世瞎了狗眼所嫁非人。
好在重活一世,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酒过半巡后,容家二少爷见首座上的某男已然有些微醺的微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旋即便很有眼力劲的朝着温滢示意了一下,笑盈盈开口道:
“义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搀扶司爷到房间休憩,小心仔细的伺候。”
温滢朝着端坐在席间一直黑沉着面色独自喝着闷酒的容楚轻轻的瞥了一眼,唇角下意识的讥诮的勾了勾。
这才掩了掩内心复杂的情绪,及时搀扶着旁边喝的有点儿晕头转向的某男往另外一间房间走去。
今夜,头等嘉宾一走,其他的人也跟着神色各异的纷纷散席离开了。
此刻,墨空中已然不见了一丝细碎的光亮,浓的如拨不开墨似的,黑漆漆一片。
温滢将男子搀扶到旁边的软榻上休憩,然后细心的倒了一杯清茶递给男子。
男子神色恍惚了一会儿,这才反应慢半拍的接了过来,意思不明的轻轻的啜了几口。
旁边的温滢暗自咬了咬红唇,这才直接匍匐在地上给男子行了一个大礼,毕恭毕敬的开口道:
“罪臣之女沈云滢给太子爷请罪,还望太子爷恕罪!”
司荀不由勾唇轻呵了一声,狭长幽深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带着几分不屑的冷嗤一声:
“怎么不装呢?你不是挺能的。”
刚才不是装的挺有模有样的,一副跟他素不相识的样子。
温滢依旧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恭顺开口道:
“罪女该死,还望殿下能法外施恩,念及父兄的份上能饶恕了罪女一条贱命,罪女必定感激不尽,它日必定衔环结草以报答太子爷之恩情。”
司荀冷哼一声,目光略带着几分威仪。
即便,男子有些微醺,但浑身上下洋溢的庞大凌然的气场却不容忽视。
“你确实该死,胆大妄为,欺君罔上,蒙蔽视听。”
“若不是念及你的父兄对孤忠心耿耿,孤早就在刚才将你拉出去杖毙了,哪容得你有机会在孤面前自辩。”
温滢态度显得格外恭敬柔顺:
“罪女知错了,还望殿下恕罪!”
第(008)章 怎么不愿意?
(008)
她口口声声的称呼自己罪女,顿时惹的男子面色微微暗了暗,皱眉不耐的开口道:
“行了,既然你如今已然改了姓氏,便往后以温氏自居吧,至如以前的沈之性,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提及了,可明白?”
温滢微微颔首:
“罪---民女明白,谢殿下的宽宏大量和体恤之恩,民女感激不敬。”
须臾片刻后,温滢隐约的感觉眼前似恍惚间有一道高大颀长的深墨色的身影晃荡了一下。
伴随着轻慢有力的脚步声,温滢依旧低垂着脑袋,不敢恣意造次。
说到底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心里多少还是对这个晦暗莫测的男子有些畏惧恐慌的。
她等着这男人如前世那般如此干脆嫌弃的将她给直接轰出去的。
她知道之前这男人在宴会之上没有当众拆穿她,给她难堪,无非是念及她的家人的份上。
即便前世的她凭借自己的各种争宠的手段在东宫之内争夺了一席之位。
甚至到了后期的时候成为了这男子的椒房独宠。
兴许那时,这个冷血冷情的男子也曾经喜欢过她吧,但仅此喜欢而已。
像他这般尊贵身份的人,自然谈不上什么不切实际的爱情。
可她知道眼下这个男人应该是有点厌恶她的,对她还谈不上有多喜欢。
至如前世的时候向来秉公执法冷血无情的他会法外施恩饶恕了容知府,多半是因为念及她家人的份上。
这次,查贪污腐败的案子牵连之人错综复杂,人数颇多。
但毕竟这容老爷也算是为政清廉的好官,向来秉承无功无错的原则来处事。
只是如今这知府大人作为一方父母官却因为治水不利方才导致百姓死伤百数以上,民不聊生。
容知府难免会落个懈怠渎职之罪,如今这个案子闹得太大,又牵连甚广,惹得民愤不已。
若是不重重惩戒罪魁祸首,确实无以泄民愤。
但是她知道若是太子爷想要保住容知府的这颗人头,应该是有千万种法子的。
如果跟前世一样,这太子爷应该会从轻发落容老爷的。
温滢等了好半响后,都没听到寂静无声的诺大的房间内传来男子的嗓音。
她的身子因为长期保持着跪拜的姿态已然有些酸麻不已,就连额前都不由的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儿。
忽地,一道略显薄怒的嗓音就这般毫无预兆的砸了过来:
“还在那傻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伺候爷。”
温滢心里咯噔一声脆响,顿时脑袋有点儿晕圈,这不对啊。
按理说,虽然这太子爷提前来到了江南之地来查办此案,但应该如前世那般将她撵出去才对。
况且历经前世过往,这一世的温滢并不打算勾搭上太子爷这棵大树来为自己庇护,日后寻仇雪恨的。
司荀瞅着那女子还保持之前的那个姿态一直未曾有所动作,不由心里有些恼怒,眉眼间皆是不耐烦躁之色,奚落冷笑出声道:
“怎么不愿意?今儿这容大少爷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将你送到孤的面前,其中用意不言而喻,你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在孤的面前装糊涂呢?”相关Tags: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