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昭漠然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莫子逸心里慌乱的有些厉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试问她:“你还想再跟他回去吗?”
没想到沈绍钧发现的那么快。
他还没成功,沈绍钧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莫子逸,我不会再回去了。”
这一句话,姜昭昭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是的,她要放弃沈绍钧,她要放下以往的一切重新开始。
这句话可信吗?
姜昭昭真的会放下对沈绍钧的感情吗?
莫子逸纠结不已,心中辗转了多次。
最终,莫子逸攀上姜昭昭的双肩,下定决心道:“晴晚,我知道现在说这句话有些唐突,但沈绍钧的出现让我害怕了。”
他直视着姜昭昭那双明亮的眼睛,深情不悔的说出那句他酝酿了许久的话。
“姜昭昭,我想娶你为妻,你应不应我?”
听言,姜昭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噙着泪水说:“莫子逸,我已经嫁过人了。”
“我知道。”
“你可以娶到更优秀更美的女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优秀最美的女子,我只喜欢你。”
“我……我……”姜昭昭被堵得结巴,眼泪直掉。
莫子逸有些无措的替她擦去眼泪,歉意的问:“是不是我太急切吓到你了?还是……我哪里做不够好?”
这样一个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将军,此时却小心谨慎的等她一个回答。
姜昭昭眼泪更加止不住,她不可否认自己对沈绍钧的感情就像是嵌进心里一样,
那么多年的喜欢,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
可是莫子逸待她太好了,她不能随便接受,也不能耽误莫子逸。
“对不起,我不能。”她只能这样回答。
“唉,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想娶你比打胜仗还难。”
莫子逸有些失落,旋即又收敛了情绪,不假思索的说到:“不过你既然已经不是沈绍钧的妻子,我便有的是机会。”
“莫子逸。”姜昭昭喊住了他,沉吟了一会儿,道:“让我回苏府吧。”
苏府。
再回到苏府的时候,看见了已经满脸皱纹,垂垂老矣的苏父。
莫子逸将姜昭昭藏去琉璃院的事情,苏父是知道的。
为了能治好姜昭昭的寒毒,苏父决定配合莫子逸演好这场戏
只是姜昭昭如今寒毒减缓,她也不能一直呆在琉璃院继续劳烦莫子逸。
莫子逸知道强留不住,只能暂时答应放她离开。
“晴晚,你回来了。”
苏父站起来的时候都直不起来腰,步履阑珊地走来,姜昭昭赶忙将过去搀扶着。
“是爹爹没用,治不好你的寒毒,爹爹不愧当一名大夫,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苏父叹着气,又问道:“这一次你回来了,便不会再走了吧?爹爹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就留在苏府好好陪陪我吧。”
这话一说多,苏父便低下头咳嗽的厉害,掌心咳出一片红来。
姜昭昭拍着苏父的肩膀为他顺气,红着眼眶回道:“不走了,爹爹,我再也不走了。”
苏父已是风烛残年,她要待在苏父身边,走到最后。
回到苏府后,姜昭昭将自己的苏里与沈绍钧有关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苏父捣药,姜昭昭便在身边陪伴。
苏父看医术,姜昭昭便再身侧研磨。
后来苏父起不来了,姜昭昭在床榻身边整日伺候着。
旁晚。
姜昭昭为苏父捻好床被,坐在床榻旁边。
“爹爹,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苏父摇头,骨瘦如柴的手拉着姜昭昭不放,不舍道:“再陪我说说话吧,晴晚。”
姜昭昭安抚道:“明日我回来陪你的。”
“明日……我就怕明日我醒不过来了。”苏父苦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是清楚。”
看着苏父短短几句话说的快要断气。
姜昭昭忍着泪水,还是莞尔笑起来,应声下来:“好。”
翌日,苏父逝世。
埋葬苏父的时候,姜昭昭谁都没说。
随后姜昭昭掏出些银两遣散了苏府的下人。
李管家跟了苏父三十多年,看着偌大的苏府终于只剩下了姜昭昭一人,于心不忍道:“小姐,你将我们都送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姜昭昭将剩下的三十两塞给了管家:笑道:“我要离开这里了,不需要谁照顾。”
姜昭昭离开时带走了几本的医术,叫了辆轿子准备出城。
好在她跟在苏父身边学了几年医术,谋生已经足够了。
马车行走在上京繁华的街道上。
轿外传来了市民热闹的叫卖声。
姜昭昭不经掀开轿帘,往外望去。
她记得这条街,她时常里来过。
那会儿姜昭昭十二岁,沈绍钧十四岁。
那会儿沈绍钧待她亦如妹妹一般温柔,所以有时候,姜昭昭不免有些恃宠而骄。
一有不舒心的时候姜昭昭便找上沈绍钧哭,沈绍钧哄不住她,便拉着她来到这条街的西边铺子里买如意糕吃。
沈绍钧将买来的如意糕全部塞在姜昭昭怀里,认真的说:“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所以你吃了我的糕点就不许哭了,不然我就再也不哄你了。”
姜昭昭木讷的看着沈绍钧,怕沈绍钧当真不理她了,也就听话不哭了。
之后沈绍钧便笑了,狭长的眸子看着她,眼里像是有一片星海。
殊不知那时是沈绍钧最后一为她买如意糕,也是最后一次对她笑过。
可是这一切美好,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被一场变故打碎了。
“再见了,上京。”
姜昭昭收回视线,放下帘子。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城门口停住。
轿子外面传来官兵说话的声音,马车也半天没个动静。
姜昭昭疑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小姐,那些官爷们好像是在查人。”
姜昭昭下意识想到莫子逸,可是转念一想,莫子逸如今在军营,她是特意打听过的。
还能又谁?
姜昭昭有些不安继续问,“查什么人?”
“查,我的夫人。”
下一刻,帘子被拉开,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走进轿子。
姜昭昭身形一僵,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按住。
姜昭昭看他:“沈绍钧,你来做什么?!”
“我接你回去。”他轻声回答,随后又吩咐车夫:“回沈宅。”
姜昭昭还想说话,轿子就已经往回走。
轿子本就不大,沈绍钧一进来便占据了大片地方。
姜昭昭慢慢挪动地方,试图与沈绍钧保持距离。
沈绍钧神情不经黯淡几分:“你宁愿离开上京也不愿意回来吗?”
“我说过我决定放了你,沈绍钧,你和顾晚晚才更应该要在一起。”
这一次,终于轮到沈绍钧明白什么叫钻心刺骨般的疼。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沈绍钧看着姜昭昭的眼睛,耐心的解释着:“顾小姐身患恶疾,我受丞相所托不得不治,她放出的谣言我已经解决,她如何都和我再无瓜葛。”
姜昭昭垂下眉,细声细语的说道:“沈绍钧,我已经不想再苦守七年了,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她未沈绍钧丽嘉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沈绍钧脸色一怔,可又想到什么,眉头紧锁地问:“你想和莫子逸在一起?”
莫子逸?
姜昭昭呆住。
又听沈绍钧声色俱厉的命令:“姜昭昭,你还是我的妻,你不能和莫子逸纠缠在一起。”
“为什么!你的休书已经写了!”
姜昭昭有些恼怒,将行囊里的休书拿出来,这本是想时刻提醒着自己远离沈绍钧。
没想到今日还会比作证据拿出来。
沈绍钧看着姜昭昭手里的休书,倏地笑了。
“姜昭昭,我没有落笔写下你我的名字,何来休妻一说?”
“什么?”
姜昭昭赶忙将手中的信封拆开,脸色霎时有些难堪。
的确没有写上任何人的名字。
“从这封休书交给莫子逸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没有死,我派人跟踪他来到了琉璃院,每天都都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出来。”
原来沈绍钧一直都在算计着她。
“当年你在洛城的尸体我没有来得及看,他们便急切的想将你抬走,你们定是知道我一定会发觉,对吗?”
沈绍钧撩开姜昭昭耳边掉落的发丝,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所以我在苏府等了许多天,一直没等到你,到你葬礼的那天我才有些相信你真的已经死了。”
“可是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莫子逸突然来找我讨要休书,我又猜到也许你没死,你不一定非要躲在苏府,也许是被莫子逸藏起来了,所以我用这封休书找到了你。”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姜昭昭,看着姜昭昭从呆滞,惊骇,再到慌张,每一个神情他都不想放过。
姜昭昭几乎不敢动弹,只能躲避着他眼神来压抑自己跳动不止的心。
“沈绍钧,你找我有何意义,我们已经便不会从前了。”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们就还能回到从前,姜昭昭,现在,你仍旧是我的妻。”沈绍钧轻轻拥着姜昭昭,轻嗅她身上的气味。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回来,沈绍钧不安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回到沈宅。
姜昭昭仍旧住在南苑。
一切都像是没变过。
连她的贴心丫鬟轻云都还在。
轻云的看见她,泪眼婆娑的说不出话。
姜昭昭搬回来后,沈绍钧也住在了南苑。
直至夜幕时,沈绍钧来到姜昭昭的房间。
姜昭昭假意睡下,闭着眼睛蜷缩在床榻的角落。
她只能感受到沈绍钧凑过来的温热气息,听见他褪去衣物,躺在他身侧的声音。
然后,一双温和的手从身后了搂住了她的腰间。
她险些要发出声音。
可又感觉沈绍钧没有了其他动作。
姜昭昭便忍者不适感,仍有他搂着。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一起休息,这是姜昭昭曾经盼了多少年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她并没有那么开心。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记起沈绍钧拒人千里的眼神,刻薄无情的话语。
也许是太久了让她有些不敢置信吧。
姜昭昭发觉沈宅的下人似乎变多了。
南苑也多了许多侍卫。
她不想待在沈宅,刚一出门就被侍卫勒令退回去。
沈绍钧不希望她出府,更不能再见莫子逸。
但照着莫子逸的性格,若是回上京知道了她不再的消息,等会找沈绍钧的的麻烦。
果然在数日后。
轻云便迅速传来消息:“听说姑爷在皇宫里被莫将军打了!”
姜昭昭心底一凉。
莫子逸下向来行事冲动,她是知道的,可是在皇宫里动手未免太大胆了些。
沈绍钧是皇上极为看中的御医,若是知道了岂会善罢甘休?
“那莫子逸如何了?”姜昭昭急忙问。
“听说是被关进大牢了。”
姜昭昭听言,立刻往屋外走,正好迎上了回来的沈绍钧。
先是检查了一遍沈绍钧身上的伤口,唇边还有淤青,其他地方却完好无损。
姜昭昭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问道:“你把莫子逸如何了?”
沈绍钧的脸色迅速冷下来:“你就这么在意他?”
本来在太医院施药的时候莫子逸就突然闯了进来。
一个外人,竟向他讨要他的娘子。
简直荒谬的让他发笑。
更好笑的时他的娘子,姜昭昭此时让他开口问的第一句就是莫子逸?
以往的姜昭昭满眼都是他。相关Tags:喜欢